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言迷迷糊糊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关掉了4:30的闹钟。
唉……都还没来得及问顾洲，为什么偏偏要来找她这条小美人鱼呢？
她揉揉眼睛，眼神还有些飘，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
两条新消息静静地躺在那里。
顾洲：「早安，你闹钟响了吗？」
顾洲：「我到路口，再给你打电话。」
乔言言瞬间清醒了，眼睛很困，但是脑子很兴奋，顾洲昨晚约自己早起看日出。
她一下掀开被子，飞快冲到外面的卫生间开始洗漱。
站在镜子前，乔言言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糟了……昨晚才睡几个小时，眼皮都有点肿了。
等下还是要去冰箱里面拿些冰块敷一下好了。
乔言言洗漱完，回房间开始纠结的找衣服，穿什么好呢，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提前准备好的。
连衣裙？会不会太刻意了，而且回家也不好解释。
牛仔裤配白T？会不会不方便啊，待会在海边还要踏浪卷裤腿怎么办？
算了，还是轻便一点吧，运动裤加小白T好了，反正自己平时什么样子，顾洲也见过了。
喷好防晒，找了个帆布包装上手机和钥匙，乔言言又纠结了，背包出门，还是不好解释啊。
就拿上手机吧，钥匙装口袋好了，回家的时候就说自己早起和朋友出门晨跑去了，让他们不要担心，不用等自己早餐，顺便戴个鸭舌帽更有说服力。
终于准备好一切，小心翼翼地下楼梯，生怕打扰家人休息，又在手机上在家族群里发自己出去晨跑看日出了。
折腾完，在玄关镜前照照自己，又给自己挑了一双运动鞋，这样回来也更好解释自己是去跑步的。
对，就是这样！
一出门，乔言言看了眼手机——已经5:10了！
昨晚临睡前她还特意查过，今天日出时间是5:55，顾洲说好5点在路口见的，现在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她连忙一路小跑下楼，风一样冲向小区门口。
站定后，她深吸几口气，强行平复因为奔跑和紧张而紊乱的呼吸，又赶紧捋了捋因为奔跑而乱掉的马尾。
确认自己气息稳定、头发也不至于太狼狈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向转角的路口。
清晨有一丝清冷的空气里，风里偶尔飘来几缕隔壁早餐店的豆浆油条香。
清风霁月的少年已经站在公交站台上了，最让她羞涩的是，他穿的竟然和她不约而同地有些像。
他不是说到路口就给她打电话吗？怎么还没有打？
在乔言言纠结的时候，顾洲已经转头看向他，他背着书包很自然地朝她走过来。
顾洲：“早！”
乔言言扬起嘴角，“早！”
顾洲抬了抬手里的早餐袋子，语气随意：“刚顺路买的，车已经叫好了，路上吃。”
乔言言点头：“好，谢谢。”
顾洲侧头看她一眼：“客气，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乔言言一愣，心跳轻轻一顿。
什么意思啊……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吗
两人坐在车上，乔言言默默接过顾洲递给她的豆浆，安静小口的吃着早餐，她想这应该是她最斯文的一次早餐了吧。
大海还被笼罩在稀薄的空气，天边渐渐出现一片淡淡的橙黄色。
顾洲带着她走到了沙滩的最中间，这里可以近距离地听着海浪，看着渐渐被染上一层金色的海浪。
“言言，”顾洲忽然喊她。
轻轻两个字，却像拨动了什么。
乔言言心头一震，脸颊迅速泛红。
明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此刻心跳还是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往上涌。
她低着头，睫毛轻轻颤着，连眼睛都不敢抬起去看他一眼。
顾洲看着她，语气低缓又认真：“新年的时候，你发了一张日出的照片给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和你一起看一次真正的日出。”
乔言言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视线一触即逃，像羽毛轻扫过心口，低声应了一句：“嗯。”
顾洲没有笑，语气依旧认真：“我们高中毕业了，可以谈恋爱了。”
心里再有准备，也不是这么直接的吧…….，难道不是应该先告白吗？
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故意侧了侧头：“你刚刚说什么……海浪有点大，我没听清。”
顾洲转过来，目光直直落在她垂着的脑袋上，“你知道我喜欢你，之前怕影响你高考，所以没表明。”
什么叫“你知道我喜欢你啊”，乔言言不理解了，我还知道你和林悦小树林里，芒果树下呢。
她闷声不吭，看着海浪一层层往上卷。
顾洲却轻轻叹了口气，带点无奈又好笑的语气：“你明明很聪明，为什么偏偏在我面前装笨？”
乔言言忍不住了，终于抬头，顶着红彤彤的脸蛋：“我，我才不知道你喜欢我。”
顾洲笑了：“呵，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明显的愉悦和笃定。
乔言言抿了抿唇，垂下眼睫，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那昨天，你和林悦呢？”
她喜欢打直球，总要说清楚吧。
顾洲看着她，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毫不迟疑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昨晚我和几个同学去学校拿落在教室里的纪念徽章，她刚好在校门口遇上我，拦住我说了几句话……”
其实剩下的话，不用多说。
昨天林悦确实很早就离开酒楼，她看见她一个人离开了，但她没有想到，她是去找顾洲告白的。
