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我们百斩堂容不下你朋友了。钱我还你,赶紧把你朋友领走。”吊着石膏手臂的常勒如是说。
“为啥啊,这明明就是你和韵影之间的矛盾!”磷汇愤然站起来,“我妈看到我带不认识的人回家会骂死我的,难道我们只能在路边随便挖个坑把小榆埋起来?”
眼见小榆垂头丧气,被叫过来主持正义的栖川提议道:“我跟阿婆说一声,让小榆住进碧血阁吧。”
小榆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可以吗?”
栖川保证道:“阿婆很开明的。”
经过栖川的劝说,蒙刹终于允许小榆入住碧血阁。碧血阁里房间很多,轻而易举就解决了没地方睡的难题,蒙刹和挟槊对鬼魂也没有狂热的喜爱,简直是个完美的落脚处。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小榆也这么想。假期里栖川和晚月都住在碧血阁,到了半夜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拍门,小榆大声喊道:“栖川殿下,晚月殿下救命啊!”
听声音就知道她有多急,晚月跟栖川一起开门,问:“这么晚了,总不会轮到挟槊和蒙刹当变态了吧?”
小榆拼命摇头,引着两人跑到阳台一看,竟然是阿花在院子里抛了好几个坑,晃着尾巴寻觅埋进土里的尸骨。
第二天一早,天音和擎华就收到了晚月出门踏青的邀请。正好这两人闲着没事干,几乎立即就答应了晚月的请求,握着登山杖戴着遮阳帽等在磷汇家附近的山上。
“哇,这里风景好好。”擎华极目远眺瞟见山下的墓地,问,“下面怎么还有坟墓,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为了防止擎华害怕不来,晚月特意没说小榆的事,只是告诉她山上开了家寺庙,请擎华去串串门看看是何方神圣。栖川拉过晚月,小声问:“为什么要把擎华和天音带来?”
晚月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答道:“她们认识的神比较多,带到寺庙里能和被供奉的神交涉一下。”
“原来如此,”跟在旁边偷听的帘明跑到擎华身边,崇拜地问,“擎华前辈,你认识所有神吗?”
擎华自信地迎风大笑:“当然啊,不管是活的神还是死的神,本国神还是外国神,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天音觉得她在吹牛:“外国神你也认识?”
擎华拿登山杖当手杖,摘下遮阳帽行了个礼:“是啊,就比如那个很著名的上帝和耶稣,我们关系很好的。”
“你还认识上帝和耶稣?”晚月质疑道,“我不信。”
“我真的认识,我还有联系方式呢。”擎华掏出手机划拉几下亮出通讯录,“你看,这里都写了上帝和耶稣。”
韵影问:“我可以给耶稣打个电话吗?”
擎华关掉手机,说:“耶稣不喜欢接电话,据说是对人类彻底灰心,决定不管人间的事了。”
就知道打不通,晚月故意问:“为什么?”
擎华深沉地说:“你们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栖川也觉得有意思:“耶稣跟狼来了有关系吗?”
“有。”擎华带头往前走,高深莫测地陈述道,“曾几何时,耶稣也立志做个随叫随到有应必求的好神。他经常平白无故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火急火燎跑过去一看发现只是表达惊讶说鸡瑟斯。”
常勒说:“这个传说我听过,上帝好像也是这样。”
晚月大为不解:“还有这样的传说吗?”
常勒点点头,说:“上帝跟耶稣的症状一样,也经常听见有人说oh god,跑过去一看是两个人类在□□。”
帘明和韵影冷着脸按下警报器。在警报声中,众人沿着山路缓慢往上走,晚月指着远处说:“擎华你看,那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奇怪寺庙,不知道里面住着谁。”
擎华兴奋地说:“真的诶,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她哼着歌走在队伍前面,不知疲倦地往前跑去。建在山间的寺庙威严肃穆,外墙高耸入云,上头黄色的漆还没干透。擎华满怀期待迈过门槛,回头对众人说:“不知道是哪个朋友家的产业,幸运的话还能要点点心吃。”
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活力,蹦蹦跳跳跑进正殿。晚月等人靠在外头的墙上等待,隔了半晌擎华才低着头走出来,立时围上去问:“怎么样,看出是谁在这儿了吗?”
“没有,”擎华抬头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神啊。”
天音疑惑地重复:“没有吗?”
平时脑子转得最慢的擎华此刻也洞若观火:“外面看起来挺唬人的,卖香收的钱倒是不少,该不会是骗子吧。”
怪不得又放佛经又立十字架,合着根本就不是神啊?栖川和帘明往正殿里张望,韵影从包里掏出零食犒劳擎华,天音拉住一个路过的僧人:“sister,你们供的是什么神?”
那人双手合十,看着倒是很虔诚的样子:“当然是天堂里最厉害的华月音仙君。你们对华月音仙君感兴趣?”
