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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凹凸世界多cp同人生子文(老黑历史了嗷)

《不要男妈妈》

*

我叫雷荌,名字是父亲起的,寓意完全不明。

我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

就在三分钟前,我还站在凹凸学院大门口的一处小树林中,等待着我的朋友们和我集合。

我想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自己不写作业所以抄袭别人作业的报应。

而现在,我的身上还穿着校园统一的水手裙,平齐的裙子下的长筒白袜仍然纯白,袜子外的棕色皮鞋也仍然干净锃亮。

我的怀里还护着杜若的生物练习册,右手紧握抓着尾部盖着笔盖的炭笔。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是迷糊的,被刺眼的光晕笼罩,然后我就突兀地出现在这片原始森林中。

四周有不知名的野兽凶狠地咆哮着,硕大的蘑菇林层层叠叠遮掩了恒星发散的光芒。

诚实而言,我并不是像卡罗尔那样聪慧的女生,我也并不擅长动脑子的事情,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明白,我这是穿越了。

大概是在杜若家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穿越小说的原因,我的接受能力良好极了。

“回过神了吗?”我略带关心的询问着一旁的裹着红围巾,有着硕大的呆毛和黑色短发的少女,她穿着和我差不多的校服,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不止息地观测着四周的环境,她点了点头,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围巾,试图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道:

“嗯。”

“走吧。”我拉起她的右手。

“去哪?”

“找杜若,还有银。”我翻出我的手机,锁屏的女人有一双像夏天的草木一般生机勃勃的翠绿色眼睛,她棕色的长发松散地扎成马尾 ,呆毛竖立着,女人的笑容和蔼可亲。

“啧。”我叹了口气,又将手机塞回自己的衣兜里,“果然,没有信号,本来指望着互相交换的GPS可不可以帮上忙。”

“……”

“随便走走吧,反正呆立在原地也没什么用。”

“……”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卡罗尔的答复:

“好……小心!!!”

没有反应过来,下一个画面,她将我推到一边,强大的冲击下,不知名的野兽将她甩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我没有傻呆在原地,在野兽发出的不怀好意的低哑吼声下,我向卡罗尔的方向跑去,抓住之前被她松开的右手,往森林深处的跑去……

*

我叫卡罗尔,性别女。

我的处境,相当不妙。

我受伤了,被狂暴的野兽甩到了树干上,完全使不上力气,胸口火辣辣地疼。

我被姐姐拽着逃跑,况且野兽并不会放弃自己的猎物。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姐姐的累赘,如果牺牲自己可以换取姐姐的安全,我觉得我可以进行无畏的尝试。

“分开跑吧。”我说:“它现在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 ”

“不用。”她像是在安慰我,一双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森林里格外明亮:“我们不会有事的,拜托了,请相信我,我用我一生的信仰向你保证。”

“可……”我把围巾又习惯性地往上拽了拽,“好吧。”

逃亡的过程是紧张和漫长的,我不停地巡视着周围的环境,如果有什么不利因素,我会马上告诉姐姐。

突然,我看到了远处了一抹身影,在交叉的树木里,身影的主人有着和我相似的巨大的呆毛和黑发,被有着殷红的眉梢的女孩很好地护在身后。

母亲?

我不能多想,也不敢多想,我现在没这个心思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做起我现在应做的事情……

“甩掉了吗?”

“目前是,但是会有不稳定因素。”我试图把自己的手缩回,但是发现这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我的手被姐姐紧紧地拽着,很紧,很紧。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你看起来有些张皇。”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信目前不会发生危险后,才稍稍放松了些。

我果然瞒不住姐姐,我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希望用最简单的话语将我刚刚看到的画面准确无误地表述出来。

“其实没什么。”我面无表情地解释着:“是我的接受能力太差劲了,我刚刚……好像看见我的母亲了。”

“埃米阿姨?”

“嗯。”我用手托着下巴,皱了皱眉:“也不是……也许只是幻觉,但是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我刚刚看见的人的长相跟我母亲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我话锋一转:“他是带把的。”

啪……

之前还好端端地被姐姐护在怀里的生物练习册,在姐姐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下,直直地掉到了地上……

*

“快跑,它又来了!”

我叫雷荌,性别女,名字的寓意我不想说。

我正带着我的妹妹卡罗尔,在没有边境的丛林中被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野兽追赶。

我们的处境,现在非常不妙。

越来越多的野兽将我们包围起来,发出不善的吼叫。

我的衣兜里还有一堆淡紫色的粉笔头,都是我偷的。那个总是妄想着要把我培养成雷家第一淑女的教师大伯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上课用的粉笔都是我偷去的。

撒上粉笔头也许会激怒那群狂躁的野兽,也许这样它们的目标会集中到我身上,也许这样卡罗尔就会有更大的逃跑的机会。

我好像没那么害怕。

我的手悄悄地伸进我的衣兜中。

正当我准备袭击的时候,两把利剑从两侧飞过,击退了围击我们的全部野兽。

双剑的主人有一头棕色的头发,穿着洁白的寸衫,腿部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很帅气的造型,友善地跟我们搭话:

“美丽的小姐们,你们没事吧?”

啊这。

都什么年头了,这么古老的搭讪方式原来依然存在。

“谢谢。”一旁的卡罗尔发起了她最爱的好人卡:“您真是个好人。”

我好奇观察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母亲有着相同容貌陌生男子,又想起了之前卡罗尔的那番话语。

“喂,我说,你叫什么。”

“在下,最后的骑士,安迷修。”

“哦。”我点了点头:“名字不错,可惜名字的主人有点恶心帅。”

“……”

3D的男人突然流下了2D的泪水。

“算了,作为等价交换,我们也介绍一下我们自己吧。”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平生少有地对介绍自己名字这种事情报着非常大期待:

“她是我的妹妹,她叫卡罗尔。”

“而我——我叫雷荌。”生怕男人听不清,我把最后的两个字咬得死死的。

“以及,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帮我们一起找两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姑娘,一个有长长的睫毛,左脸有颗泪痣,一个有海蓝色的眼睛和银白色的长发……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

我叫佩杜若,性别女。

杜若是种花,寓意信任和忠诚。

现在如此不妙的处境使我心生烦躁。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把我的生物作业借给雷荌,更不会没头没脑地在小树林像傻子一样站着。

总之,我现在非常后悔。

这里是一片丛林的深处,一切的一切都是黑乎乎的,黑得瘆人,安静的树林里仅仅能听见头顶的渡鸦的鸣叫,我摩挲着每一棵粗壮的老树,寻找着离开这片原始森林的方法。

我现在很累,也很饿。

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幻想着面前摆着金黄的薯条和出锅的炸鸡,我现在充满决心。

走了很远,我听到了远处有成年男子的声音,很像雷狮叔叔。

好奇促使我往前探索,理智又告诉我凡事谨慎。反正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发现真相,二是对这个自己不能把握的事情秉持不理不问的态度。

