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的另一边，秦晚柔连接上车载蓝牙，给秘书call去电话。
“ 陈秘书，准备好跟中亚公司的合同，八点送到我办公室。”
秘书，“ 好的，秦总。”
路过星夜酒吧时，秦晚柔不经意的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简直太戏剧性了，原本只是想去酒吧喝杯酒放松放松，没想到却跟拍电视剧一样被人来了个英雄救美。
女人俊秀的脸庞过目在脑子里，秦晚柔在心里嘁笑一声，随着车窗升起，停在旁边的人朝隔壁看过去，只可惜晚了一步，升起的窗户隔开了楚河汉界。
方晚清徒然升起熟悉的感觉，好似里头是认识的人，这让她不免想到昨晚那个看似温柔实际对人冷淡疏离的女人，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傻，怀城市还没小到随时都能遇见熟人的地步。
更何况，她们也就一面之缘，算不上熟人。
绿灯亮起，一黑一白的两辆车同时驶离不同方向。
今日的天气不似昨日那般炎热，清澈蔚蓝的天空漂浮着不规则的云朵，眼下心旷神怡的好天气，最是适合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喝下午茶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又多想了，干这行的哪来的休息，哪来的惬意时光，有的只是破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人，熬不完的夜。
都说女人有美容觉的焦虑，方晚清回头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眸中期待的光芒黯然失色，方晚清轻嘲地一笑，提高油门快速冲过了路口。
刚把车停好，小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晚清摁掉电话下车往警局走。
“ 小琳，怎么了？”
扎着马尾辫的小琳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在见到方晚清出现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她手指朝后面指了指，“ 刘局，在办公室等你。”
方晚清挑眉，神色平常的望过去，鼻息呼出一口浊气，“ 知道了，你先去忙，我等会来找你。”
方晚清优哉游哉的嘲办公室走去
“ 刘局，你找我？”
刘局坐在皮椅上喝着茶，见到方晚清进来，他放下茶杯，中年面相的脸严肃起来，“ 来啦，坐下说。”
方晚清拉开椅子坐下，带着褶皱的手递过来一份档案，“ 你先看看这个。”
方晚清拆开看，随后接着又递过来一份纸质书，她轻掀眼皮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局“ 这是什么？”
刘局叹息一声，握着手靠在椅子上，“ 这是我跟上头立下的军令状，限我们三天之内拿下此案，据查到的线索，7.20号他们会有一场交易。”
什么东西！？
方晚清诧异的盯着开口就来的人，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且不说人抓没抓到，单凭线索这一块就已经中断，抓的那几个人又是底层的小罗罗，还有一个连骨头都嚼不烂的刀子。
方晚清沉下声音，“ 刘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 我不是逼你，这个案子上面的人很重视，给市面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必须尽快把犯罪分子缉拿归案，你是一名警察，破案是我们的责任，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需要我们去挽救。”
原本还在隐忍克制的方晚清，在看到刘局气定神闲的说完这话后，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捏着档案的手青筋暴起。
她低垂着头短暂的沉默后，缓缓抬头，眼里愠色渐浓，一并将手里档案丢了过去，低沉的嗓音中是压制的怒意，“ 刘局，这个案子我破不了，谁爱破谁破去。”
闻言，刘局目光一沉，“ 这是上面的命令。”
好一个命令
方晚清冷哼一声，“ 少拿上头压我，既然刘局这么想立功，那不如你亲自来，我没这个能力，刘局能坐上局长的位子，能力肯定在我之上，我相信这难不倒您。”
“ 方晚清 ”随着满是怒意的声音，厚大的手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刘局拉着一张脸，唾沫横飞，“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案子你破也得破，不破不得破，由不得你选择。”
方晚清冷眼咬着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想和他说下去的样子，她愤愤的起身发泄的将椅子踢出很远，愤怒的出了办公室。
趴在门外偷听的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方晚清阴沉着一张脸出来，偷听被抓的人大气不敢喘，怯怯的跟在后面，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使眼色，方晚清默不啃声的走在前面，都不愿意当枪使的人，干脆来了个石头剪刀布，指定输的人上。
田浩看着自己出的剪刀，只好认栽，他清着嗓子，“ 方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方晚清边走边沉思，刀子是唯一能提供交易地点的人，而如今对方损失了刀子这个主心骨，那么接下来的交易背后的人一定会出面，那个时候就能全部收网，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似乎还隐藏着别的联系。
最可气的是那张军令状，方晚清很是不屑，奈何人家是领导，左右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气归气，有句话没说错，被毒品残害的支离破碎的家庭需要她们去挽救。
穿过走廊，方晚清在拐角处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田浩，小琳你们两个跟我来。”
方晚清带着人来到审讯室，二人以为自家头是要打算亲自审问，只听见她说，“ 田浩你跟我进去，小琳你守在外面，有人来立即通知我。”
小琳，“ 好的，方队 ”
刀子只是对着进来的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又低下头去，显然是在拒绝交流。
方晚清阴沉沉的站着也不着急开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刀子，复而又想起刘局的话以及那张所谓的军令状，堵着的那口气又涨上了心头，她阴沉的面色变得冷峻，深邃如墨的黑眸里正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忽然间，方晚清抄起眼前的凳子就往刀子身上砸去，毫无防备的刀子硬生生的挨了下来，还没等他缓和过来，紧接着又被一脚踢飞在地，正欲爆粗口时，脖子迅速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狠狠的掐住，眼里没什么温度。
“ 咳 ”
