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被勾得心痒痒,纷纷想尝一尝被夸上天的黄豆芽是何滋味,甚至有人花高价买走一斤,只为一饱口福。
只吃过一次,便念念不忘了。
余南叶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扛着毛竹,只能在镇上雇个驴车,车夫是个年轻小哥,问过住址,便等在镇门扣。
余南叶心里装着事,不想让阿景跟着,于是便以看顾毛竹和菜种为由,让阿景留在驴车上。
少年的小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陆柘景哪能看不见。
他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朝余南叶挥了挥手,“去吧,我留下来看着。”
还在想理由的余南叶,顿时松了口气,刚才还以为阿景会问自己要去做什么。
余南叶揣着大把铜板,快速找到镇上首饰铺,一进店年轻伙计迎了上来,“小郎君,想要什么?”
余南叶道:“我想要发带,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样式的发带?”
“小郎君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店里才添置了发带,这些发带样式都是县里流行的。”伙计一边热情介绍,一边领着余南叶往柜台去。
余南叶路过一排排胭脂柜,不经意往瞥了眼,都是他没见过的瓶瓶罐罐,模样小巧别致。
他记得村长家的哥儿说,镇上胭脂铺有许多胭脂水粉,镇上小姐哥儿都会用。
还有专门做给哥儿用的胭脂和口脂。
南禹国没有哥儿,估计也没有专门给男子做的胭脂和口脂。
想法刚落,就有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伙计见了立即招呼,“这位公子想要什么?”
余南叶目光也随之落到书生身上,这人穿着时下盛行的儒衫,余南叶看不出来对方身上穿的料子,只觉得光华柔和。
书生住镇上,家中小有积蓄,家里每月给的月银也不少。
手上有银子,他便想学同窗那般买些香薰,熏衣物。
刚踏进店铺,想问问有没有香薰,就对上一双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和那张清丽好看的脸。
书生差点以为是女扮男装出来玩的小娘子,直到看见一身短打,和过于平坦的身前,让他确定面前的确是名少年。
书生大失所望,收回目光,和伙计说:“可有香薰?”
余南叶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到香薰后,立马想到给阿景用。
这样阿景也香香的了。
不过阿景不用熏香,身上也有股好闻的味道,是他从未闻过的香味,他想问阿景那是什么香,却又不好意思。
此时正好听听都有什么香,心里想着阿景适合什么熏香。
书生看中一款迷迭味的熏香,付了一百文,便带着熏香盒离开。
伙计这才拿出好几种样式的发带,有适合姑娘戴的,样式更为花哨的发带,也有男子戴得稍素,样式新颖的发带。
余南叶一眼相中一条淡蓝金丝绣边的发带。
发带两段不齐整,末端绣以三两片菊/花瓣。
余南叶小心翼翼从木匣取出发带,触/手柔滑,是缎料。
余南叶从未摸过这么好的料子,动作小心谨慎,生怕弄坏了。
伙计没有因为余南叶穿着简单就不让触摸,他看得出来余南叶爱干净,身上的衣物虽是麻衣,却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比自己身上穿的短打还要整洁。
一双手也白净干净。
对方的手修长白皙,比他见过得富家小姐的的手还要好看。
余南叶很喜欢这条发带,问:“小哥,这条发带几何?”
伙计察言观色的本领练得如火纯情,看得出来少年囊中羞涩。
伙计向他推荐嫩黄发带,发带是?麻的,会便宜很多。
“这条两百文,这条嫩黄的十文。”
绕是知道这条发带不便宜,骤然听到两百文,余南叶依旧吓了跳。
两次黄豆芽才卖了三百多文,买种子花去大半,剩下的银钱不够买一条发带。
余南叶想了想,不好意思道:“这位小哥,我很喜欢这条发带,你能帮我留着么?我想过几天再来买。”
伙计忙问:“小郎君不必如此麻烦,这条黄色发带就不错。”
余南叶摇了摇头。
看人要走,伙计叫住他,“小郎君留步,若小郎君真喜欢,我向掌柜请示,让小郎君先给定金。”
余南叶一听利索点头。
伙计忙去后面询问掌柜,没一会儿从屏风后出来,“小郎君,我们掌柜说一百五十文买给你。”
余南叶身上还有一百八十文,他道了谢,掏出一百五十文。
伙计包好发带,余南叶将荷包收进袖囊,便去城门找阿景。
南南才想起阿景是会读书写字的
余南叶揣着巨额买的发带找到阿景时,阿景人坐在驴车上,拉货师傅看到人过来,上了驴车,一扬驴鞭,驴子慢慢动了起来。
余南叶还担心阿景会问自己,见阿景没提起,便主动说起种菜。
陆柘景摸了摸衣襟,回答少年的话,“种地我不在行,南南想种什么,咱们就种什么,到时候南南随意使唤我。”
驴车进村时,引来路上村民注意,村里汉子对两个小年轻不熟悉,反而一些婶子跟余南叶和陆柘景打招呼。
“南小子和景小子买这么大竹子做什么?”
余南叶回道:“我打算编几个背篓,在院里种种东西。”
院里种的菜总有瞒不住的一天,还不如寻个时机透露出去。
妇人们闻言不在多问,谁家不种地,但好几亩地都没种出个名堂,院里你晚点地能种出什么来。
妇人只当少年人瞎胡闹,她们家男人可种了大半辈子田地,这几年收成更是少得可怜,若不是朝廷减免田税和户税,他们恐怕还得挨饿。
幸好他们遇到了位好君王。
才不至于让他们有上顿没下顿。
众人心里想什么,余南叶不得而知,他将这事说了出去,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也落下了,朝几位嫂子笑了笑。
驴车驶进院子,三人手脚利索地卸竹竿,余南叶给师傅倒了碗水,又给了十五文跑路费,才把人送走。
身上只剩十五文了。
想到绿豆芽也可以卖了,余南叶也不担心了。
他和阿景收拾了摆在院里的竹竿,将它们搬去灶屋。
余南叶这才擀面,煮面条。
陆柘景要帮忙被少年赶出灶屋,陆柘景只能在廊檐下削竹竿。
他是第一次削,不得技法,若不是从小习武,这会儿指不定双手满是伤。
余南叶煮好面,出来就看到削竹条的阿景。
“可以吃饭了。”他走了过去,拿起一根削地薄薄的竹篾,试了试,能对折。
他毫不吝啬夸道:“阿景做得很好,比我削得好多了。”
“仔细伤手,饭后我来削。”陆柘景拿走少年手上竹篾,他刀工很好,刚开始不得其法,渐渐地竹条长宽薄厚一致,十分规整。
大门是关着的,两人便在院子里吃面条,饭后,余南叶去刷碗,陆柘景继续削竹条。
余南叶洗了手出来,坐在廊檐下,拿起一根划开的竹条,用圆刀刮青。
陆柘景的速度很快,一个时辰下来已经将竹条分层剥皮,两根竹子划下来,最后分蔑刮青,确保粗细一致,还得大半天。
天色渐暗,余南叶取出买回的种子。
爹爹的手札里记录了土豆种植全过程,之前他种过番薯,种土豆和种番薯差不多,只是土豆需要草木灰。
将土豆分成小块,放置木盆内,又去灶屋抓了一/大把草木灰。
草木灰还是他之前留下的,此时刚好可以用。
草木灰抹到切口上,将土豆栽种到玉米之中,按照爹爹手札上记的浅耕松土,等种完一斤土豆,天色彻底黑尽。
陆柘景不再削竹条,屋里点了油灯。
余南叶洗了手回屋,桌前,阿景手持毛笔,不知在纸上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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