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和涂明在那里逗留了一阵,午后时分他们才告别泽渊回程。泽渊的点心真的很有效,一路上两人的脚程都又轻又快,边走边玩,很快就走过了一座山。
伴着哗哗的山涧流水,小春拿着来时捡的那根棍挥来挥去,发出“咻咻咻”的声音,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呼救。
“你听见有人在叫救命吗?”小春问涂明。
“我也听见了。”
“不好。”两人异口同声,朝着声音方向跑去。很快他们就看见前面崖边趴着一个人,起初他们以为是那人要掉下去了,近了才发现那人手里正抓着什么,仔细看是一只手,是那个人掉下去了!
小春瞬间扔下棍子和涂明跑上去帮忙拉住那只手,这才发现抓住的是布满脓疮的一条手臂,小春一下子就认出身边的人是那时的女生,掉下去的那个人一直低着头,胳膊完全感受不到用力,好像丝毫不想被救。
这地长时间被山涧水拍打,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又湿又滑,加上对方不配合,小春三个人趴在这里完全使不上劲。
女生哭着求他:“你快抓住!快上来啊!肯定会找到那位神医治好你的,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求求你,快上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大家都走了,我就只剩你了,你不能丢下我,你听见没有!”
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春忽然想到口袋里的解药,她腾出一只手来拿出药瓶对他说:“我这里有解百毒、治百病的药,你吃了就会好。”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是真的!一个很厉害的医生给我的,你吃了肯定能好。”
女生急忙附和:“是啊是啊,你上来吃了药就会好了,快上来。你不是要报仇吗,你忘了吗?你死了谁来报仇?”
男人抬起头,原本毫无生机的眼睛在看见小春又凌冽起来,恶狠狠道:“又是你!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不相信你!”他抬起另只手一把将药瓶拍开,药瓶从手中打落。
小春大喊一声:“我的药!”整个人跳出去抓住药瓶,“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吓得涂明赶紧往下跑去找她。
小春从湍急的水中冒出头,扑腾着往岸边划,却怎么也划不过去,水流带着她往下走,她感到自己在往下沉,她是会游泳的,却游不出这短短的距离。“这水?不对劲。”
涂明在上面急得乱转,抓起小春丢下的那根棍递过去:“小春,你快抓住棍,我拉你上来。”
小春手脚并用往前划,伸长了手去够,可是棍太短了,够不到。涂明趴在凸起的石头上面努力伸长胳膊,“小春,你再往前一点。”
小春也想再往前,可是身体太沉了,已经抬不起来了。她就像石块一样沉入水中,不见了。涂明大喊:“小春,小春,你在哪?你回答我啊,小春——”
他急得冲那两人大喊:“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眼见水面没有任何动静,涂明也跳了下去,他潜进水里四处寻找,等再上来时已经是狸猫的原形,他又潜下去,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急得大哭起来。
忽地一阵风来,将女生及男人震下水,与此同时,涂明被捞上来,风瞬间将他浑身的毛发吹干,变为人形,回到时雨的府宅,时雨正在药园给灵草浇水。涂明着急道:“仙使大人,小春掉水里了,你快去救她。”
时雨平静道:“我知道了。”
“那你快去救她啊,再晚就淹死了。”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这可把涂明搞糊涂了,为什么仙使大人一点儿都不着急,难道仙使大人已经把她救上来了?!
时雨所处仙界,与人类世界不同,河中之水非一般的水,能让妖魔精怪显出原形,凡人掉进去则会被送往人界。
在人类世界的一条河边,小春被水冲上堤岸,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手里还攥着药瓶,她呼喊涂明,没有回应。走到岸上,发现除了高高的芦苇什么也没有。小春下意识去摸手机,才想起一开始只是想去时雨那看看,压根就没带手机,还在家充电。
喊了一阵,涂明没来,倒是把附近的那两人喊醒了。阮间、晁君相互搀扶着从芦苇中走出来,见到她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剑拔弩张,晁君对她还是有些内疚的,见她好好的反倒是松了口气。
阮间看向别处,“我们走。”
晁君没有走,踌躇了一番还是开口对小春说:“对不起。那…那个药……”
阮间怒道:“不要再说了。”
晁君不理会他,弯下腰诚心地请求:“我相信你说的,我能看出来你很紧张那些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请你原谅我们的无礼,给我们一些吧。”
“你在干什么?”阮间想把她拉起来,晁君愣是不动。
小春把晁君扶起来,从药瓶里倒出一粒交到她手里,担心女生也被传染又给了一粒,然后对一旁臭脸的阮间说:“刚才我真的不想给的,你应该好好感谢她,收敛一下你的臭脾气吧。”
“你…拿走你的药,我可不敢吃。”说着他要去拿晁君手里的药,晁君眼疾手快就收走了。
“爱吃不吃,毒死你!”
小春说完这句便瞬移回去,晁君大喜:“她这么厉害,这药一定是真的,快吃了。”
“谁知道。”阮间端详手中的药,下了决心仰头服下,随着丹药下肚,不久阮间便痛作一团,倒在地上凄厉惨叫,晁君担心地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
声嘶力竭的叫声持续一阵过后,团团绿色烟雾从他体内散出,阮间觉得身体变得无比舒服,他抬手摸上晁君的脸,笑着安抚她。晁君回握住他的手,关心道:“你怎么样?”
“好多了。”
阮间看着他的手,脓血逐渐消失,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晁君扑在他怀里痛哭:“太好了,你没事了。”
阮间看向夜空,眼里从最初的欢喜逐渐染上浓重的仇恨色彩,他发过的誓,是不会忘的。
与此同时,一拨人正在寻找,领头人下达指令:“他们跑不远,给我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位下属猜测:“听附近小妖怪说他们为了解毒障正在找那位大人,会不会?”
“那位大人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到的,继续给我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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