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看见这句话,手指蜷缩,身体仿佛已经停止运转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她回想着这几天和贺舟迟发生的点点滴滴,然后得出结论:任她怎么否认,都无法掩饰,在小倪说出“你喜欢他”的这一瞬间,姜煦感到的不是荒谬,而是心虚。
是一种被人看透的心虚。
念此,手机便成了烫手山芋,被她放在枕头下面,姜煦紧紧闭上眼睛。
第二天,姜煦又早早地起床,说不清是在躲着贺舟迟还是些别的什么意思。
她给贺舟迟发了条消息:【我出去买早餐,你的洗漱用品我放到洗漱台上了。】
那头没回,应该是还在睡觉。
姜煦穿上外套,撑着雨伞离开小区。
小区外面有不少早餐,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姜煦就一样买了一点。
“老板,要三笼鲜肉小笼包和两杯豆浆。”她走到包子铺跟前,朝着老板说道。
她是包子铺的常客,自己平常吃只买半笼,但有贺舟迟在,就多了点些,老板麻利地将蒸笼拿起来:“好嘞!哎?姜医生,今天家里有客人啊?”
她点头莞尔:“是有客人。”
老板也笑了两声,鲜肉小笼包是刚出蒸笼的,此刻冒着热气,老板的脸被蒸的通红:“嘶——”
因为太烫,竟然不小心掉地上一个小笼包,上面立马沾了一层灰,但人群来来去去的,老板并没有管它。
“刚出锅的,姜医生,你小心烫哈。”
老板多给她套上一层塑料袋,递给她。
“好的。”她接过小笼包,将伞撑开欲原路反回。
刚才掉了的小笼包越滚越远,竟然已经滚下了人行道,滚到了斑马线上。
一条哼唧哼唧的小狗闻肉而来,爬到人行道附近哼哧哼哧地吃脏掉了的肉包。
小狗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看样子淋了一夜的雨。
突然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响彻云霄。
姜煦抬头,只看见前方有辆黑色的奔驰车速极快。眼看小狗沉迷地啃着肉包,而车离小狗仅剩下五米的距离,短时间内,要刹车都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时,姜煦将手中的伞丢下,快跑两步,弓着身子将小狗拉到人行道。
下一秒,汽车飞驰而过,水渍扬天又落地。
到嘴的肉包飞了,小狗有些委屈,想再去斑马线上捡。
但经过这一遭,肉包早就不知所踪。小狗马不停蹄的在斑马线上找来找去,最后失落地垂下尾巴。
姜煦抖了抖塑料袋,蹲下身子。
小狗一扭头,看见塑料袋里有十几个肉包,吧唧吧唧嘴,便又兴奋地朝着姜煦跑去。
左右摇尾巴,后腿抬起,前腿合拢起来对着她拜拜,更有甚者,它竟然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腿上!
一系列动作看的姜煦眼花缭乱,最后屏息,无奈地拿出一个小笼包让它啃。
它先是闻闻,得知是肉包后,便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看着她。
姜煦递到它嘴边,它便又张大嘴巴吃起来。
吃完一个,又露出委屈的眼神,姜煦便又拿出第二个给它。
想让它自己在地上吃,拿着肉包的手微微靠后,谁成想小狗便伸着脖子向前,但身子可是一点不愿离开她。
“倒是会享受。”姜煦一个人嘀咕。
小狗身上湿,连带着姜煦都感到几分冷气。低着头看着小狗湿漉漉的脑袋,她抿平嘴角,声音很轻:“你以后去我的流浪驿站好吗?”
“我给你盖一个蓝色的棚子。”
“为什么是蓝色的棚子?”一道熟悉男声传来。
姜煦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果然是贺舟迟,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屹立,缓缓将雨伞移到她的头上。
她回神,随即向他笑笑:“因为蓝色比较普通。”
越普通的,越不会受到恶意破坏,也就留的越久。
贺舟迟声音低哑,又问:“怎么不撑伞。”
姜煦微挑眉,对他的思维跳跃感到新奇,但还是老老实实说:“有些顾不上了。”
当时她一手提着小笼包,一手撑着伞,还要去救在马路上的小狗,救它上来后,还要拿着肉包喂它,就这样顾不上了。
这时她才发现,雨水并没有变小,不知不觉,她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但抬头,望向贺舟迟的肩膀,顺着他的黑色大衣看过去,也有了雨水滑落。
姜煦连带着小狗一同抱着站起来,对他讲:“我买了小笼包,你喜欢吃吗?”
“喜欢。”贺舟迟回道。
他顺其自然地将小笼包和豆浆提到自己手里,换了只手撑伞,把她拉到伞下。
“......我的伞在那边。”
姜煦略微尴尬地指了指她抛弃伞的地方,抱着小狗小跑着将伞捡起来。
但她接着将撑开的伞合上,一步移到他的伞下,抬头看他:“走吧。”
贺舟迟垂眸,看了看她怀里的小黑狗:“带它一起吗?”
