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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傅先生

“傅今辞”三字毫无预兆出现聊天界面。

高中三年除某场误会外,两位没任何交集,以至于不知何时互加微信。浪荡不羁的少年,没事找事?还是,真的有事。

慕栖提眸,稍愣住。陌生掺杂熟悉,可能陌生比其他词更贴切。以往不太好的回忆,或许早已忘怀。

慕栖:【你有事么。】

-:【你弟给你带的东西,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慕栖:【行,那我现在过去。】

高中时,慕栖是个无人知晓的小透明。

傅今辞格外张扬,打架、逃课、谈恋爱无一不是他的风采。高中走廊的告白,仿佛让他失去了所有。

拒绝的滋味,像根针扎进心脏。

——某聚会。

同学互玩桌牌,惩罚措施是真心话大冒险。旁边男生醉意从洗手间回来,神情恍惚。直接当众换了牌,单纯看着不顺眼。

傅今辞看手机没注意,祸难降头。压根没想喝酒,随口说“真心话”。

问题:“为什么会被对方拒绝,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还是因为自己……“渣”。”纯TM针对。

傅今辞没放心上,神情挺淡,目光看着微信好友备注,顿住几秒,简单回了句:“单纯是那姑娘不喜欢我追她。”

至此,成为他撕不下的标签。

聚会是老师举办,邀请慕栖了。当时兼职没空,加上不适应社交场合,以至于没听到那句。

自被拒绝后,两位没再见过面。所以,“陌生人”应该挺符合彼此关系。

慕栖离开宿舍,特意看眼聊天界面,确定没消息才把手机放进口袋。

夏童童打完游戏,正要问慕栖去超市买点吃的,没等说出口,看着身影离开。队友邀请新局,随后半死半活躺床开战。

宿舍楼前。

树叶葱绿繁茂,月亮散落足迹打在身影。慕栖着装简单,白短袖、蓝色牛仔裤,散落肩部的头发微风扬起。

——望向周围,却没看到印象里的那个他。

避免错过或者带着期望,往外走出几步。

——正巧看到了。

傅今辞跟学姐聊的投趣,随后瞥见宿舍楼前站着熟悉身影,示意离开便朝这边走来。特意打出“嗯”字,点击“发送”。

微信弹出消息。

慕栖沉眸视线落住几秒,看到消息。

-:【嗯。】

嗯……什么意思?

避免引起误会,礼貌回道:【我下来了。】

慕栖看着屏幕半晌,略显疑惑。随后滑动屏幕回看聊天内容,生怕引起误会再扯起高中话题。

视野暗沉……

慕栖抬头,目光顿住几秒,抿了抿唇,直白道:“我弟给你钱了?”

傅今辞觉得可笑,吊儿郎当回了声,“昂。”

没等反应过来——傅今辞递来棕色熊玩偶,覆盖全身。

慕念喜欢玩偶,能说的过去。

慕栖抱住,以为就此结束。本想着拿完离开,彼此再无牵联。正要道谢时,他神色有点淡,说是淡其实是带情绪的,让自己觉得哪里得罪他了。

傅今辞没打算松手,敛着黑眸注视着身前的人,仿佛想得到某个答案。

慕栖懵逼顿住,木愣看他。

傅今辞眼睛很好看,意气风发的少年重新站在眼前。像是在说,曾经高中发生的事情,他还没忘。

尽管牵起涟漪,还是按耐住了。

慕栖稍退后,看着他,可能没讲清楚,所以想解释一下。默默叹口气,语气没那么强烈,“那个——”

傅今辞目光挪过来,脸色有点淡。

“……”

从他手里拿东西,有点痴心妄想。

慕栖想起他高中作风,从他手里拿东西确实有点痴心妄想。现在只想赶紧处理完事情,彼此再没来往。有些事情不愿再提及,耐着说:“那个——”

傅今辞弯腰,挑眉不正经道:“你弟还没给钱,明目张胆抢东西应该不太好吧。”

明知故问——意图明显,有点不讲理。

慕栖没想继续纠缠,坦率道:“那我一会儿提醒他把钱给你。”

“谁说我要他钱了。”傅今辞懒懒说完,借机靠近,玩偶之距使其停住脚步,随后弯腰于耳畔,轻言略带磁性道:“我找他姐。”

慕栖稍愣神,眨了眨眼。像是故意,偶尔觉得有点道理,空跑一趟确实有点难为,同情道:“那你要多少。”神色偏淡,没觉得哪理解错。

傅今辞脸色挺淡,看着没特意要钱,有点故意扯话题引起注意。语气间参杂埋怨状态,倒有点委屈。

争执过程中,玩偶碰住屏幕。

傅今辞眼眸瞥见聊天界面,特自恋道:“还没改啊。”

言外之意:暗恋,就直说。

慕栖慢半拍注意到屏幕,好像误会了。

傅今辞轻笑,欠儿道:“留着下次用?”

