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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病态

裴承晞一路都背着项谨行,除了坐进出租车里,只要需要走路的时候,都是背着她。

项谨行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趴在裴承晞的背上,鬼使神差的将头朝她靠近了些,直到脸颊贴上裴承晞的耳朵,承晞感受到她的动作,反而跟人贴得更紧密。

敏感部位的相贴,传来的余温让两个人的心脏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项谨行是依赖裴承晞的,她的行为不可否认。

回到别墅,裴承晞背着项谨行上楼,刚好跟正准备下楼的苏莲撞见了。

苏莲的瞳孔一瞬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悦,淡淡道:“小晞,你姐姐这么大了,走个路难道还要你背着吗?”

项谨行垂着头不敢看苏莲。

裴承晞当即解释道:“干妈,没关系的啦,姐姐脚不小心崴了,我就背她回来了”

苏莲故作不知情,淡淡道:“脚崴了?”

原来裴承晞还不知道项谨行被罚的事。

裴承晞点点头说:“是的,我一会要去买点药膏,干妈是要下楼做午饭吗?空了帮我照顾一下谨行姐姐呗”

苏莲淡漠的瞥一眼项谨行“嗯,你把她放下来吧,我带她回屋”

“好的好的,谢谢干妈啦”

待裴承晞出门,苏莲看着项谨行冷冷道:“站好”

项谨行强忍着疼痛,乖乖站立好,眼睛不敢看母亲。

苏莲脸色阴郁暗沉,冷冰冰道:“抬起头来,我允许你出门了?昨晚让你跪的两小时,看来还没让你长记性,今天竟然还有力气活蹦乱跳,说,出去干什么了?”

项谨行听到命令,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我…没什么,就出去见个朋友…”

下一秒,苏莲一巴掌甩向她的脸,恶狠狠道:“很好,现在撒谎都游刃有余了,不给你点教训,你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

苏莲知道项谨行根本就不会撒谎,只要她说一句慌,自己的直觉立马就能感应到,或者说,只要苏莲生气,项谨行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对不起…”

“对不起谁?说!”

“对不起,妈…妈妈…”

“大声说!对不起谁!“

“妈妈对不起!我对不起妈妈!”

“滚回房间!”

“是!妈妈!”

祁晓的房间在别墅最里面,她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睡的死沉,别墅隔音又好,完完全全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项谨行拖着刺痛麻木的双腿,已经顾不得疼痛,收到苏莲的命令,当即走进房间,站在床边,等待苏莲的指示。

“说!怎么罚?”

“任凭妈妈处置…“

“谁教你有这个胆子跟我撒谎的?说!”

“我知错,妈妈…”

“大声点!说!你没吃饭吗?死气沉沉的?”

“我知错!妈妈!”

“跪下!”

“是!妈妈!”

原本膝盖就疼痛不堪,都泛起红肿青紫色的淤青,现在项谨行跪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堵在眼眶中,却不敢吭声一句。

苏莲掏出手机,给裴承晞打电话,待接通,她启齿道:“小晞啊,你是开车出去的吧?方便的话,帮干妈去未来商场买个蛋糕回来吧,要草莓味的,没有的话,就巧克力味吧”

裴承晞一边开车一边回着:“哦哦,好的干妈,但是我得先回来一趟,给谨行姐姐送一个药膏,她脚踝还疼着”

“不用了,我房间有红花油,已经让她抹上了,你赶紧去吧,免得被抢光了,记得要去商场四楼的天使蛋糕店,不要买错了”

“好,知道啦,还要不要别的什么?”

“你买完蛋糕,可以在商场的超市区逛逛,买点爱吃的荤菜蔬菜之类的,对了,干妈都有会员,报我的电话号码就好”

“哎呀没事啦干妈,好啦,我先开车,我看了一下导航,这个商场有二十多公里诶,我来回大概两小时内才能到家,不用等我吃饭啦,我在外面吃好了”

“也行的,垃圾食品不要乱吃啊,你路上慢慢开,安全第一,那先这样”

“诶诶好的干妈,拜拜”

电话挂断。

苏莲居高临下的盯着项谨行,眼神晦暗不明,冷冷道:“跪好”

“是!妈妈!”

