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显示轻微脑震荡,这样看来,昨晚上自己还能倒头就睡,不只是意识浑噩,可能还有脑震荡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病情症状,盛玉凛一天都有些头疼,可今天又实在是忙,没有休息的时间,临近晚上的时候还见了陈问章一面。
陈问章是着急赶回来的。
一来就是一句,“盛总好,我这略备薄礼,代彦钧来赔礼道歉。”
盛玉凛知道他要使用他的经典卖惨话术了。
“他从小体弱,就在武馆里锻炼了几年,有些拳脚功夫傍身,但和双易一样,心思单纯,以为谢家大小姐姓谢,不知道你是双易的未婚妻。我昨晚已经提醒过他了,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出身就没了父母,又常年体弱多病,你说不送他去学点功夫怎么办呢。谁知道刚学成归来就犯了事,唉……”
陈问章是个狠人,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气质矜贵,比得上两世为人的陆千机了。此次来,肯定不单是为了这事。
“他下手不重,不碍事。”盛玉凛找准时机说出这句话,打断了陈问章的煽情表演,又问,“陈彦钧是你让他跟着陆双易的,为什么?”
“双易的大哥有意让他接手家里的产业,我也有意让彦钧接触家里的产业,索性让他们一起搞了。”
“陆双易,他不是要被联姻吗?”盛玉凛问。
“一开始是,现在也是,但以后可能就不是了。”陈问章卖了个关子。
不说这些,陈问章又道:“都说京北时局混乱,机会快得让人抓不住,我看盛总近日作为,才知道这话就是说给普通人听的。盛总很悠闲嘛。”
“行了。”盛玉凛能不知道他为了什么,“有话直说。”
陈问章:“我还是不说了吧,我这话听起来不太好听。”
盛玉凛笑:“难不成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对我来说还真是有点难。”陈问章语气老实起来,“你说怎么偏偏云家出事了,他家卖假药,把我家的信誉赌上了,谁让我家和他是最近的邻居了,你看陈家倒霉不,现在我陈家的销量可谓是一落千丈,苦不堪言啊。早些年我就说过搬家、搬家,你看我爸妈非不听,现在我们陈家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盛玉凛一挑眉。
以陈问章的精明程度,怕是云家有出事的苗头,就想好了对策了吧。
陈问章还在继续,“其他人倒是并购的并购,吃的吃,喝的喝,空空的肚子也填得饱饱的,甚至有人劝我说,让我做个瘠几肥人、心宽体胖的人。这云家,是个祸害,养了一堆人,也是养出了几个有野心的。”
“嗯?”
陈问章:“保不齐,就有人想当第二个云家。”
盛玉凛有意推脱,“第二个云家可不好当啊,京北就这么大块地,再来一个云家,那可要改天换地的。”
“当云家还不至于。”陈问章起身,站在窗前看向南方,“但是已经有人想当小云家了。盛总,还记得云家当年是怎么发家的吗?”
云家的发家可以说不是很光彩。
是一个标准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当年在**巷子里有一个胡家药铺,坐诊的是一个老先生,是代代相传的老中医,医术很是了得。上一秒还瘸着的人,几针下去便可行走如常,当场被封号“神医!神医啊!”。
但坐诊收入毕竟有限,胡家最出名的还是家里的一道太乙紫金锭,传闻中包治百病,比神医本人还神。
时疫肆掠的时候,胡家善心救了一位有大善人之名的商人,可这被救的商人却看上了药方,起了歹心,然而利诱威逼靠近都不得其法。
于是他便想到了这么一出毒计,在生子当日,让产妇提前生产,把自己的孩子换了胡家孩子。又将胡家老小陆续全都弄死,等自己孩儿学了药方,再安排一场认祖归宗。
这样,胡家的至宝就入了云家的包。
陈问章:“在云家出事前,他们家的女儿,云海棠忽然被发现是抱错了,被逐出了家门。同时,姜家宣布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女儿,不日要举办认亲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百年之后,还是这套手段。”
盛玉凛:“云家不可能在三十年前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云海棠是云家的孩子?”
陈问章:“没有证据,不能明说,我只知道,姜家和云家的关系不简单。”
盛玉凛:“需要我做什么?”
