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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鱼戏水3

晕墨一事很难不怀疑是一个转移她注意力的借口,以防自己找到证据上楼评理。

可这一点瑕疵被人一说终究入了眼眸,晕了便是晕了,再去争执多少也有些心虚,与其追究画上污渍,不如早回牌坊下,争取再画一张。

她才转身,一着装富丽之公子默不作声地出现在她身后。

苏仙吓得心跳一滞,尚且不曾细细打量,但闻这人身上阵阵沁人心脾到不容忽视的兰氛,便已略知一二。

放眼望去,只见公子哥身如修竹,着一件枣红长袍,发配金冠,鬓配红梅,腰环玉带,手中白扇一展,摇了摇,以星眸注视自己,继而温声细语道:

“小澈?真是许久不见,你来这家吃饭吗?今日我圆了场,一起上去?”

扇风送香,着实令苏仙想到了雨过天晴的春天。

该公子哥名为安瑾,老皇帝的二十四子。

老皇帝二十年前下江南时与一渔家女相爱相合,得此爱的证明。

可是老皇帝北上之时并不知渔女暗结珠胎,渔女也不说,一直到三年后她身染恶寒将死之际,才嘱托家中老仆带着安瑾与安瑾怀里的,皇帝留下的信物——宝荷簪一齐北上寻父。

高瑾三岁时皇帝封他瑾王爷,十四岁赐他城域,高瑾不要,和老皇帝吵了一架后就回出生地待了一年。

之后一直东来西往,这边住一下,那边游一下,他传自己叫安瑾,是安瑾王,还说他母亲姓安,叫安宝荷。他随母姓,与父无关。

当然,这话多数人当做笑话。

安瑾玩够了也就回京兆了。他这一路下来,流传不少佳话,早就不少舆论。

南边的人夸他风流倜傥,俊美无俦,温和谦逊,一派谪仙相。

北边的人骂他胸无大志,只知养花遛鸟,玩猫走狗,纯纯一副败家样。

他的负面新闻越多,皇帝就越是忽视他,句句不问,字字不提,好似从没有这个私生子。

安瑾也是一杠杠到底,皇帝向他怒摔荐书——荐书即是老臣们悄摸蛐蛐他的册子。那之后,他便提衣曲身,折腰叩首,道:

“臣本游山客,何令金笼囚?”

说罢,甩袖越槛而去,自此红墙金瓦之内,再无他身影。

安瑾次名蓝江,再字阔月,这些都是他离家后自个儿改的,改完附加一个游山散人。从这些名号中不难看出此人心之所向,高山流水,琴音诗语。

安公子喜欢琴棋书画,此四雅不说精通,却也样样熟手,平时还会女工,绣的海棠可谓京兆一绝,多少女绣工败在他针下,连叹自愧不如。

老臣姜如鹤逛街时见他在绣坊传授绣道针法,不禁冷嗤道:

“闲云何饰金?女儿也称王?”

此话安瑾没听到,苏仙听到了。

苏仙当时正在二楼看陈望松喝茶,无聊得要死,管了一把闲事。

她提笔浓墨饱蘸,大画一通,画完揉作一团,往姜如鹤怀里一扔。

姜如鹤展开一看,且见上面画了一只垂首颓靡的老鹤以及一丛开得正艳的海棠,画下还有一句:

“灰鹤去势在,海棠色正妍。”

姜如鹤被气得当街吐血,吐血后第三天被人查出他小侄子年前仗他名欺行霸市,强占民女致女子家破人亡之恶行,姜如鹤闻此消息被气得再次吐血,连吐两日后盖棺入土,城中又少一害。

苏仙扔画之后缩得极快,姜如鹤拿着画不明所以,他看了眼陈望松,又看画中笔迹,当即否定了陈望松,加之看了画下的字后血吐当场,作画之人未曾深究。

安瑾被老太太们围在中心透不过气,仰头上望时看到了二楼的苏仙,看到了她走笔如游龙的气势,也看到了她扔出画正中姜如鹤怀,姜如鹤展画气血的场景。

他的眼睛记录了所有前因后果,可他一字不提,反而在姜如鹤吐血被八抬大轿抬走之后,将地上的画拾起,折叠,藏进袖里。

这无来由的默契带来了不久后两人再遇的命运。

湿漉漉的兰香在苏仙的心里下了一场春雨,安瑾执扇点她肩头,她这才反应过神来,忙拘一礼,道:

“见过瑾王爷,瑾王爷安。”

安瑾再次道:“饿不饿,一起上去,今日送了新鲜的虾鱼蟹来,我叫厨子按你喜欢的样式做。”

苏仙依言朝二楼望了望,忙摇头,道:

“谢过瑾王爷,我这就走,不吃饭。”

安瑾略显失落,缓将扇合,也向楼上撇了一眼,转又凝看苏仙,笑意浅浅:

“我请你吃饭,你推脱这般迅速,又是这般着急忙慌的神情,我又不是老虎,更加不会吃了你,莫不是有谁说了你,你告诉我,我替你评理。”

安瑾的语气又轻又柔,似一捧松棉。笑容仿似春光映雪,水滴竹梢。

可管他模样再怎么和美,这评理的话从他这王爷的嘴里说出来,着实令法儿以及馆中一行人屏息提胆,不敢随意走动。

苏仙昂首自指道:“谁敢惹我,在这永乐坊里,我才是老虎呢。”