“……”

“我回宿舍会给你备注上。”慕栖觉得他压根不会好好说话,耐着客套说:“这么晚你怎么回去。”

听到所料的话。

傅今辞没觉得不好,毕竟高中表白那场拒绝本来就是自相情愿,只是觉得她好像真的没关注自己亦或是本该就是如此。

那场表白,本来就是意外。

慕栖言外之意:傅先生,桐阳距离挺远,再晚回去应该有点麻烦。

意思是,他可以离开了。

“慕同学,咱俩同级,不带这么着急赶同学的吧。”傅今辞挑眉,蕴含某种意味说:“还是说,你真觉得我这么闲?会为了你跑几百公里送几百块钱的东西。”

慕栖明白些事情,觉得某些想法不太现实,或者另一个解释更为妥当。

便宜?还是说他真的,闲。

隔几秒——

傅今辞像撕破伤疤说出口:“高考后,你真没留意过我的填报志愿?”

仿佛表达另一种意思,而此时与廊道的那位少年,很像。

还是说,他还没忘。

亦或是,她也是。

傅今辞沉着目光,重逢仿佛预谋许久。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哪怕再经历高中走廊的场景,高考后依旧会再次出现暗恋的女孩儿面前。就像暗恋,只有自己知道。

除自己外,谁都不知道。终究会等那一天……值得卸下所有真正迈进她的世界。

也许,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的世界。

可她的世界,全是自己的足迹,似乎早已填满“暗恋”的意义。

慕栖看着他,萌生某个预想。单纯觉得自己没必要关注,当他问出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出现在他身边,那场误会早就烟消云散。

或许,只有自己觉得,误会终究是误会。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误会。

哪怕当作误会,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起码,再出现她的世界,“误会”可以当作自己的伪装物。

慕栖懵然注视着,眼睛里无任何**给出回应“我们没有关系,那场误会早就消失在生命里,不需要你重新出现我的世界。”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重新出现眼前依旧觉得太过耀眼。经历太多感受,自己从未妄想得到回应或者被爱的期许。

周围安静至极——“所以,你也在京大。”

“我闲的?”

“……”

动作僵持很久,姿势不雅观。

慕栖避免扯起关系,稍有距离说:“那你能松手么。”语气偏轻,没强制性。

意图明显,就是保持距离。

傅今辞能听出来,自己没多不要脸。随即松开手,偏头揉着后脖颈。再次出现她的世界,没想高中那样坦然“表白”或者轻易表达情感。

他好像变了,有点闷,还有点欠儿。

整个状态跟高中差别挺大,高中时浪荡不羁的学霸,现在说话有点成熟。

回正题——

慕栖点击转账界面,坦白说:“我弟要给你多少钱,我帮他给。”意思挺明确,尽快撇清关系。

傅今辞没听客套话的习惯,身影渐行渐远,留了句:“现在不缺钱,等我缺钱了再找你要。”语气稍沉,不失少年意。

转眼。

车驰骋过去。

留下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

慕栖抱着玩偶进楼。

夏童童姿势怪状打游戏PK,其他两位坐电脑前观看论坛扒热贴。

场面相当激烈——校草讨论度逐渐上涨,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舍友看到无脑言论,动动键盘对峙一番。最后,总是难分伯仲,草草收场。

热帖:新校草颜值讨论,欢迎小可爱发表言论~么么哒~

1L:楼主怎么不开“校花颜值讨论”?难道故意想拉起女生分歧?

2L:我觉得新评定傅大帅逼就很好啊,长的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楼内有没有照片啊,不带美颜修图的素颜照。

3L:傅某某怎么能跟江大神比,江大神可是全校及企业发展趋势龙头,才华和颜值足以碾压一些新人,更何况傅某某连照片都没有,你们有必要“照骗”么。

4L:@3L有色眼睛看世界,还赖世界不干净,擦擦眼睛行吗?想看你家哥哥你去看啊,有必要踩一脚么,更何况你家哥哥是上届校草好吧,这里是“新校草”,标题不会看么?

