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军……”他的声音含糊、破碎,戒圈在舌尖上勒出红痕,刺激着敏感的神经。他伸出手,不自觉地攥紧摆在一旁的签字笔。笔尖在木桌上刮出刺耳声响,就像被困笼中的鸟儿拍打翅膀,只会让铁笼震动得更加明显。
他逐渐觉得疲倦、麻木,丧失了控制自我的意志,放任身体本能的动作。
“啊……真可惜,背对着就看不见你脸上可爱的表情了。”
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在不断晃动的视界中,这间书房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升腾。
屋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骚动,可他已经无力去分辨。紧接着,书房大门的警报响起。砰!门被粗暴地撞开,警察、记者和扛着相机的摄影师鱼贯而入,刺目的闪光灯如同密集的□□,将昏暗的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Silver勉强地睁开眼,看见那些记者脸上震撼的表情。他们都被这个场面给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人敢说话,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喘息。
“该死的,都给我滚出去!”瓦格纳将军的声音低沉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滚,都给我滚!”他的外衣半盖在Silver身上,所以他也无法抽身,否则中央的光景会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摄像机之下。
将军的暴怒反而让那些摄影师回过神来,他们开始拼命按动着快门留存这劲爆的一幕。咔咔咔咔,刺眼的白光不断照亮房间中央的书桌。
“谁允许你们拍的?都给我滚出去!信不信我明天让你们全部进监狱!”将军怒吼着,猛地抄起桌角那枚沉甸甸的荣誉勋章,朝着摄像机扔去。几个摄影师吓得连连后退,奖章顺着他们的耳畔擦过,硬生生在墙上砸出凹痕。
旁边一位记者大喊道:“瓦格纳将军,请您注意言行,现在自身难保的是你!”
“哈哈哈哈……好,很好,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将军额上的青筋暴起,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警察从两边上前将他制住,可他仍在狂笑,“哈哈哈哈!我瓦格纳,今天算是栽在这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Silver,这就是你们给我设下的局吗?”
不再有任何掩饰,Silver的身体暴露在镜头下。“哈……呼……”他像是被丢入冰水,浑身的肌肉紧绷发抖,身体里最后的暖意也在流逝。
“天……天呐……那是什么?他,他……”一名记者捂着嘴惊呼出声,眼前的这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让她实在无法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冷静地应对突发情况了。
像是被拔掉木塞的香槟,淡金色的酒液喷薄而出。余韵回荡。
他的脸上布满蛛网般的泪痕,被泪水浸透的皮肤紧紧地绷着,又有新的、滚烫的泪水自眼眶中落下。原来他一直在哭泣么?竟然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为什么要哭呢?这样很好不是吗?他终于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再也不需要用谎言和伪装矫饰自己。
或许照片和视频很快就会传播出去,他就会成为这个国家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笑谈。也对……他本就可笑极了,他存在的方式本就为人所不齿,只是这一切现在都被摆到了台面上。只要他做了这些事,就总会有败露的一天的。这一天来得始料未及,但或许这反倒是一种提前的解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不顾他狼狈的姿态,将七八个话筒递到他的跟前,连珠炮弹地发出一连串尖锐提问。
“Silver先生,请您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Silver先生,这种事经常在莱茵家发生吗?”
“Silver先生,身为联邦总统候选人之一,你竟然做出这种恶心透顶、罔顾人伦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这对我们的国家会有怎样的影响,对我们的国际形象会有怎样的影响?你流下的眼泪,是虚伪的忏悔吗?”
一声又一声的“Silver先生”闹得他头疼,他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回答。
“Silver先生,半个小时前,莱茵偏宅突发火灾。您知道这件事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
“你,你说什么?”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拽住那个记者的衣领,“你……你再说一遍?”
记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半个小时前,莱茵偏宅忽然燃起了大火……”
“火势怎么样?”
“火势非常大……现在还没有扑灭……”
巨大的恐惧在他心中升腾。
不……不要连这个都夺走……
一想到背后的可能性,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力地拽着那个记者的衣领,咆哮道,“带我去偏宅!带我去!”
“这……这恐怕不行……”记者被他猩红的眼神吓到了,躲闪着他的逼视。
“我必须要去!”Silver抄起目光所及处最近的签字笔,笔尖抵住那个记者的大动脉,“带我去,立刻!”