安瑾闻言以扇敲掌,欢喜她的欢喜,转又落眉,诉说心事:

“那你为何总是拒绝我?据我所知,你对旁人可不是这样。”

苏仙急于脱身,不经三思,顺口一句:

“旁人不是王爷。”

安瑾心神一展,也是顺口接道:

“王爷不是旁人,这话我爱听。想吃什么,你点,我请。”

“不用了。”苏仙仍一心推辞,她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饿。”

“不吃也行。”

安瑾看她执意不要,垂下眼把手伸进袖子里,从里面取出一支灰头毛笔。

“我方才路过饰物摊子,巧见这只镂花的狼毫,模样精巧,走笔流畅,用起来可顺手了,送给你。”

这无缘无故送礼物,更是不能收,苏仙不喜欠人情,摆了摆手,又要推却,怀里的画卷落了下来。

“这什么?”安瑾捡起她脚面上的画卷,打开来,看着月悬高空的市景,疑惑:

“你难不成在这边作画吗?”

苏仙点点头,安瑾把画卷好,脸上挂起不解的神情:

“为何这么晚了还作画?灯火微暗,恐伤眼神。”

苏仙从他手里把画抽回,脱口而出:

“萧画师要过来择画,时不待人。我这画没画好,得赶紧回去再画一张。”

说完前一句,她已经暗戳戳在心里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

安瑾不讨王心,可深得民爱,只要皇帝不弃他,宫里人也只敢蛐蛐他,要等安瑾找上门去,无人敢不敬。

他这人又素来喜欢为民解忧,多管闲事,朝中人没什么人待见他。

若他为了自己找到萧画师面前去,陈望松为苏仙的招呼就白打了,说的好话也该泡汤了。

“那老顽固怎么……。”

高瑾才要张口,他身边的随士连忙在他耳畔轻语:

“择画如今是成为御画林画师的必经之路,关乎彩墨堂一众画生,并非针对苏画师一人。这是新规矩,王爷你刚从江南回来,自然不知。”

听完他便懂了,把后面责怪萧画师的话囫囵咽了回去。扇子一折,说,

“明日萧画师要去彩墨堂择画,这有什么,我帮你,你画什么他都不敢说你坏话。”

这话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苏仙当然不能接受被人指着鼻子嘴巴说自己走后门这种事发生,于是扬着高调拒绝: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安瑾不依不饶,还是一脸诚挚:

“如何不必?你说个理由来。”

苏仙把画折藏进袖子里:

“我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

闻言,安瑾像老父亲对待子女那样,挺胸抬头,欣慰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不要我帮你也成,你要去哪?可是回府,我轿子在外边,要不我命人送你。”

这更是使不得。苏仙避之不及,

“不用。”

安瑾见她多次闪躲,不禁蹙眉,见她挪步朝向门口,忙不迭伸出扇子挡了她一下:

“小澈,你为何总是拒绝我?弄得我们之间这么生疏?”

“这不废话吗?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苏仙正是头疼,她在心中叫屈:

“拒绝就是拒绝,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对视安瑾莹莹烁烁的目光,微笑:

“王爷日理万机,我也日理万机,我不叨扰你了,你也就别腾出空来帮助我了。”

这“帮助”说出来倒像是“纠缠”。

安瑾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人情世故,微表情也是懂得,他看苏仙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叹了口气就把手放下,

“好吧,不过,我跟你商量一下。我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别老叫我王爷,我叫你小澈,你不如就叫我阿瑾。”

苏仙当然也不想在人面前时时刻刻贬自己一等,别人要提议这事还可行,安瑾是混账皇子更是一个风流男子。

她若阿瑾阿瑾地叫着,一来显得怪亲密,二来,传出去,别让各位大臣起疑心。

横生是非。

于是,她一如既往地摇头晃脑:

“礼仪尊卑,上敬下谦,不可乱了规矩。”

说完直接把腰身折了个九十度,对着安瑾猛施一礼后速速冲出门外,大步流星跑过一整条街。

等她回到牌坊下,那卖辣牛杂的妇人已经不见了,唯有辣牛杂的香味萦绕在畔,兜兜转转,弥久不散。

“她就是苏寻清?”

高玉站在楼上,目光穿过芙蓉纹制的花窗,望向西北角如月桥上如无头苍蝇般打转的人,神态清闲地摇了摇一柄表面上画着金色鱼鳞纹的蓝色扇子,室内的灯火飘摇,她的表情也是明暗不定。

“平安县永乐坊知名画师?”

她薄薄的嘴唇弯起令人寻味的弧度,守候在她身后的侍女瘪了瘪嘴,对“知名画师”四个字嗤之以鼻:

“走起路来火急火燎,横冲直撞,要不是人拦着,差点就上楼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我看,她就一个三流画师。”

高玉听她这么说,转过身来,眼中含光,嘴不留情。

“不知真相,不评一二,我若问你,你就回答是与不是,知与不知,何必这么着急否定一个人?难不成,她偷了你的簪子,要了你的银子?你很了解她吗?”

她说得很慢,侍女却被她怼得无言以对,撅着嘴扭头看向一边,咕哝几句,

“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就不要问我了!”之类的话后就再不言语。

这时候法儿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梯走上来,停在楼梯口朝座内做了个请的姿势,

安瑾随着他的示意慢慢走到高玉的面前,面对这个身着紫色长衫,身长玉立之英俊男子,右手叠放左手高举起来,施了施礼:

“阿姐,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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