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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殿前比武

傍晚,刘琮就去了北魏使者下榻的驿站,亲迎他们去了大靖皇宫。

大靖皇宫内,接待使臣的国宴早早便由礼部得了差事,提前几日起就仔细置办在了泰和殿。景和帝的位置在最上方,左边是大靖官员的席位,右边则是北魏使臣的席位。

耶律浩他们到宴会时,景和帝还未到,但京中的世家勋贵们却早已到场,双方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两边大臣的名字却也都是耳熟能详了。大家也纷纷互相打招呼,相互试探,一时间,宴会大殿上热闹非凡。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景和帝就携后宫妃嫔和几位皇子到了宴会。刘祎落座,举杯:“三皇子为了两国百姓安宁,不远万里来到大靖都城。朕敬三皇子一杯。”

耶律浩站起回礼:“大靖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此次来访,也让小王大开眼界。”一时宾客尽欢,气氛融洽。

随着开宴两字,丝竹声响起,舞女鱼贯而出。

丝竹悦耳,舞姿曼妙,端的是清歌雅舞,视觉享受。

耶律浩:“早就听闻大靖歌舞美轮美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此舞蹈,小王遥想那早已失传的霓裳舞衣曲,不知当年是何种盛况。”

刘祎听此言,也颇为感慨:“霓裳舞衣曲早已失传,留下来的都是残篇,朕也对其心之神往。”

耶律明珠不禁笑出声,“明珠却觉得此舞蹈,过于柔软,缺乏阳刚之气。本公主愿意献丑,给陛下表演魏国的鼓舞,请陛下应允。”

景和帝看着底下明艳动人的女子,眼眸深邃,“那朕就等着欣赏魏国的舞蹈。”有侍从领着耶律明珠下去准备。

片刻后,有烟雾从舞台上升起。底下传来骚乱声,在底下人惊慌失措还在寻找哪儿失火时,有急促的鼓点从烟雾中透出。

只见8名大汉抬着一面巨鼓从烟雾中走来,巨鼓上有一妙龄女子,头戴花环,腰缠银铃,赤脚站立。随着鼓点或急或缓的舞动肢体,有时如无骨的灵蛇,柔媚多情,有时却如蛟龙出海,刚劲有力。

下面的官员都看得如痴如醉,大靖自诩礼仪之帮,对哥儿女子要求颇为严格,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胆,暴露的穿着,和魅惑的舞蹈,一时之间不由痴了,

一舞毕,耶律明珠上前行礼:“明珠祝大靖的皇帝千秋万代,身体安康。”

景和帝带头鼓掌,连说几个好字,“魏国的舞蹈名不虚传,让朕大开眼见。”

耶律明珠听着景和帝的表杨,不禁颇为骄傲,下巴微抬,挑衅的看了一眼耶律浩:“皇帝陛下,只有歌舞难免无趣,早就听闻大靖多勇士,我北魏的儿郎们也想切磋切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比划两下。让明珠也能欣赏一下大靖儿郎的英姿。”

耶律浩收起脸上的笑容,呵斥道:“明珠,不要胡闹。客随主便,陛下已用心接待我们,哪还能要求更多。”但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装腔作势,让景和帝下不来台。

有道是远来是客,皇帝也没有拒绝比试的道理,就算他生气也只能自己闷着,提出比试的是魏国的公主,他生气难免被人拿话说,没有大国气度。

景和帝现在是骑虎难下,魏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在大靖的地盘,如果输了难免难看。但大靖要赢又谈何容易。众所周知大靖尚文,北魏崇武。老一辈的武将们还有几个能拿出手的,现在年轻一辈都还未成长起来。

景和帝在犹豫该选谁应战,皇子身份尊贵,若是输了,丢的是皇室的脸面。外面的武将若是输了,更会被北魏小瞧了去,于国不利。

江丞相一看这情形,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三皇子此次前来本为和谈,现在动武难免伤了和气,不妨继续欣赏歌舞。”