在我还没有选择好我要做些什么之前,有人似乎比我做出了更快的判断。

一双血红的眼睛镶嵌在黑乎乎的影子里,从不知名的地方蹿了出来,准备进行偷袭。我反应迅速,一个后空翻躲开了影子的攻击,安稳地站立在一片空地上。

“谁?!给本小姐出来!”我知道运用这样的方法把施害者喊出来的几率很小,但我糟糕的脾气还是这样做了。

被有钱的外公和外婆从小捧在手心里的我,似乎完全不懂“危险”是什么。

另一个影子也从我的身后蹿了出来,但被我踹到了一旁,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

第三个影子似乎要出现了,我不安地盯着四周……突然,我感觉到我的麻花辫似乎被什么人不分轻重地拽住了。

身后传来仿若嘲笑的声音,轻飘飘的。

“抓到你了。”

带着怒意,我狠狠地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和我一样妖异的眼睛,左边的面颊上有一颗与我相似的泪痣。

“m……”我条件反射般地张开嘴巴,又在看到对方一马平川的胸膛后止住了。

我:“对不起,打扰了。”

*

我叫银,性别女,全名格银,因为念起来很别扭,索性在每次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故意忘却了姓氏。

我现在的处境,似乎非常不错。

也许这就是乐天派的好处,我没有对我的未来感到害怕,似乎发生了什么我都能摆着我的面瘫脸一一应对。

比如,我知道我这是穿越了,但是我不慌,也不怕迷路,曾经有人说过,辨别方向的最好办法,就是定居……

大不了我就住在这里嘛。

我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吹在我的小腿上,我忍不住打了个阿嚏。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顶着寒风和雪粒,试图离开这个怪异的地方。

我的运气真不错,走了不是很长的距离后,我发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影,被绿色的光芒包裹,伴随着地面轻微振动。

我向有人影的地方赶去。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前面的朋友!听得见我说话吗?”我一边跑一边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喊着。

大概是嫌我十分聒噪,前面的人举起自己的武器,绿色的刀光向着我的方向砍来。

我轻松地躲开了。

“什么人?”他的武器对着我,相当警惕。

“啊,我没有敌意的,你要相信我。”我摆摆手,构思着怎么解释我的身世,想得差不多了,我便抬起头,大无畏地向那个人更进一步:“我只是……诶???”

“爸,你怎么在这?”

*

我叫银,姓氏不提。

我现在的处境,似乎变得稍有糟糕。

警惕,冷漠,或许还带着点凌厉的杀意。总之,这些平日里我不会看到的情绪,都在平行世界父亲的眼眸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让人感觉有些发怵。

“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最后我屈服了。

“我马上就……阿嚏!”

单薄的衣裙不能抵御寒冷的风雪,我感觉我的身体状况相当不妙,似乎除了面前的人,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我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交流:

“那个,如果您觉得可以稍微信任我一下下的话,请给予一下我帮助……阿嚏!我觉得我可能……阿嚏!会有你比较感兴趣的信息。”

我实在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了,偏离的视线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一团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黄灿灿的光晕笼罩在静谧石洞的角落,外面的雪仍然下着,似乎一时半会儿不准备停下来。

我裹着一层毛毯,把手放在火堆前,安静地烤火。

“所以,你说的我会感兴趣的信息呢?”面前的少年依靠在一侧的岩石壁上,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沉默了。

告诉他,我们学校的超市这几天牛奶清仓大甩卖?告诉他,前几天爷爷奶奶给我发了封邮件,说他们马上就回国了,但是我这几天需要先对父亲保密?还是告诉他,凹凸奥赛我得了第二名,还没来得及跟他道喜?……

这些事情似乎都跟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关系。

“算了,像你这样的参赛者怎么可能知道。”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准备起身离开。

“参赛者?”我抓住了一个令我困惑的名词:“什么参赛者?”

已经站在洞口的人止步了,他似乎也有那么一点迷茫。

“这里是凹凸大赛,你不是参赛者吗?”

“我不是……”我摇了摇头,有些踌躇,斟酌着我想说的话,我吞吞吐吐地小声回答着:“我不知道您会不会相信……您如果相信的话就太好了。”

他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的样子使我大受鼓舞。

“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这里了……哦,突然想起了个事!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也有必要说一下,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玩着我的手指头,幽幽地盯着快要熄灭的火堆,说道:

“我可能……跟你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血缘关系……喂!你别用一副看私生子的眼神看我!”

这句话真好用,他开始端详着我的脸了,我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影子,我想他可能看出来了什么,毕竟记忆里有着金黄色短发的,总会像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大笑的女人将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遗传给了我。

火堆最后熄灭了,冒出了团团灰烟,在四周弥漫着。

*

我叫佩杜若,杜若是一种花,花语是忠诚和信任。

现在越来越糟糕的处境使得我特别想给雷荌全家送上美好欢乐的祝福。

“我投降。”我把双手举起,一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表情,在黑色影子的包围下,我干脆放弃抵抗。

面前的少年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把我制服了,他挑了挑眉,用着讥笑的口吻说道:

“怎么?明明刚刚还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

“现在没那个必要了。”我瘪瘪嘴:“反正我又打不过你,无畏的抵抗只会让我更快受伤,我超怕疼的。”

“你倒是聪明。”感觉他像是在讽刺,又感觉他带点因为志同道合而产生的赞赏。

于是我被麻绳捆绑着,而他拉着绳子的一端,慢悠悠地向森林某一方向进发……

大概走了一小段距离,我终于忍不住了:

“大哥,你看你那么聪明,那么大度,我们商量个事情可以吗?”

“什么?”

“我们俩可以并排走吗?”

“为什么?”

“说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发现,不管我走在前面还是走在后面,我总有一种你在遛狗的错感,所以,我们并排走吧……”

“噗!……”笑够了,在我期待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这想法不错。”

“但是我拒绝。”

“……”

又走了一段距离,有着和母亲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年稍稍放松警惕,没有回头,专心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围在身旁的影子也接连不断地消失了。我想,这也许是我反击的好机会。

我下意识地去触碰我的书包,但是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吗?”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少年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书包:“先假意投降,再趁对方出其不意地时候进行反攻,你的举动真没让我感觉意外,不过你实在是太没有耐心了。”

他把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试图打开我的书包。

“别打开它!”我激动到几乎要喊出来了。

可惜前面的少年似乎根本不听人话,国文书,数学书,外语书……课本书与课本书交摞着,书包的夹缝里还放着一把管制刀具,但是不难发现的是除了这些物品,里面还夹一本不厚不薄的课外书刊。

他好奇地将课外书取出,硕大的封面字体仿佛下一秒能戳瞎了他的双目。

——《那海盗真丑》

作者,暗影使者。

“……”

我:“我都说了别打开它了……”

“帕洛斯!你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有人打破僵局,熟悉的金色长发,有着颇长的睫毛的高个少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一个偷窥的小老鼠而已。”牵着我的家伙像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地把书刊塞回了我的书包,把它挂在高挑少年的肩背上,像是安抚一般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

“这样啊。”高挑的少年凑近我,用鼻子嗅了嗅。

“帕洛斯,你不觉得,她和我们俩长得很像吗?”

