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破庙里,一位衣衫褴褛,挺着肚子的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腿,燕南归和几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这里守着。
马车行到,二人缓缓走下来,燕南归:“公子,将军,人在里面了。”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那胖子背对着他们,道:“谁来我都不会说的你们别想在我嘴里知道些什么!哼!”
许相宜轻笑:“向易春,今三十五,徐州渔阳镇人,代号黑鸦,家有……”
向易春瞪着他问:“你是谁?怎会知这么多?”
许相宜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向易春对上他那双带着威胁的桃花眼“扑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相宜:“你为何会出现在清州?”
向易春:“我,我也是受命于人啊!他们叫我去清州传、传消息,传一次就有一锭金子啊。大人、大人我不传了,你们饶了我与我的亲人吧!”
沈知淮问：“你说的‘他们’是谁?”
向易春:“我、我不知道,但是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好像有一道疤,这么长。”他用手在脸上比划着。
沈知淮:“你怎知?”一般人怎会不遮面容。
向易春:“是我不、不小心看到的。他们、都、都蒙着脸。”
沈知淮了然,心道:是他。
许相宜:“消息接着传,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该知道吧。”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略带玩味地说:“你刚才是的东西里,我命人放了点东西,每隔一个月会有人送药给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被人知道。”
向易春疯狂点头,道:“是、是是”
上了马车后,许相宜问:“你怎么想?”
沈知淮闻言道:“向易春说的那个刀疤脸应是宋桉的人，宋桉或许在哪里。所以，我想去一下徐州。”
许相宜:“你想去那个人出现的地方?不在徐州他们交易之地是怀州,你一战成名的地方。”
沈知淮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平静下来,道:“那先去怀州,在那里先探一探。后正清州与其相邻,可在那里探探清州失踪人口的消息。”
许相宜:“也是,毕竟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次日傍晚沈知淮与暮云清、宋竹尘辞别。
宋竹尘:“相宜呢?”
沈知淮 ：“去处理千影阁的事了。”
暮云清拍了拍沈知淮的肩说:“保重。”
沈知淮:“嗯,你们也要一切小心。”
第二日清早,燕南归倚在马车旁假寐,而白云飞则检查着行囊。
许相宜与沈知淮分别穿着青衣、黑衣,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燕南归一听脚步便知是谁,他睁眼道:“公子。”
白云飞则向他们说:“将军、许夫人,可以出发了。”
许相宜笑道:“辛苦了。”
沈知淮则在后点点头,道:“走吧。”
许相宜上了马车后沉声问:“你说这次出了京城,会遇刺吗?”
沈知淮:“为什么不是在京城里?直接让找借口让我们出不去岂不更好？”
许相宜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而此时,出城的小路和官道上的埋伏的人正遭遇击杀,骆晚舟一身白衣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没有答话近乎疯了,大笑:“哈哈哈!沈子必死!”随后咬舌自尽。
在两道埋伏的人,无一生还。
在出城的路上,沈知淮一切安好。
马车行了，了一日,许相宜他们找了一个客栈歇脚。
燕南归:“掌柜的,你这儿还有没有上房啊?”
