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吵闹声消失不见,景萧此刻只能听见高朕的呼吸声,带着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朵。
这个搂肩的动作起码僵硬了十秒景萧才回过神,他小心翼翼地慢动作收回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喝口水压压惊。
景萧放下水杯后点开了消息。
麻花:来一把?
JX:来。
游戏进入组队页面。
有两个乱码似的游戏账号景萧推测应该是麻花新买的射手和辅助,他打开了组队语音。
景萧:“找我练手还用训练号?”
麻花:“还没官宣,先保密。”
景萧:“行,我试试水。”
游戏开始。
景萧玩的是打野,这个游戏大多数打野一般都会选择先打蓝,维持住蓝条才能更高效率的刷野。
不过这一局景萧用的是个不需要蓝条的打野英雄,而敌方四级前上中野的强度比自家的高,极有可能过来蓝区干扰景萧打野效率。
所以景萧反其道行之,选择了先打红。
等他拿到红的时候,一看小地图,果然敌方中野在自家中路的帮助下在河道漏了视野。
对面扑了一场空不说,还耽误了他们自己刷野的时间。
“哎,痒。”景萧喊。
高朕的头在景萧的肩膀上蹭了蹭,头顶的几根头发扫在他的脖子上,景萧下意识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麻花:“需要我帮你抠脚吗?”
景萧:“滚蛋。”
麻花:“你那边在吃饭?有点吵。”
景萧:“你别管吵不吵,你看我帅不帅瞎你的眼就是了。”
刚说完,已经升到四级蹲伏在下路一草的景萧配合自己家的射手,完美拿到一血。
麻花:“帅呀。”
对抗路:“我蹲到了三个!”
麻花:“那你死吧。”
景萧两眼一黑,刚打开节奏杀了对面射手,对抗路又给送回去了,明明在下路抓对方射手的情况下,对面肯定也在换节奏蹲伏上路。
这个对抗路操作还行,但有点莽夫。
节奏又拉平,好在这把的对抗路是个坦克型战士,这局的输出都在景萧和射手身上。
“……渴。”高朕抿了抿唇。
又是温热的气息吹向耳朵。
景萧瞬间手一抖按在了技能上,惩戒提前放了出去,放完之后龙坑里的大龙还有几十滴血,幸好对面没有发现他一个人在偷龙,不然这时候随便路过一个敌人都有可能把这个龙给抢了。
景萧敛了敛神,一刀收下了这条龙。
他站在原地回城补血。
“再闹你睡地上去。”景萧拿起桌上的凉茶单手拉开了易拉罐喂到高朕嘴边。
高朕紧闭双眼没有动静。
他又拿起一根吸管放进易拉罐,将吸管头在高朕的嘴唇上戳了戳,高朕跟个孩子似的,张嘴就开始吸吮。
吸到满意之后,高朕怼开了吸管,乖乖地继续睡觉。
麻花:“谁在闹?”
景萧:“准备包夹。”
辅助:“我大招还有三秒。”
景萧:“嗯,你开团,对面中路有净化,除了他,其他几人见谁啃谁。”
辅助:“好。”
射手:“我找好输出位置了。”
麻花:“谁在闹?”
景萧悄悄从龙坑绕过去,我方辅助运气好,啃到了对面的射手位,顿时集火,对面射手位只剩下一小半管的血。
这个人头不要也罢。
景萧在等。
等对面辅助的大招,对面的辅助大招能够牵制景萧,只要这个大招没出,景萧就不可能有任何发挥。
终于,在为了挽救丝血的射手时,对面辅助一个紧急眩晕用掉了大招,眩晕了我方射手和辅助,对面射手逃脱。
OK.
该出场了。
景萧一个潇洒位移,冲进了战场,一技能刷刷一阵砍,对面血量急速下降,接着景萧二三连招,以他为中心画了一个闪亮的圈。
看老子怎么砸飞你们。
颤抖吧!
头皮发麻吧!
头皮猛地一阵麻。
传来巨大的疼痛感。
景萧有一瞬间以为自己魂穿到敌方的某个游戏人物身上,在反应过来他还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这场团战由于他冲进去原地发呆而惨遭团灭。
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是因为高朕的手爪子正跟薅草一养薅着他的头发时,景萧顿时火冒三丈。
“你今天要死。”景萧说,“撒不撒手?”
他说完这句话立马下线给麻花发了条消息。
JX:饭店无线断了。
麻花没理他。
高朕的手还一直抓着,景萧都怀疑高朕是不是把他的头发当成了小时候睡觉用的阿贝贝,明明人闭着眼睛睡着了,这手愣是不松。
看来只能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
景萧偏头瞅了眼高朕,然后突然猛地用力一甩,像个脱缰的野马那般彪悍。
高朕手一哆嗦勒紧了僵绳,彪悍的野马架不住头皮要扯飞,立马被降服回到原位。
“你他妈的给老子放手!”景萧吼。
包厢这下是真的安静了,关予舒他们停止了人在江湖飘,齐刷刷地朝景萧看过去。
“干嘛呢,你俩?”曾帅问。
“**。”景萧面无表情。
“哎哟。”曾帅立马有兴致了,“你俩啥时候对上眼了。”
“我对你大爷。”景萧气急败坏,“看不出来吗这人发酒疯扯老子头发!”