天音跟身后的晚月擎华对视一眼,帘明以为是不认识的前辈,掏出笔记本问:“这华月音仙君是什么来头?”
“阿弥陀佛么么哒,”那人对着正殿拜了一拜,介绍道,“这是古时候的故事了,据说这位华月音仙君曾是个弹琵琶的乐师,偶然吃下了仙树上的神果变成了神仙。”
天音和擎华张大嘴巴,晚月正要嘲笑这两人,那僧人又继续说:“她的爱好是种田,手上总是拿着锄头。”
晚月眼前一黑,栖川赶忙在背后扶住她。僧人从身后摸出一本书来,慈爱地说:“对华月音仙君感兴趣可以看看这本《华月音事迹集》,每本只要三十块哦。”
帘明嫌贵,常勒道:“三十块?你们是骗子吧?”
僧人板起脸说:“怎么可能,我们华月音仙君是天上最有名的神仙了,你竟敢在神圣的寺庙里说出诋毁她的话?”
常勒无视她的威胁:“我就诋毁,怎么着?”
一个人猝然跳出来跪倒在僧人面前:“大仙哪,我家孩子前几天在寺庙的柱子上画了个猪头,回到家里就变成猪脑袋了,求求你跟华月音仙君求求情,让她收了神通吧!”
帘明伸手要拉她:“大娘你别信她的,这是个骗子。”
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钱交到僧人手里道:“我家孩子真的变成猪头了,一定是华月音仙君降下了惩罚。”
僧人收了钱,对天比个手势道:“biu。”收起手中钞票,那僧人低头说,“好了,你家孩子已经变回原样了。”
晚月骂道:“净胡扯,你就是对着天biu了一下。”
众人将信将疑,那人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她赶紧摸出手机接通,电话那头是个小孩的声音:“妈妈,妹妹的脑袋变回来了,以后她就不是猪头了!”
这话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僧人得意洋洋把钱收好,那人对着她磕了好几个头:“感谢大仙,感谢大仙。”
僧人向她鞠躬,等到那人离开后僧人才说:“随便你们信不信,不信华月音仙君的人都会变成猪头。”
说完这句她翩然而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常勒跪倒在地。
在寺庙里逛了一圈,天音发现这里还兼职做旅店,有专供外人下榻的禅房。交了贵上天的住宿费,另一个年轻的僧人走上来,要领着众人走进可供休息的房间里。
花圃里藏着的扩音器播放着佛经,韵影对寺庙没兴趣,掏出随身游戏机解闷。那个年轻的僧人带着大家进门,凑到韵影身边指着游戏机问:“这是什么?”
韵影躲开她的手:“游戏啊。”
对方搓着手问:“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韵影翻个白眼说:“叫你的神给你吧。”
那僧人冷哼一声,揣着手走了。常勒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念叨:“我的头,我的头……”
“安心啦,你的脑袋还没变成猪头。”帘明蹲到她身边,“不过这样的谎话你都信,可能你本来就是猪头吧?”
常勒哇一声叫起来,冲到擎华身边抓着她用力晃了一阵,哀嚎道:“擎华救我,我不想变成猪头啊!”
擎华还在翻通讯录,不解地说:“我在好友列表里没找到华月音的名字,难道她根本就不是神?”
“你也是猪头,那个名字就只是把我和天音还有你的名字拼了一下而已。”晚月抢走她的手机,拉上禅房里的窗帘说,“这果然是个骗钱的假寺庙,必须铲除。”
擎华不信,问:“那白天那个猪头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找的演员吧?”天音稍作思索,站起来说,“我趁机去打听一下,你们先在庙里好好休息一晚。”
众人都同意她的提议,寺庙里没什么好玩的,众人就留在屋里打发时间。睡觉被打扰的晚月和栖川开始睡午觉,韵影抱着游戏机不撒手,擎华守在她旁边等她玩完轮到自己。
寺庙里的斋饭也贵得惊人,还好擎华准备了些小零食可以暂时填饱肚子。晚月发出信息求天音带点吃的赈灾,夜里的山上越来越冷,众人在饥寒交迫中等到天音回来。
天音把买来的炸鸡饮料分发下去,一针见血地说:“那个阿姨是演员,她家没有小孩,变成猪头也是骗人的。”
“果然如我所料。”饿得半死的晚月从床上跳起来,“看我不把这间破庙砸了,我都没挣过这么多钱呢。”
天音拉住她道:“别冲动,我有个更好玩的计划。”
在这个夜黑风高寂静无声的晚上,两个僧人在院子里扫落叶,讨论放假的时候去哪里逛。正殿那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琵琶声,其中一个人问:“这么晚哪来的声音?”
另一个猜测:“会不会是神仙显灵?”