“自己选”

项谨行立马明了,这是让她选打自己的物品。

“是!妈妈!我选衣架!”

“滚去拿过来”

“是!妈妈!”

项谨行踉踉跄跄站起身,有些摇摇欲坠着走到衣柜拉开门,拿了一个衣架过来,微微弯腰,双手递到苏莲面前。

苏莲拿过衣架,冷冰冰道:“坐到床,把枕头垫在脚下”

“是!妈妈!”

项谨行按照苏莲的要求照做,坐到床上,将枕头垫在脚下,迫使自己的双腿笔直的高高抬起。

“准备好”

“是!妈妈!我准备好了!”

苏莲拿着衣架,疯狂的抽向项谨行的脚底板,当即出现红痕血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感觉心脏像被人用刺刀剜下了一块,眼泪不断落下脸庞,却又硬撑着不敢躲,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迹,舌尖尝到了鲜血的腥味。

苏莲居高临下的漠视她的泪水,冷眼看她,语气冰寒彻骨道:“我的规矩是什么?不记得了?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

项谨行带着哭腔,大声回答:“不需要!妈妈!我记得!”

“说!为什么犯错?!谁给你的胆子!把规矩大声念出来!”

“是!妈妈!我有错!不该没有经过妈妈同意就擅自出门!更不该撒谎骗妈妈!这两点都犯了大错!”

“那妈妈罚你,你认吗?既然你那么爱乱跑,这双腿,我就打到你跑不了!”

“是!妈妈!我有错!我认罚!”

“还敢不敢了?”

“回妈妈!不敢了!”项谨行疼的不受控的颤抖,带着止不住的哭腔,却依旧大声回答自己母亲的问话,她除了还知道痛,能哭出来,回答的方式如同一个机械化的机器人。

但苏莲却破天荒的没有再打她。

“把袜子穿好!”

“是!妈妈!”

苏莲从小到大责打她的方式,以及问话,都必须要求她大声,并且要加上是这个字,她要看到项谨行的顺从,如果敢生出一丝忤逆她的行为,苏莲就会打到她服软。

苏莲将衣架扔到房间的沙发,冷冷剜她一眼,恶狠狠道:“再敢被我发现你骗我,我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是!妈妈!我不敢了!”

苏莲这才走到楼下厨房去准备午饭,项谨行待她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见后,又隔了五分钟左右,才敢一下瘫软下来,缩进被窝里小声哭泣,因为太痛了,痛的她浑身都在颤抖,心脏也跟着疼的痉挛。

裴承晞到达未来商场,上了电梯,走进苏莲说的那家天使蛋糕店,按照她的要求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又去了楼下的超市逛了逛,买了一购物车的食材,不过她从未看过项谨行吃零食,所以也不知道她喜欢一些什么,又买了一些健康食品,果蔬跟牛奶,随即结完账下楼,放进后备箱,回到车上驶离。

裴承晞今天出门开的是祁晓的车,一辆蓝色宝马,好在油力很足,她来回都不到一个小时。

回到别墅,裴承晞将草莓蛋糕放到桌上,又提着手中的食材进到厨房,就看到苏莲还在做饭的中途,她有点意外,随即发问:“干妈,我都回来啦,你还没做好饭啊?”

苏莲看了她手中的食材一眼“是啊,干妈想了一下要吃什么,就耽误了一会,你都买了什么?这么一大袋,没有买垃圾食品吧?那些东西吃了不好,你不要吃啊”

裴承晞将食材逐一整理进冰箱回她“都是一些健康食品啦,有牛排,虾,牛奶,西兰花这些,对了干妈,蛋糕我放桌子上啦,你是不知道,那家蛋糕店人可多了,我差点买不到,还好我运气好,最后一个被我抢到了”

苏莲一边煮着面一边回她:“是的,干妈忘记跟你说了,那家店的确生意好,让你久等了吧,没有累到吧?小晞”

“不累不累,才几步路呀,干妈以后啥事都放心交给我,保准让你满意!”

