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观棋虽然和陶礼在同一个公司,但一个月下来,两个人根本没接触过。陶礼在遥远的顶楼,而陶观棋只是个小员工,平平无奇的十三楼,两个人连面都没见上。
不过,陶观棋不在意,他们两人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过去那些纠缠随着时间的流淌,早就被掩盖。
没人知道他们是兄弟关系,也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缠绵、暧昧。
这是一种隐秘、说不清的关系。
以至于陶观棋每次听到陶礼的名字时,身体都会下意识反应,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堆积,不见光的事情害怕被人发现,片刻后,这种感觉才悠悠散去。
“哎呀,观棋,你男朋友又在楼下等你了,他每天都这么准时。”同事挤兑地冲他眨眼睛。
陶观棋适当露出羞涩的表情,打着简单手语,说他先走了。
电梯来得很快,不曾想再遇来得这么突然。
陶观棋一瞬间僵住,黑眸怔怔地对上熟悉的双眼,里面是陶礼和他的助理。
助理见他不反应,礼貌问道:“不上来吗?”
陶观棋立马低下头,摇摇头示意他不上,同时比划着简单的手误,见助理没明白,他手指向下指。
助理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要下去!”他们这节电梯向上运行。
陶观棋点头,黑发随着他动作摇晃,他留了齐肩的长度,看起来格外清秀、漂亮。
助理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直到电梯门关上,这才看向自家老板,惊讶发现陶礼竟然盯着电梯门在出神。
从再遇见的时候起,陶礼的眼神就始终落在陶观棋身上,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他全身,陶观棋长高了点、变瘦了点、头发留长了……整个人也更漂亮了。
以前的陶观棋整日蒙在不被爱的阴影里,是朵蔫巴巴的小蘑菇,现在的他挺立起来,阳光明媚,整个人像是发着光,漂亮得吸睛、晃眼,让人不想离开视线。
他已经走了出去,但,却狠心将陶礼留在原地。
他的哥哥啊。
是他的哥哥啊。
从陶礼的办公室落地窗往下看,正好是公司大门,今日天气不晴朗,飘着些许小雨。
陶礼连续一个月都看见那个男人来接走陶观棋,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他们笑着见面,喜悦甜蜜地相拥,然后挤进一个雨伞,让陶礼彻底看不到他们身影。
陶礼只是沉默地望着,一如当初相隔很远的教学楼,他也只是望着,在人群中寻找陶观棋。
*
自那以后,陶观棋坐电梯都变得小心翼翼,但他想多了,陶礼有专用的电梯,那一日的相遇只是个意外,那天专用电梯恰好在维修。
陶观棋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害怕陶礼。
害怕什么呢?害怕那些被掩盖的过去被人知道,那是他藏不住的恶意和私心。
但也害怕……害怕陶礼讨厌他、恨他。
陶观棋毁了他的幸福一家,但陶观棋不后悔,哪怕以现在的年岁和阅历往回看,当初那件事他带着蠢笨的不顾一切的自毁,让这件事谁都不能幸免于难,谁都不要追求幸福,是一种胆大包天。
幸福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陶观棋是承受着罪恶出身的坏人,带着原罪,同样他们谁都不无辜,qj亲妹妹、出g、小三、小三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罪有应得。
但陶观棋居然还是在害怕,害怕陶礼恨他,真贱啊……陶观棋,你真贱啊!就因为陶礼一时的纵容、偏爱,你就因为感受到他的爱,对他心软了吗?
陶观棋,你缺爱缺到你亲弟弟身上去了吗?
陶观棋狠狠摇摇头,将心底那点念头一次又一次扼杀,他们永远当陌生人就好了。
他现在也有了相爱的男友,过得生活幸福、平淡。
过去的都该过去了,这样谁都可以幸福。
“哎呀,观棋,可以拜托你一个事吗?”和他关系好的同事前来求助他。
同事可怜巴巴,“今天有我偶像演唱会,我特意提前完成了任务,想着准时参加,不曾想,忽然多了工作……观棋,拜托拜托,今天这工作就拜托你了!我知道这是占你便宜,不太好,那么明天、后天,不,这一周的加班工作以后我都替你做!”
“求你了,好观棋。”
同事太过真诚,实在拒绝不了,陶观棋只好和男友打声招呼,可能今日会更晚点回去,他要多留会儿公司。
陶观棋勤勤恳恳,这一份工作他还是很珍惜的,毕竟他身有残疾,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极好的,虽然可能沾了点陶礼的光。
但谁让陶礼公司开得这么好,他也没想到当时会在应聘时遇见他。
甚至脑子一抽……说了点奇怪的话。
——那我现在有男朋友,还能不能入职呢?
