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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浮意

见他们两个这么大方,汪厚处和刘一蒲反而羞涩起来,推推搡搡地像两个大姑娘在那里扭捏。

这时刘一蒲的电话响了,把手机掏出兜,神情一肃,同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段电话。”

“是,是,是,您说。”

刘一蒲从兜里拿了一张纸巾,擦汗:

“至于细节,要不这样,您来了之后,我再同您详细报告……”

他看了陆浮闲一眼:“对了,陆总在我边上,您要和他说吗?”

“嗯,嗯,好。”

见陆浮闲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刘一蒲仿佛松了一口气。

想着刚才园林中陆浮闲对于照明设备的观察,下了一个结论:

“你同老段真像,都是能分析细节的人,不一样的是,你观察细节,老段能听出别人听不到的细节。”

陆浮闲朝街面转了一眼,又落回刘一蒲脸上:

“所以他欣赏你,因为你叙述一件事情,没有过多的修饰。”

刘一蒲得到陆浮闲的赞扬显得很高兴:

“溪市的事,老段要来解决前,听了细节,就问,为什么本地划卡出了差错,不引导大家过一阵再去退费划卡,而是要以报销的形式接收材料。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媒体为什么会来得这样快?”

他望了成子钏一眼,“止”得恰到好处。

成子钏听出来,再说下去,或许要涉及到别的市县一些“阴谋论”。

她不是小贺,不喜打听这些。

但刘一蒲说话的态度,让她对这个人多了一层印象。

在某种意义上,他的性格比汪厚处要“厚重”些——

因为汪厚处仍旧处在那种兴奋中。

拉着刘一蒲,朝陆浮闲拱拱手:

“那我们便不耽误二位‘约会’了,告辞告辞!”

说完就往雨里一钻,地铁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两人相携着往东跑了两步。

跑完发现方向不对,又路过他们两个往西跑。

雨势似乎就在他们这一来一回间增了些。

“唉,你两等等。”

汪厚处穿着皮鞋,越着水塘过来。

每跳一步都带着欢欣,略显笨拙的身形给他跳出一种雀跃。

“我们两个冒雨回去,怕待会儿雨大了,还是问你们借一把伞。”

说罢就把成子钏手里那把抢了过去。

陆浮闲无奈笑笑。

一把伞在他手里撑开,深蓝色的伞。

气氛就在他的伞撑开的一刹那骤然暧昧起来。

左手是一道深巷,右手边是两只石狮子,雕工少有的精致。

整个地方像是有灵气一样,试图与你沟通,参与你的当下。

广场舞的声音盖了过来。

微雨也挡不了篷下广场舞的热情,阿姨们服饰齐整一边跳,一边观察着行人。

也观察着行人是否在观察她们。

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顺着两个人的步子移动。

经过那道深巷,巷子底是那种黄光,吃食的颜色,招牌聚集起来的。

沿着路灯一路往下,在街道的最底端。

陆浮闲问她是不是要吃些什么,她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

说想喝杯咖啡。

“续命。”

成子钏说了两个字,侧望了他一眼。

距离太近了,又忙收回目光。

成子钏对这里显然非常熟悉,说这个点只有瑞幸还开着,领了陆浮闲折回去。

广场舞的一群人再度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番注目礼。

拐角过后,嘈杂的音乐声彻底退出,交流似乎便成为一种必要。

“我在想……”

“你是……”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成子钏是用很客气的口吻:“你说。”

陆浮闲的脚步顿住了。

感觉里他总会在她刻意表达距离的时候越进一步:

“我在想,假如我们是男女朋友,此时此刻应该交流什么……”

他的表达不是试探,是按兵不动式的。

成子钏确信他原本并不想说这个——

朝他一笑,接招一般:

“那我兴许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微微而起的一丝错愕,陆浮闲也是一笑:

“那接着,我或许会让你猜猜。”

“‘老段’。”

成子钏脱口而出。

陆浮闲有点怔住,眼神闪过一层复杂,好像是崇敬中混杂着迷惘与苦涩,瞬间在心头一起涌现的神色。

最终,都在他眼底的那抹蓝光里归于平静。

他继续往前放步:

“那天在S大上课,有个小男生问如何同国企领导相处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成子钏知道他的沟通模型异于常人——

问出这个问题时,同时编辑好了程式。

她低头笑笑,想着要不要试图跳出他这段编辑好的程式。

犹豫了一下,真实的本性占据了上峰:

“我记得,你说……‘打高尔夫’。”

陆浮闲点点头,他在一旁走得很慢,大半的伞都在她这一面,他半个肩膀都潮了:

“老段的高尔夫打得非常好……我最初是在一个输入法公司工作,那时想借用输入法做搜索和语言翻译系统,有现在AI的雏形,我向老总提出,汉语才是机器学习的终极解决方案,这个在如今的AI实践里逐渐体现了优势,但当时,我的提议被老总否决了,一度被边缘化,几乎没有活干,到了信软,又再度面临一样的困境,我调整自己,同老段打了一年的高尔夫,才得到了表达自己建议的机会。”