关予舒赶紧跑过来抓住高朕的手,想尝试让她放手,结果这一抓,高朕的手更紧了。
“撒手。”景萧说。
“撒手。”关予舒看着高朕,“阿朕,乖奥。”
“我让你先撒手。”景萧喊,“你一抓她更用劲儿了。”
“哦哦。”关予舒立马放开。
十分钟后。
大家都很惆怅。
“我们一动,她就抓的更紧,”曾帅说,“总不能把人给敲晕了吧?”
说完这话,曾帅眼睛快速地往桌上的空酒瓶扫了一眼。
“不行哈,那可是我的阿朕。”关予舒挡住他的视线。
“那还是我的景宝呢。”曾帅反击。
“呵。”贱皮皮酸唧唧的,“我还是皮皮呢。”
“你们说清楚!我是不是皮皮!”贱皮皮吼。
“是啊。”关予舒说。
“没说你不是啊。”曾帅看着他。
“你们几个没完了是吧?”景萧哽着脖子。
“哟,忘了这位大爷了。”曾帅反应过来,“那咋办呀这?”
“先这么办呗,回学校再说。”关予舒说,“阿朕下午还有个跳高比赛呢。”
高朕死活不撒手,只要一动弹,立马更用劲,然后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最后几人决定暂时先这样,说不定等清醒点自己就放手了。
“帮我搞个遮脸的。”曾帅起身结账的时候,景萧叫住他,“不想丢人现眼地在路上走。”
曾帅拿着大号黑色垃圾袋回来的时候,景萧脸都气绿了。
“你让我头上戴着这玩意儿回学校?”他想起身给曾帅一拳,碍于被高朕抓着头发,又忍了忍。
“那没其他东西了,你戴着也没人知道是你。”曾帅晃了一下袋子,“我给你戳几个小洞,能呼吸能看见路就行。”
曾帅说完跟关予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忍住一个劲儿地笑,贱皮皮也是坐凳子上笑得在那夹腿。
景萧闭了闭眼。
回学校的路上,关予舒怕高朕摔倒,全程扶着高朕在走路,曾帅走在景萧旁边,眼睛时刻瞅着高朕的动静,一心想找找看有没有机会从魔抓中救出自己的兄弟。
而中间两人一个因为喝晕了,走路东倒西歪的,另一个头上套着垃圾袋,呼吸和看路的洞眼儿都是歪的,偏着头步履维艰。
场面有些搞笑。
贱皮皮不一样。
他拿着手机360度无死角的在那拍照,逆时针,顺时针转了好几圈,拍完后总感觉不得劲儿。
他脸色一正,这不是他贱皮皮的作风。
在走到学院大道那棵百年松树下时,贱皮皮突然伸手扯掉景萧头上的塑料袋。
“大家快来看耶!”贱皮皮吼。
“你马上要死!”景萧也吼。
下午的比赛快要开始了,学生们大多都分布在操场上,学院大道这会没啥人,高朕现在还在醉酒状态,可不敢让学校老师发现。
曾帅和关予舒连拖带拽地把景萧和高朕带进了艺术楼舞蹈室。
贱皮皮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高朕啥时候跳高?”曾帅问。
“我没问。”关予舒说。
“那我先去买点醒酒药。”
“行,我去买水,分头行动。”
两人互相肯定点头。
景萧喊了一声,没用,两人已经转身冲出了舞蹈室。
他实在不懂两傻子刚才回来的路上为什么不买,也不懂这两样东西明明一个人就能买到为啥还要分头行动,景萧闭眼,调节了下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会说不上来的心力交瘁。
哦,其实也说得上来,昨晚被宿舍的交响乐吵到凌晨一点多才睡着,上午跑了个两千米然后打了一架,又被高朕抓着头发歪着脖子悬空了快一小时。
累。
全身上下都累。
景萧看了眼镜子里边的高朕。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景萧说,“撒手。”
高朕闭着眼没理他。
景萧再次以野马的姿态骄傲地昂起头颅,也就一秒,败在了高朕的魔抓下。
去你大爷的。
景萧头直接靠在高朕肩膀上,梗了半天的脖子终于不悬着了,终于舒服了,早他妈该这样了。
只舒服了两秒。
“啪!”
随着一声脆响,景萧脸上顿时又麻又痛,紧接着感觉到头皮一松,他迅速抬起头,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高朕。
不对,感激个屁。
他刚才被高朕甩了一大嘴巴子。
而镜子里边还能够看到紧闭双眼的罪魁祸首暗搓搓地在那扣瑜伽垫子。
清醒过来的高朕头依旧有点晕,断断续续的记忆开始在脑子里窜,什么啤酒啊花生米啊头发啊垃圾袋呀……记忆最后的落点竟然是那几口凉茶。
好喝。
说起来又渴了,喝了酒之后为什么这么容易口干舌燥。
这是重点吗!
她刚才应激反应扇了萧大爷!
高朕眼睛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
嚯,怎么有个镜子。
关键这镜子就对着她,身后是景萧。
舞蹈室的窗口洒进来的光追在景萧身上,给他渡了一层金光,他犹如佛祖般岿然不动地坐立着,眼里是望不到头的深渊,有着令人心慌恐惧的磁场。
佛祖正凝视着高朕。
“让我超度你。”高朕感觉景萧即将说出这句话。
男主顶着巴掌印儿:西天去不去?
女主婉拒:我想一路向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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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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