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脸认真地翻着手机，脸上是严肃的笑容，脸色有些不好。
本来闹哄哄的教室似被冻住了，竟没一个人说话——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期首考成绩出来了。
所有人心都是慌的。
班主任还是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讲台坐下。
全世界都暂停了，学生埋着头不敢动，老师手撑着讲桌只有手指在上下滑动。
吴青耀被紧张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心脏也没节奏地乱跳。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冷静。
其实他并不是怕考差，主要是不管经历多少次这种事，心里总是觉得刺激。
陈宇航手都在抖，怕回家被两个人一起骂。
一边的张煜涵却是真的不动如山，已经考过不下百下次的试，没什么好怕的。
张煜涵身后的王宥凌手指重复敲着桌面，全身放松，一点都不在乎。
“喂。”音响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那个……期首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念一下。”
“第一名，王宥凌。389分，全校第25。”
“第二名，李萱。385，全校35.”
“第三名，陈宇航。383，全校50。”
“第四名，张煜涵。380，全校59。”
“第五名，阳佳玲。377，全校68。”
……
“第二十三名，陈宇航。354，全校657名。”
……
班主任念到第45名的时候就没念了。
“接下来就是倒数的了，就不念了。通过成绩，大家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但不要灰心，一时的成绩代表不了啥子，只要大家态度良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班主任说了几句漂亮话安慰大家。
“今天主要想说的是，我们要根据这个成绩重新排位置。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之前报名的时候大家自己选的，所以要重排。”
刚才说成绩不重要，现在又要按成绩分座位。
“这个位置我们还是按男女一起坐，不然同性在一起，教室都要闹翻。当然，我们班男生比女生多，所以肯定有意外。”
“还有，我们学校下周就要军训了。大家还是要做好准备。”
下课后，教室里全都在谈论考试成绩。
吴青耀简直是怨气冲天，带着“和善”的笑容转过身。
“你不是说你成绩不好吗。”结果对方先开口了。
“我去，你还好意思说。”吴青耀在听到成绩的时候已经把身后的人从里到外问候了一遍。
“我怎么不好意思，我又没说过我成绩’还行，没多好‘。”王宥凌故意把吴青耀之前说的话加重。
吴青耀握紧拳，死死压住心火，忍不想打人的冲动。
就在他身后一排，陈宇航同样忍着火。
“你不是说随便吗？”陈宇航死盯着他的好同桌。
“是随便啊……”张煜涵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尾音小到听不见。
“随便考第四，随便考年级59？你是不是对’随便‘这个词有什么误解？”陈宇航像在看什么外星生物一样看着对方。
“没有，就是……”张煜涵还是无法反驳。
“哈，哈哈。算了吧，你们这种人我是不会懂的。”陈宇航释怀了。
考了全班第二的李萱躲在教室最前面角落：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吗。
班主任动作很快，到下午座位表就排好了。
结果他晚自习上完了才到班上组织换位置。
他把座位表投在大屏上，让班长阳佳玲指挥大家搬桌子，自己就回家了。
“不是，我们回家没有你就回家！”陈宇航看着教室外的背影心里怒吼。
后排的人伸长脖子想看到自己的新同桌。长得高的张煜涵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旁边的“吴青耀”三个大字。
吴青耀也早就看到，但令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到女生那一列啊！
陈宇航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还是看不见。
“别看了，有散光就去治，别在这搞笑。你和王宥凌做同桌。”张煜涵看着旁边人的囧样，一边收东西一边提醒。
“我靠，我和全班第一坐？有病啊。”陈宇航觉得这是班主任在整他。
再仔细一看，他后面李萱，前面阳佳玲，左边王宥凌，右边吴青耀和张煜涵。
“全班前五都在身边，陈宇航身价太——高了！”
陈宇航自己“夸”着自己。
“难道是我这几天话说多了，引他注意了？”陈宇航开始在心里分析原因。
张煜涵笑了笑，自顾自地把桌子从陈宇航身边推走。
吴青耀和张煜涵把桌子推到指定位置，彼此互不打扰地整理书包，然后一起出了教室。
吴青耀旁边跟了个人，只能低着头望着地板。
奇怪，明明之前回家的时候旁边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
吴青耀觉得很离奇。
张煜涵单肩背着书包，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自诩不是会轻易不知道说什么的人。但现在他似乎确实不知道应该讲些什么。
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走到教学楼下。
其实两人就相当于陌生人，除了那天交作业有过交流以外，平时连面都见不到。
张煜涵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似乎下定了决心。
“以后就是同桌了，请多多关照。”
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张煜涵就后悔了“搞什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搞的像什么青春纯爱小说里纯情处男和女主初见面一样，别人听了肯定会奇怪的。”
吴青耀只是愣了一下，他以为两人会一句话不说然后分开。
“好啊，请多多关照。”
吴青耀用他好听的声音回道。张煜涵感觉就像一汪清水流进耳朵。
“嗯，好。”张煜涵微笑起来，“我先走了。”
张煜涵准备转身但被吴青耀叫住了：“你住宿舍？”
张煜涵猝不及防被问，脚步顿了一下又转身：“啊对，但是过一段时间，大概下学期就会搬出去。”
“明白了，拜拜！”吴青耀点点头，朝张煜涵挥手告别。
张煜涵也晃晃手，同他告别。
他声音真好听。张煜涵想。
他侧脸有点帅。吴青耀想。
陈宇航这时才搬好桌子，班上已经只剩零星几人。
“害，没想到搞了这么久。”陈宇航随手装几本书到包里，还默默念着。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王宥凌飞快地冲到陈宇航旁边的桌子边。
闪现的人直接把陈宇航吓一跳，全身都定住了，拿着数学练习册不敢动。
王宥凌直接忽略旁边直直站着的人，直接蹲下在抽屉里找些什么。
终于，王宥凌找到了。他又拿着一本很厚的书起身。
他抬头看看班上的钟，“要赶不上公交了！！！”王宥凌火急火燎地跑了。
狂奔的风把陈宇航头发吹得扬起，他回想着刚才王宥凌的举动：“这是全班第一？”
陈宇航只能把这总结为天才总有些奇怪的举动。
他把数学练习册塞到包里，拉上拉链，从容地下楼，最后坐着爸妈的车离开。
第二天，数学课。老师正激情四射地讲着期首考试卷，陈宇航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又想起了昨天王宥凌从旁边跑过，莫名其妙地就看向了旁边。
只见王宥凌埋着头，略长的头发微微挡住了专注的眼。
“这人在干嘛呢，听课？”陈宇航头凑过去看了看。
“喂！”什么还没看见，王宥凌的手指已经杵在了他的脑门上，把他推回自己的地盘。
“我就看一眼！”陈宇航小声地抗议。
“你这叫偷窥。”王宥凌冷声回答。
“我就要看！”他又把头伸过去，结果又被那人推回来了。
还附赠嘲笑一声。
“欺负人，你！”
“我哪欺负了！”
“你……”
“那边两个干嘛呢！站起来！”数学老师的声浪掀翻了整个教室。坐着的两人抖了一下连忙坐正，然后在数学老师的凝视下慢吞吞地站起来。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嘿，醒醒。”就在他们旁边，张煜涵轻轻拍了一下旁边熟睡的吴青耀。
“嗯？”吴青耀突然被叫起，揉了揉模糊着的双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张煜涵低头看着他，轻声回答。
“嘘！”坐在后门的几个人发出了“警戒信号”，意思是陈吉来了。
吴青耀直接就醒了，坐端正假装在听课。
而另外两个人就没那么幸运，刚打下课铃就被班主任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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