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从眼前走过，礼貌点了点头。傅今辞轻蔑扫了眼，不服道：“有什么好看的。”眼神好不到哪去，醋意满满。
傅今辞觉得慕栖真挺喜欢这款，随后私意往前靠近，整个身体压制着慕栖所及视野。出于心里作用而言，还是保持适当距离。克制在此刻达到极端，他给足了面子。
当众被男生围堵，再做出不雅举动，确实污染名声。此时理性战胜感性，眼神满是渴望得到认可，他按耐住了。
慕栖抬起眼眸，整个视野皆是他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对方占有欲的神色，黑眸坠落眼里却觉得纯情小狗——好骗。
氛围有点怪异，太过安静了。
距离有点近。
即使台球厅空间宽敞，感觉没多大用。两位偏偏喜欢往墙壁上凑。慕栖看着他，眼睛示意对方往后退些保持友好距离。
傅今辞满不在意，装傻故意挑了下眉。
慕栖默默叹气。
正为此事发愁事，厅内传来“哒”的一声。挪开视线看向对面，视野里的男生有点面熟，脑袋灵机一动，打破僵局道：“你约的。”语气有点积极，像是终于找到借口脱身了。
江北川穿着西装，一手持杆，一手解扣。身材偏瘦高挑，手腕纤细泛白衬得整身格调特别优雅。稳稳打出满分，特意瞥来挑衅。
傅今辞看着场内，嘴角扬起浪荡不羁的笑，彰显傲慢不羁与随性
慕栖跟傅今辞继续往里走，距离近些认出，“学长么。”
“记他记的倒是挺清楚。”
“……”
江北川打完一局。
那位长得好看的男生站其身旁，手腕搭着白毛巾，递给江北川擦汗，边擦边朝对面打招呼，“这位是。”明显故意问出的话。
“朋友。”——傅今辞先一步挡住。
江北川看着被挡开的手臂，视线落住几秒，收回手装漫不经心说：“我还以为……”
话说一半，确实不知该如何“正大光明”说出某些话，摩搓着球杆看破不说破继续弄着球，瞄准一击打出去——中了。
除了第一杆外，后面显不给力。
傅今辞揣兜站旁边看完整局，最后一杆自己上场，打出完美球，撂杆调侃说：“几天不见，球技退不少。”
江北川持杆来到身旁，侧耳说：“我让你带人打球，你怎么带女生来了，而且还——”
慕栖听到私语声，抬头看着俩男的。距离挺近，画面有点……有点儿奇怪。漂亮男生看着慕栖站着无聊，主动递来新球杆，眉眼弯起很礼貌，也很温柔。
慕栖愣住没那么快反应过来，没直接拒绝，气氛缓和些才回：“我不会打。”出于礼貌又说了声，“谢谢。”
傅今辞持杆搭台沿敲出声来，紧眉瞥来有点杀气。故意站两位中间，气势极其拽逼打断眼前谈话，还有点小孩子脾气。
不远传来——“你们来的还挺早。”
慕栖看过去——是位女生，眉眼笑意朝里走来。
傅今辞挑眉道：“你也不赖。”
两位都挺会阴阳。
女生特意站傅今辞面前，弯眉笑着，老熟人道：“好久不见。”随后瞥见略显不合时宜的慕栖，目光停住几秒。
慕栖稍愣，慢半拍礼貌道：“慕栖。”
夏童童提过一嘴。
高中时，苏怡和傅今辞在一部。自己跟她没见过几次面，早有耳闻她和傅今辞的话题。苏怡是高中校花，校草是傅今辞，高中俩人论坛热帖挺多的。
“我知道。”苏怡很了解似的，提起往事，“高中我记得你拒绝过今辞，当时学校可是热帖。”
江北川听见叙旧话题，明显知道这件事情。高中慕栖拒绝傅今辞后，热帖在论坛挂了两周。后面傅今辞收敛很多，高三整个学期几乎沉浸学习没再传出其他无关事情。
江北川还纳闷，高三寒假傅今辞像是变了个人。父母安排留学，他却叛逆修改高考志愿。以为是巧合，而是经久不言创造机遇。
江北川肩膀碰了下，戳穿道：“还没放下人家姑娘呢。”
傅今辞没理会，不着正调道：“你不也一样。”
傅今辞一中，江北川是二中。
苏怡报名两校体美友谊赛，江北川来一中参赛正巧与苏怡是对手。最后苏怡体力不支，江北川找空直接KO苏怡，至此俩人结下梁子。
周末放假或者大考结束，江北川都会找借口约苏怡出来去网吧打游戏。以傅今辞为借口，自然好约人家姑娘。
江北川自高中初次见面就知道，苏怡对傅今辞有好感。哪怕默不起眼，哪怕辜负所有，不妨碍自己喜欢这个姑娘。
