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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孤阳不生05

游意微微一笑,兜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无法瞧见他此刻的神色,但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唇色很浅,唇形也很薄,多少是有些显得寡情凉薄:“君师大人还真是严厉,这个样子,要吓到我了。”

阿狸回去室内,小胖啾垂着脑袋,用爪子正抓着书册。授课完毕,阿狸忽然道:“我还以为,殿下会将我赶走。”

小胖啾抬头瞅了阿狸一眼:“本殿心胸还没这样狭窄。你教得也不算太坏。等你真的品行有问题了,再赶你走也不迟。”

阿狸点了点头,没多说甚么,正捧起书册正要离开,忽然衣摆一紧,他垂目看去,发现自己居然被对方用爪子勾住了衣袖。

“你……”

小胖啾欲言又止。

阿狸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过得一会儿,小胖啾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阿狸略一顿:“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小胖啾爪子勾紧:“随便问问而已。本殿,本殿……”他扬起脑袋,“本殿虽然被族人所喜爱,但也知‘兼听则明’的道理。你这外人古古怪怪的,或许有什么见解,我姑且可以听上那么一听。”

阿狸道:“殿下盛名远播,倾倒众生,人人都道惊鸿一面,便会彻底沦陷。”

凤十七闻言惊喜:“原来大家都知道我,我在外面居然这么有名?”

“……”阿狸道,“未见你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女孩子。”

小胖啾歪了歪脑袋:“这跟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阿狸想了想,说:“倾倒众生,好像历来描述的都是女神君。”

小胖啾仰头:“历来如此,也不代表永远如此——你不要岔开话题,你说那么多别人的想法,但你没说你是怎么想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阿狸道,“人无法轻易讨厌另一个人。”

凤十七急得唧唧叫起来:“你这人,真是不坦率。不讨厌就不讨厌,讨厌那就讨厌罢,你直说便是,本殿又不会因为这个罚你。”

阿狸“……”

阿狸说:“嗯。不讨厌。”

凤十七快乐地扑扇了一下翅膀,整只鸟都精神了:“我就知道,大家肯定都还是爱我的!就算是你这样的,也不过是在克制自己对我的喜欢罢了!”

“……”

阿狸平生未见如此自恋自信之人。他不想再理凤十七,直接离开朝歌台,但随即发现自己随身之物落在了凤十七屋内,于是他折返,结果不曾想到的是,居然撞见凤十七遭遇行刺的一幕,并且那行刺之人,虽做改装,但显然是羽族子民。

凤十七那么小小的一团,看起来人畜无害,很好欺负的模样,但他毕竟是凤凰。那刺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乎没过两招,就败下阵来。

将人打晕的小胖啾,努力地用嘴咬住对方的衣领,试图把人叼住,再推下朝歌台。行动间,他冷不丁抬头看到阿狸,身上红茸茸的毛猛的就炸了开去:“你怎么来了?!”

阿狸将自己遗落的东西收好,道:“忘拿了些东西。”紧接着,他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不是第一次,对么?”

凤十七支支吾吾的:“你别跟其他人说。”

阿狸问:“类似的事情,自第一次发生以来,有多久了?”

凤十七左顾右盼,不想回答:“你一个外人,就不要问那么多。”

阿狸冷冷道:“凤殿被人行刺,可不是甚么小事。竟无一人知晓么?”

“这多大点事。又死不了人。本殿可是凤凰!他们这些小动作,能伤得了我?”

阿狸道:“族王受刺,岂是儿戏?我为君师,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殿下,便随我去见族中长老。”

凤十七急了:“我不去。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你不懂的!如果这事被长老们知道,游意和般鸣都会受到责罚,我不要这样。”

阿狸转过脸来:“他们人呢?”

小胖啾:“……”

阿狸:“看来,殿下只能随我一同去见各位长老了。”

小胖啾忙道:“是我想吃小瓜子,所以……就让他们给我去买了。”

瓜子是羽族幼崽爱吃的零嘴小食,凤十七自恃身份,一向明面上不碰,没想到私底下还是躲着偷偷吃。

阿狸看着毛绒绒一团的凤十七,半晌,道:“这刺客你如何处理?”

小胖啾停下来,用嘴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羽毛,然后小声道:“丢下去……”

阿狸:“甚么?”