耶律浩笑道:“大靖开国皇帝曾在酒宴上舞剑助兴,留下“剑舞动乾坤,雷霆破九霄”的美谈,我辈虽不能与先辈相提并论,但也不妨比武助兴,也许能留下一段佳话。小王愿拿出一颗南海夜明珠作为此次比武胜利的奖品。”说着就掏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向众人展示。

在场众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但见此明珠,不少人都心动了。濯濯玉华,流淌其上,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显得晶莹剔透。

话已说道这个份上,景和帝也只能咬牙同意了。吩咐侍从呈上一托盘。“朕也拿出千两黄金作为嘉奖,静待各位勇士夺魁。”

大殿中的舞女们退去,侍从们极快的收拾出一块比武的场地。并搬来武器架,好让参加比试的武士选择武器。

耶律明珠挥手,他身后有一勇武大汉出列。“吉亚是我的侍卫,不知大靖可有勇士挑战。”

耶律明珠对自家侍卫的实力很有信心,昂着脑袋傲气得很。

“我来。”随着这声音,一位年轻公子出列站在吉亚身前。

两人相互打量一会儿,像预估对手实力一样。随着一声开始,两人很快的就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拳脚相向。底下的惊呼声不断。但吉亚明显更稳重些,抓住青年公子的一个破绽,一拳打中的他的脸峡,直接赢得了胜利。

吉亚抱拳道:“承让了。还有人上来吗?”

立马就又人跃上场,谁知,这吉亚十分厉害,没交手几个回合,来人就败下阵来。又一个青年武者出去迎战吉亚,但很快大靖武者又败下阵来。

景和帝脸色暗了下去。

耶律浩看着景和帝,遥遥举杯:“大靖皇帝,魏国勇士倾慕大靖武者,此次就想彼此切磋切磋一下,大靖武者不用谦让,也拿出看家本领,让大家见识一下。”

景和帝的脸彻底黑了。他心底知道大靖年轻一辈武艺平常,但没想到目前打了三场了,竟然一个也没赢。看着站在耶律浩身后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武者,他现在只能祈求输得不那么难看了。

就在景和帝犹豫是否要身边侍卫上场时,肃王刘昌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和魏国勇士比划比划。

刘昌虽然性格不好,但不愧接受过大靖最好的教育,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见台上两人拳来拳往,打得精彩无比。众人看得惊呼不断。刘昌时而踢脚,时而挥拳,打得吉亚应接不暇。最后一个连环踢,把吉亚打下台。

耶律明珠看见台上的刘昌盈盈一笑:“肃王殿下好身手,让明珠心生敬佩。”语气猛转:“卡尔。”

卡尔应声而出,再度和刘昌交手。奈何刘昌的武功也不是吹的,没有多久,卡尔就被撂倒。接着,魏国的武士就一个轮一个的出场,刘昌从容应战。

景和帝面色好转,心中得意。他这个三皇儿,今天让他刮目而看,虽文采不行,但武艺还是拿得出手的,也许是该考虑放在军中试试,或许皇家也能出一位名将呢。眼角余光瞥向耶律浩,看见他还是面露微笑,气定神闲。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耶律明珠拍拍手,朗声道,“郎卓乃我魏国第一勇士,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找到武学上的对手,肯请肃王殿下给他一个比试的机会。”

随着这句话,一位壮汉走到殿中,宛如一座小山。刘昌的神色严肃起来,随着郎卓的走动,他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

刘昌此时不禁有点后悔,此人下盘极稳,如果速度快的话,他必败无疑。此次是他自己草率了,若输了自己丢人不说,更是会堕了大靖的颜面。

果不其然,在交手近百招后,刘昌败相已显,又过了几招,刘昌因体力不支落败了。郎卓环视全场:“还有人上场吗?”

