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琛心一沉，忙不迭与那女人对视上。
不过，她很快就消失在他视线当中。
亮堂却孤寂的街道，只剩下少年幽怨的视线，以及在他脚边寻食的猫。
万琛从书包里翻出早上没吃的火腿肠，撕开包装喂给猫吃了。
那女人没再出现。
万琛在万许身边见过她几次，前几个月，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一些难以上台面的情感关系。
曲语。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她今天来做什么？万许又不在。
……
万琛朝着虚空讽刺一笑，快步回了家。
新来的阿姨笑容满面地招呼万琛进家门，第一时间对他说“生日快乐”。
“谢谢。”
万琛冷冷道出一句。
阿姨怔愣，马上柔声问：“怎么啦？我们吃蛋糕好不好？”
“不用了，那蛋糕给您吃吧。”
万琛不再顾她的叫喊，径直上了楼。
书包随地一丢，他瘫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间的烦闷消下一半，他打开手机，一个小时前，万许和陈知凤同一时间给他发了祝福，还有两个大额转账。
其实很好笑。
貌合神离的两个人，能在这种时候同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万琛把两个红包收下了。
万许又发了段嘘寒问暖的话，万琛看不下去，只觉字里行间都是那女人的身影。
他对万许越发怨恨起来。
生日兴致被破坏的怨，加上累积许久的憎，使得万琛手抖了好一阵。
夜色深沉，窗帘有一角没拉上，从那透着微弱的光线，照亮屋子的一片角落。
有人敲门，却不说话。
又响了两下，仍不作言语。
万琛以为是阿姨，揉揉眉心，尽量压住情绪：“阿姨，我不想吃东西，您别送来了。”
门外的人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继续敲着门，很有耐心。
万琛冷冷地盯着门，锐利的视线仿若要透过它刺穿外面的人。
“我说了，我不……”
“吱呀”一声，门开，走廊的暖灯扑入房间，在那灯里，映着女孩明媚的笑脸。
她撇撇嘴，略微不满道：“你不想什么？不想我来啊？”
万琛脑中如一团乱麻，看清周影如后仍反应了一阵。
“我没有。”万琛无力道，“你怎么回池江了？”
“你那么凶干什么？池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还不能回来了？你要是知道我为了回池江翘了一个晚自习，还凶不凶了？”
“……”万琛一时说不上话，“不好意思。”
周影如撇嘴，走过来在万琛身边坐下，把手里的纸袋子地给他：“生日快乐啊。”
万琛缓缓接过，迟迟没有拆开。
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干这件在眼下看来，最无聊的事。
气氛降了点。
周影如看出他情绪不对，便说：“那不拆，咱吃蛋糕。”
走廊上传进来的光只照亮一小片空间，室内其他地方都不够亮，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盒子拿上茶几，然后小声问：“可以开灯吗？”
万琛抬头喊了声“开灯”，偌大的卧室灯照着设置的程序亮起两盏。
“哇哦！”周影如欢快地感慨一番，一边拆包装一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个蛋糕好不好吃，我听我同学他们说这家好吃……”
光线并不强，万琛却适应了十几秒，在这个眼睛接受光源的过程中，让他产生一种，他本就该属于黑暗中的错觉。
周影如的嘀咕他也没听清，但身边有个人倒让他安心不少。
“谢谢。”
万琛嗓子哑了。
他轻咳两下，试图掩盖这个事实。
周影如停顿一下，道：“万琛，生日当天呢，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心地吃蛋糕，不能因为别人，影响了好心情。”
这是大约六寸的蛋糕，浅蓝色主基调，星空元素，正中心放了个太空人。
“谢谢。”万琛说。
“不客气。”周影如笑眯眯的，眼睛习惯性弯起来，并藏匿自己的心事，“快许愿。”
万琛闭上眼睛，并没有许愿，他估着时间，吹灭了蜡烛。
周影如麻溜地把蜡烛拔了，开始分蛋糕，“这第一块呢，送给我们的寿星。”
万琛接下来，“谢谢。”
“不客气。”周影如又给自己分了块，又捧着蛋糕看向万琛：“可不可以合张影？”
万琛想了想，“好。”
周影如只拍了一张照，剩下的时间两人都在安静的吃蛋糕，他不说，她也不问。
蛋糕剩了三分之一，周影如提议拿下去给阿姨吃，万琛同意了。
她很快就要走，万琛出门送她。
“哎呀，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顺便把蛋糕拿给阿姨，你好好休息。”
“这怎么好意思。”万琛套好外套，“你怎么来的池江？”
周影如心虚挠头：“我收买我家司机，让他送我来的……”
“三个小时？”
“嗯。”
“那你……”
“放心，其实晚自习我请过假了，没有影响，明天我一定能赶到学校。”
万琛想着，自己一句话没说，怎么她要解释那么多。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明天再回去，我让杨姨给你收个房间出来。”
“不用了。”周影如连忙拒绝，“我老班肯定不许我请了，我还是回去吧。”
“那好吧，我送你下去。”
“好！”
下到一楼，万琛把蛋糕给杨姨，杨姨虽不知道周影如的身份，但从她来时的风火与此刻万琛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些东西，她笑道：“影如，不在家里休息了？”
“不了杨姨，我还要回东城。”
“东城啊？阿姨刚刚烤了面包，你拿点，路上饿了垫垫肚子。”
“谢谢杨姨！”
很快到门口，万琛注意到门口停了辆车。
按理来说，华城苑不许外来车辆开进来，但周家在这里有股份，能有特权自由出行。
车窗已经滑下，周家司机现喊了声周影如的小名，又朝着万琛笑了笑。
万琛说：“影如，今天谢谢你。”
“客气什么，咱们什么交情。”周影如见万琛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欢快了：“但今天我会池江这件事情你别和任何人说啊，等会也跟杨姨说一下。”
“好。”万琛答应她。
“行，那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
“会的嘞。”
走出两步，周影如回头，认真地看着目送自己的万琛，心底的欢喜瞬间炸开来，她从没有和万琛这样近过，这样柔软无措的万琛她是第一次见。
他没她想的那么冷漠，她好喜欢他这样。
“万琛。”
“怎么了？”
“你一定要天天开心。”
“会的。”万琛补了句：“谢谢你。”
“要真谢我的话，就把我送你的礼物一直戴着，不对，不能要求那么多，戴一个学期。”
万琛被逗笑，瞧着女孩的笑脸：“真好奇是个什么东西。”
“看看就知道了，你先说答不答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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