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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论调

武诚香小的时候对他们这种逮着人就说亲的行为只会感到可笑。

将几家人的命运用不带感情的婚姻关系联结在一起,不顾儿孙的意愿,以此等行为谋图所谓的最大化利益不可谓不令人心寒。

但后来她的心态有所变化。

因为在她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交流过后,她发现那些顺了长辈的意愿去联姻的人,并不全是受害者。

对于那些人而言,只要能获得家族里的钱权之利,成婚这件事情就相当于他们为了走向成功而付出的一点点努力,算不上什么损失。

也就是说,放弃人生自我支配权,转而投向了摆在面前的物质利益的回报,这是他们潜意识里的选择而不是牺牲。

包括她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武家所拥有的那些许的“人生支配权”,都是她爹因为过去的种种原因给她的。只要她还享受着武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利,那支配权也就不是真正的权,其全称应该叫做“所谓的支配权”。

所以她问过自己,如果以后有发生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的时候,她能不能放弃武家的全部潇洒地离开。

……

她暂时还做不到。

她不甘心。武家这金山就摆在她面前,凭什么不去够?

但她也不愿被人胁迫着做违背她三观的事。

……

所以她会选别的路。她努力的方向从来不是做爹的乖乖女,从来不是。

说得自私点,庆幸自己是大小姐,还是个父亲对自己有愧疚心的大小姐,能去读书识人辨世,不然自己很难有这样的野心与心力。

她借了东风,她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有了这些心思后,在学校里时,渐渐地她就很烦她的某些会到她面前哭诉的同学。那些同学里大多是不愿意放弃家族利益,但是又想获得人生自由的人。

武诚香实在烦得不得了的时候,就会直截了当地甩给他们一句话:“我现在就能给你买离开的船票,只要你点头,我马上送你们离开。”

只是少有人能在这句话里点下那个头。

武诚香理解,不离开,不说为利,也可能念着那份亲情,又或者有别的理由,她都理解。只是她不会再允许那些点不了头的同学再到她面前为了“不自由”哭丧。

人各有志,但她讨厌或自知或不自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她坐在武诚智旁边,看着斜对面的怀德默不作声。

她在想,这个妹妹,需不需她的帮助。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很久,可惜她只看见怀德的沉默、羞涩和一些高兴,却看不见她预想的不可置信。

……

所以她觉得怀德是满意的,也因此不再打算饭后和她爹说理。

两家人吃得很高兴,苏太太越想越觉得怀德也没什么不好,不来事但人看着还算老实,以后万一真嫁过来至少也不会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主要能搭上武家,什么都好说。

……

秋水几个凑在小厨房里吃烤肉。

没想到这次二姨娘醒得早,人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这一遭到底伤了元气,还要休息几天,但秋水却闲了下来。

早几天没干的事儿还是找了个机会干了。

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秋水、阿四、阿五那几个固定成员,还来了夏念清。

秋水很高兴,因此她临时冒着生命危险去二姨娘的储藏室里偷了一斤莲花白。

几小杯酒一下肚,身子就暖起来了。

几个人围在灶台前嗑瓜子等肉烤好。

秋水捧着小酒杯,小心翼翼地又嘬了一口,然后做了心里准备开了口:“今天,我们——”

阿四阿五这些老议员有些愣神,没明白秋水要干什么,只夏念清这个新来的多了些认真。

秋水看着夏念清那张有些严肃的脸,不知怎么就被口水呛着了,咳得是人仰马翻,咳得洒了一杯好酒。

“咳咳咳咳……”

“你、你慢点啊倒是,好端端地怎么咳起来了?”夏念清就坐在秋水旁边,她眼疾手快地给秋水拍了背又抽走了杯子,之后又掏出自己的帕子给秋水擦手和衣服。

“咳咳,没事,咳咳,我不小心吸了口口水,现在好多了——我自己来。”秋水躲过夏念清的手,转而从自己怀里拿了帕子擦酒渍。

“你想说什么,让自己这么激动?”阿四心里有谱,觉得好玩,就故意揶揄秋水。

“没什么啊,就想先碰个杯让气氛变好点呗。”秋水看着阿四这张状如平常的脸,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相信这个人不是在笑话自己。

