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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日子又往后溜了半个月,步入隆冬,汴京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天气越发苦寒。

蛊虫养起来肯定不易,赵钦一直未递帖子,倒是季御商的帖子递了不少,从最初门房还会送的岚芳院,到后来直接处理掉。

玉昙差遣兰心偷偷去桐花巷瞧过几次梧娘,捎带上炭火和衣服,采买了日常生活所需物品,叮嘱梧娘仔细照顾自己身子。

好在梧娘身子底子不错,未像薛神医口中的成衰败之势,让她安心了不少。

梧娘鲜少出门,纵使出门也戴着包巾幕篱。

然就算行事如此缜密,也有出错时,梧娘偶然一次出门时,桐花巷撞到一名郎君,幕篱掉落,她的外貌便让人瞧见了,坊间起了不少风言风语,梧娘得快些换个住处。

慧心接手商队,不过半月功夫,将商队的账目人员盘算一清,拿捏人的本事十足,李宋二位掌柜治得服服帖帖。

第一次西域走商商队也快回来了,慧心在她耳边念了好几次,连带着她隐隐期待起来,那可是整整六千两。

当初赵钦以西域走商为诱饵接近她,只给她报了汴京和西域的差价,现今她接手了商队,刨去商队的花销,约莫能剩下两千两。

玉昙有意将生意往汴京外扩,毕竟日后总会离开汴京,早些在外地扎根也好。

“娘子,你说往那里扩。”慧心站在她身旁,不再是外面的大掌柜,又变回了岚芳院的小婢女。

玉昙的指尖一顿,无措地蜷缩,她也不知道,她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渔阳。

她的指尖往下,指了指地图上靠南边的惠州,三江交汇,商贸发达,一个热闹冬日又不太冷的地方,很适合她。

“就这,惠州。”

慧心长长地“啊”了一声,“娘子,怎么选这么远的地方。”

玉昙笑道:“远吗?做生意当然的做大些,走远些,你这婢子不是成天跟我嚷着你的远大抱负,要成为这汴京第一富商。”

慧心喃喃道:“奴婢难有这么大的志向,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娘子。”

玉昙笑着没应声。

时光又往后溜了半个月,玉昙坐不住了,借着商议生意的功夫,递了好几次拜帖上赵府,拜帖的最后一句,一定是询问蛊虫,得到的答复均是没养好。

日子迈入腊月,再过大半个月就要过年,天气愈发阴寒,玉昙屋子里的火盆从两个添成了四个。

是日,玉昙用过午膳,兰心收拾了一床厚被褥去书房,方便她在书房“看书”。

巧心掀开厚厚的防风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娘子,是赵娘子的帖子。”

“快拿过来。”

赵钦终于递了帖子上门,大红色绣花帖子,绘着牡丹花纹,她连忙拆了,帖子里提到蛊虫养好,今日便能试试。

她连忙收拾好了行装,裹了件藕粉色厚重的团绣大氅出了府门。

一出府门,那股阴暗潮湿的注视又来了。

涉及梧娘,她身边只带了兰心,其余婢女侍卫全都没带,心中难免打鼓,她抓着兰心的手壮胆。

兰心担忧道:“娘子可是冷了。”

玉昙摇了摇头:“我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兰心掀开车帘,往外望了一遭:“娘子,侯府的车驾没人这么大胆敢尾随,你莫要担心了。”

好在马车稳稳当当地行驶在大街上,没出任何岔子来到了赵府。

赵府朱门高墙,气派恢宏。

不过月余,多方打压季御商,他着急忙慌地再登门求过几次李府,均被赶了出去,李絮压根不敢搭理他。

李絮在背后做一做小动作还行,若是真让她和季御商勾结摆上明面,李家便会扒她一层皮。

季御商的生意快速倒台,赵钦收容了季御商的大部分生意线,汴京成了赵钦一头独大,一时之间赵府门庭若市。

赵钦忙得不可开交,百忙之中抽了半天的空,带着越郎登上侯府的马车。

赵钦还是张扬的红裙貂绒打扮,发髻间的金钗和面上的妆容更夺目了,当真是财气养人。

越郞面色惨白,着灰蓝短袄长裤,手腕腰间胸前的银饰更夸张了些,腰间挎着一个小竹篓,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坐在赵钦身旁,眼睫低垂着,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感兴趣。

越郞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赵钦一人。

赵钦抚着指尖豆蔻,巧笑道:“好看吧,我给越郞新打的。”

玉昙笑道:“好看。”

马车里多了两个人,将那股被人窥视的不适感冲淡了不少。

但她直觉那股阴寒的视线还在。

“赵娘子,你有没有察觉有人跟着我们。”

赵钦摇了摇头:“玉小娘子,我不远处都跟着护卫,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着我。”

兰心笑道:“娘子,我就说你多虑了。”