苏莲笑笑,那是项谨行从未见到过的笑容,她温柔道:“小晞真是干妈的乖孩子,就喜欢你这种听话的小孩,多讨喜”

裴承晞也一脸笑嘻嘻的说:“哈哈干妈,你把我夸的我都要飘起来啦,拉都拉不下来的那种”

“你呀,就是会逗干妈开心,你匆匆忙忙的来回,还没来得及吃饭吧?干妈刚好煮了你爱吃的意大利面,知道你不喜欢,你就放心吧,不是甜口的,一会叫你,去客厅看会电视,赶紧休息一下”

裴承晞说着就往厨房外走“干妈辛苦啦,我先去看一下谨行姐姐,她脚踝还痛吗?抹了红花油有没有好一点呀?我还买了其它抹的药跟贴的药膏”

苏莲淡淡回她“哪有那么严重啊,你可不要听她乱说,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要担心,晚上就能活蹦乱跳了”

裴承晞已经走出厨房,准备上楼“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干妈,那我先去看看谨行姐姐”

苏莲喊她“诶!小晞,你吃了蛋糕再去看也来得及的,不用急”

“哎呀干妈,你先吃啦,我下来再吃就好了,帮我放一下冰箱哦”

裴承晞一边说一边上楼,已经跑到了项谨行的房间门口,她大口呼吸,平复下来还在喘气的状态,待平静下来后,轻轻敲敲门。

“谨行姐姐,能听见吗?我回来啦”

项谨行缩在被子里,未来得及干涸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听到敲门声下意识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裴承晞没听见回应,又轻轻敲敲门,小心翼翼道:“谨行姐姐,是睡着了吗?…”

项谨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裴承晞,因为如果是苏莲,她是不可能敲门的,也不会允许她锁门,就直接开进来了。

项谨行努力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但声音实在沙哑的厉害,还带着哭腔,但没办法,她还是回了一句“嗯,我在的…”

裴承晞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声音,才轻轻打开门,开一条小缝,小声道:“谨行姐姐,我进来咯”

“嗯…”

裴承晞走到她身边,提着一袋药品“谨行姐姐,你是不是睡着啦?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没…我没睡觉,没关系…”项谨行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不敢看她。

裴承晞紧张的发问:“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一样,鼻音那么重,是不是脚踝疼的厉害?我买了好多药,有抹的,还有贴的,干妈不是说你抹了药吗?怎么没有红花油的味道啊?

“没…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就没抹,我可能被早上的风吹的,有点小感冒吧,真的没事的…”

裴承晞担心坏了,当即慌道:“谨行姐姐,小感冒也是感冒呀!必须要重视!一会吃了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样才放心一点,我先给你脚踝抹药吧,不疼了也要注意,万一复发了怎么办?也得贴张药膏保护一下”

项谨行很慌张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我自己贴就好,你放床头柜上吧”

“哎呀没事的,我帮你贴就好了,很快的,一点也不麻烦的”裴承晞说着就准备掀开她的被子。

“不要!”项谨行在被子里把脚缩了缩。

裴承晞被她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以为她是不是害羞,随即说:“那…谨行姐姐,你自己贴吧,一会吃饭,我背你下去就好”

项谨行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你们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裴承晞试图说服她“这怎么可以?多少吃一点好不好?等一下胃会难受的,你现在还身体不舒服,更不能不吃饭了”

“我真的没有胃口,承晞,我早上已经吃过饭了,现在还不饿,我现在有点困了,想先睡一会”

裴承晞有些无奈道:“这…那我留起来给你,放在锅里保温,等你醒来再吃吧,那谨行姐姐,你先睡觉吧,好好休息,有事情发我信息,我就在楼下”

“好,知道了…”

裴承晞本想着凑近看看她,但又觉得不妥,房间光线又暗,没拉开窗帘,她走到门口,又说了句:“如果醒来后,身体还是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

“嗯好,知道了…”

裴承晞这才轻手轻脚的关门,轻声离开,待她走后,项谨行才将整个人都埋进被窝,依旧小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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