苏怡把包放休息区，拿杆正要打球。回神时，瞥见慕栖将要离开，顺口问：“慕栖，你不一起么。”
慕栖停住步子，转头稍愣看着对方。可能没想苏怡会注意自己，礼貌回道：“我帮朋友去附近取件东西，很快回来。”
苏怡有些懵，大半夜独自出去有点不妥。初次见面没太多交涉，便没继续问，“……哦。”
傅今辞瞥见某个身影，慕栖同等留意住身后。他好像不太关心，也没必要关心，慕栖没跟傅今辞说这件事。
江北川打完正观察傅今辞打哪时，却没见傅今辞身影。正寻看周围的时候，苏怡走来挡住江北川视线，同方向看着离去的身影仿佛暗恋的哑声在此刻达成闭环。
江北区懵地问：“他怎么了。”
苏怡打出一杆，淡淡道：“出去了。”
江北川摸杆念叨着到底来打球，还是借着幌子故意约人家姑娘出来耍流氓。
傅今辞放鸽子行为和高中没两样。
——都是为一姑娘。
苏怡看着傅今辞离开，忽然想到什么。打完新球，撑着杆好奇道：“听说傅今辞有新女朋友，是真的么。”
江北川已经被问过不知多少次，自家兄弟的感情问题自己没资格回应。瞄准目标打出，起身淡淡说：“从来都没有变过。”
高中时，傅今辞谣言不在少数，早已习以为常地忽视。而那次，唯独从百条谣言里挑出这条，亲自站慕栖面前回应此事。若仅是澄清或者引起注意，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同等他承认了，却得来一句拒绝。
江北川那句“从来都没有变过”，像是傅今辞成年再次重逢给自己的回应。大学里机缘巧合相遇，如恍如多年后的重逢，又好像少年时期对暗恋的坚定。
慕栖看着夏童童发来的奶茶地址，路上灯光暗淡，屏幕照在脸上的光格外的亮。
夏童童：【栖栖，谢谢啦。】
慕栖：【没事，回去可能会晚一些。】
夏童童：【好。】
夏童童店铺优惠券今晚到期，正好赶上慕栖在附近奶茶店便让慕栖顺路取一下，聊完此事宿舍长群聊有一则关于查寝的消息。
宿管阿姨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查起勤来。舍友紧急跟慕栖通风报信赶紧回校，看着还挺严肃。
慕栖沿路往前走，身侧忽然出来一声：“去哪？”随声望去。
两路灯间暗淡处，屏幕的光照进眼睛像是无数颗星星般纯粹、简单注视着某个身影。
屏幕渐暗——视野里并肩而站的两位像黑夜孤单携行的同行者，唯己而隐藏某些不可言喻的相视，两位默契陡然提眸，随后互相偏头看向其他方向。
慕栖皱眉踌躇间，错开距离瞟眼旁边身影，强撑着解释说：“舍友定的奶茶，顺便取一下。”其实没什么的，偷跑出来确实有点心虚。
傅今辞瞥来，挑眉淡淡道：“取完就溜。”
“……”
好像误会了。
慕栖正要解释时，微信弹出消息。
夏童童：【栖栖，还有其他几位，截图我发你了。】
慕栖看着聊天界面，回复过去：【行。】
注意再次回到某人身上，有点难以面对。心想：眼前麻烦处理起来好像有点难。
打破尴尬有点难，想到之前的事情，正好借此把上次人情还回去，慕栖说：“我正要想喝奶茶你喜欢喝什么口味，我顺便帮你买一杯——”
好像，不太对……
慕栖想起高中与傅今辞矛盾最为尖锐的时候。两位站走廊角落，处理谣言上的事情。高一学妹没看时局，直接向傅今辞表白，并且递出一袋玫瑰糖。
那时候。
“抱歉，我糖类过敏。”傅今辞视线看着慕栖说了这句，语气颇冷好像生气了。顿了几秒，又说了句：“而且，我不喜欢糖。”印象有点深刻。
“不对，你好像不太喜欢吃糖，那——”
“谁说我不喜欢了。”傅今辞揣兜来了句，语气还是没多正经。
沉默过后，两位继续往前走着。
慕栖确保他身体不出差错，再三询问：“你不是糖类过敏么，而且吃过敏性物质——”
“轻微过敏。”傅今辞紧接回应着，顿了几秒说了句：“我喜欢比我身体还要喜欢，所以——”
傅今辞停了脚步，弯腰覆盖整个视野，嘴角扬起隐隐笑意，“我接受。”
仿佛一切重回最初起点。
你的邀请。
我从未否定，而从始未及的那句。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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