玉昙抿了抿唇,难道真是到了关键时候,她神思太紧张了。

一行人来到桐花巷,玉昙轻扣了三声,木门立刻开了。

“杳杳。”梧娘裹着厚厚的袄袍,头上戴着厚纱幕蓠。

玉昙解释道:“梧娘,我之前提过的苗疆人。”

梧娘点了点头,将木门开得更大些,让出些位置方便她们进来,“快进来吧,外间风大。”

屋子里除去清苦的药味,混杂了一股清新的梅香。

玉昙一抬眸,窄□□仄的屋子里添了家具,一张簇新梨花木的圆桌,配着几根矮凳,桌上还放了个细颈白瓷瓶,插着一株红梅。

梧娘将屋子收拾得整洁干净,药炉放在了最外面,再往里是两个炭盆,只有一个里面烧着炭,梧娘正往另一个炭盆里加炭火。

玉昙握住了她的手,“先让他看看。”

赵钦轻笑了一声:“玉小娘子,虽说苗医和中原不同,但望闻问切大抵是相通的,你这样让越郎如何看诊?”

越郎选了个离炭盆近的位置坐着,神情疏离,一言不发。

玉昙为难地锁眉,攥着手。“赵娘子。”

若是掀开了幕蓠,梧娘的面容被他们看见,免不了是一场风波,可若是不治,她又怎么甘心……

梧娘才来汴京找她,她想让梧娘陪她久一些,再久一些。

梧娘为难道:“杳杳,我们还是不治了吧,薛神医调理下,我也没什么事了。”

赵钦见玉昙推脱犹豫,原本只有三分兴趣,变成了十分,兴致勃勃地想要看梧娘的脸。

“阿钦。”越郎唤了一声,“我不需要看她的脸色。”

“越郎。”赵钦只得停了逗弄的意思,“不看就不看吧,这天底下谁能有我自己的脸好看。”

赵钦从越郎的怀里摸出个小铜镜,在角落里揽镜自照。

越郎轻声道:“还请娘子到这边来,我替你看看。”

梧娘端了圆凳在越郎面前坐下,越郎拉过她的手查看,仔细查看了半晌。

“需要劳烦娘子将纱幔掀开一些,我需得看看舌头。”

梧娘的手一顿不再动作,不愿意暴露她的面容。

玉昙道:“梧娘,掀开吧,治病要紧。”

赵钦将镜子晃了晃,“我不看,你就算整张脸,暴露在越郎面前都没关系,他不会说什么。”

玉昙困惑道:“赵娘子,为何?”

“越郎记不清人脸,看多少次都记不清,最多也记清我的脸。”赵钦举着铜镜,“哎哟,玉小娘子快过来,看看我点的这颗痣位置对不对,我怎么觉得你的那颗好看些,站过来些,我瞧瞧……”

赵钦的话虽如此,但梧娘还是警惕地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平心而论,她和梧娘的下半张脸并不相似,梧娘的下巴短一点,面颊圆润些,她的更尖更窄,没有梧娘的大气,多了几分精致。

“放心了吧,快过来帮我点痣,不然我保不准会偷看。”

“赵娘子下巴抬高些。”玉昙接了朱笔,在红唇下点了一颗小痣。

赵钦欢欢喜喜地举着铜镜,侧着脸来回欣赏小痣,“点了痣确实要漂亮些。”

玉昙跑到梧娘身边,越郎双手举着小竹篓,托在梧娘下巴处。

比指甲盖略小些的蛊虫争先恐后地往梧娘嘴里跑。

“啊——”玉昙被吓得惊呼出声,连忙捂着嘴。

赵钦不耐烦地撇撇嘴:“我都让你来给我点痣了,非得去看。”

玉昙轻抚着乱跳的心,不过半刻钟,小竹篓里的蛊虫跑了干净。

“去床上躺着吧,一会儿会很痛。”越郎转过身嘱咐,玉昙连忙扶着梧娘进了内间,就在经过越郎时,“这三日她会很痛,你最好来陪着她,三日后我会来收回我的蛊虫。”

“一定得三日吗?”玉昙的本意是想问时间能不能短一些。

“过了三日,疼痛会翻倍,蛊虫会啃食她的五脏六腑,若是拖久了,蛊虫会将她啃成空壳。”

玉昙没想到苗疆治疗会是这般惊险,连连点头应下,扶着梧娘去了内间,

越郞扭头对着赵钦:“我想回家了。”

“好。”赵钦温柔笑了几声,“玉小娘子,我和越郎先回府了。”

梧娘虚弱地躺在床上,额间鼻头冒出了细汗,面色惨白,牙关咬紧。

“梧娘。”她将被子盖好,她握着梧娘的手,面上是止不住的担忧,小心面上的冷汗,又忙活着将炭炉搬了进来,屋子彻底暖和起来。

过了两个时辰,梧娘似乎适应了不少,身子不再翻来覆去。

“回去吧,这会儿再不回去,侯府该出来寻人了。”

