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她救了我们!”酷拉皮卡急切地解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指着村外森林的方向,双臂张开比划着那巨大野猪的轮廓,又慌张地指向派罗踉跄的脚步和自己后怕的神情,最后用力转向云初弦。
“派罗摔倒了,野猪……那么大!眼看就要撞上我们!是她!她只用了一下!就用那把伞……杀死了野猪!”他描述着那电光火石间的一幕,眼中依旧残留着震撼与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
“而且……而且她说……”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巨大的希望而变得更加激动,他看向派罗空洞的眼睛,又转向父亲和围拢过来的族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说她能治好派罗的眼睛!”
“什么?!”
“治好派罗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人群瞬间哗然。惊疑、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微弱的、被强行压抑的期盼,在每一张脸上交织。
派罗的失明是整个族群的痛,长老们翻阅了所有医书、尝试了无数草药也束手无策。这个突然出现的、来路不明的女人,竟然声称能治?
被称作长老的几位年长者迅速被请了过来。
他们穿着更为庄重的、带有族群图腾纹饰的长袍,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云初弦身上,带着守护族人的沉重责任与对未知的探究。
云初弦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那些目光在身上逡巡。
她微微抬起右手,用指尖点了点自己腰侧悬挂的一个小巧的、用墨色皮革制成的针囊,针囊边缘隐约可见几枚银亮的针尾。
然后,她再次指向派罗紧闭的双眼,动作清晰而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为首的大长老,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目光在云初弦沉静的面容和她腰间的针囊上停留了许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远道而来的客人,感谢您对酷拉皮卡和派罗的援手。窟卢塔族铭记这份恩情。关于派罗的眼睛……”他顿了顿,看向酷拉皮卡的父亲和其他族人,最终目光落回云初弦身上,“请随我们来。”
云初弦被暂时安置在村中一间闲置的木屋。酷拉皮卡自告奋勇承担起沟通的重任。
他翻出了族中收藏的所有与外界有关的、带有图画和简单标注的书籍、兽皮地图,甚至一些古老器物上的刻痕。
他指着图画上的山、水、树、太阳、月亮、食物、工具……用窟卢塔语缓慢而清晰地念出它们的名字,像个认真的小老师。
云初弦盘膝坐在铺着干净草席的地上,神情专注。
她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
酷拉皮卡只需要指着实物或图画说上几遍,她便能准确地复述出那个窟卢塔语的发音,甚至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将词语组合成简单的短句。
“水。”酷拉皮卡指着木碗里的清水。
“水。”云初弦清晰地重复,发音几乎完美。
“喝。”酷拉皮卡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喝。”她再次复述,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
“我喝水。”酷拉皮卡指着自己,又指水碗,然后做出喝的动作。
云初弦看着他的动作,略一思索,指着自己面前的空碗:“我,喝水?”她用生涩但结构正确的窟卢塔语尝试,尾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轻扬。
酷拉皮卡惊喜地用力点头:“对!你,喝水!”他兴奋地拍了下手,暂时忘了她还没有名字,只是用“你”来指代。
云初弦眼中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冰湖初融的微光。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然后用新学的语言说:“水,好。”
日子就在这种充满新奇与挑战的交流中悄然滑过。
云初弦如同干涸的海绵,飞速地吸收着窟卢塔族的语言和这个陌生世界的点滴信息。
她偶尔会帮村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用她那身惊世骇俗的武艺,轻松解决一些诸如搬运沉重木材、驱赶闯入田地的野兽之类的问题。
她挥伞击退野熊时的沉稳,跃过溪流时的轻盈,每每引来孩童们惊叹的欢呼和模仿。
她依旧沉默寡言,但那份沉静的力量感与偶尔流露的善意,渐渐消融了最初的隔阂,让村民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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