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欣颜不记得那天是怎样从愤怒的柳辰身边逃回了家。第二天他上飞机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你想好,要我还是要他。
她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柳辰会会一口咬定她跟安心远之间有什么呢?哪怕说小五好歹也沾点边,安心远算哪根葱哪头蒜呢?
她想静下心的时候好好跟柳辰解释清楚,可是解释什么呢?说自己跟安心远毫无关系?她有什么义务向柳辰解释呢?一旦清醒过来,她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差别有多大,她绝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开始几天莫欣颜还惦记着这件事,甚至盘算着怎样跟他开口。再后来杨一山下令复查上季度社内人员统计表,莫欣颜一忙乱就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可见工作繁忙起码有一点好处——让人身不由己患上健忘。
周五下午,莫欣颜好容易把复查好的报表交上去,趁着杨一山低头检查的功夫偷偷摸上网,胡菁忽然从MSN上给她发信息:莫莫,安心远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莫欣颜看见这名字就有无名火,于是甩一句:干吗?
胡菁:我昨天盘问过李刚,安心远居然是支绩优股!他们公司是搞网站增值业务的,安心远年初提的部门经理,据说年薪有15万+呢。你可得盯准了,蒋委员长说过,宁可错杀,决不放过!
莫欣颜:想不到你还有幸见到蒋委员长,记得帮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耳边传来胡菁没压住的笑声,杨一山狐疑地抬头,莫欣颜赶紧手忙脚乱地关闭窗口。
中午胡菁主动请吃炸酱面,莫欣颜一边卯足了气力拌炸酱,一边唤伙计:“有糖蒜吗?”
伙计热情洋溢的连连点头:“有,有,每位客人免费提供一头糖蒜!”
“吃了嘴巴臭死了,别祸害我了,下午还得跟你坐一起办公呢!”胡菁娇滴滴地反对。
“又不是面对面坐着,又没请你趴我嘴边闻,哪里就熏死你了。小二,先给我拿两个。”
“好咧,您请好吧!”伙计欢快地冲向厨房。
“真是的,一点形象也没有,哪有大中午就吃糖蒜的,满嘴臭气,安心远还没凑上来就要给你熏的退避三舍了。”
莫欣颜的大眼珠子险些跳进胡菁的面碗里,这女人难道吃了天涯八卦版特制的八卦丸,思维跳跃的居然可以从糖蒜直接联想到安心远!
她一把扒过胡菁的炸酱:“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呀!惹急了我把你的炸酱全吃了。”
“吃我的炸酱没问题,只要你肯老实交代你跟‘安经理’的进展情况……”
“进展个鬼呀,安大白痴!”
“打是亲骂是爱,你肯火冒三丈的骂他,就证明你心里有他……”
“我还拿脚踹他呢,你是不是要说这样就证明了我已经爱的死去活来?”
胡菁咯咯一笑:“也不是啦,只不过今天早上安经理他老人家亲自给我打电话,打听你住什么地方来着。”
“你说什么?”莫欣颜手上一用力,两根面条精确地飞出去,一头扎进热气腾腾的面汤,张牙舞爪的挣扎了一番,心不甘情不愿地沉了底。
胡菁伸着脑袋检查了一会儿,看见面条上裹着的炸酱慢慢浮上来,在汤面上结成一张圆满的油网,不由地惋惜地说道:“好好一碗汤给你弄得油乎乎的喝不了了。不就是绩优股对你表示关注吗,至于这么激动吗?小二,再来一碗面汤!”
远远听见伙计拖着长腔应了一声,莫欣颜恨的拿筷子敲桌:“这个死男人,果然一点好事都不干!”
胡菁嗅到了浓烈的八卦气息,两眼喷射出激动的小火花:“这么说果然有故事?好你个莫莫,嘴还真严,快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个鬼呀。”莫欣颜拔拉了一口面条,“那个死白痴想让我作挡箭牌糊弄他舅妈,好让他自在逍遥当光棍,想的美,我哪有那么蠢,为人作嫁这种赔本生意事我可不做。”
胡菁写满感叹号的脑袋点的像加速版的小鸡啄米:“高,实在是高,果然是安经理!莫莫,你难不成真的相信他只是拿你作挡箭牌?你不是傻子吧,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莫欣颜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神经,那个白痴会对我有想法?你还不如直接问李响亮对我有没有意思呢,他昨天请我吃了一根冰棍!”