*

我叫雷荌,名字的寓意也就那样。

我和卡罗尔的处境,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非常好的方向发展。

我的嘴里叼着一根随处可见的杂草,拉着妹妹的右手,像忠诚的小跟班一样跟在持有双剑的男人身后。

我感觉我可能抱到金大腿了。

“给。”

在树荫下,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召唤出了小机器人,小机器人将新鲜的水果和面包递给了他。

“这是给我的?你不会想让我说谢谢吧?”卡罗尔望着男人递给她的芒果味的甜甜圈,紧张地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放心了。

“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双手捧起美味的甜品,她勾了勾嘴角:“您真是一个好人,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而我,就没有她那么客气了,我啃着法棍,含糊不清地询问着我有点好奇的事情:

“话说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骑士’这种职业吗?”

这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

“在下……”

“别说,我觉得这职业真不错。”我咽下了嚼了好久的法棍,继续说:

“善待弱者,对抗□□,不会欺凌弱小,帮助任何向自己求救的人,真诚地对待自己的朋友,对所爱至死不渝……”

“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信仰啊。”

我看到男人一副迷茫的表情,我也看到了我亲爱的妹妹一副习惯了的表情。

“怎,你觉得我像那样的人?”我反问着,也干脆不等他的回复了。

“我雷荌啊,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个顶好顶好的大好人……”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每天早晨都会和我的姐妹们一起抬老奶奶过马路,都会手持着扣分表,站在学校大门口引领着叛逆的后辈走向正确的道路……”

当然,这其中有点吹嘘的元素。

比如,过马路的奶奶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在我们把她抬到了马路对面,老奶奶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拐棍,追着我们跑了一条大街——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我刚走过这条马路又被你们抬了回去……”

再比如,每天早晨,我站在门口,学校职工神近耀先生,总会用自己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我扣学生的分。

每天至少要扣九分,这样他才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再比如……

想来想去,似乎我过的这十几年,根本没做过几个好事。

唯一记住的,那似乎都是幼稚园的事情了。

我站在卡罗尔的前面,把她挡在身后,握紧拳头,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喊着:

“她是我妹妹!不许你们欺负她!”

我的思绪飘了很久,回过神来,我看到了青年欣慰的,甚至对未来抱有希望的笑容……

不知怎的,我的心头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

我叫卡罗尔,性别女。

我现在处于一个还算安全的状况下,正在细细品尝着有和安迷修伯母相同容貌的青年人赠予我的点心。

我喜欢它的味道,我也允许我自己目前可以稍微松懈点。

“话说,这位小姐是你们的伙伴吗?”男人笔直地站立在一旁,坚守着自己的骑士信仰,在认真地观测周围环境的同时,他打开了一个看起来非常高科技的物品,物品影投出的东西类似于我们手机软件上的朋友圈动态。

带着几分好奇,我凑了过去。

——一张照片,似乎是这个地方的好心人发的,照片有些模糊,就像是笼罩了一层被刮花的玻璃板,被寂静的黑色包围着的。

照片里出现了三个人,都很熟悉:最后的女孩的双手被绳索捆绑着,被强迫着走向前方,她扎着两个淡金色的麻花辫,或许有几撮不听话的杂毛突出在细长的辫子外,她左侧的脸颊上,有一颗橘黄和墨绿包融的泪痣。

女孩的前方,并排走着的两人,说起来有些有趣,和她有一种无须细讲的渊源。

女孩仿佛是他们的结合体。

照片的上方用黑色的字体重点标注着的标题,赫然写着:“请大家注意,雷狮海盗团团员在此地活动!”

是杜若。

在某种意义上,除去“雷狮海盗团”这个有点意思的团队名字,这张照片似乎并不算我很感兴趣的信息——寻找杜若的事情排在我的计划之外。

“是我们这里的人。”突然凑过来的姐姐,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激动心情,“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您清楚吗?”

“在下还算清楚。”

“太好了,那……”姐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了,我拉住她的衣裙,略有踌躇地凝视着自己脚踩的草地,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还不太清楚回去的方法,我想,杜若的事情可以推迟一下,况且她的遭况很危险,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确保我们所有人的相安无事。”我尽量把我的话说的有信服力些。

“可是,还是要早点找到她比较好。”姐姐看了我一眼:“放任不管她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卡罗尔,你想,平常放学,是谁一个人背了四个书包?”

“是杜若。”我压低声音,回答着。

“你再想,是谁去初中部抓壮丁帮我们写作业?或者是谁放假的时候,一个人要写四份作文?”

“是杜若。”

“再想想,每次吃自助烧烤的时候,是谁负责站在炉子前烤肉,是谁负责去临街买奶茶和水果?”

“是杜若。”

“然后再想想,你体育课扭伤脚,是谁背着你去了医务室?”

“还是杜若。”

“最后再想想,你爸爸是谁?”

“是……”我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扫视了一眼旁边的青年,有些委屈地回答道:“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

“抱歉,没忍住。”姐姐清咳了两声,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不就说的清了吗?这么好的保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去哪找一个来顶替她!”

“……”

不愧是我的姐姐雷荌,轻松地想到了我没有思考到的利益!

我妥协了。

*

我叫雷荌,今天也在为调和自己姐妹们的关系做着巨大的努力。

我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卡罗尔会对杜若持着敌意,就像我不清楚卡米尔叔叔为什么对帕洛斯小姐存在偏见是一个道理。

总之,这种事情让我很头秃。

很快,我放弃思索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如果现在去照片上的地方,来得及吗?”我看着照片,照片里的杜若被变成男性的帕洛斯小姐像狗一样牵在后面。

“有些远,而且前面的两个人对小姐来说很危险。”

“危险?”我挑挑眉,表示困惑。

“就像照片里可以看到的一样,他们是雷狮海盗团的团员,无恶不作,并非善类。”

“噗嗤。”我捂着嘴,但还是发出了声。

这个团队的名称有些中二,继平行世界的母亲去当了骑士之后,我平行世界的老父亲居然是名海盗头子。这也难怪,我困惑了十多年的事情居然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我越来越对这个世界产生好奇了。

青年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甚至有些迷愣,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代表着危险的团队称呼,在我看来是多么有趣。

“抱歉,你继续,拜托你继续讲一讲这个团队的事情。”我收敛起自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个开心的事情。”

“照片上绑架小姐朋友的两个男人,是大赛排行十一的佩利,以及排行第六的帕洛斯,一个好战,另一个非常擅长挑起事端,玩弄人心。”

“他们的领头人雷狮,是这个团队的最强战力,他不会放过他盯上的任何猎物,可谓顽劣至极。”

“海盗团的军师卡米尔……”

“哈哈……”青年的话又被一阵笑声打断了,在青年更加迷愣的表情下,卡罗尔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拉扯着自己的围巾:“抱歉先生,我刚刚走神想到了一个开心的事情。”

“你们想的,是一个事情?”

