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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夏末秋初,庭院里的栾树斜出一枝,一半黄一半红。

树影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男人身高腿长,纯白衬衫深蓝西裤,女人蓝裙白衫,亭亭玉立。

银月倾泻,夜风静谧。

两人言笑晏晏,俨然是一副极其登对的情侣模样。

陈裕安极轻地蹙了下眉。

连服装都那么处心积虑地恰到好处。

他嘴角冷讽。

也就明枝会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无所谓了。

回想起那天晚宴结束,便让助理调查的资料,他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裕安,”明枝一转头,发现了他,“这里。”

夜色如水,女孩正笑着朝他招手,蓝色裙摆和黑色长发正随风摇曳,笑容甜甜,仿佛满眼都是他。

陈裕安只觉心里像软了一块,他很自然地牵起明枝的手:“怎么不去包间待着,手都凉了。”

“我想等等你嘛,而且我不冷的。”

陈裕安摸了摸她的头,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男人。

他眼神淡了淡。

当晚参加晚宴的谢姓不多,资料查的很快,第二天就到了他手里。

是个黎城人,做餐饮起来的,资历很浅,有幸在服务小江总时拍了几句马屁,讨了小江总欢心,才给了个进去的名额。

不值一提的角色。

陈裕安在看到资料时,甚至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他完全不明白当时怎么会产生那么巨大的危机感,现在想来,许是当时明枝走丢吓坏了他。

算了。

就当陪明枝了。

上次找的南城菜不和明枝心意,他回去后又托人仔细打听了下,没想到恰好新开了家。

就是可惜,好好的二人世界有个旁人插入。

思及此,他脸色不是很好,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依然维持着礼貌:“你好,我是明枝的男朋友,陈裕安。”

他边说,松开明枝的手,揽过明枝的肩,将明枝圈在他的怀中——明晃晃的宣示主权。

栾树被风一吹,叶子簌簌飘落。

地灯灯色缥缈,照的男人更加修长如玉,却覆了层薄薄的阴翳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明枝没有发觉,从她转头的那声“裕安”开始,男人的笑容便瞬间消失不见。

他没有动作——没有动作也是一种动作。

谢晏慈注视女生满心欢喜地迎接另个男人,她完全卸下了与他交谈时的防备与拘谨,她很放松很信任很依赖——谢晏慈一直知道明大小姐生了双极漂亮的眼睛,水灵透亮,澄澈清明,于是,让他能从中清晰地看见另个男人的影子。

鼻间似乎还残留刚才凑近说话时明枝身上传来的浅淡的甜香,被夜风轻轻地吹凉。

那男人冲他打招呼,还刻意强调了“男朋友”的咬字。

谢晏慈视线沉沉,从明枝肩上的手扫过——明枝对此恍然未觉,正温柔地帮陈裕安整理歪掉的衣领——他不得不承认,哪怕他早在脑海里预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但在这呈现的瞬间,强烈的占有欲和破坏欲让他几乎想立刻去掰断陈裕安沾染的手指。

而陈裕安正笔直地望他,他眼中的挑衅与敌意从两人对上的第一眼起就没有隐藏,他神情坦荡甚至还有些轻蔑,仿佛已窥破他的卑劣在鄙夷他的“无用功”。

谢晏慈勾唇笑了,他觉得太有意思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望他。

他深深地吐息,闭眼,缓解紧绷的下颚与发狠到干涩的眼球。

不过两息,他又睁开眼。

长久的忍耐蛰伏让他迅速回了状态。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微笑,这种刻意训练过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已经成为他的肌肉记忆:“陈先生你好,我姓谢,谢晏慈。”

他甚至主动伸手,一如既往绅士有礼。

夜色中,他鼻侧那点红痣猩红诡谲。

那又怎样呢。

他迟早会来求他。

明大小姐也迟早会像喜欢陈裕安一样喜欢他。

他谢晏慈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陈裕安一愣,他这才移开眼去正视他。

陈裕安身高有183,却没想到对面的男人竟还比他高一点,陈裕安望他需得抬些头。

无端的,陈裕安竟觉得矮了他一头。

他身形挺拔,衬衫熨帖,看不出牌子,衬衫袖被随意卷起,露出的半截小臂可见其饱满的肌肉线条——陈裕安自问算是个自律的人,每天再忙都会抽出至少一小时锻炼,对自己的身材他也足够自信,可如今一伸出手臂,比较之下,他竟显得瘦弱无力了。