“那你平常也没这么奇怪啊,说话像老爷一样。”阿五接了话茬,她现在有些兴奋,喝了酒就燥得很,谁都想怼两句。

“……我想着念清第一次来,怎么也要正式点。”秋水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自己好像是太官腔了点。

她在那里“悔过”,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夏念清在听到她那一声自然的“念清”后挑起的眉。

小丫头还怪没大没小的。

夏念清垂下眉眼,端起身前的酒杯举到众人面前先开了口:“合该是我来感谢各位宴请我夏念清。我运气好,借了秋水的面子,能和你二位结成朋友,这杯酒,就含了我的感谢敬各位。”说完她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这酒辣的。”到底是喝了酒,平时总和夏念清隔着些莫名其妙距离的秋水,现在也能大大方方地“责怪”夏念清没分寸,伸手要去夺人家手里的青花瓷杯。

夏念清躲了过去,又顺势把秋水禁锢在怀里打趣道:“你这人好差的酒品,自己杯里的不喝要来抢我的。”

往常秋水老早就吵着挣扎着跑掉了,但她现在人有些不清醒,一根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夏念清喝这么快,因此她使出浑身解数来要抢人家的杯。可惜她人被锢着,挣扎了半天反倒更入了夏念清的怀。

“你不可以喝,这么快。”秋水变得比往常更要执着。

夏念清由着她闹,因为秋水这个样子她只觉得可爱——要是妹妹还在身边应该也会这样,她想。

夏念清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下,结果秋水一动她没抱住差点让秋水摔着。这下她就再也不敢分心,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我有分寸,倒是你——要好好管教自己。”

秋水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又挣扎着拿过自己的酒杯喝了个满杯:“我酒量很好。你才要管好、自己。”

“呵——”夏念清放下酒杯,用双手像抱布偶娃娃一样把秋水搂到自己面前,又凑到她耳朵边说了一句,“鬼才会信你的话。”

“那你就是鬼。”秋水也不找酒杯了,撑着手眼睛直勾勾看进夏念清的一双凤眼里。

夏念清没有回避,她只是笑着,眸光里却又带了些锐利的锋芒,秋水这点小东西她还不至于怕到回避。

俩人无声对峙着。

阿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就像在看一场不可多得的大戏。

可惜她身边有个不省心的主。

“……你不能再喝了。”阿四皱着眉把人搂过来抱住,又抽手倒了杯茶递到怀中人嘴边。

阿五却不领情:“我能喝啊!我很能喝——你凶我?”

“?我哪里凶你?”阿四觉得莫名其妙。

“你皱眉了!你还吼我!”阿五浑不讲道理,惹得阿四没办法,只能深呼了几口气把眉心压下来劝说道:“我没皱眉了,那你就不喝了罢。”

“我呸!大胆妖女竟敢对本捕快口出狂言!呔!吃俺汤四丫一棒!”说着她就跟背后长眼睛了似的,拿起身后落单的木柴稳准狠地朝阿四的肩膀打去。

“哎哟!”阿四反应没阿五快啊,想防但是身体跟不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汤四丫!你疯了你!”阿四也生气了,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撩起袖子一把给阿五揪了过来缚住,“好啊你,我倒要看看今天是我这个妖女厉害,还是你这个汤悟空更胜一筹!”说完阿四就把阿五推到毯子上趴下,趁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阿五屁股上,再把阿五的两只手都拢到其背后反绞住,最后一只手控住这两只猪蹄,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揪住人的脸颊肉嘲笑道,“就凭你也想和我斗?反了天了!错了没?”

“错了错了,仙姑饶了我罢!”阿五认错也显出一股子不向强权低头的磊落劲儿,声音喊得比谁都大。阿四没法子,只能把人提溜回来好生“哄”:“姑奶奶别在外面丢人了行不行?”

“丢什么人?我这么大的面子叫丢人吗?见识短!”阿五一回来就要倒酒喝,被阿四夺了过去:“不准喝了!”

