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走廊里第三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在打印好的论文上。
是九月初的午后，加州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那人穿着灰色连帽衫，背着黑色双肩包，正低头和身边的教授说着什么，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和七年前高二集训营里那个调试电脑的男生一模一样，只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下颌线更清晰了些，连说话时微微偏头的习惯都没变。
秦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到了走廊拐角的柱子后面。他来斯坦福做交换生已经两周了，每天都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之间奔波，无数次幻想过和王亿重逢的场景，却没想过会这么猝不及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王亿发来的消息：“今天实验室有点事，视频可能要晚点，你先早点休息。”
秦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头像，指尖微微发烫。这七年里，他们从没断过联系，从最初的时差两小时的视频通话，到后来秦和考上北京的大学、王亿在斯坦福读博，他们分享彼此的学习进度、实验室的趣事，甚至会隔着屏幕一起调试代码到深夜。秦和总说“等有空了就去美国找你”，却因为各种事情一拖再拖，直到这次拿到交换生名额，才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王亿自己来了斯坦福。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秦深吸一口气，刚想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就听到王亿的声音响起，比电话里更清晰：“教授，关于那个AI模型的优化方案，我还是觉得之前提到的注意力机制更合适，下周我把详细的实验数据发给您？”
“好，你做事我放心。”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王亿站在原地，拿出手机低头回复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快。秦看着他的侧影，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的雨夜里，王亿把伞往他这边倾斜，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的样子，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
“王亿。”
秦轻轻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王亿的动作猛地顿住，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缓缓转过身，看到站在柱子后面的秦时，眼睛瞬间睁大了，脸上写满了惊讶：“秦？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笑着走上前，晃了晃手里的交换生证件：“惊喜吗？我申请了斯坦福的交换生，上周刚到。”
王亿看着他，眼神从惊讶慢慢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温柔，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轻轻碰了碰秦的胳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觉：“你怎么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啊。”秦的心跳很快，他看着王亿的眼睛，补充道，“还有，我兑现承诺了，我来美国找你了。”
王亿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伸手给了秦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很用力，带着七年未见的思念和牵挂，秦能清晰地感受到王亿的心跳，和以前在运动会上靠在他怀里时一样有力。
“我还以为你要再拖几年呢。”王亿的声音在秦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秦笑着回抱他：“再拖下去，我怕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那天下午，王亿带着秦逛遍了斯坦福的校园。他们走在洒满阳光的林荫道上，聊起高中时的趣事，聊起这七年里各自的生活。王亿给秦介绍他常去的实验室，指给他看图书馆里他最喜欢的靠窗座位，还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馄饨店。
“这家的馄饨虽然没有我们学校门口的好吃，但已经是我找到的最接近的了。”王亿把一碗不加辣的馄饨推到秦面前，和以前一样。
秦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味道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但身边的人还是同一个，这种感觉很温暖。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王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秦。
秦接过笔记本，封面是银灰色的，上面贴着一张新的机甲贴纸，和王亿以前电脑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还是那么工整，除了编程笔记，还有一些随手写的小句子——“今天视频，秦说他在北京的实验室里找到了一款很好喝的咖啡”“秦今天参加编程比赛拿了第一名，很厉害”“等秦来美国，一定要带他去吃那家馄饨店”。
看到这些句子，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笔记本上。他抬头看着王亿，笑着说：“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喜欢在笔记本上写这些。”
“因为想把和你有关的事情都记下来啊。”王亿看着他，眼神很认真，“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天晚上，王亿带着秦去了斯坦福的天文台。夜空很干净，能看到很多星星。两人坐在天文台的草坪上，聊起未来的打算。
“我打算读完博就回国，去北京的一家AI公司工作。”王亿看着秦，“你呢？毕业后打算留在北京吗？”
秦点点头：“嗯，我已经拿到了北京一家公司的offer，等交换结束回去就入职。”他顿了顿，看着王亿的眼睛，补充道，“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写代码了。”
王亿笑着点头：“好，一起写代码。”
夏夜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加州特有的温暖气息。秦靠在王亿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觉得，这七年的等待和思念都是值得的。他们错过了七年的时光，但未来还有很多个七年，可以一起度过。
就像王亿说的，代码不会骗人，只要逻辑对了，就一定能得到结果。而他和王亿之间的感情，经过了七年的考验，终于迎来了最好的结果。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在这个夏夜晚风里，都有了最美的答案。
番外，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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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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