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指尖擦过书的一角,忽然“吱呀”一声裂响,暗室被人打开,光照了进来,一道黑影进来便立马把暗室门合上了。
裴渡立马警惕起来,扫视一周,最后轻身前往佛像身后弯腰躲了起来。
血腥气,来人受伤了,或者本就不是他的血。
来人走进佛像,重新点燃了三支香插进去,虔诚的拜了几拜。
是林醉。
书上写这间暗室林醉最亲手建的,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定然不会把这间暗室告诉很多人。能知道的,一定是他的心腹。但能在这里不急不慢的点香的,除了林醉,不可能有别人。
林醉没有下一步动作,静静的注视着佛像,最终拿起了裴渡伪造的那本书。但他只是摸了摸书面,没有继续往下翻。
还没等裴渡松一口气,一只飞镖从佛像前面绕过,直往命门而来。
裴渡脸色一变,飞身躲了过去。
林醉发现他了。
林醉的声音从佛像前传来,语气淡然:“阁下既然来了,怎么不赏脸出来打个招呼,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裴渡见藏不住,抽出折柳剑,剑光骤起,寒光掠过,一声脆裂,金佛像从左肩至右腹被生生劈成两半,剑气直指林醉。
剑意骤至的瞬间,林醉手腕翻转,佩剑横拦胸前,“当”的一声脆响震得林醉后退了两步,剑尖擦着他肩头劈在身后墓碑立牌上,溅起许多木屑。
裴渡没有留情,两人过了几招,林醉一直处于被动防守,没有出手反击。
几招下来,林醉虽然挡住了折柳剑的剑击,但来自结丹期顶级天才的灵力冲击还是顺着手臂传入体内,顿时胸口气血翻涌,受了不轻的内伤。
林醉脸色不再像之前一样淡然,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带了几分冷意:“结丹修士能强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是谁?”
裴渡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林醉一顿,身体僵了几分,“阁下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裴渡摇摇头,对林醉说:“先是窃听符,然后特意在大多数修士都已辟谷的情况下费心将每道菜都下毒,还有酒宴上的对视,我就怀疑你发现我们了。但真正确定发现,还多亏你为引蛇出洞,放的诱饵。”
“哦 是吗?”
“除了毒酒,你不是还在我们的酒里放了碧灵草吗,碧灵草无毒,也是费神了,经各方打听,知道我食用碧灵草有不良症状。但是,事情不要只打听一半啊,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好了。”
林醉笑了,伸出手拍了拍掌,讽刺道:“一开始我只猜到你们是亲传弟子,来我这谈谈虚实的,谁能想到是扶摇榜榜首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伪装的失措的面具彻底摘掉,林醉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注入灵力,没有任何废话,整个人如拉满的弓往前猛冲,不知粘过多少血的长刀被抡成一道暗弧,落时带着“轰”的闷响,朝着裴渡砍去。
裴渡侧身躲开,以退为进抬剑挡住林醉的攻势,刀势未曾停歇,带起的风扫起裴渡的碎发。
裴渡作势要用剑砍林醉的左肩,引得林醉横刀去挡,正中裴渡下怀,他手腕陡然翻转,剑便改了方向,借着错力往下刺去,动作快得等林醉察觉不对时,已经能听到剑刺破布帛刺进肉里,血已经顺着剑背滴滴答答往下淌了。
林醉踉跄几步,他属实没想到裴渡的实力会这么强,他释放了自己修为的威压,再次提刀向裴渡砍去。
元婴初期,林醉竟然已经到达元婴期了,这样的修为,本可以去到一些中型宗门做长老了,为了那个女子延长寿命,却选择留在雾寿城这种小地方,倒是煞费苦心。
若是其他的结丹修士遇见元婴期的威压,早就被震慑的抬不起头,沦为被刀割的鱼肉。
只可惜那人是裴渡,林醉的想法要落空了。裴渡同样释放出威压,毫不留情的回击。
毕竟是元婴修士,全力之击对裴渡来说也不是很容易应对。加之林醉的招式处处透着狠绝,但裴渡不得不留手。有些东西,只有林醉本人才能告诉答案。
本来能有来有回的招式渐渐以林醉占据上风。
裴渡看似被林醉的招式逼得连连后退,实际上是在等林醉露出破绽。林醉伪装了二十几年没被人发现有灵力,而且是元婴修士的秘密,一定是长期伪装得当,疏于修炼。
这种情况长达二十几年,裴渡赌林醉一定会露出致命破绽,就在林醉准备攻裴渡身侧,露出左侧身后的时候,裴渡瞬间绕到林醉身后,身形迅速敏捷,还不等林醉反应过来,裴渡聚起全身灵力,一掌拍向林醉后背。
林醉只觉一股冲击涌来,向前踉跄了几步,本就受了内伤的胸口一声闷哼,气血翻涌,嘴角溢出血来。
他猛然转身,带着愤恨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裴渡:“你不是简单的结丹修士。”
“现在才意识到吗?”裴渡不疾不徐的反嘲道,他看着刚刚因为他们打斗而弄倒的墓碑立牌,深吸一口气,剑指林醉,开口质问:“你为了一己私欲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其中大部分都是童子,你怎么舍得下手!你不觉得你写下的那本罪己诏很可笑吗?”
