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贴着嘴唇的触碰,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闭上眼睛,炽热的阳光依然炫目。
过热的体温灼烧着皮肉,过快的心率吞噬了精神。
肌肉上的青筋一块儿狂野地跳动着,收紧的心脏敲下欢欣而愉悦的鼓点。
想不清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也想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隐忍的一呼、一吸,带动着胸腔深重共鸣。
意识像散漫的鱼在水中静止。
可姜非和戚语先都不是鱼。
他们却装作鱼,潜在金黄色的海里,敛着气,靠得那么近,呼吸比放缓的风还轻。
像是要溶解在这个吻里。
“打雷了。”姜非眼睫毛垂摆,扫过戚语先望向他视线的轨道。
姜非的吻是轻盈的,眼神是紧张的,神色坚定。
他身上滚烫而洁净的松木香,和田野传来的青草谷物气息混在一起,空气里传来暴雨将至的信号。
汗水在皮肤上蒸发着,初吻潮湿而黏腻。
戚语先没说话,慢慢地、因过度克制过呼吸而还有些没能平静地,把头靠在姜非肩膀,额头贴着姜非颈侧的脉搏。
一下,一下。
“说你喜欢我。”戚语先闻着姜非身上湿漉漉的气味,声音还是有些轻。
“我喜欢你。”姜非一只手搂上戚语先的腰,像怕他摔倒,又像是确认似的珍惜。
“亲我。”戚语先说。
姜非看着戚语先两三秒,隔着卷发在戚语先耳尖上亲了口。
心跳都平复不下来。
雷声响过一下,又响,铺下来隆隆一片。
天色还是晴朗的,蓝天,白云,电闪,雷鸣。
起风了。
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来,落在戚语先背后。
姜非有些惊奇地看着蝴蝶停歇时闪动着微光的翅膀。
“回去吗?”姜非抚了抚戚语先被汗浸湿的后背,温热和凉意共同聚在掌心。
塘下村试验田这边,乡径连着草坪、庄稼田和果园,宽广空旷,没有一点儿躲雨的地方。
他们也没带伞。
赤淋淋立在乡野。
跑回去。
“怕淋雨吗?”戚语先的气息早就因为那个隐忍得近乎缺氧、热得发烫的吻乱了。
肺部和心脏超负荷运转,喘息热烈,他仿佛还体会得到姜非的唇贴在他唇上的柔软而温热的感觉。
“你想做什么吗?”姜非开口带着轻微的促,还算稳。
“去吃早餐。”戚语先说。
“好的。”姜非笑着答应了。
“还要绕远一点。”戚语先提前预告。
“好的。”姜非笑着应。
戚语先酸胀的腿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心跳沉闷地乱撞。
反而有点儿期待起暴雨来临,但是他们一路跑到早餐店,雷声都消失了,天只是变阴了一点点。
仓库般,简陋的早餐店,都没几个食客坐在比天色还暗淡的室内。
马路边上稀疏地停放着一排电动车,树高,叶子也稀疏。
流浪猫趴在别人的电动车踏板上睡觉。
马路两边是低矮的不知道是没建好、还是建好了一直都受冷落的写字楼和大商店。
冷落,却不冷清。
柏油路上一层,人行道高一点儿,又一层,商铺比人行道多一层水泥。
店门外摆着老式的花斑斑的树纹横杂的木头桌椅,怕下雨,架了几个帐篷。
老头儿、老太太,穿着花衬衫黑麻裤,喝着新鲜刚泡的味道还浓的罗汉果叶茶,插科打诨。
刚买完菜的中青年人把菜也放在桌面上。
雨还没来,汗先浸透了衣服。
戚语先点了三碗濑粉,拿了一堆的点心。
要下雨,没下雨,就闷。
放到桌面的碟仔餐食散发出水汽袅袅。
戚语先和姜非也像两个刚从蒸笼拿出来的点心。
带着热到融化的温度,看着完整,实际上心完全绵软。
“豆浆要热的还是冷的?”戚语先问姜非。
“热的吧。”姜非坐在木椅上,吃什么都听戚语先安排,抽出纸巾擦过桌面,拆开杯筷洗清备好,摆整齐拿上来的餐食。
姜非话不多,但汗流下来,还是笑,眼睛亮晶晶的,一瞧就是高兴的模样。
虽然清早实现了长久以来想要实现的一件事情,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周末。
暗恋着的人变成能亲吻的人,人还是那个人,粉还是那碗粉,风景也还是那样的风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说不清有什么变化,可心境到底有了区别。
闷的风吹着热的汗,恍惚之中,心里滚过一阵细小的难言的悸动。
看老头老太也有些感慨,看猫猫狗狗感觉更可爱了,看姜非,唇角无意识地勾起,心里一阵阵发软。
戚语先带姜非来吃的这家濑粉店,濑粉是店家每天新鲜手工现做的。
配料是猪肉碎混切碎的青菜——多多的姜蓉加豆角粒、芹菜粒、菜心粒,葱不分青白也剁成粒。
粉濑完之后就放在一个大盆里,有客人点就用笊篱捞出来。放到白开水里煮。
满满的粉铺上鲜辣的灵魂,吃的是青菜调味过的咸和姜的辣,加上用盐炒过的红衣花生,濑粉劲道而汤底鲜香。
就是,“好吃。”姜非笑得眼下卧蚕弯起,唇边漾出深纹。
戚语先伸手勾了一把姜非脸上的汗,从额角到耳际,沾一指腹的湿意,收回手,也不拿纸巾擦,只是等风干。
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好像总是想把姜非的东西……汗也好,泪也好,在自己身上、自己身边留得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
最好变成什么印记,就跟那个耳洞一样,穿过去,刻进去,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和姜非一起戴着耳机回家的记忆,把姜非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乡村早餐店里的干蒸没有虾和蟹籽。
戚语先夹起一颗,递到姜非唇边.