“嗯!”姜煦想先把它带回家洗个澡。
贺舟迟轻笑,说好。
到了家里,看到姜煦怀里的小黑狗的荳荳一脸惊奇,跑过来左瞅瞅右瞧瞧。
“你先去洗澡吧,我带它去洗。”贺舟迟说。
姜煦家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在外,另一个在她卧室里面。她想了想,点头,将小黑狗放他怀里。
此狗颇为活泼,不怕人,谁抱谁行。
但她接着想到上次给荳荳洗澡时,贺舟迟在一旁捣乱的模样,有些不确定地顿脚:“你可以吗?”
贺舟迟自信点头:“当然。”
又顺手贬低一把荳荳:“你当谁都是它?”
“......”
姜煦最终选择相信他,自顾自去卧室洗澡了。
等她吹完头发出来,小黑狗已经浑身清爽,和荳荳大眼瞪小眼地试探着。
而贺舟迟在饭桌上,将筷子摆好,小笼包放在盘子里。
姜煦坐在他对面,聊家常一般:“这家小笼包我经常吃,老板人很实在,材料很新鲜。”
说着,自己夹了一个,肉包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放在嘴里刚刚好,一口咬下去便是肉丸。
姜煦嚼着小笼包,最后咽下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嗯?”
贺舟迟没回应她。
见她可算反应过来了,他才把撑着的手放下,无奈说道:“要吹干头发啊。”
姜煦头发很长,到腰间,平常她总是吹个半干。
“我的头发......很难吹干。”
她发量多,头发长,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懒。
贺舟迟一脸真诚:“我帮你吹,好么?”
姜煦瞪大眼,脸上渐渐染上红晕。
“我自己就好。”说着,溜进浴室,将吹风机开到最大档。
十五分钟后,姜煦出来。
贺舟迟顺着她的头捋了捋她的发,满意了:“嗯,吹干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让她吹干头发。
“我先去上班了,荳荳放在你家可以吗?”
荳荳和小黑狗已经成为了朋友,摸着姜煦家的玩具球玩的不亦乐乎,一时半会不愿走。
姜煦自然没什么意见,她也喜欢荳荳喜欢得很:“没问题啊。”
“好。”他说完,喝下最后一口豆浆,将豆浆杯和垃圾桶里的垃圾一同拿下去,关上门。
荳荳和小黑狗听见关门声,皆是一愣,又双双趴到窗户旁边扒眼看。
姜煦走到两只萌宠旁边,抬头看过去,明白了。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贺舟迟离开。
心有感应一般,男人转过身来,仰头,和她对视上。
姜煦心一惊,接着,她看见男人笑笑,向着她和荳荳、小黑狗一同摆摆手。
荳荳立马回他,甩着小爪子。
所以他将目光投向姜煦。
她微怔,学着他的样子,同样摆摆手。
贺舟迟心满意足离去。
两只萌宠盯着他离开的地方看,久久才从窗户上下来,重新玩球。
本来她今天也是有工作的,但因网上的言论,院长特许她放假一天,出于自己和对医院形象的影响,姜煦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了。
贺舟迟将律师的微信明信片推给她,她加上。
接着,自己整理了时间线,监控证据等等。
十一点半。
姜煦发表了一条微博:
关于对张海西先生对我的名誉权侮辱诽谤,我已经对张海西先生进行起诉。
我有以下证据证明张海西先生在微博发表的言论为虚。
第一,张海西先生确实来过宠爱宠物医院,但他带着“咪咪”来做的项目是打疫苗,为咪咪做手术的是另一名医生,且咪咪在打完疫苗后的半个小时内,没有不良症状。此时,我在《puppy love》节目组参与录制。
第二,张海西先生来《puppy love》节目组讨要“说法”时,竟然没有认出“杀害咪咪的凶手”,也就是我。以下监控视频可以作证。
第三,张海西在微博里发的死去的狗的照片,并非是来医院做手术的“咪咪”,而是拿其他狗做的替代,两条狗虽然相像,但是在咪咪的腿下有一处伤痕,当时咪咪在医院观察,由于伤痕特殊,被我们医院的助理注意到并拍照,照片放在下面,大家可以对比。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张海西先生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和工作,因此,我对张海西先生发起民事诉讼。
长文发送,《puppy love》节目组、宠爱宠物医院公众号、小倪、贺舟迟等个人的账号,纷纷转发。
一时间,局势逆转,网友大跌眼镜。
【合着张海西自我演戏呢!浪费公众时间!】
【我靠!什么人啊?拿人当傻子忽悠呢?】
【人家好好的医生被他搅和成这样,差点节目都要拍不成了,这种人活着有啥意义?】
十一点四十五,贺舟迟发了一条微博。
没有文字,是一张今早她将流浪小黑狗从人行道抱过来的照片。
下面有她的邻居和患者主人的评论:
【我和姜医生是两三年的邻居了,姜医生是什么人我们都有目共睹的,今早下着大雨,这条小黑狗去吃人行道的包子,差点被汽车撞到,还好有姜医生及时救助。】
【姜医生帮我们来财做了绝育、体检、骨折修复等手术,从来没有出过一次意外!】
【是的,我们来福也是姜医生的患者,非常健康~每天吃的饱饱的~】
淅淅沥沥的雨结束了,姜煦抬头,太阳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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