“对,对……”我们疯狂点头,而后又发觉有什么不对劲,我摇了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们想的不是一码事,我想的是我的亲人,她想的应该是我亲人的亲人。”

“???”最后,青年在满脸黑人问号的表情下,非常生动地讲完了雷狮海盗团的种种劣迹。

“所以小姐,在下决定,拯救小姐的友人这个事情,就让在下一个人……”

“不要。”我拒绝了:“我也要去。”

“这不是玩笑,小姐!”青年固执地解释着:“他们并不会怜香惜玉。”

“没事的。”我露出自信到自负的笑容:“我可以保证,我雷荌不会有一点事情的。”

青年动摇了。

青年看了看我,最后妥协了。

“而现在——”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请给我寻找一辆摩托车,附加条件是结实点。”

*

我叫雷荌,性别女,喜欢摩托和烤肉。

现在,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正摆在我的面前。

“这种事情,请允许在下……”

我无视青年摆着各种姿态说的话,麻利地坐在摩托车的前座,决意先适应一下它。

“在下保证……”

我拧了拧车把,摩托车发出铮铮的声音。

“小姐们无须担忧在下的技术……”

我检查了一下摩托车的边角,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辆心仪的摩托车。

“所以,请小姐们信任在下!”男人撩起自己的头发,带着明朗的笑容,将头转向我们之前待着的地方。

空无一人。

“你刚刚在呢喃些什么?”我坐在摩托车的上,双手握着车靶,卡罗尔坐在我的前方的空位上,小心地啃食着仍然没有吃完的点心,生怕糕点的渣滓弄脏了车座。

“要来不及了,快上车!”

“啊?”

因为杜若的位置也许在一直移动着,我有些焦急,我对青年说道:“我说,你上车,我留着后座呢,你到时候拦紧我的腰就行了。”

“不,不行!这样的事情,在下……”青年的耳廓发红,脸颊发烫,这让我非常不解。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嗷。

他认真地说:“坐在小姐的后面,会让在下感到非常失职。”

我对上青年的眼睛,清澈见底,并没有撒谎。

于是,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嫌弃坐在后面丢人,我在卡罗尔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女孩点了点头,非常赞同。

摩托车开始缓缓地移动了,有着棕色发梢的青年蜷缩在前座,头顶的呆毛在微风中晃动着。

“荌小姐,”他说:“要不,你还是许诺在下坐在后面吧……”

摩托车停了片刻,又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向前方奔驰,我嘴里叼着跟杂草,露出了自信到极点的笑容。

实现里的树木在迅速地倒转着,逐渐变成了模糊的幻影,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托车发出“乌乌”的声响。

青年和我背对着。

“前方。”青年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摩托车飞快地避开了路间的岩石,前进着。

“左边。”摩托车向一侧轻微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无视着凸起的山坡,像箭一般冲了过去,仿若流星划过夜空,它滞留在半空中,又直直地落下,安稳地落到地上。

嘴边的草茎在被风吹刮着,没有骨气地贴在我的侧脸上,坐在最前方的少女的围巾在风里呼呼飘扬。

它的目标是远方。

*

我叫佩杜若,性别女。

面前的少年,沉默不语着,平行世界的佩利父亲自讨没趣,于是转移话题。

“帕洛斯,我们不去找老大会合吗?”

少年没有缓过神来,他愣了愣,发觉有人在与他交流,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着急,你看,我们这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给老大造成威胁,我会非常困扰的。”

“原来如此!”

我觉得我并不是特别聪明,但是尽管这样,我也感觉这个世界的母亲,就像我们世界的母亲一样,刻意回避着雷狮叔叔。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处理方法如何,不过在我那里,据母亲所言,他们是最后敞开心扉,做到了互相理解。

虽说雷狮叔叔一直对母亲写的那些小说的内容耿耿于怀……

“我可以说句话吗?”我坐在地面上,依靠着身后的树,双手仍然被粗暴地绑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佩杜若,名字是母亲起的,杜若是一种花,花语并不是很确切,有人说是幸福幸运,有人说是信任忠诚。”

“我的母亲姓帕,是一名等着继承祖业的大小姐,现在专职写作,写了很多催泪小说,以叼根草带头巾的青年为代表的小说系列最为出名。”

“我的父亲是被他的师傅养大的,说句题外话,老爷子现在的身体也很硬朗健康,据说他在高中的时候特别好战。”

我踌躇了一会儿,淡淡地补充道:

“以上,我没有撒谎,我觉得这种事情没那个必要去说假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杜若,杜若是一种花,花语是忠诚,信任,是母亲起的。”

“名字很重要,名字的寓意也很重要,也许那是我母亲所期望的。”

森林里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黑色的渡鸦在红墨色的天空上盘旋着。

有着长长的淡金色马尾的少年,歪了歪头,做出一副认真理解的样子,最后得出结论:

“帕洛斯,她刚刚说了个啥?”

“……”

“……”

乳白色脏辫的少年摇了摇头:

“非常遗憾,我刚刚也没听见。”

草。

我觉得,他们应该庆幸,庆幸我的双手被麻绳捆绑着。

不然我当场能给他们做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

我叫银,性别女,现在正跟随着平行世界的父亲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在看什么呀?”他走的很快,我几乎是裹着毛毯一路小跑才跟上了他的步伐,之后又被更快的速度甩到了身后。

“……”他凝视着像网文文学的系统一样的荧光屏:“大赛出bug了,不小心将四个异世界的人卷了进来。”

我有些高兴:“既然是bug,也就是说,我和我的朋友有几乎离开这里了咯?”

“嗯。”

“太棒了!”在父亲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下,我憨憨地挠了挠头:“我本来以为,我得在这里定居来着……”

他并不理会我,继续往前走着。

“诶诶诶,你等等我!”就像之前一样,我小跑着追了过去。

前进的道路上很无聊,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我努力调和着气氛。

“喂,我说我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那个东西能让我看看吗?就看一眼。”

“喂喂喂你听我说话啊!”

