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们，今天的课程跟大家分享了声音是如何传播的，下节课我们来一起探索扩音器的原理，下节课见——”
“老师再见~”岁岁开心地向着录播课老师道别，把手里的平板一放，抱起书桌下的豆豆，啪嗒啪嗒走到沙发上，熟练地打开电视。
顾昭言前两天刚给岁岁网购了几套衣服，正在开箱查看，看到岁岁溜到电视跟前，淡淡地问：“不是还要探索扩音器原理吗？怎么去看电视了？”
“上午一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呀。”岁岁望着他，指着墙上的时钟紧张得分辩。
岁岁说话越来越流畅清晰，顾昭言没再多问，只是让岁岁站起身，拿起手里的衣服上下比量岁岁的身形。
岁岁还是有些纠结，看着顾昭言将衣服全都拿到洗衣机里，也抱着豆豆，跟在顾昭言身后，像个跟屁虫。
顾昭言放洗衣粉时差点洒在岁岁突然弹出的脑袋上，叹口气：“没不让你看，但别看太久，要像把控网课时间一样控制好电视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岁岁松口气，又抱着豆豆啪嗒啪嗒跑回沙发继续看动画片。
顾昭言收拾好衣服，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将小摄像头从岁岁手边取出来。
岁岁好奇的问：“怎么啦？”
顾昭言转着球形的摄像头，示意岁岁：“你知道那些指令是我操作豆豆做的吧？”
岁岁当然不明白，他将豆豆视为独立的生命体，能听懂他的要求、偶尔还能跟他对话的小动物，虽然长相奇特，但手感很好。
岁岁已经单方面将豆豆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他还想将好朋友一起带进浴室，一个人洗澡多无聊啊，但是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同意。
吃完晚饭，顾昭言走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然后换岁岁去洗。
岁岁偷瞥他两眼，趁着顾昭言给床换上新的床上用品，抱起豆豆风一般冲向卫生间，啪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顾昭言疑惑回头，不知道岁岁在着急什么。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手机链接伴宠摄像的软件发出报警音，顾昭言拿起手机查看，他点开软件，猝不及防的接收到摄像传输回来的视频。
一片水花淋漓，两条白嫩的小腿出现在水雾中，手一抖不小心点到上旋镜头，豆豆听话的抬起视角——一片白。
顾昭言动作一僵，胡乱关掉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嗓音干涩：“岁岁，你……”清了清嗓子，“先把豆豆拿出来，它不能进水，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岁岁用最快速度冲完澡，穿上衣服，打开门，着急的抱起豆豆问顾昭言：“哥哥，快看看豆豆，他没事吧！”
顾昭言对豆豆做了个体检， “没事，再别把它放水里了，”他用布擦干球体上的水珠，“记着，他碰不了水，是个旱鸭子。”
岁岁安心下来，又惊奇，“原来豆豆是鸭子！”
顾昭言：“……”
岁岁抱着刚刚确认品种的朋友豆豆趴在床上，嘴里嘀嘀咕咕，“鸭子喜欢吃什么呢……”
顾昭言忧心岁岁没见识，以后上学会被人欺负，又觉得岁岁天真单纯的模样太可爱。抱着纠结的思绪在沙发上躺下。
没纠结太久，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顾昭言身边，顾昭言睁开眼，岁岁蹲下，下巴撑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顾昭言。
顾昭言轻描淡写问：“干嘛，怎么不跟你的豆豆玩了？”
“我想跟哥哥睡，睡在哥哥身上。”
“不行。”
“为什么现在、不行？为什么以前行？”今晚，岁岁显然有理有据，有逻辑，势要达成目的。