“李响亮太小了,还是安心远合适。”胡菁考虑了半天,认真的说,“人长得不坏,前途也不坏,莫莫,你该认真考虑一下。”
“疯了,真是疯了。”莫欣颜笑的打跌,“你那么看好他干脆你嫁了他算了!”
“胡说,你几时看见媒婆把自己搭出去的?”胡菁翻了个大白眼,正要再说,伙计健步如飞地跑过来,将满满一碗面汤放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面汤来了,小姐,你的糖蒜还得等一会儿。”
“还得等多久啊?面都快吃完了。”莫欣颜看着碗里不到一半的面条,忍不住抱怨。
“快了,快了。”
伙计走远了,胡菁嘟囔道:“还真是执着,什么好东西非要吃不可,安心远跟着你可算倒霉了,打个kiss还得先刷牙。”
“你去死吧,怎么张嘴闭嘴都是这个白痴。你要真是看上他了就跟你老公摊牌,追求幸福新生去吧。”
“我是为你操心呢,狗咬吕洞宾。这年头心智健全前途光明的二十五岁以上男人比福娃还少,你再不抓住一个,就只好抱恨终身了。”
“哎,到底是你嫁还是我嫁?再跟我唠叨信不信把你拖进黑名单?真是的,上次安大白痴怎么说的?对了,他说咱俩的杀人技术‘烂,怎一个烂字了得’,哼,亏你还口口声声安经理。”莫欣颜夹起一筷子面条,数数碗里剩下的不到十根了,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伙计,我的糖蒜呢?”
“就来,就来。”伙远远答道。
“真的?他真这么说?嘴有够损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莫欣颜啪一声撂下筷子:“没完了?再说一个安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好啦,我没胃口吃了,回去吧。”
胡菁悻悻的站起来正要走,伙计一路小跑过来:“小姐,你的糖蒜。”
莫欣颜哭笑不得:“我饭都吃完了你才拿来呀?”
“那……我帮你打包?”伙计一脸诚恳。
周五下午照例是北京最为车水马龙的一个时段。莫欣颜鼓足了勇气准备挤车,忽然接到颜雪的电话:“欣欣,今天不用回家吃饭,你爸和我的一个同学到北京出差,约好了一起去吃饭,你下了班坐地铁直接到和平门就行。”
莫欣颜赶到时并不见颜雪两口子,她一边张望一边走进门,迎面看见一个五十出头、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在追问服务员:“菜单可不可以先给我看看?我约了朋友,但是我从来没在这里吃过,想先看看有什么菜。”
服务员微笑着说:“对不起先生,只有大厅和包间里有菜单,等位区没有。”
“能不能先给我找一份?”
服务员面带难色的答应说:“好的,您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服务员去了好久不见回来,男子焦虑不安地四下张望,终于忍不住问莫欣颜:“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以前在这里吃过饭吗?”
“来过几次。”
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真是难以启齿啊,我约了几个朋友来这儿,说好了我买单,结果刚才一看钱包,居然只剩下四百多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取钱,也不知道这里价钱怎么样,你说四百块够不够四个人吃饭?”
“好像是不大够,不过这里能刷卡,你只要有银行卡就行。”
“哦,是吗?真是谢谢你了小姑娘……”男子话音未落,莫欣颜忽然听见莫奇浑厚的嗓音:“大周,真是好久不见啦!”
男子惊喜地冲过去,紧紧握住莫奇的手:“老莫,你还好吧!十多年没见了,想死我了!哎哟,颜雪呀,这么多年你一点儿都没变,还跟读书时一样年轻漂亮,老莫真是好福气!”
莫欣颜楞在当地,不会吧,这就是爸爸妈妈的同学?
三个人久别重逢了好一阵子,这才有功夫寻找前来吃饭的第四人。颜雪眼尖,率先发现了缩在柱子后面的莫欣颜,一把拽过来介绍说:“大周,这是我女儿欣欣。”
大周给这意想不到的状况轰击的失去了应变能力,残留的笑没来得及完全消失,僵硬地嵌在唇边,让人恨不得拿手替他抹平。莫欣颜垂头叫了声“周叔叔”,赶紧退在一边,此时只恨竟不能隐身,让自己从容不迫地融进这个和谐的大背景。
大周僵了一会儿,赶紧掩饰道:“欣欣长这么大了呀,好,好,别干站着了,找个位子坐下吧。”
一行人走去大厅,找了位置坐下,服务员送上菜单,莫奇立刻递给大周,笑道:“你是客人,你点菜,我只管付钱。”
“哪儿的话,菜我点可以,账我一定是要付的,不能每次来都打你们的秋风啊!”