……

他实在忍受不了我的聒噪了,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很高端的系统模板,让我自己在他身侧慢慢研究。

“我觉得你需要治疗......真好奇你脑子的结构。”

在研究那个东西的时候,我听见他在一侧说的话。

那个东西确实有点意思,我点了点这个看看,点了点那个看看,少有感到新奇。大概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了。

这是场大逃杀游戏,我知道的,虽然我没敢去了解平行世界的父亲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参加这种毫无礼乐制度可言的疯狂游戏。

我看到了这个游戏的排名。

参赛者很多,大部分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我浏览的速度很快,外人看来我像是在乱翻,其实每一页我都看到并且记住了。

我想寻找一下我妈,我姨,甚至我的好友,他们有没有参加这场游戏。

不停止地从厚往前翻找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翻看这个排行表的事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带着一副圆眼镜,有着紫红色的短发,对学生们总是会温柔腼腆地微笑着的紫堂老师,他出现在了这个排行表里;

卡罗尔的母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男生,埃米阿姨和她的双胞胎姐姐艾比,她们也参加了这场游戏;

总是叼着根棒棒糖,带着孩童似的狡黠和机敏的凯丽老师,她的照片摆在这个蓝色的荧光屏里。

……

往前翻。

卡米尔先生也好,佩利先生也罢,安莉洁小姐,神近耀先生……

亲近的人,熟知的人,不想看到的人,通通出现在了这个冷冰冰的面板上。

最后到那个非常骄傲,总是会骂学生是“渣渣”,但是还算温柔的嘉德罗斯主任上停止。

现在让我感到慰籍的,只有没有出现母亲和大姨的名字了。

“看完了?”

我点了点头:“看完了,我跟你说啊!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

“我发现,这里面有几个小伙子特别帅!我要是见到了他们,我需要思索一下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的少年父亲,用一副,看绝世渣女的表情,凝视着我。

“我说,你平常都那么独来独往的吗?你平常干什么啊?”我没有理会他的眼神,继续在他面前纠缠着。

回答我的是挡住视线的绿色长刀,他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护在身后,绿色的刀光在四周闪动着,我这才发现,我们身旁躲着一群不怀好意的参赛着。

只需要一秒的时间。

他们被金色的耀眼光芒包裹着,慢慢消散,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平常干的事情。”

我有些迷惘,我也知道我迷惘的原因。

既然父亲可以打败那些参赛者,那么他也许会有一天,会被另外的参赛者伤害。

“怎么?吓傻了?”

“不不不!”我“啪啪啪”地热烈鼓掌着,表示捧场:“帅!太帅了!”

“傻瓜,走了。”

*

我叫佩杜若,性别女,名字的寓意是信任和忠诚。

总而言之,我现在有一种想在面前人的耳朵旁边大声嚷嚷的错感,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大概是享年十几岁。

秉持着“生命诚可贵,万物皆可抛”的毫无人情味的人生观念,我默默闭上嘴巴。

就像你永远也不会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认为我无论怎么重复,他们也仍然会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所以我仅仅就坐在原地,看天,看地,看草木,视线到处移动着的。

我属实不太喜欢这里,除了像荧绿色的,细细的雪粒一般飞虫的光亮外,我周围漆黑漆黑的,隐去了怀着戒备心理的人的全部。

那个装作听不见我说了什么话的年轻人,从另一个确实没听见我在说什么话的年轻人身侧取下了我的书包,又想了个办法把他支走,他坐在我的身边,也许比之前的距离要稍近一些,他稍微勾勾手就能碰到我。

他没有打开那本课外书,也无视了我自备用的小工具,他安静地盯着排排摞列的课本,课本被保护的很好,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若有若无,我总感觉他不太可信的眼神里透出一中无法言喻的憧憬和无奈,或许还带着点对往事的回顾。

他最后在众多书籍里取出了一本作业本——里面印载着我这个学期写的全部的作文,像绽开的花瓣,他把它翻开。

第一篇作文,题目如下:

《我的母亲》

少年的僵住了。

他的动作迟缓,可能是被雷住了,微微颤抖的手指头,夹在下一页纸与这一页纸的中间,飞快地翻过。

下一篇作文。

题目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少年粗略阅读了几行字,就不准备继续阅读了。

因为第二篇作文,我还是在赞扬母爱……

第三篇作文,第四篇作文,大部分都是练笔用的议论*文,混杂着一些名言警句,偶尔是几篇记叙抒情的文章,这种情况下,八*九不离十,我都写了我的母亲……

大部分原因是我搜肠刮肚真的不知道写点什么,小部分原因也许是因为我有隐藏的控母属性。

他实在没那个耐心继续往下探索了,就在他合上作业本的前一秒,他的眼神短短地停滞在某一篇作文的结尾上。

总体写了什么我大概是记不清了,能记住的,也就那么几个字:

“……我信任着她……

他把作业本放回书包,倚在和我所依靠的同根同源的树木的另一端,我是坐在树木的朝阳面的,也许在清晨能看到阳光;相反的,少年依靠在树木的背阴面,在清晨也只能踩着树的影子。

我们被一根麻绳结在一起。

“父亲”被他打发走了,气氛是相当压抑,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终端发布了紧急通告,让所以参赛者寻找四个异世界的人,然后带到指定地点,死着活着都无所谓,反正都有奖励。”

少年发话了,他说的及其缓慢,生怕我没有听见。

在我认真思索的过程中,他很快地补了一句:

“不用想了,我逗你玩的。”

我:“……”

“那你可真顽劣。”我说:“既然是骗我的,那我就不用相信了。”

很快,我也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的话同样是在欺骗你的。”

他正视着我,我不惧怕地正视着他。

我想,我们俩的想法大概是相通的……

“你的朋友可能不会来了,毕竟她们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他故意说。

“比一场,怎么样,我觉得她们会来的。”我无畏着他的挑拨:“如果我赢了,你要放我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输了,随便你处置。”

“交易成功,小姐。”

过不了多久,我听到了摩托的鸣笛。

摩托车的灯光照耀在我的脸上,伴随着刹车发出的“呲——”的声响,座位上少女操控着摩托,划过草坪,印出来了一道扇形轮廓。

驾驶摩托的少女有一双灵动的翠绿色眼睛,机敏狡黠,并且带着我永远也学不来的自信和骄傲,她紫黑色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捆扎马尾的白色丝带的两端均匀地涂着两颗金黄*色的星星,薄薄的发带随着风飘动着。

我知道,我赢了。

——来自团队之间的信任。

少女麻利地下了车,站立在摩托旁的一棵树前,她的手靠在树干上,露出极其张扬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若你知道吗?你被别人拍了,你简直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我:“……”

雷荌你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走吧,你可能赢了。”我认真地对旁边年轻的男性母亲说:

“这不是我朋友,我也不认识她。”

*

我叫雷荌,性别女,名字寓意不明。

现在我正娴熟地驾驶着一辆摩托,飞快地向目的地进发。名叫安迷修的青年坐在我的身后,因为个人忠贞不渝的信仰的原因,他和我背对着。

我叼着一根草,这跟草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在疾风里没有骨气地晃动着,最后贴在我的脸颊上。

“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在我还有耐心的这个时候。”我对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青年说道:“要不然,过不久,你就算问我,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

“那,原谅在下的冒犯,在下很好奇,荌小姐跟恶……不,跟雷狮的关系。”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的视线永远坦荡地直视着前方,我的骄傲不允许我的视线向下漂移,也不会准许我说些我不想说的东西:“说吧,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他愣住了:“在下想听,荌小姐的真话。”

“哦。”我说得相当自然,就仿佛是在喝一口白开水那么简单:“他是我的爸爸。”

“???”

