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献计,从来没见过把自己搭上去的。
沈陌试图展现自己头脑上的价值,来说服薛令。
可是薛令:“你没有龙阳之好?”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是复杂。
沈陌:“……对啊。”
薛令又问了他一句:“你没有?”
沈陌:“啊。”
薛令冷笑:“没有,那就培养。”
沈陌:“……啊??”
薛令转身捡起地上的烛火,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又换了一盏油灯,边走边冷冷:“死了心罢,我不会放过你。”
有些恶狠狠。
沈陌惊了:“为何?”
薛令板着脸:“因为我有龙阳之好。”
沈陌震惊:“啊??”
薛令回身,暖黄色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温暖至极,可表情却截然相反,幽幽凉凉:“你既然没娶亲,又没有心上人,我为何不能和你好?”
沈陌都听呆了。
啊?????
不是……什么好不好的暂时放一边,就说这种爱好……是可以培养的吗?
薛令在等他回答,若沈陌敢反口说有心上人,他绝对要将人赶出去。
是,他是疯了,却不是因为批奏折,而是嫉妒疯的。
他就是小气,就是计较,就是善妒,就是在意。
凭什么以往薛阖在时,这人都没拒绝过揽那些事,到自己时,又敢说没意思?
沈陌什么都忘了……专挑与自己有关的忘。
那些阴暗的情绪并不光彩,像地上的影子,将他死死缠绕住,但薛令不知悔改,甚至觉得,这样很好。
这就是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以前到现在,未曾变过。
权力真真是最好用的宝器,今时不同往日,沈陌再也不能忽视他,再也不能抛弃他,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逃不掉的,薛令想,就算你真没有龙阳之好,就算你真的受不了我,就算你真的……讨厌我。
我发现你,你就逃不掉了。
这一想,神识恍惚,连沈陌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他已经先入为主觉得,面前人会受不了自己。
沈陌问:“王爷……对着我这张脸培养那种爱好,您不觉得不舒坦吗?”
他真是没办法了,想不到薛令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若早知道今晚会发生这种事,沈陌绝对不会出门,不仅不会出门,还要将门窗都钉死,谁都不能拉他出来。
这下好了,薛令是不生气,但却走入另一个极端——这人似乎真看上自己了。
却听见薛令冷硬:“我就喜欢这样!”
沈陌几乎想给他磕个头,求他别喜欢了。
越是拒绝,薛令的脸便越冷,到最后,沈陌不敢再说话,于心中叹气。
他见说不通,也不想继续耽搁:“殿下,我还是先告退罢。”
沈陌走到窗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再次无声叹气,翻出去。
等到薛令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今夜,二者似乎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薛令脑袋混沌的想,想到一定程度,居然想通。
——世间万种不如愿,即使缘分不够,只要能强求得来,便就算是天造地设。
他偏要如此。
而沈陌,一夜未睡,唉声叹气,想不明白薛令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难道真的是因为脸?可他明明有一身才华,怎么能只看见脸呢?这样做人以后是要吃亏的……
这一夜忧思过重,第二天起来时,眼下发青。
偏偏,薛令居然找人叫他过去,一起用早膳。
一见面,这人精神好极了,矜持端庄坐在那里,任凭谁来看,都得道一句殿下玉树临风。
沈陌喝粥喝得几乎要睡着。
饭后宫中的太监到来,说昨日杀虎威风,小皇帝让人带了些东西,要赐给殿下,被薛令拒绝。
他嫌弃家中多摆这么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道:“虎是萧将军杀的,东西送过去给他。”
太监露出些为难的表情,显然已经去过那边了:“这……萧将军说,是您杀的虎。”
真是怪哉,两个人居然没一个想揽这份功。
可这份东西,总要送出去的。
薛令也知道这一点。
沈陌半梦半醒,听见有人低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罢。”他看了一眼沈陌的方向:“只是,杀虎的不是我,也不是萧将军……便总该有一个才对。”
太监有些听不懂:“您的意思是……”
他对着那边抬了抬下巴:“回去说,是他杀的。”
太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年轻人正一手撑着脑袋,在桌子边打盹,脑袋时不时下坠。
定睛一看,年轻人文弱极了,一身的细皮嫩肉,露出的一截胳膊与手腕细而长,更别说那张脸——白皙、秀气、精致,恐怕太阳都没晒过几回。
而现在,摄政王殿下对着自己说,虎是那个年轻人杀的。
……
不说射箭,他能拉得动弓吗?!
太监很是怀疑自己听见与看见的一切,薛令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颔首:“就是他。”
存了些不怀好意。
太监:“…………”
薛令:“这些东西,我替他收下,你回去该怎么说,心里都清楚么?”