大周一边说,一边点了两套烤鸭,两个炒菜和一个山菌煲,又叫了几瓶纯生,莫欣颜在心里帮他算账,看看已经超过450,又想起还有10%的服务费,不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看差不多了,大周借口上厕所,趁人不注意溜去总台结账。颜雪两口子正在说话没看见,莫欣颜一直记着这件事,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
大周手舞足蹈地跟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举着一张银行卡,满脸无奈的笑。莫欣颜见势不妙,赶紧溜过去,果然听见服务员说:“对不起先生,刷卡器坏了,要不您再等会儿?”
“哎呀,这怎么成,说好了我请客的……”
莫欣颜见他急得直冒冷汗,赶紧拿出钱包掏钱,一边跟他说:“周叔叔我来付吧。”
大周的脸涨成猪肝色:“那怎么成,那怎么成……”
“没关系,应该的。”莫欣颜麻利地接过零钱,笑道,“出门在外,谁没个不凑手的时候呢?”
“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走回去时,颜雪正在吩咐服务员:“麻烦结账。”
“您这桌已经结了。”
“哦?”颜雪惊诧地看着大周,“你结的?不是说好了我们请客吗?”
大周红着脸说:“不是……”
莫欣颜赶紧抢过话头:“周叔叔刚去款台已经结了。”
莫奇笑道:“大周还是这么热爱付钱,小心把口袋掏光了嫂夫人气倒了葡萄架。”
大周红着脸连连说:“不会的,不会的。”
莫欣颜心内暗笑,他家葡萄架肯定是不会倒了,只可怜你女儿的钱包已经大伤元气。
吃完饭散步,走出一里多远的功夫大周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散,莫奇以为是那几瓶纯生的功劳,直笑他酒力减退,英雄不比当年。
大周看看莫欣颜,心内一动,拉过莫奇小声问:“你女儿还没结婚?”
“哦,是啊。”
“有对象吗?”
“没有呢,颜雪着急的不得了。”
大周脸上浮起憨厚的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儿子你还记得不?去年考到北京这边读博,也没对象呢,要不然咱俩家再攀攀亲?”
颜雪模糊听见了一两句,赶着追问:“你儿子去年就来了?哎呀,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也该见一见,小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多不容易啊。”
“嗨,哪有那么娇贵呢,快三十的爷们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不是废物点心嘛!那小子死读书,整天不出门,我看见他就生气,不过有一点,老实,谁家姑娘找了他后半辈子绝对放一百二十个心!你要是觉得还成我就把他叫出来两个孩子见见面。”
颜雪莫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好啊,那就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莫欣颜已经完全懵了。不就是五百块钱嘛,好像还不至于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吧——不对,他分明是以儿子之身相许!
大周满面红光的打电话:“喂,周扬吗,我是你爸。我今天刚到北京。明天有空吗?没空啊,后天呢?啊,出来跟我老同学一起吃饭,顺便给你介绍女朋友。什么?混小子,你再忙也得给我出来一趟!后天上午你去宾馆找我,就这么定了!”
大周挂断电话,笑嘻嘻的说:“那小子,还不肯出来呢,就知道死读书。你们家女儿挺活泼的,以后得多带带他,整天闷在学校里有什么出息!”
“哪里话,肯用功是好事啊,我们欣欣就不爱学习,以后还得请你们周扬多帮助她呢!”颜雪嘴巴甜的像抹了蜜。
莫欣颜听得冷汗直冒。30岁的男人,还是博士,整天泡在学校里不肯出门——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幅素描:170的个头,苍白的脸上架着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脖子上围着保暖御寒的厚毛线围巾,右手一本书左手一瓶药,风吹过时捂着嘴无力地咳嗽……
苍天哪,为什么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早知如此,打死也不掏那五百块钱!
到家时颜雪和莫奇还沉浸在对周扬的美好幻想中,个个红光满面,颜雪甚至说:“欣欣相了这么多次亲,没有一个像周扬这么合适的。学历高,人老实,大周两口子又是最豪爽不过的脾气,肯定把欣欣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这么好的事怎么从前就没有想过?”