乔言言听完解释，看着顾洲那直勾勾的清亮眼神，低头又看到他拉着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被海风吹散的一些热气，又开始涌了上来。
顾洲微微俯身，声音不紧不慢：“还有想问的吗？”
要问什么呢？
乔言言真的一时答不上来。
因为其实在就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幻想过顾洲他和她浪漫告白，幻想过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在图书室自习，但是之前都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只有昨天他带自己去玩碰碰车，才是两个人。
之前自己考试失利，他找自己谈话，也是很单纯地点醒自己，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吧，所以他才那么自信地说高中毕业了，可以恋爱的话。
这人啊，不只是学神，还太聪明，连告白都是满满的心机。
乔言言羞答答地摇摇头，小声说：“没……没有。”
顾洲改用右手牵住她的左手，接受晨曦第一缕阳光的祝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的橙黄色已经扩散，海与天相接的地方是暗紫色，鸡蛋黄就这与天相接地方慢慢冒了出来，逐渐，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越来越红，像个娇羞的少女，想要快速窜出来，躲进高空的云层里。
……
回去路上，顾洲看着一路都羞答答不敢抬头的女朋友。
顾洲捏捏她的小手：“回去好好补个觉，下午我再找你。”
乔言言抬头：“下午还出去吗？”
顾洲：“可以去逛逛，还可以吃饭看电影。”
乔言言：“太热了，还是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吧。”
才刚刚在一起，乔言言需要时间缓一下，再说明天还约了陆子明他们去游乐园呢，她想好好休息。
顾洲把她细嫩的小手包裹进掌心：“嗯”
到了路口，乔言言看着跟着她一起下出租车的顾洲：“你不回家吗？”
顾洲看眼一下车就把他手挣开的女朋友：“我骑车来的，停在公园门口，我走过去。”
居然是骑车来的，那他是几点起床的啊？
现在是上午9点，太阳也是热烈得不行，再骑回去，岂不是满身大汗了。
顾洲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乔言言。
乔言言接过：“是什么？”
顾洲：“是照片，回去再看吧。”
乔言言：“哦。那你骑车小心，回去也洗个澡好好休息。”
顾洲看着神情比刚刚自然很多的女朋友：“好，到了给你微信。”
乔言言：“那我走了，你，你路上小心。88”
说完，招招手，趁着绿灯，快速跑去，留下还没有来得及说再见的男朋友。
回到家发现爷爷奶奶和已经爸爸妈妈出门了，乔言律也是一早就去上学了。
出了汗，乔言言拿过换洗衣服先去冲了个澡，又把衣服洗干净挂到阳台晾晒，中间无数次去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总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真的是好美的一天，好美的日出，好美的清晨。
躺在床上，拿过手机，先在群里告诉家人已经回家了，然后点开已经是男朋友身份的微信。
顾洲：「我已经到家了，照片看了吗？」
啊，对！照片。
乔言言拿过放在书桌上的信封，是之前一起去爬山，李博恒帮忙拍的几张照片。
有几人的合照，还有几张乔言律、丁敏月和她的单人照，甚至还有两张她和顾洲一起躺在水库旁草坪的合照。
两个人都闭着眼，静宜放松的感觉，有侧脸，还有正脸。
翻着翻着，居然还有一张男朋友的单人照…….
乔言言有些吃惊，有些害羞地打量起来。
照片里的少年真的很帅呢，明明大家爬山很累，他确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依着树，手里还拿着还没有拧紧的矿泉水，眼睛没有看向镜头，但是精致的侧脸和修长的身影已经足够吸引目光。
真是不知道是不小心放进去的，还是故意的，是不是特意挑选了一张看起来很自然的照片放进去，毕竟合照里的顾洲眼神都透露着随便的感觉。
乔言言脸红红的：「看见了，帮我谢谢李博恒。」
顾洲：「嗯，好好保管。」
这一句话，乔言言就知道，他的单人照不是不小心夹在里面的了，是故意的。
哼哼，真是的心机boy。
把乔言律和丁敏月合照理出来，又选出几张合照。乔言言把单人照和男朋友的合照夹进了书里，又把书放进去了抽屉里。
很快，乔言言想到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乔言言：「那个，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可以低调一点啊？」
总不能才在一起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吧，这样也太尴尬了吧。
顾洲：「嗯，但是他们看出来了，不会否认。」
乔言言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丁敏月和陆子明肯定是瞒不住的，平时在一起自习，他们都忍不住起哄，何况现在放假了大家还在一起玩，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而且被看出来，总比自己去宣布来得好吧，乔言言暂时还做不到去官宣的恋爱，还不如不否认，点头承认就好了。
但是家长那里，肯定还是要低调的吧。
乔言言：「好，但是我爸妈还有我弟弟，还是暂时保密吧。」
乔言律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到时候几个人又凑到一起打篮球打游戏，很难不露馅。
顾洲：「阿律那里你放心，至于家长可以暂时先保密。」
乔言言：「好。那我去补觉了。」
空调开着，躲进被窝里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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