掌柜搓了搓手笑咪咪地地说:“客官来的不巧啊,上房已经有人了啊。”
燕南归转头看向许相宜,许相宜笑道:“掌柜的,请给我们六间二等房吧。”
掌柜:“啊!实在是对不住，只剩三间二等房了。”
许相宜:“那就拿三间吧,有劳了。”
掌柜:“好好好。小二,带这六位客官上去。”
小二:“好嘞,客官这边请。”
几人分配好房间后,就各自回房了,唯有沈知淮去了茅房解手。
许相宜一进客房便闻到了一股香气,许相宜心道:幽棋兰?此处有三月国的人?他若无其事地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水悠闲地喝了来。
待沈知淮开门后,许相宜笑着看他道:“夫君,回来了,快喝水。”说罢便把水杯塞给他。
沈知淮亦闻到了幽棋兰的味道,亦敏锐地察觉到房梁上有人,他不信许相宜没发现,只是接过水杯,陪他做戏道:“多谢夫人。”他喝了一口水,又说:“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二人便躺在床上假寐。房梁上跳下来了个穿着红裙异装,头上带着链式银的女子,她笑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沈将军也不怎么样吧,不过。”她缓缓走过来,一双淡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相宜,道:“这位青衣公子倒是真的漂亮,不知带回去做附马父汗会不会同意。”
她边说边转身拿麻绳,而沈知淮不知何时兵刃出销,抵在了她的脖间，冷冷地道:“他是本将军的夫人,怕是当不了公主的附马了。”
阿利雅尔见锋利的兵刃抵在她洁白的脖间,早已自乱阵脚,她僵硬地转身,将脑袋与利刃离远一点。
许相宜站在沈知淮身旁笑了一下“扑嗤!”刚才在房梁上,阿利雅尔没有看清楚许相宜的笑容，此时见他笑,宛如一阵清风拂过,妩媚端庄。
许相宜:“夫君莫要生气,毕竟公主殿下也不会这般莽撞的对吧。”
阿利雅尔似是被那个笑容昏了眼道:“若本公主偏要呢。”
沈知淮:“中原人喜爱安乐和平,不战不代表不善战。公主若想犯我大宋，本将军不介意与三月国的人战上一战。”
阿利雅尔对上那满怀冷意的眼神,才真切地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阿利雅尔道:“沈将军说笑了。”
沈知淮放下剑道:“刚才多有失礼,公主殿下勿怪。”
阿利雅尔知他不会蓄意挑起战争,只微微点头,慌忙地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她便收了脸上的慌张,一脸淡然地说：“紫娟，去查一下那个将军夫人。”一条色的身影从窗外闪去,只留下一阵晃动的烛影。
十九岁的少女满眼的算计,低声道:“他看起来不简单啊,比世人知道的更不简单吧。”
待阿利雅尔走后,沈知淮:“你没事吧?”
“没,那杯水里有解药。”,许相宜回答。许相宜看着他又说:“三月国的公主为何现身于此?”
沈知淮摇了摇头,道:“不知,先传信京城,让云清他们注意一下吧。”
马车行了三日，已临近怀州。雨声淅淅沥沥,不断拍打着马车。
燕南归:“公子,这雨越下越大了,要不要先避一下?”
许相宜刚想说话,利箭就穿进了马车。
沈知淮:“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相宜:“驾进林子里去。”
燕南归：“是！”
许相宜趁着这个时候说:“他们的目标是将军,南归你与白将军先行至怀州,到时,在怀州据点见。”
燕南归:“公子,可是。”
许相宜:“没有可是,马留一匹给们,你们到时要小心。”说罢,不等沈知淮反应,便把缰绳砍断了一条,翻身上马,沈知淮蹬了一下横木也上去了,他们往身后那片林子走去,箭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沈知淮:“此时大雨路不好行,人应该不多。”
许相宜:“知道,而且我已命人追捕过他们，所以才敢带你去。”
可当他们去到的时候只剩下二十几具尸体,许相宜缓缓停下马,道:“死了。”
沈知淮皱了皱眉，雨水顺着他的鼻尖滴了下来。
树上骆晚舟带着斗笠，见许相宜来了之后就跳了下来，将油纸伞给他道：“两拨人。”许相宜开伞，把沈知淮也遮了进来，道：“查。”
骆晚舟看眼沈知淮又道“是。”说罢便又跃到树上去了。
沈知淮“？”
许相宜轻笑说：“他就那样，爱上树。我们走吧。”他收了伞纵身一跃上马背,沈知淮坐在他身后,拿起缰绳纵马而去。
两个少在风雨中奔向深林,马蹄卷起泥沙,淹没了雨声。
沈知淮带着许相宜进了一个破木屋,屋子里的东西很旧,房梁上结了不少蜘蛛网。
二人浑身都湿透了。但沈知淮颇为熟练地从柜子里掏出火子，捡地上堆着的干树枝,还说:“之前来过。”
许相宜笑了笑，没说话。
待沈知淮坐好火后,他便坐在他身旁，掏出怀里那一支刻着“飞鸟”的箭,道:“这些把箭上刻着一个飞鸟的图案。”
许相宜将箭递给他,示意他看,沈知淮:“飞鸟?”
