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贺杭起来时小屋静悄悄的,他便去了厨房,准备今日的早餐。
他记得舒以安说过,心里不开心的时候只喜欢吃煎的香香脆脆的东西,昨晚他已经提前揉好面放在厨房里发酵,他打开冰箱门看着里面的东西,略作思索。
夏艺萌最近努力调整着作息,已经能够连续几天坐上餐桌吃饭,她刚靠经厨房,就被里面的香味抓住了鼻子。
“好香啊!馅饼,饺子还有馄饨。”夏艺萌光是念着就已经馋的不行,昨天陈传严做的三明治,连面包片都没有煎过,可谓是健康低卡不好吃。
陈传严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吃完的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还说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这不是吃的挺香的嘛。”夏艺萌碰了碰他的胳膊。
“馅饼很好吃。”陈传严对着她赞美道,但他克制地只吃了一个。
饼皮薄酥脆,肉馅含汁,夏艺萌叼着一个吃得很香,看着路贺杭频频望向门口,好心提醒道:“以安不在房间哦,好像很早就出去了。”
这么早就出门了吗,路贺杭失落之余还有些担心。
他清理好台面,拿起手机往外走,指尖滑动,调出与舒以安的聊天框,正好撞上了提着保温盒进来的霍明。
霍明将保温盒放在餐桌上。
夏艺萌好奇:“你怎么早就出门了?”
“凌晨发烧去医院了,挂了几瓶水,多亏以安给我送的粥。”
路贺杭往外迈的脚步一顿。
夏艺萌一呆,筷子上的馅饼掉落在盘里,她震惊地说:“你说以安早起是为了给你送粥啊?”
霍明笑而不语,将保温盒放进水池了清洗。
他余光注意到门口的路贺杭,动作一顿又开口道:“我晕在沙发上,是以安看见我送我去的医院,还担心我胃不舒服给我煮了粥。”
“那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霍明笑:“她有事去忙了。”
“哦。”
此时,刚刚情急之下,身上不合身的围裙都没摘、手肘上还沾着些面粉的路贺杭,和刚从医院回来、面色苍白的霍明相比,竟更显狼狈。
路贺杭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这很正常,舒以安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眼见别人发烧却什么都不做才不像她。
虽是这样想,但酸泡泡却也忍不住咕咕地冒了出来,有些难受,他都还没喝过舒以安煮的粥呢。
路贺杭重新坐回桌边,把剩下的早餐解决干净,好像吃得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表情很淡,一时无言。
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霍明觉得没意思,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病的不轻,脑子都魔怔了,他草草吃了药,上楼去了。
-
整整一天,所有人给舒以安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路贺杭很担心,这样无望的等待而什么也不做是最令他烦躁不安的方式。
路贺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越急的时候反而能冷静下来,眼神扫过镜头,他心下有了决断。
仿佛能和他对视上,导播间里的陈晨吓了一跳,她捂住跳得很激动的小心脏,居然冒出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路贺杭出现在了导播间。
陈晨眼皮一跳:“啊啊啊非摄制组成员禁止入内。”
当做听不见,路贺杭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问道:“岳邱在哪?”
“岳导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好。”路贺杭点点头,从善如流,“我记得参加节目前每个嘉宾都会填写一份个人基本资料,我想看看舒以安的资料。”
“不行不行。”陈晨说,“这是嘉宾的**,我不能透露给你。”
“可以,我不看。”路贺杭退让一步。
陈晨松一口气。
“你帮我看。”
陈晨:......
“我只想知道舒以安的家庭住址,其他的我绝对不多问。”
“还是不行,不行不行。”陈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都说了不符合规定,你这样是不对的。”
路贺杭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行为不对,但是事急从权,我今天一天都联系不上舒以安,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剩下的话在路贺杭嘴里绕了一圈始终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这些天舒以安心里明显是藏着事,她昨天的话也让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是成年人了,一天不联系难道不正常吗?”陈晨有些懵,也有些疑惑,“小路你不要关心则乱呀。”
两人僵持着,路贺杭捡回了一点理智,他闭了闭眼,自嘲着:“我真是昏了头。”
可惜理智并没有回笼多少,从导播室里出来,他瞥了眼时间,心说再过半小时舒以安还是没有消息的话,他就只能去找岳邱帮忙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手机对话框弹进来了舒以安的消息,是一个定位。
看清地址后,路贺杭的眉头松了又紧,这地方是他们家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因毗邻江虞市最大的五A级景区,较为偏僻。
坐上驾驶室在发动车子之前,路贺杭拿起手机先播出了一个电话。
等他驱车赶到地方时,夜幕已然深重,气温一点一点降低。
酒店门口早已有专人等候,见到路贺杭,来人毕恭毕敬道:“路少爷,舒小姐等人还在沁园用餐。”
气温一点一点转凉,路贺杭的指尖没由来的有些颤抖,他示意其带路。
随侍者来到房厅外,里面的人已经结束用餐。
“他们去哪了?”
