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厌游了两圈，全方位地给游覆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人鱼形态。
人鱼游动起来和人类完全不一样，那大尾巴一甩，就如同丝绸般，顺滑闪耀。
尤其虞厌的鱼尾非常漂亮。
乍一看是漆黑如同深海里的什么怪物一般，但飘动起来时，五彩斑斓的光泽若隐若现，更像是远古的神明。
并没有那么璀璨、耀眼，带着沉重的历史感，却屹立不倒、始终注视着世界。
游覆舟定定地看着，很难挪开眼。
虞厌再一次停在玻璃前时，就对上了他专注的目光。
他轻弯起眼，怎么会感觉不到游覆舟全身心都在他身上了。
虞厌也没想到游覆舟会这样喜欢自己的人鱼模样，毕竟每次他被强制丢进鱼缸里时，那些人总会说他不够漂亮，说他像怪物。
那些人很擅长从小开始灌输思想，虞厌还没逃出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这样的模样，出去后就会被当场怪物抓起来烧掉”。明明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却要跟他说什么“人类和人鱼的孩子，前所未有，你既是人类的耻辱，也是人鱼族的耻辱，也只有我们好心，才会收留你……”
如果虞厌不是史无前例的人类和人鱼结合而成的存在，不是S级向导，不是这些让他比他们想象得要早能明白事理，虞厌还真的有可能在他们日复一日的洗脑中陷入自我怀疑。
环境真的可以影响人很多。
就像游覆舟因为在帝国贵族中长大，作为享受到阶级带来的好处的那一方，就算是有些时候会因为看到高位对低位的压迫有些不适，但他当时想得也是以后毕业了，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改改现状。
如果不是容遥的事情，游覆舟也许不会和阿瑞斯帝国闹成这样。
他是人，不是神。
没有容遥的事情，他也会考虑对他并不差的父亲和亲戚，考虑许许多多的在当时对他来说并没有和他有冲突，也没有亏待过他，甚至对他很好的人。
是因为容遥的事情……那时候游覆舟在阿瑞斯星球碰了很多壁。
游覆舟想要他们付出代价，不仅仅是差点伤害容遥的、欺骗容遥的，而是所有做过类似的事的人。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一直以来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金钱上都支持他的父亲，可得到的却是一场让他失望的争吵。
包括学校里，当时他敬重的师长，关系要好的朋友、同学……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让那几个人付出代价就可以了，实在气不过，那大家就坐下来谈谈赔偿问题。没有必要闹那么大。
他们都在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闹那么大，他想要的，即便他是S级哨兵，也难以得到。
他们还说，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共事，各个家族之间互相来往那么多，真论起来，都有点血脉亲情在，没必要如此……
是吗。
游覆舟在问过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已经从怒不可遏逐渐过渡到失望、麻木，他也如同被拔苗助长般，褪去了所有的少年意气，开始醒悟、看透。
所以在问过最后一个人得到了差不多的劝解后，游覆舟带上了容遥，直接破解了军校的一艘小型战舰，杀出阿瑞斯星球。
再到后面加入自由联盟，然后自己通过劫富济贫积累财富，买下并动手改造出了这艘太空母舰……
他谁也不会依靠。
无论是帝国，还是自由联盟。
因为游覆舟知道，他们都是政客。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这么多年，帝国和自由联盟能始终有来有回，只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交易。
而现在，两个相似的灵魂隔着玻璃缸相望，彼此之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反而是没有距离的。
虞厌的声音被隔了一道后，显得更加温柔，还有几分混沌的不明：“游覆舟。”
他弯起眼，不是问，而是肯定道：“你喜欢我的人鱼模样。”
游覆舟从满脑子“好帅啊”回神，轻咳了声，扫过虞厌赤.裸的上半身，又像是被烫到一样仓惶挪开视线，耳朵红透：“很帅……”
但游覆舟素来都不会去说谎：“我以为和小时候在水族馆看见的一样…没想到会那么帅。”
每个帝国的水族馆，都会展出人鱼。
因为这是象征着地位的存在，那些人一直在用征服、圈养其他明明也拥有着自己的国度、家园、文明的种族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人鱼本来就不是动物，但他们用战争让他们变成了它们。
“因为是杂.种。”虞厌低声说，“我和其他人鱼不一样…我算不上人鱼，也算不上人类。”
听到他的话，游覆舟皱起眉：“他们那样说你？”
虞厌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问题的话：“什么？”
游覆舟：“你说因为是……”
他稍顿，根本说不出那两个字。
但虞厌却明白了，他稍稍偏头，明明那张脸在人鱼化后是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睥睨压迫感，却总是会做一些看上去好像很无辜懵懂的表情动作出来：“是啊。”
很自然的语气，谁来都会觉得，虞厌是听多了，从小就被这样说，所以已经习惯。
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词、这样的字眼意味着什么。
——游覆舟是这样想的。
“不要这样说自己。”
游覆舟深呼吸口气，认真地看着虞厌：“这不是个好的评价。而且混血就意味着你既可以是人类，又可以是人鱼，多好。”
说到这，游覆舟稍顿，又问虞厌：“你应该没有什么强行混血导致的疾病吧？”
虞厌还真有。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而是有点支吾地看着游覆舟。
“怎么了？”
游覆舟担心他：“有很严重的基因强行结合导致的基因病吗？你先出来，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
虞厌心里微暖，也就道：“看医生没有用的…我说了，你不要嫌弃我。”
游覆舟没有犹豫：“我不会嫌弃你。”
虞厌便说：“人鱼是有繁殖期的，每年六到九月，持续四个月的繁殖期。这种基因和人类的基因撞上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我身上差不多两到三个月一次的情期……会很难受。吃药没有办法解决。”
游覆舟：“……？”
他迟疑：“什么是情期？”
虞厌没想到最先面临的问题是，游覆舟没听懂。
他沉默半秒，温柔一笑：“就是在这个期间，会很想和自己的哨兵交.配。”
[害羞][玫瑰][比心]
我的xp就是如此低俗（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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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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