“那……荌小姐的假话呢?”青年小心翼翼地询问。

“假话啊,”我不暇思索地,大逆不道地回答着:“我是他的祖宗。行了,选一个你信服的答案吧。”

“??????”

“这……可是雷狮他……”青年陷入了沉思,在我身后碎碎念着。

秉承着“既然追求着有趣,那么就将它贯彻到底”的迷惑行为,我神秘兮兮地打断了青年的思考:“我说,你难道不好奇,我的母亲是谁吗?”

青年显然不太会拒绝别人,其实他的情商不算低,也许是因为怕我尴尬,他点了点头:“在下确实好奇。”

我的右手操控着摩托车,使它仍然平稳地驶向正确的方向,我的左手在自己的衣兜里翻找些什么,最后摸到了那个正方形的扁平的有些冰凉的手机。

“接住!”我非常精准地将手机抛向青年怀里,“你打开它就明白我的母亲是谁了。密码是410,2,513。顺带一提,我手机快没电了,况且这里也没有信号,所以别玩我的凹凸手游,只打开相册看看就行了。以上,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青年听从了我的话,打开了手机,打开手机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我背后的微微颤动。

我想他是看到我的锁屏了。

后来,我背后的颤动越来越强烈了……

我不得不对那个受到极大打击的可怜青年说道:“你别把我手机摔了,我的凹凸手游是游客账号,你要是给我摔坏了,就得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角色全齐等级全满的账号回来。”

背后的颤动停止了。

“在下……在下怎么可能……”青年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着:“在下怎么可能和雷狮他……”

“所以说,理论上而言,我应该算是你的女儿,平行世界的那种,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早就能猜到了,只是不敢往下思索而已。”我回过头,在道路相对安全的前提下 用一双相似的眼睛看着他:“我叫雷荌,古书里所介绍的一种草的那个‘荌’。”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青年苦恼地抱着自己的头,宛若晴天霹雳。

“算了,跟你说点开心的事情吧。”我稍微认真了点,摘掉了嘴里叼着的草:“在我的世界里,那个重口味的……不对,那个你最敬爱的师傅,现在还活着。”

“我们那里确实没有骑士那种职业,不过你所秉承的精神还存在着,与其说是已经消失,倒不如说是永存着的了。”

“我雷荌发誓,我这一辈子,善待弱者,勇敢地对抗一切不公,抗击一切错误,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不伤害任何妇人,帮助我的兄弟姐妹,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怎么样,那个世界的你教在我小时候就灌输给我的,我背的还不错吧?”

“……”

我听到了背后传来笑声。

“你笑什么?”我反问着。

“在下可能,与你,还有卡罗尔一样,也想到了一个开心的事情吧……”青年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目的地到了,我把车停到树林的一处,与杜若面对着,杜若看起来很开心,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比裙子还长很多的打底*裤还算干净,白色运动鞋也没沾上太多尘土。

我本来想问她——“你没事吧?”,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若你知道吗?你被别人拍了,你简直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到,杜若的脸黑了。

*

我叫银,性别女,全名是格银,但是我不是很理解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给我起那么别扭的名字,索性,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省略了自己的姓氏。

我现在正在一边走一边为父亲热烈地鼓着掌。

“你好厉害啊!”我说:“你是怎么做到——就是那个荧光,怎么释放出来的?”

“元力而已。”

“哦哦哦,原来是叫元力啊!”我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挂在我胸前的金色方向标箭头的吊坠——是我母亲给我的。

回想起父亲的元力,我突然产生了一些奇思妙想:如果我参加了这个大赛,我的元力技能,该不会是绿莹莹的矢量剪头吧?

画面太美,不敢多想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年轻的父亲又把我甩开了一段距离,我只好什么也不想地继续追上去,这次我向他询问了一些我很好奇的问题。

“我说呀,你认识金吗?”

少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大步向前走。

“……”

“你和金还是青梅竹马吗?”

“……”

“你比她大几岁?还是小几岁?”

“……”

“金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你好吵,你平常话也那么多吗?”他停下来了,用手推开了不停地往他身边凑近的我:“他是男的。没了。”

男的啊……

我小小的希望落空了,不过我也没感觉多么难过,毕竟雷荌的母亲,杜若的母亲,卡罗尔的母亲,在这个世界里都是男的。

但是乐天派的执着并不至此。

“那么,那你知道某种奇奇怪怪的设定吗?比如——ab……”我继续询问着,我想,就算是男妈妈我应该也不会嫌弃的。

“……”

在老父亲一副关爱弱智人人有责的眼神下,我终于闭上了嘴巴……

“你究竟和我是什么关系。”路程中,少年漫不经心地问我。

“太好了,”我说:“你终于想到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清咳了几声,表示我要开始我的演讲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是感觉我的周围在闪着亮晶晶的四芒星:“我,银,为了改变……”

“说主要的。”他打断了我。

“……简短来说,我叫格银,大概……是你未来的平行世界的女儿,嗯,我的母亲叫金,是个很可爱的女性。”

“……”他呆住了。

我委屈地补充着:“明明我刚看到你的时候都喊出来了……你以为我是想让你故意占我便宜吗?”

