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借着夜色遮掩,加上此人轻功极好,几个踱步间已走出大段距离,他只能看清一闪而过的树影,在沉沉夜色下似鬼魅叫嚣。
定夷王试图记住梵沉的路线,奈何夜色深浓,月光微弱,实在认不出什么地段。
但也实在没想到梵沉的目的地是在墓地。
见他疑惑,梵沉微笑:“这是我的墓府,也是我的藏宝阁。”
入墓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走了一段又长又蜿蜒曲折的小路,终于得见了光,是一座恢弘的地宫。甬道相连且曲折,墙面绘满妖魔鬼怪的壁画,每隔几步路便嵌着一盏青瓷连枝灯,彻夜长明。绕了半天才到主殿,主殿屋顶尽嵌满琉璃瓦片,放眼望去流光溢彩,璀璨耀眼;墙面是圆弧型,从底部到顶部有着无数格,供放千奇百怪的宝物,每一格都有着一盏豆型云纹玉灯,万灯璀璨,意在长盛不衰。
定夷王震惊于眼前,但理智尚存,心中不由得浮现个好笑的念头:他让自己做他的宝物,莫非自己以后也得坐在这高墙的某一格里?
梵沉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你是我宝物中唯一的活物,自然与死物不同。”
定夷王不愿搭理他,心中骂了一句疯子,开始大量四周有何出口。
梵沉也不恼,带他来大殿正中:“这副水晶棺,适合你。”
“棺材?!”
“不然怎么存放你,我的至宝?”
定夷王忍无可忍,浑身挣扎起来,想挣脱他的禁锢。
“放了本王!“
“放了你,你也没地方去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梵沉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傲睨万物的脸竟有一丝无辜。
“本王为什么无处可去?”
“你那陛下这时候应该不想见到你吧?我收留了你啊。”
定夷王警觉:“你果真是皇兄的人。”
“我是闲云野鹤自由人也。”梵沉哈哈大笑。
定夷王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把我的穴解开。”
“我不会。”
“不会你怎么锁住我的?!”
“那会儿还会,现在又不会了。”
“你!”定夷王恨不得手刃这个疯子。
梵沉无视他的怒气,弯腰抱起他的腿,整一个打横公主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本王!”
定夷王见梵沉抱着自己朝水晶棺走去,心里又急又怒,可身体皮软无力,气恼之下,偏过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诶。”梵沉吃痛。见他不松口,只好停下。
定夷王松开嘴,瞪着梵沉。可能是气极的缘故,他的眼尾都渲染了淡淡嫣红,落在如此白皙的脸上,如同海市蜃楼里朦胧的霞光。
梵沉暗叹赏心悦目,把他放在一旁的宝座上。梵沉自己随意坐在地上,靠着扶手,“我其他的宝物都有名字,你叫什么?”
定夷王不语。
“那我先叫你至宝吧。”
“我叫赊月。”定夷王看着这地宫,冷静下来,“为什么我是一件宝物?”
难道是吃了我可以羽化成仙?定夷王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你从头白到尾,像月光石。”
“…那你去收集月光石不可以吗?”
“你像我求而不得的那一块。”
赊月无语,搞什么恋物情结。
“怎么才能放了本王?”
梵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放?”
“嗯。”
“你无聊我可以带你出去。”
赊月觉得和他说话费劲,“本王是王爷,你劫持我了你知道吗?死罪!”
“那你杀了我啰。”梵沉粲然一笑,看着纯良无害的样子。
赊月语塞,干脆偏过唯一能动的头,不愿再说话。
梵沉起身,俯下腰勾起他一缕银丝:“我出去干活啰。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赊月头都不愿回一下。
梵沉笑笑,转身走了。
梵沉再次出现在皇宫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全盘接收了皇帝的怒火。一进门他就被一堆公文砸了个满怀。
“陛下乱扔的话,我不会帮你收拾的哦。”梵沉来时戴了个新的幂篱,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语气确实很雀跃。
“你找死是不是?敢劫持王族!”定夷王失踪之事一早便被他的密探禀告,他赶紧命人将此事压了下来。
“我也是为陛下解忧啊。”梵沉大摇大摆的坐到椅子上,“陛下难道想在大臣举荐的时候见到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突然失踪,是个人都会怀疑到孤头上?”皇帝面容阴鸷。皇帝和定夷王是亲兄弟,样貌也有几分相似,可皇帝的俊美总有几分狠戾,让人看着内心不安。
“知道。”
“那你还干?!”
“陛下可以对外澄清是我干的,不是陛下干的。”
皇帝气到语塞。“你干跟我干有什么区别,你是我的杀手!”
梵沉置若罔闻。
良久,皇帝平缓了气息,问道:“他还活着罢?”
“那必然。谁也动不得他。”梵沉指节敲击扶手,眼神飞扬。
话语犹有深意。皇帝冷笑:“我的皇弟,自然谁也动不得。过两天让他回来吧。”
“他是我的宝物,回来哪?”
听着这般猖狂的话,皇帝的怒火又被勾起,内心杀心更重:“你信不信孤了结了你!”
“那陛下杀了我啰。”
梵沉大笑,起身向殿外离去,“晚上我会将西戎镇关将军的命送来给陛下,到时候陛下再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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