“我只是想救阿姐,我是对不起他们,但是我后悔。我只想救一人,有错吗?”林醉像是早就预料到裴渡会问什么一样,没有丝毫犹豫,抬眼看着裴渡,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裴渡回:“救一人没错,但为了救一人害千人,那就是罪孽深重。”
“但那若是你的至亲至爱之人呢,你也能做到今天指责我一样公正吗?”
“师尊从小教育我,为人可以不必太过善良,也绝对不能助纣为虐,若是杀千人万人才能救他,他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我。而你这么做,你有考虑过你阿姐是怎么想的吗?”
林醉自嘲的笑了笑,他看着裴渡,轻声喃了一句:“可惜了。”
话音刚落,裴渡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警惕起来,但来不及反应,巨型牢笼从天而降,迅速困住了裴渡。
裴渡立马拿剑,作势去砍。但牢笼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纹丝不动。
林醉看着被困住的裴渡,扯了扯嘴角,“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抑灵枝做成的牢笼,千金难求。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日,特意做了放在这里,以我的血为引,一旦我受伤了,就会触发牢笼,将你困在这。”
“你早就计划好了。”裴渡开口道。
“论实力,二十年隐藏身份疏于修炼的我,又怎能比得过扶摇榜第一的天才呢?所以,我故意把罪己诏放在佛像前,我利用你的同情心,定会为他们打抱不平。拖延时间施阵,这不是才能把你困住吗?”林醉点了点头,毫不掩饰眼中的算计。
他受了伤,勉力站起来,走到笼子旁的台阶上,看起来比裴渡高了一大截。林醉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渡,语气中带着嘲笑:“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如果你在雾寿城出了事,天启院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谁让你非得调查真相揭露我呢?当一个明白的糊涂虫不好吗?”
见裴渡没有回应,林醉也不恼,继续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现在应该都已经死了。还有你那个师弟,这么年轻,如果不是你执意多管闲事,他本可以不用死的。等我一离开这个暗室,这里就会释放毒气。我倒是很好奇,我们天之骄子的裴修士能坚持多久呢?”
他受了伤,勉力站起来,走到笼子旁的台阶上,看起来比裴渡高了一大截。林醉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渡,语气中带着嘲笑:“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如果你在雾寿城出了事,天启院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谁让你非得调查真相揭露我呢?当一个明白的糊涂虫不好吗?”
见裴渡没有回应,林醉也不恼,继续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现在应该都已经死了。还有你那个师弟,这么年轻,如果不是你执意多管闲事,他本可以不用死的。等我一离开这个暗室,这里就会释放毒气。我倒是很好奇,我们天之骄子的裴修士能坚持多久呢?”
等林醉说完,裴渡缓缓抬眸,问:“说完了吗?”
“死到临头了,你不慌?”
裴渡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语气温柔:“怎么会呢,死到临头的,是你啊。”
话音刚落,一股凛冽剑意朝林醉袭去,林醉脸色剧变,下意识抬剑去挡,但是太迟了,谢止的剑没有丝毫犹豫的捅进林醉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林醉“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直冒冷汗,疼的几乎说不出话。
不仅是腿上,凛冽的剑气也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移动,没忍住咳出血来。而对方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醉强忍着疼痛,他自知不敌,不敢轻举妄动,眼神狠厉的看向两人。
“怎么?只许你搭戏台,不许我唱戏了。既然知道你足智多谋,我们又怎么能不想好完全的对策呢?”裴渡无辜的眨了眨眼,对林醉的愤恨视若无睹。
“你到底是谁?”林醉几乎不可置信,他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就算是扶摇榜第一入局,他也能让这场计划顺利完成,但眼前这人却和计划中的不一样。
他为什么没死?
“谢止。”
林醉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雾寿城怎会接二连三出现这种大人物。裴渡一人他还能勉力对付,现在扶摇榜第一第二皆入此局,谢止身后更是当今天下第一人师晏,他若是在这出事,天涯海角师晏也会追到他杀死。
这局是他输了。
不,阿姐还在等着他去救她。
醉强装镇定,开口威胁谢止道:“你要是不想他死,就把我放了,不然他一辈子都别想出这抑灵枝制成的牢笼!”
“是吗?裴渡,你要在里面立家吗?”谢止听见林醉的威胁,一个眼神都没给林醉,看向裴渡,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
裴渡没有回答,只是从乾坤里拿出惊鸾剑,用力一砍,号称抑制修士灵力,坚不可断抑灵枝断了。
裴渡继续砍了几下,从牢笼中打开一个口,钻了出来。
“惊鸾是机缘所得,世间万物对它而言不过脆若白纸,既然抑灵枝抑制了我的灵力,那我不用灵力直接砍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林醉淡定的面具彻底摘掉,嘴里一直重复的这句话,眼神不甘。
“来人,来人!”林醉歇斯底里的喊着,想要把他派去杀人的守卫喊来救他。他们没人是两人的对手,但胜在人多,总能为他拼出一条血路。
裴渡开口道;“你的那些守卫死的死,晕的晕,救不了你。林醉,你输了。”
林醉的眼里已经没光了,他眼神落寞,自语道: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可以治好阿姐了。
“既然输了,要杀要剐,我认你们处置。只是我阿姐她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我一直瞒着她,她是无辜的,我求你们放过她。”
两人没有回应林醉的请求,林醉继续道,语气近乎乞求:“林府有很多价值连城之物,你们都可以随便拿。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阿姐的性命,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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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室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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