许相宜:“对,江湖上没有这样标志的门派,应是被人在暗外培养的人。”
沈知淮想了一下道:“有两拨人,一拨是傀儡,另一拨是躲在暗处的人,会是谁?他们为何要杀我?”
许相宜:“不知,但这两拨人应是敌,不然怎会大打出手,错失杀我们的机会。”
次日,许相宜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沈知淮面露忧色,问:“可是昨日被淋了,染上了风寒?”
许相宜掩唇道:“应该是。快些赶路吧,免的再生变故。”
他见沈知淮黑着脸,又笑说:“再不走,我这风寒都要好喽。”
沈知淮怕许相宜发热,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怀州。在怀州的一个小镇上,他们下了马,欲找个地方歇一下,但许相宜感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知淮下意识地抱住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道：发热了。
沈知淮问了旁人最近的医馆在哪,幸好他们离的近,沈知淮一脸焦急地跑进了医馆道:“大夫!他晕倒了。”
听到他的声音,那名老郎中愣了一下,随即道:“快把他带到里面去。”
沈知淮满眼都是怀中的人,并没有去注意大夫的反应,只是将许相宜抱进里问。
待葛木笙为许相宜诊完脉道：“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染了风寒,近日又太过劳累,这才晕倒了。”
沈知淮这才看向他道:“有劳了。”看清大夫面容后,他眼底有一晃而过的惊讶又道:“葛大夫,好久不见。”
葛木笙才道:“将军久违了。我先去写药方。”
沈知淮:“多谢。”
葛木笙写完药方后又叫他的孙儿葛全去煎药。
许相宜没有昏睡多久,他醒来后,便见沈知淮倚着桌子睡了。
门外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叩了叩门道:“您的药煎好了。”
沈知淮一听动静就睁眼了,他与许相宜四眼相对了一下,便去开门了。
葛全看到沈知淮时,眼眶红了,说:“祖、祖父没有跟我说是您,您身体不适?”
沈知淮接过了他手里的药说:“这么大了还爱哭?”说罢便走了进去,葛全抹了下眼睛也跟着进去了,他一进去便见一个人笑说：“将军小时候,不也爱哭鼻子吗?”
沈知淮见他笑把药给他道:“都病了,还笑。”
许相宜喝了口药道:“风寒而已。”
葛全见二人有说有笑心里想:这难道就是大国师的弟子?将军心悦的人?难怪将军这么焦急。
沈知淮对葛全道:“小全,我去找一下你祖父。你在这儿帮我看着他喝药,切记看着他喝完。”
被降重任葛全:“我会的,将军放心。”待沈知淮走后,许相宜不动声色的将药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道:“你叫小全?你怎么认识将军的?与我说一说呗。”
葛全板着一张小脸说:“将军让您喝药,喝完药我就说。”许相宜无奈只得将苦药一饮而尽,心道:啧,这小孩这么听话做基?
喝完,他便示意葛全讲。
葛全:“那年……″
黑云压城,怀州身陷匪窝与温疫,环绕着它的河流不再是从前给予人们沃土鲜鱼的天使，而是扼住它喉咙的恶魔。
沈知淮站在城墙上望那远处的山塞，少年的肩上满是血迹。
葛木笙提着药箱，向他行了个礼道：“将军，城中温疫已有好转，但城里药草不够了，需尽快采买。”
沈知淮：“能撑多少天？”
葛木笙：“最多五日。”
沈知淮：“我知道了。”
葛木笙回到家后，隔壁的老王急匆匆地向他道：“老葛啊！你家小全不见了啊！我见他辰时出门，去你家时是未时了也没有见他，我便去找他，发现条条街都不见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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