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到什么了？”路灿也迫不及待问着：“外头再说什么。”
于明旭卖了个关子：“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路灿直接把上节课上的语文书扔在于明旭身上，于明旭手忙脚乱接着。
路灿：“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呢，就是我们那照片一发，很多人保持着不信的态度过来一看，结果看到沈学霸的真容，都发出赞叹之声。”于明旭用肩碰了碰沈亦：“现在沈学霸就是大红人了，好多人喜欢的诶。”
路灿看了一眼他们的动作，继续问：“坏消息呢？”
陈晓宇：“坏消息就是我们最近可能会被当猴观看，外面人太多了。”
于明旭：“橙子，你能不能让我说！”
陈晓宇：“是你自己说得太慢，怪我咯？”
两个人吵了起来，路灿趁机凑到沈亦桌前问：“这对你有没有影响？毕竟还是有点流言会落在身上。”
流言就像是小石头，砸在人身上不疼，却也能留下浅浅的伤疤。
“没有影响。”沈亦答：“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住，耳朵长在我身上我选择不听就行，你也不用太担心。”
他知道路灿的心软又在作怪，只好安慰着他。
“那好吧。”路灿重新缩了回去。
他就是看不得沈亦被说。
靠近走廊坐着的同学受不了，直接将窗帘拉上遮挡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没有那么多人盯着，班级里都轻松不少。
“要吵你们过去吵！没看见大爷我在做题干嘛！”卓祺然怒拍桌站起来。
吵架的于明旭和陈晓宇停顿了一下，路灿以为他们两个会安静回到位置上坐着。
结果他们两个互相拉着对方跑到其他地方吵着，还拉着无辜人评理。
世界暂时安静下来，路灿又去找沈亦说话：“你饭团吃了吗？”
“吃了。”沈亦点头：“谢谢。”
听到谢谢，路灿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沈亦第一次跟他说谢谢，等要说出没事，这是于明旭买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响了，也只好将话咽下去。
下节晚自习依旧是林海镇坐镇。
他们晚自习课表是这样安排的，周天晚自习林海镇，周一晚自习物理肖孟付，周二数学苗渔，周三化学唐兴修，周四生物葛夏。
这一周的时间沈亦也没有去忙竞赛的事情，理所应当跟着路灿他们一起去吃饭。
“沈亦快点吃啊。”路灿按着沈亦的头让他快点吃饭，别抬头。
卓祺然他们几个低头吃饭的时候，眼神还时不时往其他地方看着。
“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目光的中心了。”陈晓宇往嘴里扒着饭。
其他几个除了沈亦都嗯嗯点头。
因为沈亦，他们教室每天都有许多人从外头经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沈亦也很少出教室，出教室也是跟着路灿他们。
去吃饭的路上，回宿舍的路上，但凡有几个眼熟沈亦的，都得拉着身旁的人好一通窃窃私语，其中也包含着羞涩和脸红。
沈亦觉得没什么，倒是苦了跟着他的其他几位，这比被当成猴观看还难受。
幸好天气是越来越冷，围巾帽子口罩齐齐上阵也没人会说什么，沈亦挡着脸四周的打量会少很多，这件事过了几天也就没人在意。
十月的月考，路灿考得不错，林海镇当着全班人的面夸他：“今年路灿的成绩提升的很快，着实让各科老师惊艳住了，下一年继续努力。”
路灿身后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老林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上升空间了啊。”
还是那句话，一中的学生就没有成绩差的。
有些人吃醋：“是啊老林，你也别只夸路灿啊，也夸夸我们稳定发挥呗。”
“嫉妒，他们就是嫉妒我。”路灿和沈亦嚼着舌根。
林海镇笑呵呵说着：“都棒，大家都挺棒的，这个月的平均分比二班高了三分，相信大家都很努力。”
教室率先响起一声巴掌声，后来巴掌声大了起来，在掌声中有同学对路灿说：“下次月考继续努力啊，平均分可不能再低于二班了。”
“放心，我可是天才，下次月考我肯定会再加三十分。”路灿也不谦虚，直接夸下海口。
林海镇将手上的成绩单卷成一团，敲在路灿头上：“你要是把字写好，各科老师可能会看到你卷面给你个五分，三十分岂不是手到擒来。”
路灿：“……老林…。”
又来了又来了，老是抓着他的字不放是什么意思。
林海镇：“行了，今天我们来讲上周考试的卷子。”
下了课，路灿被苗渔叫去办公室，他已经很久没被叫去办公室谈话了，被叫过去的时候还挺稀奇。
冷漠的苗渔看见他少见的夸了他几句：“这次的数学我看了，题型挺难的，你能考116分已经在我意料之外。”
“那是。”路灿捧着他数学卷子看着：“所以苗姐，你叫我来办公室干什么。”
“沈亦让我给你整理了一些题库。”苗渔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a4纸。
