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霓在乡内买了间空置农舍,稍加装饰调整,改成了医馆,起名叫兰若医馆。
成业不解其意:“姐姐,你不是说,下凡来是为了救助时疫吗?为何不再寻访乡内染上疫病的人群,而在这里开医馆?”
他这几日跟着灵霓吃饱穿暖,此前挨饿受冻导致的病态已经逐步消去,这时候与村里别的小孩一样,穿着粗布衣衫,头发以发带束成发髻。虽说年纪尚小,但目如点漆,天姿灵秀,放在一大群乡间同龄的童子之间,也是一眼便会注意到的出类拔萃。
与灵霓站在一处时,女郎清艳绝伦,幼童玉雪可爱,也难怪无人质疑他与灵霓的姐弟身份。
灵霓一边布置正屋的药材架子,一边抽空回答他:“这里的人不肯相信我的方子。这疫病染上离发作又有好长一段时间,若是一户一户上门去看,一户一户地说服他们服药,也太慢了。现在看,时疫还未绵延发作。总归我要在此处住上一阵,不如开间医馆,等帮乡民看好了病,他们有了不舒服,自然会来问诊的。”等他们养成了看病问诊的习惯,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也会知道自己去找医师,而不是熬着或者用什么偏方。
或许,到时候一些常见的风寒、虫蛇叮咬之类的常见小病,他们也会知道该吃什么药了。
成业也凑上前去,帮她一格格放置药材、贴上标签。
灵霓不拘着他,让他跟村里同龄的孩子去玩。他白日里有时跟新认识的孩子一起玩,或是跟着别人读书,在一旁认几个字。也有很多时候,他仍在兰若医馆中,帮着灵霓收拾物什,做些简单的活计。
*
村里开了间医馆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虽然仍在农忙,中午休息的时候也有些青年人会过来,或是来找灵霓看诊,或是在医馆讨一口水喝。
灵霓一一号脉,来者不拒。
田埂之上,两个身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朝兰若医馆走去。他们干完了今日的活,袖子俱都挽着,额上沁着许多汗,也只是拿袖子随便擦一把。
“听说医馆的大夫是位外乡来的年轻姑娘,长得……啧啧,可真是好看。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高个子青年生得浓眉大眼,说起医馆,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立刻浮起个笑。
“真的?有阿莲那么好看吗?”矮点的青年还有些敦实,年纪仿佛也小些。他今日听说医馆里的茶特别好喝,就找了人一起去看看,听闻此言,更是起了许多好奇。
高个青年哼了一声,喃喃道:“阿莲跟她一比……没法比!你看了就知道了。”
等两人走到医馆。
这里原本不过是一处旧农舍,刚刚重新修整过,木门换了簇新的,还挂了个牌子,可惜写的四个字他俩也不认识。看上去倒是很端正好看。
高个子青年先在门外喊了一声:“灵霓姑娘,我们来讨杯茶喝!”
屋内一个声音答道:“请进来吧。”
听闻此声,矮点的青年便是一愣。跟他们平时的乡音不同,这位灵霓姑娘的声音清脆空灵,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端庄高贵似的。
成业走出来,行了个礼便引着二人进去。
灵霓在主屋端坐着,正与村里旁的姑娘一样,穿着一身粗布襦裙,满头青丝仅用一根木簪束发。但那是怎样一张脸、怎样一个人啊……
他无法形容,只感觉这简陋的、平常的屋舍突然间光芒四射一样。乡内有牡丹花农,他也曾在园中见过盛极的粉楼台牡丹,绯红花瓣层层叠叠,摇摇欲坠、不堪重负似的,让人一见简直神魂颠倒。
而这位灵霓姑娘的容貌,便是在那牡丹之侧,怕也是比花朵更夺人心魄。
阿莲是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年轻姑娘,一双黝黑的眼睛像含着水,人站在莲池里的时候,让人疑心是莲花修成的精怪。
可是,拿阿莲跟灵霓去比,简直显得自己有点蠢……难怪同伴会说没法比……
他脸上泛起点红,有点不好意思的,一下子没想起来要说什么。
却见那位灵霓姑娘微微笑了一下,伸出右手示意一下:“茶缸在那边,两位请自便。”
他仍被处于灵霓外貌带来的震慑之中,晕晕乎乎地走近茶缸,见缸中有菊花、茉莉花、荷叶,还有些不太认识的材料。又晕晕乎乎给自己倒了一碗,入口顿觉清凉解乏,与自家的茶水殊有不同。
却听灵霓姑娘在问同伴:“石生,你奶奶的目赤肿痛这些日子好些了没?”
石生笑道:“好多了,你教的那法子有用,奶奶正叫我送些金银花干来给你了,说开医馆用得着。”
灵霓轻轻一笑:“那替我谢谢你奶奶了。若是还有些什么不舒服,也要带家里人来看看啊。”
石生重重点头:“哎!”
*
等出了医馆,铁柱才低声问石生:“你奶奶目赤肿痛……是这位灵霓治好的?”
石生道:“是啊。奶奶这毛病很久了,眼睛又干又痒,还总觉得进了沙子,可是又洗不出来……本来灵霓姑娘说她会看病,我们也不信,就来喝茶的时候随口问了问。她教我用菊花、夏枯草、决明子……记不清了,好几味药都是灵霓配的,让我拿回去煮好了给奶奶洗眼睛。反正洗了几日,确实是好了。”
铁柱目瞪口呆:“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真的会看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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