“哪来的神仙?”那人举起手里的扫把当武器,拉着身边的同事说,“一定有人装神弄鬼,咱们去看看。”
被她拉着的那个人说:“我害怕。”
拿扫帚那人鄙视地看她一眼,说:“怕个鬼啊?神仙才懒得管人间的事呢。我就不信世上有鬼。”
怕鬼的那个被她拽着往正殿走,琵琶声如泣如诉,仿佛呜咽。烛光将神殿内照得亮如白昼,有道身影独自抱着琵琶坐在神像前,琵琶声正是从她手中传来。拿扫帚那人站在殿外,说:“客人,入夜后不要到处乱跑,会冲撞神灵的。”
坐在神像前的身影恍若未闻,琵琶声仍然没有停下。拿扫把的快步走进殿内搭住那人肩膀,烛火晃动,抱着琵琶的人影回过头来,满脸都是暗红的血迹。
胆小的那个尖叫一声转头跑出门外,拿扫把的愣住,蘸了点天音脸上的血迹尝了尝,问:“这不是番茄酱吗?”
负责吓人的天音傻了,躲在暗处的晚月险些昏过去,骂道:“天音太废了吧,这都能露馅?”
常勒捂着脑袋喊道:“我的头,我的头啊……”帘明一个没注意她就挣脱帘明跑出去,顺畅地跪倒在拿扫帚那人面前,“大仙,我是不是变成猪头了,你快给我看看。”
天音气得要拿琵琶砸她,拿扫帚那人决定将诈骗进行到底,双手合十道:“只要对华月音仙君心存敬畏,就不会被仙君惩罚变成猪头。”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天音一眼,“而你就不一定了,装神弄鬼当心遭天谴。”
天音又想拿琵琶砸她,低头看着捂着脑袋发疯的常勒计上心头,按住常勒的肩膀说:“可能是你别的脑袋变成猪头了,只是你头上这个还保持着人形,所以没被发现。”
“对哦!”常勒一下把剩下的八个脑袋都抖出来,拿扫帚那人也坐不住了,丢下扫帚转头就往屋外跑,常勒举着脑袋追出去,“等等啊仙人,你还没帮我解咒呢!”
其余躲在暗处的晚月等人纷纷现身,看着跑远的僧人和常勒,天音感叹道:“常勒也很吓人啊。”
众人深有同感地点头。
隔了几天那座寺庙闹鬼的消息就在临煞渊和人界传开,众人将小榆的尸骨搬回原处重新安葬。看着低头烧纸钱的磷汇,小榆坐在墓碑上问:“为什么大家要来给我扫墓?”
“我和晚月认识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隔了这么久忘了墓地在哪,都没有地方扫墓。”天音一把抱住小榆,感激地说,“多亏你的出现,以后清明节就有新的乐子了。”
小榆也回抱住她:“天音殿下……”
晚月插秧似的在小榆的墓碑前插满线香,随口问:“说起来,小榆你的家人没给你扫过墓吗?”
“是扫过的,可我在家里的辈分越来越大,渐渐的就连我葬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小榆举起手里的纸钱说,“大家记得给我烧这样的钱,我住的地方天地银行还没流通。”
常勒把买来的天地银行收拾出来烧到隔壁坟头,声称这样就算是交朋友。烟雾缭绕中,帘明亮出买来的纸扎车:“小榆,以后你来找我们就可以开车啦。”
小榆受宠若惊,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大家已经给了我一栋超级大的房子,我不好意思再收更多了。”
“房子?”帘明啊一声,“我们忘了买纸扎房了。”
“不是烧的,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房子。”小榆飘到空中,像个导游似的说,“就在这边,大家快来看吧。”
她带着众人往山上走,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眼熟。道路尽头是那座荒废的寺院,小榆告诉大家自从那些骗子搬走后,整个乱葬岗的鬼魂就常常飘来这里聚会。
大家都不喜欢这间寺庙,跟小榆在附近逛了一会儿便挥手告别,约好七月半再见面。在擎华的号召下大家跑到人界玩了半天,累得只剩半条命的常勒回到百斩堂准备睡觉,拉开被子又是一张惨白的脸:“谢谢你给我烧纸。”
说清明节快乐好像有点奇怪。
我的门牙回来了!虽然在圣诞节作话里说过完圣诞节门牙就会回来但还是拖到了年后。这期间里补了几次牙,光是做门牙就跑了三趟,大家吃果冻的时候要小心啊。
具体的步骤我也不太懂,只知道本来的门牙已经断掉不能用了,医生帮我重新做了两颗。每次到医院都想问同样躺在椅子上的人你们不痛吗?痛的话为什么不叫呢?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有钢铁般的意志只有我看到钻头就什么都招了?
但是医生和护士对我特别好,每次补完都会夸我表现很好很勇敢,直接把我从一把普通的铁铲哄成铲宝宝了。
下次更新是在5月1日劳动节!
去年是天问宫大扫除的故事,今年就是碧血阁大扫除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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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就知道你们是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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