*

我叫卡罗尔,性别女,现在和杜若对视着。

帕洛斯先生带着杜若站了起来,保持着警惕的战斗状态,他和杜若相隔了一段距离,这为安迷修创造了很好的机会,其中的一把长剑飞快地旋转着,以肉眼追击不到的速度,斩断了连接两人的绳子,向着帕洛斯先生的方向攻去。

帕洛斯先生很快躲到了一边,独留杜若在原地迷愣地站着。

他很狡猾,甚至比活在和平时代的帕洛斯小姐的狡猾更胜一筹,我想他可能有多种即可以保全自己,又可以让杜若涉险的糟糕透顶的点子。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那么做。

杜若就那么站在那里,不知道帕洛斯先生逃跑前跟她说了什么,导致她大脑直接短路了,她被狠狠往我们的方向推了一把,与黑漆漆的森林形成对比的,是摩托车发出的刺眼灯光。

她正好站在灯光的边角和黑暗森林的分割线上,然后被姐姐拽了一把,同我们一起站在安迷修先生的身后。

我们的处境其实并不是很好,就在帕洛斯先生逃到一侧之后,我看到了他身后的佩利先生,被他用语言安抚着。

一对二,非常不利。

我正在努力地思索着逃跑方案,同时思考着怎么找到银这个问题。

“你们在干什么?”我没有听到另一种脚步的声音,但是又确确实实听到了出现在这里的另外的一个人的声音。

我抬起头,不安地观测着四周。

就在帕洛斯先生和佩利先生那边,我看到了鲜红的围巾,随着我的围巾那样,在风中有规律地飘摆着,它将少年的各种情绪藏起。

他距离我们更近一步了,我感受到我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着。

他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做好战斗的姿态。

我对他实在太熟悉不过了,我甚至能推断出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我拉扯着自己的围巾,分析着他的行动。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下一秒,什么冰凉的东西向我贴近,吓了我一跳。

转过头,裹着毛毯的少女的海蓝色的眼珠活泼地转来转去,她有着银色的长发,尽管做不出什么表情,但还是能看出她非常开心高兴。

“你知道吗?我这次居然没有迷路!难道是因为我不熟悉这里的原因吗……”她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一边观测着周围的环境。

“哇塞!你们是在这里开家长会吗?”

我无暇去管她了,我只想知道如何才能完美地带着姐姐离开这里。

“卡罗尔,你看!你爸也在这里诶!”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事件一样,大声嚷嚷着,她把“卡”字咬的很重,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听见。

我怀疑她是故意为之,但是按照她的智商,应该不会理解故意这个词的用意……

但是我看到,警惕状态下的少年的姿势略显僵硬。

银,这次你做的真不错。

*

我叫雷荌,性别女。

总之,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

面前少年的年龄并不大,甚至比我们看上去还要年幼一些,但尽管是这样,那也是卡罗尔的爸爸,我的表叔——卡米尔先生。

警惕和尴尬并存,身旁的少女似乎并不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秉持着一贯的“没头脑”和“不高兴”相结合的作风,少女在我的妹妹身旁轻快地环绕着、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原来如此,卡罗尔你的围巾和你的爸爸是同款的啊。”

“眼睛!眼睛也好像,我原先我一直认为你的眼睛更像你妈妈。”

……

仿佛是从未见过卡罗尔一样,比小学生还幼稚的,她点明了些许卡罗尔的外貌特点和性格特点。

少年的僵硬更加明显了。

尽管这样,也没有驱散少年的警惕和杀意。淡绿色的帽子和环绕的赤红色的围巾遮掩了他的情绪,仅仅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宛若一滩平静的湖水,不会激起半圈涟漪。

他安静的像棵植物,往往这种安静更加让人惶恐和不安。

“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如果发生交集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不是很大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少女独有的清脆和娇柔,卡罗尔礼貌地将往上靠拢的银推到格瑞先生的旁边,缓缓向前一步,站在我的偏前方,用手臂把我挡在后面。

“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好吗?”

她在害怕,尽管她没有彰显出来,但是凭借我对她的如同呼吸一样的熟悉,我会感受到的。

也许因为最了解表叔的人是她自己,又或许是别的不知名的原因,像孩童一样的矮小躯体勇敢地站了出来,用一种说不上来的平静和冷漠与自己的父亲进行着博弈。

少年仍然是安静的,他似乎并不认同卡罗尔的话,又似乎有些犹豫,他的眼神从安迷修先生的身上游离到揪着银衣服的边角,防止她乱动的格瑞先生身上,又看了一眼躲在树林里,摸鱼划水的帕洛斯先生和佩利先生,最后直勾勾地停留在卡罗尔的身上。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被突如其来的闪电打断了,刺眼的光亮照亮了整个暗黑的森林,一道闪电击中了卡罗尔旁边的树,在少女微微振动的瞳孔下,她身旁的树缓缓倒地,产生大量的灰尘。

“谁给你们的权利来和我们谈判的?”

“大哥。”

少年微微点头,像忠心耿耿的侍卫一样侍奉在桀骜不驯的青年身旁。

又来一个!

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但是我的激动不知道怎么分享,我拉了拉旁边的杜若,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他好帅!对吧对吧!尽管他的衣品有点问题,不过他真的真的很帅!”

杜若一愣,然后艰难地机械般地点点头:“对对对,很帅很帅很帅……”

我的兴致被杜若复读机式的回答扫了大半。

我竖起我的国际通用手势,对着杜若:“你妹的,你哄孩子啊……”

*

我叫卡罗尔,性别女。

“□□!”青年目视着他,带着敌意和厌恶,手中的剑被青年握的紧紧的。

“哦?是你?”他敌对的青年的口吻听起来对安迷修先生非常轻视和不爽。

下一秒,金色的光芒和蓝色的光芒相交,紫色的电光在其中交斥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也许是两个人尊严和信仰之间的交战——尽管他们可能不会置对方于死地。

两个人打起来了。

同时,绿色的长刀警惕地对着带着红色围巾的青年,将有着银白色长发的少女很好地护在身后。

短兵相接,局面非常混乱。

我正在思考我该如何制止这场混战,此刻,我听到我前方的灌木丛里有着细微的声音:

“老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这是带着点抱怨的声音。

“闭嘴,衰仔!姐怎么知道这里有神仙打架。”这是理直气壮地反驳的声音。

“那我们……”

“静观其变。”

一阵风突然吹动双胞胎藏身的灌木,两张惊恐的脸和我正对着。

“……嗨~”女孩明显把我归类于不太好惹的人的那一类,她怯生生地打着招呼,准备拉着自己倒霉的弟弟赶紧逃跑,但是现在逃跑并不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我会当做没看见的。”我看了看距离我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的混战,微微叹了口气,俯视着比我小很多的母亲和姨母,“您们等找到合适时机了再离开这里吧。”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年龄要小一点的弟弟非常感激地对我道谢,也许是因为自己相对安全,他对我的外貌表现出相当大的兴趣:“你也是玳瑁星的吗?但是你长得也不是很像我们那里的人诶。”

“谢谢,其实你也是个好人。”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我的母亲是那里的,但父亲不是。”

“怪不得!”旁边的女孩一锤定音:“不过你和旁边的面瘫矮子很像诶!刚刚我还听见有人说他是你爸爸,难不成……”

我有些期待地听着女孩的结论。

“你是他爸爸的姐姐的女儿?”