“以前你是狗，现在你是人。”顾昭言回道。
“都是岁岁！”
顾昭言沉默，伸出手摸摸岁岁的头：“那张床是单人床，两个人不能睡单人床。”
“我们在沙发上能睡，床比沙发大，也能睡！”
好家伙，这是有备而来，都学会三段式论证法了。
顾昭言忍不住想笑，“你在沙发上能睡，我可睡不好，太挤，所以那天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了，你忘了？”
岁岁卡壳了，神色也有些失落。
顾昭言将人赶回床上。
岁岁躺在床上，被子盖到头顶。
顾昭言抬头看了看，扬声说道，“我关灯了。”
岁岁没吭声。
后半夜，一声手机消息提示震动惊醒了浅眠的顾昭言，他拿起手机看看时间，2：45。
放下手机时一转头瞥见沙发下蜷缩着一条黑影。
顾昭言顿了顿，在窗外的月光下仔细看向黑影，是岁岁。
埋着小脑袋。
真是固执。顾昭言起身，想将岁岁抱回床上，却见，岁岁的小脸上几条干涸的泪痕，两只手环抱住自己，可能因为寒冷，也可能因为没有安全感，双腿蜷缩侧躺着。
顾昭言难得有些无措，想了想，还是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同时释放了一些安抚信息素。
岁岁眉心渐渐舒展，深睡过去。
看着岁岁的睡颜，顾昭言回想起岁岁以前的小狗模样。
岁岁是母亲捡回来的，母狗已经去世，小狗还没有断奶，家里帮忙的阿姨睡得沉没有及时喂上夜奶，小狗饿的嘤嘤直叫。
顾昭言觉轻，起来查看情况。
那真是很小的一只狗，急不可耐的喝完奶，意犹未尽地吧唧嘴。
喝完就睡，就那样安然的躺在顾昭言的手心里，小身子热热的，软软的，却有着生命的重量。
小狗长势很快，睁眼、嗅闻、走路，越长越大，顾昭言一直将岁岁喂到断奶吃肉。连顾母都惊讶这个年纪的少年居然有耐心每晚起床奶小狗，一天不落。
直到后来顾昭言考上第一军校，上学离家，周末才能回来，岁岁才有机会跟顾父顾母黏糊起来。
岁岁的泪流到了顾昭言心里，他觉得既愧疚又无奈，更有心疼。
顾昭言侧躺在床上，轻轻点了点岁岁的脑门，无声哼着，“狗岁儿。”
安抚信息素飘散在屋内，直到天亮，才逐渐变淡，散去。
第二天醒来，岁岁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触碰到硬硬的触感，一转身，哥哥静静地躺在身边，眼睛紧闭。
岁岁愣了愣，兴奋地凑过去，看着顾昭言只盖了一角被子，忙将被子全都移过去，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岁岁很想上厕所，但又舍不得起床离开，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哥哥一起睡觉了，为什么哥哥昨天晚上改变主意了呢？
岁岁眼珠一转，一定是哥哥很想和小狗一起睡觉，网上都说了，人类离不开小狗，有小狗在，人类是不可以一个人睡觉的。没错。
岁岁尖耳朵听到沙发上顾昭言的手机在震动，不想让哥哥被吵醒，又轻又快地跳下床，抓起手机，想关掉，却错按成接听键。
岁岁盯着手机看，听到声音传来，赶紧两只手抓紧放到耳边贴好，他看顾昭言就是这样拿的。
“言哥，441研究所的唐硕来找你，我跟他说你现在在休假。他可能会联系你。”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传出。
“好，我知道了。”一道明显不是言哥的声音回复道。
莫谡鑫愣住。
过了会反应过来，“你是言哥带回家的小莱卡吧，是岁岁吗？”
“是！”岁岁听着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激动了。
“那你可以帮忙转告言哥吗？”莫谡鑫笑着问道。
“可以！”单线程的岁岁忘记顾昭言还在睡觉。
顾昭言迷迷糊糊醒来，听到说话声，再次睁开眼，坐起来抹了一把脸。
他很久没有睡这么沉了，大概是昨天晚上过度释放信息素，身体太过疲惫。
坐了两秒，开口问道，“谁打电话来？”
岁岁拿着手机小跑过来，口齿愈发伶俐，“是莫莫，他说，汤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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