“我就要喝!你管不着我!”说完阿五一把拿过装了酒的不知道是谁的酒盅一饮而尽,喝完还要夸一句“好酒!真是好酒!”

阿四恨得牙痒痒,想了想把人推开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喝吧就!”然后竟真自己坐到一边不说话不理人了。

阿五起初还“好酒好酒”地吵嚷,但过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她竟也安静下来不闹了。偶尔夹一两块肉混着茶吃,但再也不敢喝酒了。

见了这一场闹剧的夏念清笑了,她戳戳秋水的衣服袖子问:“你们喝了酒就这样闹?”

秋水没反应,她就多使了分力又问了一遍,好在这次秋水回了神:“啊、啊、嗯,啊对,平时也这样。”

夏念清看她心不在焉的,就笑了笑也不说话了,自己倒了杯酒慢慢酌饮。

秋水分神想什么啊,在想自己喝了酒耍什么酒疯。

她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在那和夏念清较什么劲,又想不通自己因为什么就败下阵来。

……

估计就是阿五不由分说地闹起来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才输了。

就是这样。

说服自己把这一坎儿迈过去的秋水定下了心神,重新拿起酒杯随意地举到中间许下心愿:“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阿四呼出一口浊气,她对自己本来是个看乐子的却成了乐子这件事很不满,于是在把阿五手边自己的酒杯拿过来倒满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阿五一下,可惜阿五已经睡死过去了。阿四翻了个白眼接道:“避武从文——她也一样。”

夏念清听到这话笑了一声,惹来阿四不满的一眼后摆摆手把杯子递过去轻轻碰了一下:“愿君如意。”

秋水喝了一小口,另外两个酒量好的一口闷了。

睡着的阿五打起了轻鼾。

剩下的三个人围在炉灶边行起酒令话起家常。

一切都变得寻常起来,除了一件事——秋水想着这么一斤酒,几个人怎么都够喝了,却没成想新来的是个肯吞的。

喝到最后,她迷迷糊糊又要闹笑话了,夏念清还没醉。

“你酒量、怎么这么好?”这次秋水倒是在脑子里绷紧了弦,问都没敢大声问。

“和人学的。”夏念清把玩着酒盅,神情慵懒。

“和谁、学的?”秋水又要倒下去了。

夏念清看她这个样子就起了逗弄的心,故意说道:“和男人学的。”

“哪、哪个男人?”秋水脑子转不过来,隔很久才回了一句。

“妓院里的臭男人。”夏念清说不上什么心情,内心很平静,但又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她好像有点在乎秋水的反应。

“那别学,去妓院的,都不、不是好东西。”秋水很生气,她觉得男人教给夏念清的不会是什么好的。

“……那我这样本来就是长在妓院里的算什么?”夏念清语气淡淡。

“算——什么?”秋水疑惑,“算什么?”

“……算了,”夏念清把头转向这个厨房里另一个还算清醒的问,“你们往常怎么处理后续的?”

哪知阿四没马上回答这话,反倒接过了秋水的活:“你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答案?”

夏念清看了她一眼没吱声,阿四轻笑一声没放过她:“我就告诉你一句,如果你是被迫的,她这人只会心疼你且绝不会看不起你——假如你是自愿的,她不理解你但也会尊重你……不过——你总不能真是自愿干这行的吧,你要真是自愿的——那可真真是异人一个了不是?”

夏念清斜了阿四一眼,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点后才回道:“阿四小姐未免有些太过自说自话。”

“随你怎么说——东西一会儿丫头们会收拾,今天我们就睡秋水房间,你还能走,那自己回去也行,反正小河她们也会把秋水拉回来。”阿四把火给捅灭了,然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又把阿五拉起来背上就不管身后的人了。

不过临到了门口她又突然追了一句“都是苦命人谁能笑话谁”,不知道故意唱给谁听。

夏念清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又去拍秋水的脸:“秋水?还站不站得起来?”

“嗯?嗯,我可以。”秋水晃晃悠悠扶着墙和夏念清,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夏念清给她穿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厨房以确认没有东西落下,然后就搀扶着秋水出去了。

零星的火星在黑夜里闪着炽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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