刀子眼前眩晕，本能的想要去挣脱开对方的手，双手被手铐铐住根本动不了一点，只见脖子上的力量仍在收紧，惨白的脸涨的通红。
“ 松，松手 ”刀子不停的瞪着腿，想要借此缓解窒息的死亡感。
一旁的田浩满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正在施暴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讲究纪律的方队也会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眼看局势越来越紧张，田浩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提醒，他担心再不松手真的会把人掐死，下一秒，方晚清又是狠狠将人一甩。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刀子感觉顿时重获新生。
方晚清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就像看着一团烂泥，“ 窒息的感觉怎么样？”
眼前恢复清明，刀子恶狠狠地盯着眼眸森然的人，扬起颤抖的手指控道，“ 警察打人了，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告你！”
方晚清邪魅一笑，反手指着在进来之前就关掉的摄像头，“ 看见了吗？”
“ 田浩，你不发泄一下吗？”
刀子蹭在地上往后爬，“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喊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自当审讯开始，田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岂能错过。
袖子已经撸起一半，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上面追究下来有伟大的方队顶着。
他丫的，干死他！
打人这种事情着实费力又费劲，方晚清捡起砸过去的凳子坐下，一只脚搭载凳子上，痞里痞气的，她揉着太阳穴对正在施暴的田浩数，“ 哎，记得要避开要害，别给我打残打死了。”
伴随着刀子的哀嚎声，田浩愉悦的说，“ 哈哈，放心吧方队，这事我们最在行。”
片刻后
方晚清和田浩从审讯室出来，方才的乌云密布成了晴空万里，小琳带着疑惑的目光凝视着神采奕奕的二人，暂时咽下了心中的疑问。
打也打爽了，田浩心情极好的愉悦道，“ 方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方晚清将监控设备重新打开，她细心的发现刀子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隐约觉得藏着什么东西，为了验证其猜想，方晚清特意又去了一趟审讯室，小琳在见到刀子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二人为什么从阴天变成了晴天。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刀子惨兮兮的模样瞧，额头和嘴角都渗着血，估计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够呛。
嘶！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田浩笑嘻嘻的用手肘碰脸她一下，脸上的笑看上去就贱贱的，对着小琳眨巴着眼睛，一副你懂得样子。
小琳不经竖起脸大拇指，“ 厉害了，不愧是我偶像方队，一个字“爽”！
方晚清没空理会小琳的马屁，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只不过项链里面的东西让她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小琳投来目光，“ 方队 ”
方晚清注视着照片上的人，忽而猜到什么，“ 小琳，你去查一下刀子的过去，我要他所有的信息，查到立马通知我。”
小琳，“ 是，方队 ”
方晚清走后，小琳才自述心中疑惑，“ 我刚才看到项链里面是一个女人和小女孩的照片，你说那是不是刀子的老婆啊。”
得了吧，就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老婆。
田浩在心里吐槽这不切实际的猜想，这仿佛是干警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贩毒之人都是一些视财如命，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根本不配。
田浩拍拍小琳的肩，“ 走吧，干活咯。”
陈秘书一套成熟干练装站在总裁办外，有什么样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 进来”
陈秘书，“ 秦总，中亚公司的方总来了，你现在见吗？”
秦晚柔没抬头，视线一直落在工作上，“ 带方总去休息室，我处理完就来。”
“ 好的秦总，我先去安排。”
办公室开着冷气，银灰色的西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瘦而挺拔的身子，里面的衬衣平整的扣在颈上，身子挺拔。
为了方便工作，秦晚柔喜欢把头发挽起，很瘦，瘦到握着笔杆的手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的血管，笔珠一点一点圈起错误的地方，落笔之时，像极了老师批改差生考卷的样子。
吧嗒一声，笔杆掉在文件上，秦晚柔沉着脸按下内线，简明扼要，“ 把杨经理叫来。”
不一会，杨经理敲响总裁办的门。
“ 进 ”
开口即是比十二月的雪还要冷的语气，杨经理提心吊胆的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秦总，你找我。”
秦晚柔轻掀眼皮，“ 杨经理，你对公司发的薪水还满意吗？”
“ 满，满意，不知道秦总...问这个做什么？”
杨经理不明所以，局促不安的扣着手指，只听见秦晚柔轻笑一声，随后将策划案丢到杨经理跟前，清凉的嗓音带着几分薄凉，“ 杨经理能力不足的话可以另谋高就，公司不养闲人，如果不是，下班前给我一份满意的方案。”
如果说之前是十二月的雪，那么此刻就是冰窖。
“ 能做到吗？”
微张的红唇吐出来是冰冷的字。
杨经理浑身打了个冷颤，捡起策划案的手抖的厉害，哆哆嗦嗦的挤出来一句话，“ 对，对不起秦总，下午，我下午一定交出让你满意的方案。”
“ 出去！ ”
挺拔的身子无力的靠进椅子里，她伸手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暴露大片雪白，昨晚的睡眠质量极差，夜里断断续续醒来多次，眼睛下方还挂着两团黑眼圈，两手无力的搭在椅子扶手上。
直到眼皮越来越重，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她去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方凯已经不在了。
这时的陈秘书跑来汇报，“ 秦总，中亚的方总说有事先走，合同约下次再谈。”
“ 好 ”秦晚柔给陈秘书发去一个地址，“ 送我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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