……

“咔——”进宿舍。

慕栖怕打扰舍友,动作很轻。

夏童童输掉比赛,眼前飘过陌生物件,趴着懵道:“栖栖。”

慕栖挪开视线,半愣着“嗯”了声。站书桌前,特意提起玩偶腿免弄脏,腾出空将抛床上。

夏童童挠后脑勺,不好意思说:“栖栖,我们去超市一趟呗,我饿了。”

慕栖举起玩偶,稍显吃力,“嗯,那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夏童童特意到慕栖床上,帮忙拽起超型玩偶,随后猛地倚靠墙壁,瘫坐缓口气。注意到玩偶,引人深思,“栖栖,这谁送你的,这么大方。”

“我弟。”

“你有弟弟!好羡慕啊,我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夏童童难掩嘴角,“几岁了?他喜欢什么?还有需不需要女朋友。”

“三岁。”

“三岁?!那不行,太小了。”

许欣雨敷面膜拉椅坐下,随口说:“栖栖,刚才你在楼下啊?”

慕栖穿外套,转头说:“嗯,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楼下男生有点儿眼熟。视线太暗,没看清。”

夏童童下床,好奇道:“怎么了。”

许欣雨坐书桌前,看着电脑论坛热帖,跟帖内容产生极端分歧,滚动鼠标念叨说:“看到位大帅哥,就是想不起是谁。”

“栖栖!你见帅哥了!怎么不告诉我。自从高考之后,我都没见过帅哥了。”夏童童回想高中三年,“栖栖,你还记得傅大帅哥么。自从高考完,我就没见过比他帅的男生,真可惜高中没拍照留念啥的,也不至于现在找帅哥都百里挑一了。”

“……”

记得高三毕业拍照。

慕栖是二部,傅今辞是一部,按理来说一部比二部早些。

二部拍照的时候,傅今辞却出现楼前,慕栖站远处看到侧脸,并没看清模样。当时传绯闻的女生站他身旁,聊的挺开心的。

根据感觉认出他。

毕竟,傅今辞挺好辨认。

不经意地一瞥,照片唯独慕栖没看相机,目光停留某个方向,久久留了下来。

夏童童摊座椅看着网购,忽地坐起说:“对了,我听说傅大帅哥好像也考到京川市了,就是不知道在哪个学校。”

“栖栖,你听说没。”

慕栖垂下眼,顿了几秒才回应,“……没。”

宿舍安静到无趣。

慕栖陪夏童童下楼去超市买完东西回来,安排妥当后便洗漱睡觉了。躺着没睡着时,脑海浮现傅今辞说的话,好像有点没忘记她或者曾经某次误会,他没忘记。

高中传过绯闻,彼此都知道是误会,以至于慕栖直接拒绝某些不现实的话,没觉得哪里不对。

傅今辞再次出现眼前,重新旧识般陌生。

就像,彼此有在努力,淡化矛盾与误会。

他到底怎么想的,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是否会温柔点。还是,那场表白本身就是自己的幻想,从未真正出现自己身边。

校友群弹出声音。

——照片。

酒吧?

画面聚焦点是位妖艳女生举酒的自拍照,其身后路过没太起眼的身影——垂捻着眼眸,脸颊瘦削冷寂感溢出独有魅力,模糊背影却把自身气质表现尽至。

薄唇,额间垂落着的发丝显得孤傲,黑色外套领子挡住半张脸,高贵感溢出屏幕。

离开后,傅今辞应该去学长酒吧了。

照片不约而同被群里某些人看出秀点。

网瘾上女:【靠!身后那人谁呀!好帅啊!】

本少爷:【不知道啊,谁管他谁啊,我女神这么美的照片不值得引起讨论?】说这句的准是男生。

嘴欠找抽:【姐,你去学校论坛看看,应该会有人讨论。】一向有争议的事情,几乎都在论坛八卦,群里消息看看就行。

网瘾少女:【啊?是吗?我去看看。】

“欣雨,你要不要。”周乔乔转头顿住,提醒道:“矜持点。” 语气温和,没攻击性。

许欣雨ID网瘾少女。

喜欢逛论坛和穿梭各种群聊。

许欣雨看着照片里男生眼熟,好奇道:“栖栖,跟你见面的男生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避免误会跟了句:“我就是喜欢八卦,对他不感兴趣。”

慕栖顿了顿,随口简单道:“姓傅。”

空气安静——

许欣雨懵道:“没了?就,这样?”

慕栖躺床说出三个字,“傅先生。”

“哪显示的。”

“外卖软件。”

“……”

许欣雨敲着键盘,纳闷道:“搞半天原来是送外卖的,我还以为是身高一米八的富二代,害我这么激动,追我男神缓缓心情。”

姓傅,专门送东西。

慕栖想起没改备注,点击备注框,打上“傅今辞”三个字,好像想到什么。

删掉又打上三个字,“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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