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完账开车离开。
领班站在二楼窗口看着尹琛的车灯消失在拐弯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孙大强在宾馆躺了三天，感觉伤口不那么疼了才敢出门。之前拿的药吃完了，一大早孙大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去了附近的药店。
进了药店，孙大强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在货架找到自己需要的药品丢到柜台：“结账。”
药店的工作人员拿起药嘀嘀两声：“一共五十六块八毛八。现金还是扫码？”
孙大强自己的手机被老墨收缴走了，还没买新的。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工作人员咔咔两下，把零钱找个孙大强，秉持医护人员的职责开口提醒：“我看你买的是外伤消炎药，有空还是去医院看看。现在天气热，处理不好容易引起伤口发炎，严重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接过塑料袋孙大强胡乱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医护人员看孙大强不当回事的身影，摇摇头。
把药装进口袋，孙大强转身去了旁边的二手手机店买了个手机，装上卡显示能用后，行动小心地回了宾馆。
关好门，孙大强来到窗户边小心地挑开一角，仔细的观察外面的人，没发现可疑的人后放下心来。
给手机充上电，拧开矿泉水吃药。坐在床上想想自己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跟妹妹联系，拧紧水瓶放到一边拨通了自己烂熟于心的号码。
孙倩电话响起，看着是个陌生来电她直觉是哥哥打来的。避开室友躲进卫生间接通了电话。
小心的喂了一声，听着听筒那边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句倩倩后，孙倩悬着的心放下。
接着语气急切：“哥，你最近怎么样？安全吗？”
“我这边没事，你呢？最近有觉得被人盯上了吗？”
“没有，我天天呆在学校，一点事都没有。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兄妹两人互说了近况，都无事发生一切正常，孙大强习惯性叮嘱妹妹几句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一家不起眼的小超市门口，老墨穿着发旧褪色的工装外套，缩着肩膀站在树下吸烟。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丢在地上，脚尖用力捻灭。
推开超市的门，随手捡了一些面包泡面去收银台结账。
拎着东西丢进环卫车里，朝着新区开去。
路上老墨开着环卫车，不时的注意后面的车辆。拐进岔路口停在路边，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从车里下来，蹲在路边眼神四处扫视周围的过往车辆。
一根烟抽完，路上基本看不见车辆影子。老墨启动车子朝着关押孙大强的地方开去。
将近一个小时后，老墨把车停在距离关押孙大强屋子一公里的小道上。利用旁边高耸的野草群遮挡环卫车，自己从旁边小道步行过去。
看着渐渐在眼中清晰起来的简易房，老墨眯起眼睛。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老墨看清地上断裂弯曲的钢筋，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快步跑过来。
急忙打开大门，屋里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床铺被子丢的到处都是。里面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孙大强的人影。
干瘪消瘦的脸上布满狠厉，一寸寸检查着房间。脚步走到窗边在几处黑褐色圆点旁蹲下，仔细辨认后确定是血后，视线投向窗框。明显的血迹滴落在上面，伸出头看着外面地上有同样的血迹形态，老墨走出门顺着血迹一路寻找。
最后停在屋后的野草丛前，失去了血迹踪迹。
浓黑的曈仁射出冰冷的寒光，伫立在野草丛前一根烟的时间，回去把现场处理干净。
坐上车给张天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老板，人跑了。”
张天明闻言有一瞬间的紧张，感受到李默然看过来的视线，瞬间冷静下来。背对着她眼中全是杀意，拿着电话走远几步：“晚上过来细说。”
挂断电话，张天明恢复笑脸：“公司出了一点小状况，不碍事。”
李默然点头：“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想要点什么礼物。”
张天明搂紧李默然的肩膀笑呵呵道：“生日年年过，我什么也不缺。”
“要说真的要点什么，那就是咱们一家人能好好吃顿饭。”
李默然顺从的靠在张天明的怀里：“那我跟畅畅说，过两天回来吃饭。”
“哎……”张天明听李默然提到张申昜，从心底叹了口气：“他呀，这些年越发的跟我不对付了，还好有你在，还能管管他。”
张天明语气中满是无力感，对自己的这个混账儿子他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
李默然抬手给张天明顺着气，中间劝慰：“慢慢来，时间长了他总能明白你的苦心的。”
“哼！”张天明冷下一声：“他能明白我的苦心？他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这要是我的身子没坏，张氏集团有别的接班人，我早把他赶出家门，管他是死是活。”