陈裕安拧眉,和他匆匆握了手。

“这里环境还不错欸。”明枝见两人打完招呼,主动道。

陈裕安心想,这地方位置也难定,他原本想和明枝来只预订到一个月后的,想赶紧解决这个男人才临时出三倍高价买了今天的位置。

不过他没跟明枝说这些:“你喜欢就好。”

说完他瞥了眼旁边的男人,而男人只是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准备进去,“嗡”地一声,手机的消息打断了陈裕安的脚步。

-陈从景:你妈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晚上六点你和张家小姐见面,别再迟到。

这是命令也是警告。

陈裕安拧眉,紧紧地捏住手机。

陈从景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他为人利己,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可以交易生财的资源,包括婚姻。

他和庄玉就是家族联姻。

陈裕安的婚姻自然也是他能用来获取资源在陈家地位更上一步的筹码——陈裕安压根没有转圜的余地。

上周晚宴结交大人物不成,结束后凌乱的恼怒与威胁在脑海中交替回响,最后停留在陈父不容置喙的那句“你在外面怎么玩我无所谓,但你没本事独自扛起陈家就乖乖听我的话。”

陈裕安的眼神变得凝重。

“对啊,南城是我老家,真没想到你会想吃这个,上次我和裕安吃——裕安?”明枝看向停在原地的陈裕安。

陈裕安回神,他收了手机,几乎在刹那就收敛好了情绪。

“怎么了?”

陈裕安揉了揉明枝的头发:“工作上有点事,没事。”

“哦哦。”明枝没有多想。

倒是谢晏慈觑了陈裕安一眼,他没有说话,只维持着嘴角的笑意。

出乎明枝的意料,这家南城菜很是正宗。

明枝吃的很开心,聊得也很开心。

她惊喜地发现,她和谢晏慈口味十分相似,两人都喜欢咸甜口的酱排骨和玉兰饼——而陈裕安对此是尝一口就想吐的程度,他只能一直喝水解腻,他们还都爱吃鱼,腥味重的清蒸做法,是他们的最爱,都不喜欢吃姜味重的东西,等等。

明枝沉浸在“吃逢知己”的喜悦里,越聊她眼睛越亮,一顿饭下来,已经将谢晏慈当成千载难逢的吃饭搭子。

而陈裕安一场饭下来竟没能插上几句话。

他抿着茶水,上好的太平猴魁在他嘴里食不知味。

但偏偏男人又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望向不远处。

谢晏慈正在提醒明枝脚下的台阶,离了明枝半米远的距离,从不越距,而且,虽然他从始至终闲适随意,但整场饭局下来都很有教养分寸,不显山不露水却气度不凡,贵气难掩,是一时半刻装不出来的,是常年耳濡目染才能有的底气风度。

陈裕安作为独子,从小被当成陈家接班人,陈从景两人对他的礼仪教导的极严,所以他最清楚,培养成这样有多难,背后又该是怎样的豪门贵族。

一个黎城餐饮出身的暴发户能培养出这样的贵气与气场吗?

等等。

他刚介绍时,叫什么来着?

好像和那个黎城谢家的不太一样……?

资料他只是匆匆过了眼,印象不深,他努力回忆。

明枝察觉到陈裕安的落队,她主动去拉他:“你发什么呆呢?”

“快看,”明枝发现了什么,惊喜道,“这儿有个玻璃花房欸,里面好多洋桔梗,真好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陈裕安的思路被打断,摇摇头。

算了。

无所谓,那个黎城谢家已经是当晚谢姓里最出挑的了,就算不是——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飞快闪过,他没抓住。

陈裕安皱了皱眉,没在意,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前段时间拍卖得来的珠宝,他刻意打开盒子,珠宝哪怕在暗光下也散发出流动光泽,显然价值不菲:“谢先生,明枝都跟我说了,我代她,多谢你的善意帮助。”

一句话,清晰地划分了主与客的界限。

这礼物太重,不是谢礼,更像报酬。

明枝闻言也一愣,陈裕安没跟她说过这出。

谢晏慈笑了笑,没收:“这顿饭已经够了。”