“救命!救命!警察!警察!”记者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尖叫。
“不许动!”几名警察应声从一旁窜出来,枪口将Silver团团围住,“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面对一圈黑洞洞的枪口,Silver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僵持片刻,他颓然地松开那名记者,笔杆从他手中滑落,他无力地瘫坐在地,喃喃道:“让我去……我必须得去,他不能没有我……”
“Silver先生,你哪都不能去,你得跟我们走,接受联邦的调查!”
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不听白的话,更不该把他独自一人丢在莱茵偏宅。偏宅里有那么多人,又有谁会顾得上一个正在沉睡的秘密情人呢?
心脏被一双无名的手绞紧,无法呼吸。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为什么他就不能答应白的请求呢?是他的骄傲自负把一切都毁了……
冰冷的镣铐扣上他的手腕,他像一具了无生气的提线木偶,被带上了警车。
警笛呜呜作响,穿过车流,载着他们向帝都中央驶去。
将军坐在Silver前排,冷笑道“你不会还在想着你那条小宠物吧?呵,别想了,就当他是为你殉情了吧。那火半小时前就烧起来了,整个偏宅都会被烧成灰烬!”
Silver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嘶哑地质问:“父亲……是你放的火?”
“呵……”将军嗤笑着一声,面露疯狂之色,“什么时候这种阿猫阿狗也能进莱茵家了?我可不会放任莱茵家的底细落到这种人手里。我只恨我下手得太晚,才让那个下贱东西有机会从中作梗——更让你这个逆子,被哄骗得丢了魂!”
“父亲,您怎么能这么做?他,他……”他几乎因颤抖而失声。
“混账!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将军咬牙切齿,凛声怒骂道,“放着我给你铺好的前途不要,却偏要把莱茵家族的尊严和未来,全都葬送在一个下贱玩物手里!”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坐好!都给我安静点!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
Silver死死地扒着警车的玻璃,指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天色明净得几近残酷,碧蓝如洗的穹顶之下,钢筋水泥筑起的层层叠叠的建筑群中央,一团浓烟冲天而起,触目惊心。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在我离开之前,他明明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的……他现在应该正在莱茵偏宅里好好地等我才对……怎么会……
那个时候,他抬起眼,认真地问:“可不可以放下一切,跟我走?”可是我却……
又一次……又一次亲手,将他推入死亡的深渊。如果他死了的话,我欠他的,就永远没有办法还清了。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死……可不可以……
第一卷完[狗头叼玫瑰]
虽然是早就构思好的情节,但果然写的时候内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爆哭]
下一卷应该会有比较不一样的感觉[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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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骗婚》,人夫男妈妈骗子×漂亮嘴甜病弱骗子,狗血但是整体风格会比较轻松,感兴趣的话拜托点个收藏叭
安达在不正经的洗脚城里工作了十多年,如今已是一个三十多岁青春不再的beta。
意外怀孕后,他决定找个老实beta接盘,从此洗心革面,好好生活。
在公园的相亲角,还真给他相到个对象。对方十分符合他的条件,是个普通beta,只有两个缺点:第一,太年轻;第二,太漂亮。
但找对象哪有十全十美的。就这样,安达和纪屿欢一拍即合,光速领证结婚。
纪屿欢嘴甜,一口一个哥叫得好听,安达心花怒放,什么都依他。
他要吃鲍鱼海参,咬咬牙,买;他要买名牌球鞋,咬咬牙,买;他要车要房,这个咬牙也买不起,安达就把现在这套老破小写上他的名字。
安达每天都工作得特卖力,想到未来两人一娃的美好生活,感觉人生都有了盼头。
等到时机成熟,他有些羞涩地将验孕棒递过去,“宝宝,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当爸爸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天纪屿欢的脸色为什么那么怪异。
因为纪屿欢也是个骗子。安达给他的钱、给他买的那些东西,全被他用来养着另外一个男人。
*
过家家游戏结束了,安达过上了离异单身带娃的生活。
有个洗脚城的老主顾上赶着给娃当爹,他没答应,但对方一直纠缠不休,出于现实的考虑,他也有些动摇。
直到,纪屿欢突然出现,把结婚证甩在那人脸上,“你看清楚了,他有合法配偶!别再插足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安达怒骂:“纪屿欢,你发什么疯?我们早掰了!”
他转头就走,却被纪屿欢紧紧地抱住。纪屿欢双眼发红,声调发颤,“老公,你说过会疼我爱我养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我跟那个男人断干净了,我也不介意孩子的事……老公,别不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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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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