小胖啾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我说,就是将他丢下去。”

阿狸道:“这点高度,对羽族来说,死不了。”

小胖啾:“……”

凤十七一脸为难的,说:“他刺杀未遂,差不多推下去就够了。”

阿狸未评价小胖啾的行为,只是带走自己的东西。然而未想到的是,半夜,有人敲响他的房门。阿狸推门去看,发现竟是般鸣。

“哥哥要杀凤殿,你救救他。”这位羽族的女神君,语速飞快而焦急地解释道,“几个长老起了意见分歧,有人主张将十七殿下换掉,哥哥领命去了。殿下对哥哥没有防备,肯定会遭遇不测。”

“我知晓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一定是对凤殿没有恶意。别的人我不敢冒险。求你与我一起将凤殿救出罢。他只是个甚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长老们和哥哥,不该如此对他……”

阿狸黑阗阗的双目,望向般鸣。

般鸣与之目光相触,心头一颤,她失落道:“你不愿么。”

阿狸摇了摇头,道:“走吧。”

可惜的是,一切还是太迟。等他们两人赶到之时,朝歌台上,遍布焦黑的尸体。焰火无尽焚烧,游意靠着廊柱,他身上全是血,而凤十七正停在他曲起的膝盖上。

游意咳嗽了两声,吐出内脏碎片:“不愧是凤殿,要杀你,果然很难。”

红色一团的小凤凰,愣愣地收紧爪子:“为何?”他的声音很艰涩,像是流转不畅,“为何连游意……连你也要这样……要来杀我……”

游意笑道:“因为,我是领命前来的啊,殿下。你实在情绪太稳定了,根本不晓得自控。稍有不顺你心之事,你就心情恶劣。无论我们怎样讨好你,你总还是会生气愤怒。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着三生梧的爆发而丧命么?你在朝歌台上,甚么都不知。但那些尸体,可有不少,是我亲手埋葬的。长老终于觉得你不行。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还是死了最好。”

凤十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游意轻声道:“没有了你,还会有凤十八、凤十九。羽族的凤殿就是这样的东西。”他讽刺笑笑,用手指抹去了嘴边的残血,“反正也会涅槃,所以死了也不要紧。也许下一个你更好,更乖,更听话,也能更好地控制情绪。倘若还是不行,就再换一个,总有一个能符合我们的期愿。”

凤十七听了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你是……是因为命令,才不得不来的,是么……”

游意笑道:“殿下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还是死了最好——这个‘我们’当然也包括我。殿下,倘若你非要如此,你也可以认为,我跟他们不一样。确实不一样。因为我恨你,我比他们都更加明确地怨恨着你。”

凤十七拼命睁大眼睛,他的那双黑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却忍着不肯落下。他好像总是很要强,在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方,格外执着,就像此刻,怎么也不肯哭出声来:“为甚么?”

“殿下总是那么天真,又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游意抬起手,摸了摸凤十七的脑袋,“别人如何因为你而痛苦,你是永远也不知道的。那些被你身上的九尾狐血所蛊惑的族外人,他们是如此。我们族内的人,虽不是因为这个,却也始终因为你的存在,而不断地痛苦着。”

“你说得对。如果我不想,没人逼得了我。如果我不愿,那我今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来了,因为我恨你。”游意笑着,“每任凤殿都不得善终。当你的护卫同样危险,一个两个的,也都不得好死,就像是被你本身的命运所诅咒了一般。”

“你根本想不到,究竟要经历些甚么,才能成为你的护卫。灭欲,绝情。否则,如何能抵御住,你身上九尾狐血脉的影响?你当然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子民,因为被选做你的护卫,而进行着惨无人道的训练。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修炼到一半没熬出头,就死了的。真不幸,我大哥就是其中一个。”

游意单手收拢,捧住了凤十七:“支撑着我走到你面前的,就是为我大哥报仇这一个信念。”他手上的力道,并不算过分用力,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的,就像他此刻说话的语调,“殿下,和我一起去死罢。”

他揽着凤十七,另一手反刺向地面。被朝歌台所镇压的“隙缝”裂了开去,露出一道猩红的血口。他引爆身上所绘的所有神术,那是长老们为了确保刺杀万无一失,而留下的凝做实质的终极咒文。然而在一切成功之前,有一把刀横劈而来,斩断了他的手臂。

血液飞溅之中,断肢松开了掌中红色的小凤凰。一双色如冰雪的手,便在此时,稳稳地接住了凤十七。

轰然爆发开来的神术,连带整个朝歌台上都在震动,但随即就像吹散了的一口气,一切又被某种更为可怖的力量所镇压,于瞬间烟消云散。

所有的灵力,俱被某种无形力量所吞噬,只余残留神术所掀起锐利风刃。

凤十七听见“咔嚓”一声碎响。他扬起头,看到捧住自己的君师大人,脸上那一张滑稽红晕的黑面具,竟这么碎裂了一块,露出下半张右脸——虽未见全貌,但这四分之一张脸,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大年长,显得缺少威仪。

由阿狸布下的,神缚之九的“蛛丝尘网”,缠住了游意,将之网在半空,不坠“隙缝”。

身上满是血迹的游意抬起头来,他看见了黑衣的“易安长老”,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竟是这样的结局么?”他笑了笑,似乎了然,完好的那只手中,凝出一柄灵力形成的尖刺,“也好。也好。”

般鸣似有所感,她好像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甚么,但脑子未转过来,无法明确地说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胃部一阵阵痉挛紧缩,让人恶心到想要呕吐:“二哥,不要!”

