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中已有盘算，白远澄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灵动的双眼微眯，别有一番韵味，让人看着心痒痒。
男人喉结滚动，生生咽下一口吐沫。
“能认识一下吗？”竟是有些恳求的语气。
“你谁啊。”白远澄轻笑出声，他深知“钓”字诀真理。
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确拒绝，给他一定的空间去妄想，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我叫黄天赐，美人，你可以问问这的人，谁不知道我。”
酒精的作用下，白远澄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他故作苦恼地用手抵住额头，装出快要喝醉的样子。
“谁？什么天刺地刺的，不认识......”
圣人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更何况黄天赐是畜生中的畜生，他看着白远澄泛着水光如玻璃一般的双眼，几乎是立时就有了反应。
上衣兜里，狐朋狗友给的“听话药”发烫一般灼烧着他的皮肤，什么法律道德教育的，他已经纯然没了理智。
他只想得到眼前这个人，就在今晚，不管用什么手段。
黄天赐悄悄瞥了一眼白远澄，见他仍是一副醉酒的混沌样，便放心的将药粉拿出，攥在手里，随后又叫了一杯度数高的酒。
“不认识没关系啊，这杯酒我请你喝了，就当交了个朋友。”
白远澄怎会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他冷眼看着黄天赐端杯时将手中的药沿着杯壁撒了进去，心中不禁大骂人渣。
却依旧伸手接过那杯鸡尾酒。
“这么贵的酒，你舍得请我喝？”慵懒的语调带出上扬的尾音，像一根羽毛刮搔黄天赐本就不安分的心。
“舍得舍得，怎么不舍得呢。”
白远澄仰头，将杯中的液体喝了大半。
黄天赐看他仰头，几滴水珠顺着他的唇角从下巴流到锁骨，隐入胸口，恨不得目光有如实质地盯下去。
白远澄倒不怕这个，他是灵魂，就算有了化形符身体机能趋向人类，那也是借助符纸的力量制造出的幻像，骗骗人罢了。
他放下酒杯，脑内已经演练了无数次怎么收拾眼前这坨烂人，却还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踉跄站起身。
“怎么......怎么杯子在转......”
黄天赐以为药效发力了，急色地上前揽住他的猎物，恨不得就在舞池中一亲芳泽。
可白远澄要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再下手，于是边装作走路不稳的样子边说道：“带......带我去卫生间。”
黄天赐点头称是，只觉得真是天助他也。
“去......去人少的地方。”
“好好好，我带你去五楼的员工洗手间，那没人。”
白远澄在心中冷笑两声，他会让这个人知道什么叫外勤人员的身手。
果然如黄天赐所说，跟楼下的灯红酒绿相比，五楼可以说是冷冷清清了。
黄天赐一路上没少揩油，手就没离过白远澄的脸，甚至几次三番想往衣服里探都被巧妙地躲开。
他半搂着白远澄路过楼道里零星的几间休息室，白远澄偷偷抬起头打量四周，他刚刚听黄天赐嘀咕：“还好今天楼梯间的门坏了。”
说明寻常顾客平日里应该到不了这里的，五楼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内部场所。
路过一扇门时，他猛然发现，那挂着的名牌正写着“江文雅”三个字，想必是她生前的休息室。
他装作晕头转向的样子向前倒去，顺手推开江文雅休息室的门，转身倒在沙发上。
黄天赐心中纳闷，这药劲有这么强吗，难道是自己放的剂量大了......