“他们常说我和老段有几分相似。但是老段的‘段位’比我高多了,我对自己常有怀疑,他对自己的信念体系丝毫没有半点怀疑,我一直想成为老段这样的人,甚至有一种执念,假如我到不了老段这样的境界,即便冒然做一些尝试,对我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我在佳杰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便如老汪所说,这两年‘狂事’做得少了,但每犯一个错误,似乎都有一个代价,泗市的事,当时是老段替我顶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老段从总部领了人过来……”

“他在总部力排众议,我很领情,但……”

也许有些人总是希望自己有人罩着,但——

自己的摊子自己收拾,对于陆浮闲这样有傲气的人来说,太重要了。

“方主任……”

成子钏开口。

陆浮闲略仰了一下头。

“方主任前两天退休了,他们都说方主任和我几分相像……,方主任自己也说过。”

陆浮闲似乎思考了一下:

“好像确实有一些。”

“有一次中心所有领导都到外地去了,省里来了一个团队检查,大概有几十个人,队伍很浩荡,方主任中气足,嗓门大,带着几个科长陪同,气势一点也不输,但是那天我犯了个错误,因为卡台的宣传资料不够多,人又来得太急,我去库里搬的时候没看清年份,搬的是上一年的,政策都变了。”

“ 带队领导一看就非常懂政策,在柜台上,一边翻我们须知一边问,方主任是做事的科长出身,看上去风风火火,实际对政策非常了解,而且心胸极其宽广,平时批评你都在点子上,批评得都很是时机。那个领导一看政策须知,再听方主任的叙述,就发现须知的年份放错了。”

“方主任平时的性格是劈头盖脸就要骂的,但当天却没有作色,朝那领导承认错误,对那检查领导说下不为例,那领导原本准备追究……方主任就磕在柜台上,朝那领导挤了挤眼睛……”

陆浮闲挑了下眉毛。

成子钏继续:

“我在柜台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在我脑海里留有非常深的印象。说实话,方主任不是一把手,错误也不是她的,大可不必为了别人的错误……做这种牺牲,对,当时在我的观念里这是一种牺牲,但方主任却很大方,游刃有余。”

“他们一直说我身上的‘江湖气’与方主任有几分相像,但我觉得自己做事还是太一板一眼了,我一度想成为方主任这样的人,有一阵还试图模仿……”

说到这里她自嘲式的笑一下:

“后来发现我并不具备这样的魅力,或者说我的个人特色并非如此,很多事情便适得其反。”

折了一条路口,是一条单行道,雨夜绿荫茂蔽,成子钏示意了一下咖啡店的方向:

“直到我看到了荣格的一本书,上面说,生命与榜样相悖。如果你根据一个榜样去生活,那么你活出的就是榜样的生命,但是如果你不活出自己的生命,那么应该由谁活出你的生命?”

“《红书》。”

成子钏点点头,陆浮闲是深思的神色:

“谢谢。”

他真挚的谢意让她一愣,陆浮闲压低声音的时候,似有一种颗粒感被细腻的情感所包裹:

“我想到前一句话,灾难会降临在依照别人的方式为榜样而生活的人身上……你这么一说,我的一些问题反而想通了。”

陆浮闲的思考绝不敷衍。

不同于一般男人,他的自信绝非自以为是——

让你觉得生活中的交流也是有意义的。

咖啡店到了,蓝色的装饰,门口是一个男明星的立人牌。

陆浮闲收了伞,双眼微眯:

“挤了挤眼睛……”

他仍旧咀嚼着她刚才的词汇。

成子钏知道他在语言语汇上近乎有一种洁癖:

“就是wink……”

陆浮闲似乎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此时此刻,正调用着想象力。

他侧了侧头,半开玩笑似的:

“倒是想象不出是怎么样一个状态,你也模仿过吗?”

成子钏怕陆浮闲想歪了是那种很肤浅的媚眼一类。

又想想自己的叙述——

这个尺度太不好把握了,想象的分寸拿捏不好,反而变成一种诋毁。

瑞幸的吧台是银制的,靠着窗边。

她借着吧台,把一只胳膊搭了上去,托着下巴。

方主任是大波浪,当时是撩了一下头发,因是模仿,成子钏也不自觉得撩了一下,朝陆浮闲眨了下左眼:

“就这样,很大方的那种。”

成子钏示范完感觉很不对劲。

陆浮闲扣在吧台上的手指抡动了一下。

接着朝外面望一眼。

成子钏随着他向外望一眼。

景区这个点人已经很少了。

窗上是雨滴和雾气,雨滴划着线走下来,隔着外头的灯光,让行人和汽车变得模糊。

忽然后脖子一热,像被什么一揽而过。

脖颈里一阵发烫,他用四指牢牢地绞住了她——

他的指力有一种蛮狠的温柔,夺走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至于不知道何时被他含裹了双唇。

辗转而过的热度,嘴唇被他吮了一下,心口似一股热泉在涌动,差点被他吮了出来。

陆浮闲放开了她。

那股热液淌了下去,停留在原地沸腾。

她才意识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扣在了他的脖颈前侧,揉红了片。

回过头,做咖啡的妹子左手拿着纸杯,右手拿着标签,悬空。

正直瞪瞪地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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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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