游意手执尖刺,刺向自己的咽喉。

血溅之时,阿狸捂住了凤十七的眼睛。

***

好像被什么蒙住了双目,阿狸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那是块被水沾湿的帕子。那本是盖在他额头,以做降温之用的。大约是因为他睡得不甚安稳,所以帕子滑落了些许,遮住了他的眼。

“醒了?要喝点水么。”

阿狸正欲开口,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这身凡胎病得严重,竟一时发不出声。于是,他只点了一下头。师无我便将倒好的水,喂到他嘴边,而后开口:“你这病要好全,起码也得再过一个月。但若只考虑起身出发的问题,约莫等上个七天,便也差不多。小公子急着回天乩么?”

因为此时无法说话,阿狸握住师无我的手,在其掌心上,写了一个“七”。

接下来的几日,阿狸清醒的时长越久。因为锁链相缚,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这令他想起当初在羽族封地,彼时“朝歌台”之乱后,被他救下的凤十七。

游意自尽后,“朝歌台”之乱便算不清不楚地做了个了结。最初起分歧的长老究竟是哪些个,究竟最后是谁给游意颁布的刺杀命令,都没了个说法。“游意是出于私怨,假借了长老之名才动的手”,此乃终论。反正人都死了,还不是想怎样都由活人说了算?般鸣被关押,因此事的性质十分恶劣,罪连之下,本应处决,但在凤十七的强烈要求之下,最后般鸣被释放。

也许是被救之后产生的延续性依赖之情,小胖啾那时格外黏着阿狸,时时刻刻地跟在阿狸身边,就这么停在阿狸墨色的莲花冠上,小爪子攥得紧紧的。如此不离不弃的架势,几乎让其他人以为,凤殿是打算在君师大人头顶上做窝了。

如今,在阿狸眼皮底下的师无我,并无任何不良举措。反倒是厉无咎。让阿狸比较在意的是,此一段出发去天乩城的前夕时间里,厉无咎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手指蜷起,阿狸食指扣着床榻边沿无意识地轻敲了两下,他在识海里开口道:“厉无咎。”

厉无咎被如此指名道姓,终于有了点反应:“方小公子,怎么,喊我有事?”

阿狸直接冷冷道:“我病到昏迷的那段时间,你做了甚么?”

“……”厉无咎不动声色道:“我能做甚么?”

阿狸道:“你现在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做了甚么对不起我的事。”

厉无咎:“……”

厉无咎道:“你可别泼脏水。有证据么?别生了个病,就莫名其妙地疑神疑鬼。”

阿狸淡淡道:“你最好没有。”

七日时到,恰如师无我所言,阿狸感觉身体大好,但又不算全好。两人坐马车离开客栈,不知师无我都做了些甚么,那名当初起了歹意的客栈伙计,可谓是对师无我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全程鞍前马后的,几乎是把师无我供成了自己的“亲娘”。

看着明显做工不菲的马车,阿狸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钱差不多用完了。”

师无我道:“哦,这个么。没事。‘娘亲’有呢。”

阿狸:“……”

师无我手执团扇半掩面,轻笑一声:“是合理正规的途径,可不是乱七八糟得来的。你放心罢。”

阿狸看着师无我,半晌,道:“你脸上的妆容,画得很好。”

除了身形过于高挑,这般青天艳阳之下,一眼看去,着实也看不出师无我身上有何破绽。

师无我闻言,用那拟饰过的女子声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最大的长处,便约莫是能屈能伸了。既然总归是要扮做女子,那当然是要扮个完美无缺才好。小公子对此可还满意?”

寻常男子易弁而钗,肯定反应不平静,多少也有几分不忿不平,但师无我却无半点不自在,如鱼得水一般,如此也着实让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

阿狸未开口。

师无我又道:“关于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两个‘弱女子’结伴上路,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我雇了镖师。至于让他们护送的‘东西’,便是我俩。这样隐藏自身踪迹,隐于大队人马之中,反而更能混淆视线,你觉得如此安排,可好?”

此时身后忽然传来嘚嘚马蹄声,阿狸回首,看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当先一人,蓄着满把的胡子,几乎瞧不清脸。而矮的那个,是个约莫十四岁上下的少年郎,眉目清秀,明净清和,给人的感觉宛若雨后翠竹一般。

几乎是瞬间,阿狸皱起了眉。

因为那少年郎,身上残存着他布下的法术气息!

这分明应该是当年虚白城,姚府咎人事件里,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小婴儿——可若对方真是那个婴儿,如今顶多也就凡胎五岁,如何变成眼前这样一个,竟足足有十四岁的少年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3 01:33:32~2021-10-23 20:0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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