一时大殿悄无声息,大靖百官虽怒气冲冲,但却无一人上台应战。实在是武艺平常,上台后更丢脸。

此时坐在耶律浩身边的魏国大将军哈齐冷哼一声,“看来传说中大靖的武者也就这样,一群乌合之众。”

突然一个酒杯从远处疾驰迎面而来,哈齐眼神一厉,猛然伸手向酒杯抓去。哪知酒杯用了巧劲,遇力猛然弹起,杯内的酒水溅出洒了他一身。哈齐抬头,眼神向利剑一样,射向酒杯来处。

燕云越众而出,拱手:“大理寺卿燕云见过哈齐将军。”随即转身,像景和帝请罪道“燕云擅闯内殿,惊扰圣上,请圣上恕罪。”

今日设宴因人数众多,分内外殿。三品以上官员,及皇室勋贵们,北魏使臣在内殿,其余人都被安排到了外殿。燕云官拜四品,虽也是勋贵之后,但他对北魏使臣实在没好感,就直接坐到了外殿。

他本不想出这个风头,但听见哈齐的冷嘲热讽,想起哈齐曾重伤过楚灵钧,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不禁出手了。

哈齐起身,猛然出掌打向燕云。燕云挥掌迎上,两掌相击,燕云往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哈齐也往后退了一步,哈齐鼓掌,“英雄出少年,大靖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年纪能接住老夫一掌,也算是可造之材了。”

燕云理了理长袖,“哈齐将军抬爱了。”

“可不算抬爱。老夫可不兴你们大靖的那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算个人物,老夫记住你了。”

看到这时,耶律浩带头鼓起了掌,“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大靖武者果然深藏不露,小王今天大开眼界。不知这位大人是否愿意上台,让郎卓请教一番。”

燕云抬眸淡淡地看了耶律浩一眼:“武者武艺是为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东西,不是为了争强斗狠的。今日大殿之上娇客多,若是伤了他们,反为不美。不妨今日比武到此结束,若魏国武者想请教,私下燕云一定奉陪。”

这番话不知触到耶律浩的哪个点了,他神情有瞬间恍惚,沉默片刻:“这位燕大人说得有几分道理,不如今日比武到此结束。今日北魏和大靖都是五赢五输,算平局。如还未尽兴,不妨私下或者改日再比。皇上以为如何?”

耶律浩这话算是为今日比武画了一个句号。明眼人都看出,再比下去,大靖肯定是输定了。燕云就算能赢郎卓,但他的武艺比哈齐还是略逊一筹。

耶律明珠有点不满,但看着耶律浩严肃的样子,她猛一跺脚,回到座位上了。景和帝应允,因郎卓是擂台上的最后一人,他直接把那千两黄金赏赐给了郎卓,也算挽回了一点大靖的面子。虽说算平局,但我大靖也不是输不起,输了不认。

郎卓领赏,酒宴继续,但气氛热闹中总透出几分尴尬,就连歌舞都透出一股小心翼翼的味儿。好不容易结束后,大家都匆匆离场,生怕走慢了,触了景和帝的霉头,受罚。那可就太冤了。

耶律明珠回到驿站,看着耶律浩若无其事的样子,质问道:“为什么要打圆场,这场比武我们赢定了。”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愤怒,仿佛在责备耶律浩在关键时刻的退缩。

耶律浩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冷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

闻言耶律明珠讥讽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不管你?你真以为那个人会买你的账,记你的好?你忘不掉的那个人,说不定正在和其他人被翻红浪,哪里还记得你这个人。”

仿佛被说中心中最痛的心事,耶律浩一指门,怒喝道,“你给我滚。”

“呵呵”耶律明珠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希望我的好三哥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记得我们这次来的任务。要不然父皇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兜着走。”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屋子冷冽。

耶律浩冷冷的看着耶律明珠离开的背影,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唤来心腹:“查的怎么样呢?”

“楚公子和闲王前几天就到京郊的温泉山庄度假去了,所以今日的晚宴未参加。”心腹回答道。

耶律浩闭了闭眼,挥手让心腹退下。等屋内无人后,他一把把桌上的茶杯全部掀翻。屋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响了很久才停止。他看着满屋的狼藉,整整衣袖,神色如常的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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