陈问章:“我需要姜家死。”
盛玉凛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这是个小事,我给你办了。”
姜家一倒,云家的药物必然要入了陈问章的口袋。这固然不是盛玉凛想看见的,但给了陈问章也好,至少不算异军突起,京北要面临的变故也要少得多。
再说陆双易,一觉睡醒,居然觉得待在盛玉凛这儿也不错,反正他现在没有地方去,又不想去上学,盛玉凛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让他再次愿意扮演起结婚对象的角色。
这一回他在沙发上醒来,发觉有人抓着自己的手,便收了回来,眯眼一看便见大拇指上一个红印。
陆双易顿时清醒不少。
盛玉凛一回来发现陆双易还在,便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当即让人送来了协议,眨眼之间便让陆双易按了手印,将协议收好了。
胡秀秀的事透露给盛玉凛一个信息,陆双易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会自己乖巧处理好身边一切事物的小狗了。
他必须被教导。
“你身上的变故太多了,从今天开始婚姻考察如何,一旦我不满意,随时可以收回这张结婚证。”盛玉凛看陆双易还在努力抹掉自己手上的红印,动作还有几分好笑,“你很需要这个结婚证?”
不需要我结婚干嘛!哪有这种出尔反尔的!陆双易:“……所出为人言否?”
“想要一直拥有不属于自己东西,就需要付出代价。我需要你这张脸……怎么了,不愿意吗?也是,陆公子品行高洁,宁死不受辱,不会做这种以色侍人的事。”盛玉凛感叹。
陆双易脸色阴沉地沉思中。
陆千机果然还是那个原味的陆千机嘛。
“要给钱。”陆双易抬起眼皮子看人,“这事不白干。”
盛玉凛:“……”
“草包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盛玉凛叹道,“那好,我确实需要一个漂亮的金丝雀,你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了,我再招几个厨师帮佣照顾你。”
说得好像要把我关起来似的,陆双易嗤笑,片刻之后又意识到盛玉凛是真有这样的打算。
他急了,“你决意如此?”
盛玉凛:“关在家里,也是条约的内容。”
我都没有看那个条约!陆双易撒泼打滚,“如果你要关我,那我不如不待在这里。”
如果盛玉凛要关自己,那还不如去学校呢,大不了一直住酒店。
陆双易起身,大迈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可盛玉凛又怎么会让他离开,五分钟后,陆双易又再次折返,怒气冲冲地出现在盛玉凛面前。
房门都被关上了!
这一回他仔细琢磨了许多,开门见山:“你恨我?”
他怎么会这么想。盛玉凛觉得奇怪极了。
她只是需要陆双易来恢复记忆。
“拘着你就是恨你?”
“难道不是?”
“那你恨一个人会怎样做?”
“关着他。”
说谎,你恨一个人分明是疏离和逃避。
两人还要再说,章岄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盛总,钟先生可能要起诉你。”
盛玉凛看了陆双易一眼,示意他乖乖待着,带着手机转进了书房:“发生了什么?”
“您还记得五年前卖给钟老先生的,张一古大家的那幅《百荔图》吗?钟先生前几日和同好开了个小型鉴宝会,会议结束后接受了一个采访,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收藏界》的电子杂志上,文章上说钟老先生购买的这幅画可能是假画。这份报道我已经发您邮箱了。”
当年买卖之时,是有鉴定证书的,交付当天也请了专业人士现场核验,双方才签了协议。
银货两讫,除非当时的鉴定专家同时否认当初的说法,不然即便是告上了法庭,也对自己有利。
盛玉凛扫了那篇报告一眼,这文章只是说对画的真伪性存疑,倒是没有一口咬死是假画。
但听钟的那几句采访的意思,不难看出他知道了什么,认定画有问题,对盛玉凛也有几分迁怒。
画不会是假画,盛玉凛自己也鉴定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钟子良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开鉴赏会,登报,这样的手段看起来更像是施压。
不知道是给自己私下解决的机会还是别有所图。
她回复章岄:“先不用管,他这是逼我先去联系他,看看他能做出什么。陈问章和姜家呢?”
“陈先生对付姜家可能是为了报仇。当年,陈先生跟着步入晚年的国医圣手赵雄通学艺,有了师徒之情。赵雄通的师傅是一位游方道人,活了百岁有余,算算两人年纪,很有可能和胡家人有过交集。”
居然还真参杂了真情。
盛玉凛略一思索,道:“如果是这样,倒也合理。问问朱静,陆双易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陆双易曾经是最爱学习的,现在突然产生了厌学情绪,必然和环境有关,盛玉凛让人去查,发现他在学校天天受欺负。
章岄:“正想和您说这件事。学校的事,查出来好像是和陆少爷有过节的几个公子哥指使的。”
盛玉凛:“过节?”
“五月初有一次聚会,有几位的女友对陆少爷公然示好。”
答案会是这么简单吗?一个小过节,居然想要陆双易的一只眼睛?
盛玉凛漫不经心地问:“陆双易怎么做的?”
也许陆双易的反应会有一点线索。
盛玉凛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