姜非张口咬,戚语先持着筷子,不让姜非咬到底。
姜非咬着干蒸和筷子,眼神浮现出些茫然:“?”
戚语先把筷子往后抽了一小节,另一只手伸出去勾勾姜非下巴,让他把半个干蒸吃下去。
然后,他把剩下的半个干蒸自己吃掉了。
姜非看着他。
“有什么想法吗?”戚语先抬眼看他。
“好像……不太卫生?”姜非问。
“你都喝过多少次我喝过的酒了?”戚语先挑着眉。
“以前,不是故意的。”姜非咬着唇,那丝微微弯起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特别招人。
“那现在呢?”戚语先勾着唇,伸着手过去,勾了勾姜非掌心,暧昧的暗示盈满琥珀色的眼睛。
姜非看着戚语先一会儿,笑了,没说话,把最后一颗干蒸夹到戚语先嘴里。
戚语先太燥了,吃完一碗濑粉,冰豆浆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装豆浆的鸡公碗碗口有姜非张开的手掌那么大。
姜非喝完自己那碗豆浆,把戚语先剩的半碗也喝完。
满桌的点心也吃光,一根芋头丝都没剩下。
“你这吃下去的肉都到哪儿去了?”戚语先手摸上姜非胳膊,紧实的肌肉富有弹性,眼睛往下瞄,落在姜非腹部。
姜非穿的白色背心跑的步,湿了的衣服半隐半现地露出沟壑分明的腹肌。
吃饱了,为什么都没有鼓起来?
戚语先望着,想伸手碰一碰。
“我有在好好锻炼的。”姜非笑着,眼神仍然特别纯良纯洁。
戚语先是吃得不多,锻炼得不多,而姜非是吃得多,锻炼得也多。
戚语先不知道自己如果也跟着姜非有一样的锻炼强度,是不是也能像姜非一样吃下那么多食物。
可他志不在此。
戚语先喜欢美食,喜欢收藏美食店,饭量标准,寻思能吃得下想吃的、爱吃的就足够了。
说实话……锻炼身体挺累的。
都说运动能产生多巴胺,戚语先从运动中其实感受不到快乐,去运动都是像做任务,顶多有些完成任务后的成就感。
他喜欢流过喉舌的实在的美食的滋味,喜欢姜非能吃、爱吃、吃到食物后快乐起来的感觉。
他喜欢姜非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吃下去的食物滋养出美好的体魄和精神,也滋养了戚语先。
戚语先摸着姜非胳膊的手往下,摸到姜非尾指捏住。
濑粉店背后就是市场,临街路口纵横三个方向,地摊都摆满了长长两道,
荤素肉菜、生冷熟食到酒酿、糕点都有,戚语先和姜非逛了一圈,买了菜回去。
中午吃着饭时,暴雨终于下下来了。
雨从窗外洒进来,穿堂风吹得客厅的日历、纸张狂飞。
“下雨了。”戚语先起身把窗关了。
旱雷凭空、断续打过几个小时,天气闷热了一上午,雨来得还是很突然,一瞬间把戚语先家整个阳台淋湿了。
窗外的风景已经被白色的雨幕笼罩,阳台上植物飘摇。
雨水打在栏杆上,啪嗒啪嗒往下坠,高楼的外墙变成水瀑,成片急速地下流。
“嗯。”姜非也把屋里其他窗户关上。
“再留下来陪我一晚?”戚语先走到姜非身后,抱住他。
姜非原先就只是打算留一晚,今天就走。
他下周二有个面试,要去外地。
“好。”姜非顿了一下,有时好像对和戚语先亲密关系的转换还没完全适应,他微笑着答应,“我等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航班。”
“我给你出机票钱。”戚语先闭着眼,把头枕在姜非肩膀上。
“不用。”姜非手一格一格抬上来,搭上戚语先手背,“我赚钱了,我回来请你吃饭,大餐。”
“想给你花钱。”戚语先用手勾了勾姜非侧腰。
姜非身体明显僵住,不过,没退开,而是慢慢放松,开口时刻意想要轻松点儿的声音还是有些没压住的紧张:“不用。”
“为什么?”戚语先摸进衣服里。
姜非身上的体温是热的,腹部绷紧了,肌肉整齐分明有力。
“……你不用为了我做什么。”姜非话说得有些慢,很紧张,猜不出戚语先下一秒会做什么,说不清是想逃离还是要沉溺。
戚语先也,同样紧张。
或者说,渴望——缓慢地升腾着的**。
但戚语先只是用手掌贴着姜非的腰腹,没动,没有做更多:“姜非。”
姜非肯定听见了戚语先的声音。
“看电影吗?”戚语先问。
写着某些句子的时候,心里一堆黄色废料,真要写点儿什么的时候,心如止水
OK,fine,我肠胃不好,我养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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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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