“……”我沉默了。

我没有银在关系图方面的勇敢坦白,我也不忍心让我的母亲的三观和刚穿越时的我一样破裂,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您说错了。”我柔和地反驳她。

“其实我是他爸爸的姐姐的爸爸的外孙女的老公的妹妹的姐姐的……的女儿 ,所以说我和他没有太大血缘关系,姓氏也是巧合。”

我认真地回答着。

“好……好复杂的关系。”双胞胎姐弟一言难尽地评价着。

“不过,看到你们,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希望你们在这里能一直这样吧……”我神神叨叨地说着我想说的话,我的话语听得姐弟俩迷茫发愣。

*

我叫佩杜若,性别女。

总之,我现在特别无聊,无聊到长草。

这里似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敢保证,我现在就算是逃跑,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责备我。

但是我没有,我想这场争斗是时候该扫尾了。

旁边被雷狮叔叔破坏的树干还冒着滚滚的黑烟,其实这种事情比起柔柔弱弱的我来说,让银这个诡异的怪力少女来做应该更适宜一些,但是银不行,现在她被格瑞叔叔像老鹰抓鸡仔一样揪着。

“砰!”

巨大的物块以相当快的速度从格瑞叔叔和卡米尔叔叔的中间划过,向着雷狮叔叔和安迷修叔叔的方向飞去,两个人的反应力很迅速,很快闪到了一边。

这场斗争就这样短暂地停止了。

我的胳膊微酸,手上还沾有木屑,我拍了拍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睁着眼睛,慢悠悠地解释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众人用一副“我信你个鬼,你不讲武德”的表情凝视着柔弱诚实的我。

“总之,如果你们还对我们身上那大量的积分感兴趣的话,最好还是停下来。”我双手交叉,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着糊话:“你们应该知道的,时空隧洞这种东西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晚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到时候,没有了积分,你们就算生气,要惩戒我们,那也是浪费你们的体力,还没有奖励,更得不偿失了。”

“没有人比我更懂时间隧洞了。”

我的话语非常诚恳,以至于听起来像真的一样。然而,实际上,除了母亲的只言片语得取的消息,关于这个时空隧洞是否有时间限制,其实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况且旁边那个小姐,别看她很弱鸡,不过,她叫雷荌,我想,也许先生你应该去对那个小姐的身世感到好奇才对。”

我赶紧从已经冒着黑气的雷荌身旁快步离开,笑得格外灿烂……

我们所有人一齐往目的地进发了。

“你叫雷荌?”雷狮叔叔一副六分看弱鸡,三分感兴趣,还有一分又分成了各种不同情绪的宛若扇形图一般的表情看着雷荌。

“对,我叫雷荌,请问有什么需要指教的吗?”少女毫不畏惧的仰头看着拎着武器的青年——带着欣喜和愉悦。她是父控,这个事情是我们学生会众所周知的。

“那等你有那个资格再说吧!”雷狮叔叔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方。

话题瞬间结束,看到雷荌不高兴就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事情。

“那个,我的书包还在你这里。”我小步挪回母亲身旁,指了指父亲背着的斜挎包。

很快,我的斜挎包回到了我的身侧,我翻找着我斜挎包的物件,留意到我们走在最后面,被他们甩开好大的距离,我放心地将那个东西取了出来,强塞到旁边和我身高相近的白发少年的怀里。

“诺,这个给你,不开心的时候看看挺不错的,就是别在雷狮叔叔和卡米尔叔叔的面前看。”

我把《那海盗真丑》这本书送给他了,封皮的第一页还画着一朵小巧的杜若花。

据说这是最初版,未经过后来母亲的删改,现在市场也已经买不到了。

*

我叫银,性别女。

总之,我们这次的异世界冒险,就这样摸鱼划水地结束了,平平无奇,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面前是记忆中的那道黄光。

“我叫卡罗尔,今年十六岁,身高一米五五,最喜欢的食物是甜点和芒果,成绩很优异,人员也不错,现在是学校学生会的成员……”卡罗尔腼腆地拉扯着卡米尔先生的围巾,小声地呢喃着:“总之,见到你我很开心,再见。”

少年安静地注视着她,点了点头。

“再见,卡罗尔。”

“诺,这个给你,现写的,字有点丑,我凑合着写,你凑合这看。不过等我走了再看。”雷荌把脸转到一边,递上一张单薄的纸片,生硬地对安迷修先生说。

我知道她刚刚偷偷地写的一句话——“为永远的骑士先生,致敬!”

“嗯,雷荌,再……”

“再什么见,我话还没说完呢。”

“……”

她凑到安迷修的耳朵边,说着悄悄话——

“其实啊,有件事情,我还是蛮想告诉你的。”

“我们家和她们家在某种地方上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比如,我不是独生子女……”

“好了,再见。”少女不去理会已经石化了的青年,她冲旁边的我们喊到:“杜若,银,别磨蹭,走了。”

“走吧。”帕洛斯先生看了看杜若:“其实我啊,一点也不羡慕你。”

杜若点了点头,她有些哽咽,谁也不知道她是真哭还是在假哭:“拜托了,好好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

“嗯,我答应你。”

只剩下我了。

我知道,我的话很多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祝你的目标成真。”我简短地说道:“如果你有那个余力能看到母亲,替我问好吧。”

“以及,我爱你,家庭意义上的。再见。”

【end】

彩蛋:

1.雷荌不是独生子女,至少她还有个哥哥——雷晏,比她大三岁,目前在别的城市上大二。

关于她哥哥的事情,这里不进行详细介绍,只挑选几个比较出名的事情讲讲。

2.雷晏以前在学校很出名,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长得帅,而是因为性格憨。

3.据说雷晏当初十分向往成为一名不良少年,于是拉着自己的好兄弟——雷德老师的儿子,一起组建了双雷不良组,后来,被自己正直优雅的大伯知道了,昔日的不良组,变成了今日的双雷学习小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4.雷晏上高中当年,学校非常流行在天台对喜欢的女孩喊话,雷晏没有喜欢女孩,他思索着,最后勇敢地登上了天台:

“我的妹妹雷荌,是初中部学生会的会长!”

“她性格霸道得像个男的,但是,尽管这样,她还是,当了学生会会长!”

“她对外宣称,那是她自由竞争的结果!”

他做了一个“六”的手势,放在耳边:“喂?我想当学生会会长,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妈妈知道后,那天晚上,她拼命给自己灌酒!”

“妹妹——”

“你这不是公平竞争——”

“是威……”

之后,他看到了身后的妹妹,笑容满面:“然后呢?”

后续,不提也罢。

5.雷晏的理想,是去当不良少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自己的理想偏离着。

今天,雷晏获得了市长亲提的“助人为乐好青年”,明天,雷晏成为市里的“新时代先锋青年”……关于这个事情,雷晏非常迷惑,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是多么的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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