“五楼休息去了。”收拾餐盘的阿姨道。
闻言,路贺杭转身就要往楼上房间走去,身后传来盘子碰撞的声音与阿姨的叹息:“好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坏了眼睛,跟着这样一个年纪大的,造孽哦。”
一瞬间,路贺杭忽然就明白了舒以安这阵子的难言之隐,她的挣扎、她的绝望都化作汹涌的酸涩密密麻麻涌入他的心脏。
冲出电梯门,他快速地找着房间号。
在这时转角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路贺杭拐弯进长廊,来人喊着“路贺杭”,接着一团白色的影子迎面撞进了他的怀里,随之而来滚烫而甜腻的香气扑了他一脸。
路贺杭握住舒以安瘦削的肩膀,指下肌肤很烫,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皙却布满红点,目光略及此,他一惊。
而靠在路贺杭怀里的舒以安终于能够安心地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她呼吸急促,脸上更是夸张地肿了一大半,又红又烫,神志倒还清晰,嗓音有些沙哑安慰着人:“我没事,只是得去医院打个针。”
“这叫没事?”路贺杭看清后,手有些无措地收拢又放开,生怕碰疼了她。
几乎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的神色,舒以安怔了怔道:“只是食物过敏。”
再三检查了舒以安没有其他疼痛的地方,而且确认皮肤上的症状只是看起来有些唬人身体远远没有如此难受,路贺杭才放下心来,后背被冷汗微湿。
松弛下来后,舒以安一时有些腿软,只能撑着路贺杭走路。
被长发撩过指尖,路贺杭这才注意到舒以安的打扮。
原来长而直的黑发被烫成了成熟的大波浪,抹胸黑色小礼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与平日清冷的形象大相径庭,像黑夜中勾人心魄的妖精。
但也是狼狈的,长发凌乱,精致的彩妆晕染而开,路贺杭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任意揉捏而后丢在角落里的可怜兮兮的漂亮玩偶。
身后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伴着气急败坏的谩骂:“舒以安你个小杂种给我站住,竟敢骗老子!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怀里的人瞬间紧绷起来,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腕,路贺杭低头看她,舒以安眼里先前的迷蒙转为凌厉。
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怀抱,和来人硬
刚,竖起尖牙的小狼崽。
这才像他所了解的舒以安,路贺杭想。
下一秒,路贺杭先一步将舒以安按在怀里,严严实实地将她挡住,他转过身来,抬起下巴,眯眼看清了来人。
对方显然也认出来路贺杭,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来人僵在原地,片刻后,怒气未消的脸立马爬上了恭维谄媚,丝滑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陈总目光扫过他怀里的人,心下了然,靠近时酒气熏天,他舔了舔下牙:“原来是路小少爷的人。”
挣扎着想脱离舒以安闻言后停住了动作,转而老老实实地靠在路贺杭的怀里,她清楚地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算是挺过去了。
陈总转了转浑浊的眼,笑得暧昧:“陈某唐突了,小少爷请。”
是酒局上可能见过但印象不深的人,路贺杭记住了脸,收回目光后,搂着舒以安走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舒以安卸了力,只能靠着路贺杭的手支撑身体,她疲惫红肿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然而笑着笑着,眼泪不受控地从眼眶中滚落,滴在了路贺杭的手臂上。
她回抱住路贺杭,几乎埋在了他的颈窝,哽咽着说:“谢谢你。”
谢谢你真的按照约定来到了这里,也谢谢你刚刚不顾一切的相护。
“感恩上苍你的出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