“听明枝说车撞得不轻,这价值怎么能一样。”陈裕安坚持。

明枝望望陈裕安,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她沉默下来。

“心意不能衡量。”谢晏慈转头望向明枝,“再说,明枝刚还同意去帮我去挑礼物,这么算她也帮了我。”

陈裕安顿住,他慢悠悠看向明枝。

明枝很尴尬。

气氛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明枝想的很简单,谢晏慈帮了她,是个好人,她将他当朋友,请他吃个饭感谢。

她以为,陈裕安也是这么真心实意的。

明枝对陈裕安的自作主张有点生气。

“是吧,明枝?”

谢晏慈的声音依然温和,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愠怒。

陈裕安到来前,两人聊天,得知明枝就在附近上班,是学珠宝设计的,谢晏慈说他妈妈生日快到了,想送她个珠宝,但怕自己眼光不好,所以询问明枝能否帮他看看。

专业对口,又不是什么大事,明枝自然应好。

“……是。”

陈裕安没再说话。

明枝也不太爽快。

谢晏慈反倒是最平静的:“多谢你们今天的款待,也很高兴能认识到陈先生。”

他递了张名片给陈裕安,临走时,还和明枝说下次见。

陈裕安听得刺耳,竟都忘了交换名片。

“你干嘛呀?”等谢晏慈走了,明枝才冲陈裕安发问,她不太开心。

陈裕安随手将珠宝和名片塞进口袋,他没有言语,明枝吃饭时脱下的针织衫外套被他拿着,他将它披回到她身上,明枝却摇着肩膀不让他弄,针织衫掉了又被拿起,最后陈裕安无奈地按住她肩:“外面冷。”

那场雨过后,昼夜气温差大,入了夜有点萧索的冷意。

明枝瞪眼望他,又问:“你怎么没跟我说?”

陈裕安抬眼看了她片刻,才道:“你是要为了他和我吵架吗?”

明枝顿了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陈裕安重新把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搂着她慢吞吞往外走,他力道很大,按得柔软的针织外套起了褶:“你撞了他车,我赔偿不是应该的?我还以为你会开心。”

明枝被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明枝才皱眉咕哝道:“你那是感谢的态度吗?而且你都没跟我说一声。”

陈裕安见状,就知道这事儿过去了,他笑了笑,没再多说。

不过想起那个男人,陈裕安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明枝突然问。

陈裕安一怔,很快他就故作玩笑道:“我哪敢有事儿瞒你,你这是要当我肚里的蛔虫吗?”

安静了会儿。

“那,你是不喜欢他吗?”明枝忽然又道。

陈裕安愣住。

明枝身上有点凉,陈裕安的身体却很热,她被他搂着,热度传递到她的身上。

明枝抬头,眼睛水亮。

好歹和陈裕安相处了两年多,明枝能感受到他今晚兴致不高,虽然他借口是赔偿,但明枝了解他的秉性,她能感受到他对谢晏慈的敌意,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

陈裕安沉默了片刻,便果断承认:“是,我不希望你和他多接触。”

明枝点点头:“好吧,那我帮他挑完礼物就不和他接触了。”

陈裕安诧异,他搂着明枝的手紧了紧,嘴上却道:“我没有想阻拦你交朋友的意思。”

明枝摇摇头:“没事呀,本来也就是场意外,我们俩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接触。”

明枝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而且,其实她也觉得怪怪的。

谢晏慈很好,待人处事,都很好很有分寸。明枝长得漂亮,从小见过太多不怀好意的男人,除了陈裕安,谢晏慈是难得没有想趁机占他便宜的。

但就是,太好了。

相处时,总让明枝有种诡异的熟悉感,让她心底总隐隐地惶恐不安。

明枝瞥一眼陈裕安,窥得他按捺不住的嘴角:“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裕安哈哈大笑,他忍不住要亲她,被明枝一把拦住:“在外面呢。”

两人笑闹着离开。

没有注意到栾树茂密,树枝探出瓦檐,零零碎碎落了一地的枯黄树叶。

夜色深重,树影斑驳。

男人站在阴影里,静静地望着他们离开。

那点红痣如同蛇信子一般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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