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瑰年轻的时候,就叫郑仁打坏住了二十几天院。起因很简单,郑仁把房子盖起来,赶住天冷就搬下去住下了。河坝沿上,独独就他一家子,没有钱儿圈院子,还是个明房子。陈瑰二十几,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见了谁都想欺负。郑仁搞副业走掉没有在,陈瑰过来过去,故意给他的婆姨使坏。白天,窗户纸上捅个洞,偷偷朝屋里看,今个糊住,明个照旧;到了晚上,不是往开撬窗子,就是往掉抬门。郑仁的婆姨娃娃,吓死吓活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次,白日里又来了,就没有想到郑仁回来的。撵出来挡住。结果还不害怕,大言不惭地说:“你知道我是谁?”郑仁眼睛一闭又睁开了,“老子管你是谁。”陈瑰自吹自擂:“我是张把式的徒弟!”郑仁说:“今个就是张把式的爹都不行!”本来想拿镇上的拳棒手吓唬人,结果郑仁不怕他。看人的个子,比自己还高,身体也比自己结实,郑仁想好:先下手为强。陈瑰为了耍架口,戴了个白手套,当时也来不及抹。郑仁脚踏中门,跳起来轮圆就是一拳,搁到天灵盖上,立时三刻就昏过去了。知道是百会穴,想好打上,一招制敌,非死即伤。当时鼻血就咕嘟嘟地冒出来了。人在气头上,手上的力量也好,正好又穿了个新球鞋,步法也快,打的也准。后来想一下,人到底年轻,心也狠,直接就是二愣子,整天昏昏沉沉的,再不管打死还是打活,只要把便宜沾上就对。现在岁数里一去,首先考虑开后果了。多数时候想:把人打坏怎么办?郑仁住到那个地方,就他孤零零一家子,房子一转儿都是耕地,周边再没有人家,人但儴弱些都不行,单庄独院能站住吗?直接叫人欺负掉了。这下好了,一出手把人打坏了。
没有过上几天,调查的人来了,问完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走掉。紧接着,大队里的人也来了。郑仁感觉受了窝囊气,据理力争:“你给我搬出来我看,我犯了哪一条法了?”说:“你把人打坏休克了一昼夜。”郑仁情绪激动,几近乎崩溃,大声喊:“他没有死掉,我都后悔了!他死掉我吃上一个铁大豆,我不受这个罪了。你看,人家都是高庄子大院,还安了个大门。我的这个情形,你们也见了,是敞院子,啥都没有。他还隔三差五就来,故意儿欺负我的女人娃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几次危险把我的婆姨娃娃吓死!你们想过没有?我把他打死,我是为国争光,为民除害!再要么你就把我绑上走,审判大会上我给群众讲。你们对这号人但是包庇,叫我出医药费,明显就是纵容,教他放心大胆地欺负好人……”说:我们也是照章办事。辩解:“我不管你干啥,要头一个,要肋巴十二根。反正就是没钱。你们说的话,我一点点都不害怕。他心思想他的外爷是镇上的干部,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实话,我不害怕。我把他打死的话,一命偿一命,我吃上一个铁大豆,哈哈笑上三声,直接就走掉了,再不朝后望,也不受这个罪了。就像是现在,死不能死,活又不能活,还无怨无故教人欺负哩,我活的个啥趣味?”来的人一听,这个人已经穷疯了,把死就没有当一回事,直接下不上爪牙,最后就没办法了。再说陈瑰本来干的就不对,跑到人家的门上,欺负弱小来了。所以走掉再没有来。一开始郑仁还感觉事态严重了,说好话:我这个也是气不过,才出的手,想不到打重了。结果越说来的人越多。张把式领的人也来了几趟,吓唬说不出钱迟早要报仇。后头大队的又来,郑仁直接豁出去了——你给我抓上走,抓上去开审判大会,我给你讲,假如你的家里你没有在,我故意把你的女人娃娃吓坏,你掂掇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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