太监不敢多言:“是,都清楚了。”
一行人离开。
沈陌还不知,迷迷糊糊间,自己头上已经顶了个“打虎英雄”头衔,他昨夜未睡,此刻困得不行,又没人管,摇晃着干脆直接趴桌子上了。
若他方才清醒,就断然不会让薛令那样做。
可惜,没有如果。
一码归一码。春寒料峭,就这么睡着很容易着凉。
薛令盯着他,心情好了些,连带着看人都顺眼了。
他有些想将人带到自己的榻,或者是床上去盖个被子,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太矜持,而且显得自己过分在意沈陌,于是,最后也只是拿了自己那件厚狐裘来,随手丢在人身上。
但丢完,又觉得不好看、不工整,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整理。
这么一弄,又认真起来。
等弄完才后知后觉。
薛令皱着眉,将这件事归咎于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就是这么认真的人,并非有意关心。
指尖还残留着狐裘毛茸茸的触感,他搓了搓,挥之不去。
薛令决定不再管他,去批自己的奏折。
可书页翻过几张、墨水干过几回……
……那人的睡颜仍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比狐毛还柔软。
-
早饭,午饭,晚饭,全是与薛令一起吃的。
这人还像以前一样,斯文得规规矩矩,菜肴都很不错,但沈陌没胃口。
他想说要是这样,那干脆自己以后就住薛令屋里得了,但想完又觉得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是他好歹也算个黄花大闺男,这种话传出去破坏自己的清誉,二是薛令——薛令他疯了啊!说不定真会当真。
可恶的是,这种日子居然还连着过了好几天。
薛令泰然自若,沈陌如芒在背,宋春听说这件事之后冲到二人面前,指着鼻子骂:“薛令老贼!你还真是不要脸!”
沈陌连忙扯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好在,薛令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从案牍之间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不当回事”。
显然,六年熏陶之后,他已经习惯了宋春这一惊一乍的性格。
宋春:“你难道不知道他长得像谁吗?!”
薛令:“知道又怎样?”
宋春大声:“那你怎么好意思将人天天拉到身边?!”
薛令:“我喜欢。”
宋春急了:“不许你喜欢!”
薛令冷冷:“我就喜欢。”
宋春被他气得抓狂,几乎要冲上去动手,被沈陌及时拦住。
大傻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就不占理了啊!!
谁知宋春不管不顾,恼怒大喊:“你不准喜欢!你根本就不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些手下,主人怎么可能丢下我!?狗贼,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不要脸!别拉我,我就要说……我就知道你狼子野心,我就知道,你觊觎我主人的好皮囊!!”
他一把将沈陌甩开。
沈陌听得震惊,又觉得没脸见人,想把自己原地埋在土里。
他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手下?
怎么会说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但薛令显然也被挑起了怒火,就连宋春话语中的问题都未曾察觉:“你吃我的穿我的,养了你六年,半分未曾养熟也就罢了,到如今居然还敢管我的事?宋春,你当真今日还是六年前,你还在他的丞相府么?”
宋春:“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两个人叽里咕噜吵个不停,吵得沈陌头都大了,几乎要晕过去。
眼见得宋春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就要拔刀,他连忙站在两个人之间:“别动手!”
他面朝宋春,看上去就像是将薛令护在身后一样。
宋春不可思议:“你还敢挡在我面前,忘记答应我的事吗?!快起开,今日我就要与薛令决一死战!”
他说着,就要推人。
薛令眯着眼,看准时机将人拉过来:“答应什么?”
沈陌打圆场:“没什么没什么,小宋大人,冷静一下!怎么能将刀对着王爷呢?快放下。”
宋春见到薛令拉着沈陌的腕,刀立马挥了过来,气急败坏:“分开!你们两个快分开!”
沈陌被薛令拉开躲过锋利的刀刃,紧接着就听见身边人说:“呵,看见了么?养了六年,仍旧是白眼狼。”
他:“……”别和我说这些,不管我的事。
宋春都快气哭了,指着沈陌的鼻子:“食言而肥,不是好人!”
亏得自己还好心提点了这人,没想到是个不识抬举的,为了些荣华富贵,连贞操都不要了,眼巴巴凑到薛令面前出卖色相……真是错付了!就连主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副表情看得人心尖一酸,沈陌叹了口气,立马就想到了这么些年里,宋春其实也很不容易——跟着他打打杀杀,最后什么好也没讨到……其实他没什么恶意,只是性子直率,做事冲动了些。
沈陌心软了,又转过身来对着薛令。
两人对视,薛令垂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面前人说:“王爷,他还只是个孩子……”
“……”
薛令表情立马也不好了,冷笑:“什么人二十五六仍是孩子?”
沈陌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呃……”
男人至死是少年(bushi)
沈陌泥像一只暹罗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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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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