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打印机新拿出来的纸。
苗渔将那一沓纸扔给路灿：“老林跟我说你基础不错，主要就是懒，数学和语文不一样，讲究的不是背，而是多做多练多看和灵活运用，一道题的解法有很多种，就看你能不能吃透。”
路灿双手接过闷哼一声，还挺重的。
等路灿抱好了题库，抬眼看见苗渔手上又抱着一沓，他绝望道：“还有？！”
“不是数学题。”苗渔对他笑了笑，让他放宽心。
路灿悄悄吐出一口气，他手里这些题库都够他做大半年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苗渔说：“是化学还有生物的题库，对了你们肖老师那边沈亦也打过招呼，估计下午她上课就会给你送来。”
路灿：“！”
“好了，回去吧，上课的时候好好上，有空就将这些题做了。”苗渔把自己手里的负担都扔给了路灿，拍了拍欲哭无泪的路灿让他赶紧回去上课。
路灿抱着有胸口那么高的题库回教室。
苗渔看着他离去，转动着椅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路灿天赋是够的，就是人懒，这次月考的题由她负责，最后一道大题是新出的竞赛题，整个高二加高三的人接近八千多，只有几百人做对。
路灿就在那几百人中，至于他为什么考这么低，估计是在控分，怕同学们起疑心。
苗渔和自己对面的林海镇打个了脸照，她冲着林海镇温和笑了一下，低头处理刚才没做完的工作。
路灿生无可恋回到教室，沈亦又不知道去哪了，估计是怕他回来揍他，躲远了。
卓祺然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嚯，你这是去老师办公室打劫了啊。”
“你见过谁打劫就打劫一堆废纸！”路灿没好气说。
“这是废纸嘛？”陈晓宇翻开最上面一页的题库：“这些题型虽然常见，但计算量偏大且复杂，路哥你暴殄天物。”
路灿将题库扔在桌子上，激起一层灰：“给你要不要。”
陈晓宇求之不得：“也行！”说着，就要伸手。
路灿拍开他的手：“去你的，沈亦呢？刚才我出去的时候还看见他在位置上坐着呢。”
他要揍他，本来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够多了，还又来一些，拒绝都拒绝不了。
“你刚走没一会，他就被肖姐叫走了呗，估计又是竞赛的事情。”卓祺然也凑过来翻看着：“借我看看，正好最近没什么新题，去书店找题的时候也都是一些简单的题。”
路灿嘚瑟着：“借你们看行，但不能在上面写，这我的，你们写了我写什么。”
这可是沈亦找老师替他要的。
卓祺然拿走一小沓，嘴里嫌弃说着：“谁稀罕。”
路灿恼了：“你不稀罕就别拿！”
陈晓宇和于明旭也拿了一些，半人高的纸，眨眼就变成一小沓。
下午上课的时候，肖孟付也带了些卷子扔给路灿，路灿满脸痛苦接着，这下好了，一年都不缺题做。
晚上，他们几个罕见没有回宿舍，几个人围在教室一起探讨着题。
陈晓宇用笔抠着头，眉头紧皱着：“嘶，这题好像有点难度。”
第一眼看过去以为题很简单，深算下去就会发现问题，他需要不停的证明，有一项证明出错，后面的过程也都会跟着出错，可它的结果不会出错，很容易在过程中扣分。
“我也觉得。”于明旭举着卷子翻来覆去看着：“有点不太像我们平时常见的啊，看来老师他们也算是费心了。”
陈晓宇：“老师还是偏心，这些题怎么不分享给大家呢？”
卓祺然咬着笔说：“可能是我们天赋够了，不需要。”
路灿：“你在内涵谁呢！”别以为他听不懂。
卓祺然冲他笑了笑，低头继续做着。
四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做着题，期间偶尔夹杂着疑问声。
直到高三都放学，巡逻的保安敲着门：“同学，快到熄灯时间，你们还不快点回宿舍。”
几人这才收拾东西，往宿舍走去。
山城越来越冷了，路过超市的时候，卓祺然问：“要不要买点泡面回去泡？”
陈晓宇同意：“行，正好我晚上没吃饱。”
“那我和芋头先回去洗头等你们。”路灿说着。
卓祺然从校服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比着OK，带着陈晓宇转身往快关门的超市走去。
路灿对着他们喊：“我要泡椒牛肉味的！”
“红烧牛肉！”于明旭也喊着。
卓祺然他们没应声，但路灿知道他们听进去了，带着于明旭下了楼梯。
路灿呼出一口凉气，他抬头看着被路灯照亮一部分的黄桷树。
它依旧长青着，路灿喜欢夏天，喜欢绿叶成荫，他不太喜欢枯枝落叶，所以他也喜欢山城，在冬天的时候，山城的黄桷树还绿着。
他不想离开山城，他喜欢山城，喜欢山城的黄桷树，他的理想就是山城的山大。
路灿洗完头出来，还没擦干头发，陈晓宇就拿着毛巾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说：“路哥，记得把泡面泡了啊。”
路灿：“OK。”
扔下毛巾，拿着泡面到宿舍外面的热水处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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