“这些年我在他后面给他擦了多少次屁股，再这样下去我也保不住他。前段时间又上手一个女大学生，玛德！”说到这里张天明怒气冲天：“他没玩两天，给人搞死了。虽然找了一个替死鬼出去，但最近孙大强也被警察盯上了。”
“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我只好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李默然靠在张天明怀里脸色依旧温柔似水，但缓缓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神中的冷意。
“生气伤身，我去给你倒杯水。”李默然从张天明怀里站起身，拿起桌前的茶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要被那个逆子给气死了。”张天明一口饮尽，重重把杯子放到桌上。
安抚好张天明的情绪，李默然看看时间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下午还有个手术要做，你不要生气了。等我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李默然主动吻了一下张天明的侧脸，眸光流转看的人心底不住的发软。
“好，我送你出去。”
送走李默然，张天明收起脸上的笑。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老墨电话：“现在过来一趟。”
李默然开车从张天明那离开，等红绿灯的时候拨通了一个电话。
“孙大强被张天明弃了，估计很快就要对他下手。你要赶在张天明的人做掉他之前找到他。”
李默然两句话说完，那头的人一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
绿灯亮起，一路顺畅的回到医院。办公室的李默然刚穿上白大褂，门就被大力的推开。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气喘吁吁“李医生，门诊部来了一群打架斗殴的，主任叫你赶紧过去帮忙！”
李默然快步跟着护士过去。
刚一进入门诊部，李默然就被里面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直皱眉。
陶茜茜抓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固定，看见李默然进来朝她大声呼喊：“李医生这里！”
“快快快，快给他胳膊上的伤口缝合一下。”陶茜茜满脸着急，向李默然求救。
瞅着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年轻男人，李默然拿起工具在床边坐下，边缝合伤口边跟陶茜茜说话：
“怎么弄得？”
陶茜茜一摸额头上的汗，有些脱力坐在床边：“别提了，叫人给砍的。”
“你说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勇了吗？一言不合就敢提刀/砍/人！”
“哎！我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一次，就这么泡汤了。”说到这陶茜茜忍不住怨念的瞪了一眼病床病床的男学生。
李默然紧盯着手下的伤口快速缝合，轻笑打趣：“你不应该习惯了吗？”
“啊啊啊，在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迟早要被劈腿！”
“哪有这么诅咒自己，主动戴绿帽子的。”李默然不抬头，语气带着宠溺安慰道：“乖，不会的。你这么可爱又善良，肯定不会的。”
就这么一会儿李默然已经把伤口缝完，摘掉血糊糊的手套，伸手捏了捏陶茜茜滑嫩的脸蛋。
被安抚到的陶茜茜舒服的眯起眼睛，像被人撸舒服的布偶猫，阳光又明媚。
李默然这一忙起来就忙了个昏天黑地，等全都处理完，窗外已经亮起了昏黄的路灯。
拖着疲惫酸软的身躯回到办公室换下衣服，打开手机有个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没人接听，随后把手机往口袋一塞驾车往张天明的别墅开去。
张申昜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事不关己的，听着父亲跟老墨说着关于怎么处理孙大强的事情。
“你是说孙大强翻窗受伤逃跑了？”张天明端着姿态，泡着茶随口问道。
老墨点头：“是，我在现场看见了血迹，预估伤口不浅。”
“能找到他吗？”
“能，但需要时间。”
张天明把杯子里茶水倒在茶板上，腾起的白雾挡在眼前。老墨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叮的一声茶杯撞击茶盘的清脆声让他收回视线。
“我可以忍受良心的不安，但身边不能留着隐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张天明定睛盯住老墨的面孔。
老墨点头，端起面前的茶一口喝完。起身就着夜色消失不见。
张申昜讥讽出声：“也只有您能把杀人说的这么高雅了。”
“您真的会……因为除掉一个对自己充满威胁的人而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当然不会。”张天明站起身，打开书房的门叫人：“把饭摆上吧，默然应该快到了。”
张申昜脚步轻缓的走到张天明的身后，听不出任何语气的问道：“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对你产生了威胁，你也会先今天这样毫不犹豫的对我下手吗？”
父子两人静默对视，良久之后张天明开口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呢。”
张申昜冷嗤一声，越过他径直朝餐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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