玉昙再不舍也得回去了,一出屋舍,兰心缩在角落蹦跶到她跟前,冷得小脸都白了。

回去得给兰心的月钱再提一提,跟着她可太辛苦了,她离开前尽力给她们多留些钱财。

“娘子。”

玉昙回头担忧望了一眼,长叹了口气:“回府吧。”

接连两日,玉昙梦魇醒后,便忙着往梧娘处跑,陪着梧娘待到傍晚再回到侯府,又开始处理慧心交来的生意线,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从开始的疼痛过去后,梧娘的精神开始好转,只偶尔需要人陪着,看护着便可。

玉昙揉了揉太阳穴,连续三日的缺觉,让她脑子麻木又迟钝。

只要将梧娘的病治好,她要跑书房去大睡三天,想到此她浑身充满干劲。

她裹紧大氅快步出了府门,赵钦的马车停在侯府等着,她快步上了马车,赵钦带着越郞坐在马车里,赵钦亲昵靠在越郞的肩头,越郞的腰间挎着小竹篓。

他们的关系真如之前猜测,是爱侣。

玉昙坐在离他们稍微远一些的位置,不打扰这对有情人。

马车前往桐花巷,推开破旧的木门,玉昙轻车熟路进了屋子,往日暖和的屋子,现下只剩下一片冷意。

难道梧娘病情突然加重了,起不来身,添炭火。

玉昙右眼皮狂跳,她快步冲进卧室,木床上空无一人,她在小厅和卧室中,转了好几圈没找到梧娘,这两间屋子一眼就能看完,压根没有藏人的地方。

玉昙被吓得神思恍惚,就算梧娘不要她了,要走也得取了蛊虫再走。

“玉小娘子,你先别急,也许是她觉得身子不错,出去走了走。”

玉昙摇了摇头,慌乱地出了屋子,对面屋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对面商户的大娘碰巧出门,盯着玉昙的脸,瞧了半晌。

玉昙急道:“大娘,你有没有看见这家的娘子。”

“看见了,看见了,约莫一个时辰前,侯府的马车来,将她接走了。”

玉昙的语调染上一丝颤抖:“哪个侯府。”

大娘瞥了她一眼:“还能有哪个侯府,城南的永昌侯府玉家。”

“玉家。”玉昙瞳孔缩了一下,吓得跌坐在地,脑子嗡嗡作响。

玉家除了她,就只有玉鹤安。

玉鹤安接走了梧娘,他是不是全部知道了,就算他不知道,看到梧娘的脸就猜得七七八八。

完了,全完了,玉昙绝望地闭上双眼,她假千金的身份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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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个预收,下本这两本写一本《俏寡妇》《龙傲天的炮灰前妻》

阶段1V1 俏寡妇*温柔哥哥*糙汉弟弟

桑华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浣衣时捡了个俊俏郎君。郎君面色惨白,重伤失忆只记得名沈言清。

她悉心照料,一来二去生了情。

沈言清轻柔握着她的指尖:“华娘,我们成亲吧。”

她瞧着这张如玉的脸庞,含羞带怯地应下,婚后沈言清体贴入微,琴瑟和鸣。

可惜没过几天好日子,正情浓时,沈言清死了,桑华鬓边别着白花,有模有样守了一年寡。

暴动起,军队冲进村子,她摔倒在地,身着雄狮玄甲的郎君跨坐俊马上,拿鼻孔瞅她,半晌才翻身下马。

她麻溜起身,眼眶一红拿手绢打他胸口:“你骗我死了,一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郎君将她拎到一旁,横眼瞪她,语气冷硬,“我不认识你,滚开。”

黑了,身子健壮了,轮廓更硬朗了,不是她的死鬼夫君是谁,就是不认她了。

气得她找人当晚撅了坟,棺椁里空得连件衣服都没有。

她坐在坟头大哭了一场,她还给他烧了一年的纸钱。

她更坚定郎君就是沈言清,她可太明白他的死装样儿了。

趁着郎君还借住村子里,她人美嘴甜,冲着郎君笑几回,上了些手段,终于将人拿下。

有力的臂膀锁着纤腰,郎君眼神晦暗:“华娘,我是谁?这次再叫错了,我可就要罚你了。”

浓烈的亲吻让她喘不上气,“是谢渠……混蛋。”

郎君低头吻掉她颊边泪:“明日咱俩把天地拜了。”

“还拜?都拜过一回了。”当晚她又被罚了。

谢渠不肯承认是沈言清,她只得依着他再拜回天地。

喜堂前,一名端方儒雅的公子拦在新人前,温柔唤着:“华娘。”

桑华一掀盖头,又瞧见了自家夫君的脸,她来回瞧这两张相似的脸。

“你们到底是谁?”

双手被左右两人抓住了,脸一个赛一个的黑。

“沈言清。”

“谢渠。”

阶段1v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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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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