还好陶礼没当会儿事。
“哎!有人还在吗?”助理谷陆忽然来到办公部,此时已经很晚,整个办公部就陶观棋还没走。
他恰好也快完工了,闻言,陶观棋疑惑地举起手,表明他在。
“太好了!快跟我走,加班费翻倍!加奖金!”谷陆急匆匆说完这番话,就招呼着陶观棋跟他走。
陶观棋有些犹豫,他认得他,他是陶礼的助理,和他接触大概率会和陶礼接触。
谷陆惊呼,“救急啊!不妨碍太多时间,就照顾一下人。”
原来今日应酬,陶礼喝得太多,伤了胃,谷陆要为他去买药,但他一走开,陶礼身旁也就没人照顾了,不能放心一个醉鬼,因此只好转道开来公司,寻求员工帮助。
陶观棋听罢,犹豫思考了下,在谷陆急得不行的表情下,用手机文字朗读道:我去买药,你守着陶礼。
平静的机械声音慢悠悠说着,里面藏着陶观棋不平静的情绪,怎么会这么巧。
谷陆一口答应,只想有个人帮忙。
陶观棋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下楼后直直与醉鬼陶礼撞了个正面,他居然没有好好躺在车里,而是倚靠在车身上,沉默地站立着。
陶礼看见了陶观棋,表情依旧平静,只是对着谷陆道:“你去买药。”
谷陆愣了下,反应过来些什么,不好驳自家老板的面子,对陶观棋连声道歉后,匆匆离开。
谷陆这一走,气氛安静又尴尬,今晚夜色明朗,少云少星星,天上一圆月高挂,洁白、轻盈。
陶礼变化很大,他的气质与年少校园时的青涩、张扬全然不同,整个人透着沉默、冷静,像是经历种种事端,打磨出来利剑,安静寡言之下带着涌动的暗潮,蓄势待发。
陶观棋不想和他对视,同时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风微带着寒意,陶礼忽然拧眉,面色不佳,他打破气氛,“过来扶我。”
陶观棋将自作多情的“你故意的吗”念头打散在脑海里,也是,陶礼应该恨他、厌恶他,对他同样也避而不谈,看来今日真是巧得没边。
陶观棋脸绷得紧紧,如临大敌一般前去扶住他,陶礼身子很烫,离得近也就发现他面容上覆盖着一层红意,身上带着浓烈的酒味。
“去车上。”陶礼的呼吸打在陶观棋耳旁,酒的浓烈气息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陶观棋顺从地照做,如今他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陌生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在陶观棋把陶礼放在座位上,准备抽身离开时,陶礼忽然动作很快地放倒座椅,然后拉扯陶观棋,在他惊颤的黑眸下——
陶礼将陶观棋生生压在了身下。
陶礼的眼神不再克制,他声音滚烫无比,烧的陶观棋目光躲闪,他道:
“哥哥,他对你好吗?”
天知道在时隔多年重新见面的那一刻,陶礼心里有多开心,而后他就听到这个坏的彻底的家伙,说他有男朋友了,这算什么?有男朋友还不忘挑衅、甚至勾Y他吗?
陶观棋,你在暗示什么?
陶礼想了一个月,也看了他们一个月,就站在那顶楼落地窗前,目光久久不能离开。
此话一出,陶观棋顿时忘记了反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涌上心头,他竟然有点心虚,像是玩弄别人感情后,抽身离开,结果被撞见和别人谈情说爱的被捉奸感。
也有一种,作为坏人的愧疚感,愧疚于一个坏人竟然过得还不错。
总之,情绪很复杂,陶观棋不敢去回看他的眼睛,陶礼的眼神带着深意,带着审视。
但陶礼硬要他看,他同样滚烫的手把住陶观棋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来,两个人被迫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我,哥哥?”
“哥哥,你忘记我了吗?”
第一句话带着强硬,第二句话却忽然软了下去,陶礼将头放在陶观棋身上,发热的脸紧贴他的心口,语调放缓,字句似乎从舌尖含过再吐露出,呈现出一片委屈的难过。
“哥哥,你真不是在继续勾y我吗?重逢时你说的那句话。”
陶观棋回答不了他,他是个哑巴,车里空间狭窄,两个成年人挤在同一个位置上,他的手伸展不开,比划不了手语。他也不想回答,他们之间没什么再好回答的。
陶礼也不要他回答,不到一会儿就抬起头,目光热烈地望着陶观棋,却语出惊人,“哥哥,你男友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他知道你曾经勾丨引过你的亲弟弟吗?”
陶观棋黑眸瞪圆,不可思议看着说出这番话的陶礼。
陶礼轻笑一声,接着道:“哥哥,你应该觉得他很无聊吧,每日来接你除了送花就是送奶茶,毫无新意。”
“据说尝试过更加禁丨忌、刺激的感情后,会对平淡的生活感到无聊、厌烦。”
陶观棋摇头,同时开始挣扎,他想要离开。
手用力推阻着陶礼,但陶礼纹丝不动,甚至还更用力地压制住他,酒味在空间弥散,温度上升,陶观棋也被蒸红了面容,黑眸水光点点。
陶礼目光划过他的眼眸、鼻子,最后落到他的唇,他道:
“哥哥,你是想的吧?你是在暗示我吧?你是想要我成为第三者,你也在渴求着我。”
“你知道你看我的眼神有多躲闪,多不清白吗?”
“哥哥不是向来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刺激的事吗?”
陶礼惩罚性地咬住陶观棋的下唇,陶观棋浑身一颤。
陶观棋闭上眼,不去看他,默了片刻道:“你在报复我。”
陶礼动作一停,不否定也没承认,手却落到陶观棋衣领处,试探性地进去……
既然以为我是在报复,那我就是在报复好了。
报复你怎么可以把我从你生活里抛弃,独独留他一个人痛苦,却偏偏用着那种眼神勾着他,不清不白,纠缠不清。
他们永远也不能分开,血缘是枷锁,过去交缠的亲密是牢笼,他们两个人只能永远被困住、被关在这窒息的情感里。
陶观棋看着车顶,没有反抗,默认陶礼对他做的事,默认他的报复。
他们都罪有应得,他们都互相折磨。
审核爱你爱你,求放过,他们只是在说话??
——
他们两个人都陷在过去,注定分不开。
但陶观棋同时也很想要现在的平淡生活,所以暂时不会分手。
陶礼可不会放过他。
后面应该还有(?),讲述陶观棋如何在男友下与陶礼纠缠。
也算是罪有应得,过去陶观棋用这个惩罚陶礼,现在陶礼也用这个和他纠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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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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