莫奇扶了扶眼镜:“以前不是不知道他在北京嘛。大周的儿子我绝对放心,就怕小伙子太老实了,咱们欣欣欺负他。”
“怎么会呢,人家是博士,高级知识分子,肯定特别尊重女孩子,欣欣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吃软不吃硬的,人家对她好,她肯定……”
“好啦,你们别说了!”莫欣颜将颜雪未出口的话断然腰斩,自己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道,“老博士,还是个啃死书的,我才没兴趣呢!”
颜雪诧异的表情像极了卡通画的猫咪:“你——没兴趣?”
“是啊,肯定是带着眼镜弱不经风的男人,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个死气沉沉的人!”
莫奇沉吟了一会儿,温和地说:“人还没有见到,不要断然下结论嘛。你周叔叔是我的老同学,为人豪爽大方,我相信他教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是个文弱书生。再说能读博士,头脑肯定聪明,将来就业有保障,文化素质也高,欣欣,我建议你还是见个面聊一下,不要一竿子打死。”
莫欣颜听他说的句句在理,不由犹豫起来:“怪别扭的,你们还都认识……”
“那怕什么,知根知底不是更好嘛!我还怕我的宝贝女儿嫁到陌生人家里受公婆的气呢!”莫奇笑说,“你也见过大周叔叔,不像难缠的人吧?他爱人跟他一个脾气,最容易相处了。”
“就是就是,”颜雪随声附和,“一定得见见面,我感觉那个小伙子肯定是挺不错。”
“妈,你什么时候都未卜先知了。”
“妈妈是过来人,感觉还是很准的,你听妈妈的准没错!”
因为吃饭时喝的那杯啤酒,十二点钟莫欣颜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相亲——想想之前被颜雪拉着倒也相过几次亲,但都没放在心上,如今亲口答应了她,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开始认真,竟把相亲当作一件正事来对待了。
她翻个身,觉得肩膀硌的生疼,要是有人帮着捏捏就好了。胡菁从前经常卖弄她家老公怎样疼爱她——生病时端茶递水,劳累时捏肩捶背,只是最近半年多她老公经常出差,撂下她孤家寡人,这才跟莫欣颜前所未有的亲密。
不管怎样,两个人相互依靠日子总归是好过些。她叹口气,在学校时,每到周末,柳辰总会抽出一天时间陪她,有时是逛公园,有时是看展览,甚至有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傻傻的倚在一起……
像一切曾经爱的甜蜜的人一样,一旦爱情消失,总要用多年的时间来慢慢祭奠,虽然他们的分手,归根到底还是她的主张。
与柳辰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曾留意过别的男人。有大学的男同学表示关心甚至主动邀约,都被她婉拒,这样捱了一年多,捱到她跨过25岁大关,颜雪开始慌张,四处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
一开始她是极其抗拒相亲这种形式的。爱情应该是无心时的缘分,而不应该是菜市场上分门别类标好价格的商品。抱着这种心态又拖了一年多,到最后忽然发现,与周围众多的压力相比,有没有完美的爱情早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从前说到年龄,生怕被人看成小屁孩,总要多报一两岁,如今正好相反,恨不得列出算式给人看:喏,我刚刚二十六岁零五百一十天。
从前报年龄时理直气壮,如今心虚理亏的像作贼,生怕对方来一句:“呀,还没有男朋友?可得加把劲了!”偏偏天不从人愿,十个里倒有九个非要加这么一句。
厚道人会怜悯:“不着急,缘分要慢慢碰。”实诚人会劝导:“女孩子不要太顾事业,家庭更重要。”至于那帮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小伙子,则会捂着嘴大笑:“什么时候才吃的上莫姐姐的喜糖?”
这么一来二去,饶是她不心虚,也要被众人的唾沫性子淹的心虚,就算她不着急,也要被这一把把出其不意的阴火燎到心急。婚姻不再是她的个人问题,倒成了摊开来放在桌面上,大家共同探讨、一起研究的趣事。
其实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相亲。着急结婚吗?她并不想套上家庭的枷锁。仅只是取悦父母吗?好像也不是,至少对小五的一点点动心,证明她还没到槁木死灰的程度。或者,只是厌倦了单身的种种不便,想早点从公众的关注中脱身?
哎呀,不管了,她烦躁的拿被子蒙住头,现在只希望那个老博士不要太可怕,若是跟地中海鲍云一个德行,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将及入睡时忽然想到了安心远,他又是为什么拒绝相亲呢?是想风流潇洒一辈子,还是他牙尖嘴利的表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忧伤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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