可他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看着白远澄“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禁下定决心，虽然没有反应的床//伴会丧失一些体验，但可心的机会更加难得。
思及此，他缓缓向着沙发上醉倒的人走去。
早就计划好了，关于怎么教训这个猥琐男一顿的事，白远澄早就在脑内演练了一通。
陷在柔软皮质靠垫的小脸转了个方向，灯光下白远澄睁开眼，是没有一丝醉意的清明。
身后之人越靠越近。
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走一步，他就可以一拳把这个人渣撂倒。
千钧一发之际，却只听“碰”一声，休息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高跟鞋走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进来的人走得极快，带起一阵凉风。
白远澄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当即也顾不得演戏演全套，只迅速坐起身来。
留着长卷发大波浪的女人身着红色连衣短裙，颈间戴着一串浑圆的珍珠项链，颗颗炫白夺目。
她看起来约莫25岁，美艳丰满，妆容精致，此刻因为怒气脸上染了一丝薄红，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黄天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内回响，在场的三人都没说话。
女人是因为气的，白远澄是因为懵的，黄天赐则是因为怂的。
坠落仙上的低消其实不低，酒水也普遍昂贵，由于环境设施好，来这的人不乏大亨权贵的子女，说白了就是不好惹的二世祖。
可面前的女人是什么来头，竟说打就打，黄天赐还不敢还手。
女人两三部走到跟前，白远澄这才看清她衣服上的名牌——方珠玉。
方珠玉走到黄天赐面前，一把提溜起他的耳朵，拽着人就往屋外扔。
边扔嘴里还骂骂咧咧：“又是你这个狗东西整这死出，上次没揍你是不是给你脸了，还敢在老娘的地盘顶风作案。”
黄天赐被矮他一头的方珠玉拉扯着居然也没反抗，只嘴上求饶：“珠玉姐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你也知道丢脸啊！我就告诉他们，我让他们收拾你个欠打的东西！”
白远澄站在原地，好像一个局外人。
不是......有没有人管管他啊？
方珠玉把人拎出去又“碰”一声关上门，高跟鞋健步如飞地走回他面前。
“你没事吧？”
白远澄愣愣地抬起头，又摇摇头，所以，他算是被英雄救美了吗？
方珠玉见他好像甚至还不清醒的样子，又用手探上他的脸颊，果然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热度。
“该死的。”她低声骂了一句，转身从身后的衣柜中娴熟地找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些纱布棉签和冰袋。
方珠玉将冰袋的密封装扯开，贴到白远澄的脸上：“别动，捂一会，能好受一些。”
“谢谢。”白远澄接过冰袋，虽然原计划被打乱了，可方珠玉刚刚翻找东西的样子说明她对这个休息室很熟悉，那是不是说明她跟江文雅可能也有关系。
“看你这么小的年纪，还在上学吧，以后见着那个人渣离远点走，他是个变态，就喜欢糟践小男孩，这次要不是我从监控里看见，你就被他欺负了。”
“知道了，谢谢姐姐。”白远澄乖顺地点点头，却忍不住担心黄天赐对她报复。
他知道自己不该干涉生人的因果，可是方珠玉毕竟是为了帮自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见得敢在这种情况下出手。
“姐姐，你不怕那个人回来找你麻烦吗？”
“就他？”方珠玉“嗤”了一声，满是不屑：“上次他手脚不干净在店里搞幺蛾子被我发现的事我还压在手里呢，他要是敢跟我耍横，咱们就去警局好好掰扯掰扯！”
原来还是个惯犯，白远澄心中了然。
“也是因为......这种事吗？”
“是啊。”方珠玉看着他人畜无害的脸，忍不住摸了一把：“小孩就好好学习，少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白远澄虽然看着小，可已经不知道多少岁了，他有些忍俊不禁：“其实我是来......”
他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是来......投奔表姐的。”
方珠玉挑眉；“你表姐？在我们店里？”
“是啊，她叫江文雅。”说罢，他看着方珠玉疑惑震惊的眼神缓缓开口：“姐姐，你认识她吗？”
面前女人的嘴张了又合，眸中是白远澄一时不能看懂的复杂情绪，许久也没回答。
“我跟表姐家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托人打听才了解到她工作的地方......”
“珠玉姐？”
“啊？哦，认识认识。”方珠玉听到他的声音，像是从什么回忆中回神。
“文雅啊，她最近去外地出差了，可能过几天再回来吧。”她斟酌着开口。
白远澄观察着她的态度，江文雅是陪酒女，根本用不着出差。
况且江文雅是自杀，就算不知道她的死讯，也应该据实相告说不了解，何至于撒谎去隐瞒。
不过，对尚且来路不明的亲戚倒是也没必要据实相告，何况是生死这么大的事，这样想的话倒不是不能能理解她的说辞。
“那文雅姐，如果表姐回来了能通知我一声吗？”
方珠玉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似乎真把他当成年纪轻轻投奔亲戚的可怜虫了。
“好，你给我留个电话，有事我一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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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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