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过来的?”
锐利的视线落在崔真身上,冷不丁的让他打了一个冷颤,结结巴巴的回道:“是臣带她来的。”
崔真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他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李翊将丽娘扔给冯士弘,“你们两个一起去殿外跪着。”
丽娘愣怔的看向崔真,怎么会这样?明明英国公私下找到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圣人对她有意,她才眼巴巴的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随他来到甘露殿。
她来此是为了谋一个锦绣前程可不想就此丢了性命。
“国公爷您方才说过会......”丽娘的话还没说完崔真就急哄哄的开口打断,“圣人臣知错了,这就去外头跪着!”
他可不敢让丽娘将这事说出去,万一圣人一怒之下赏他板子可就不好了,他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从冯士弘手中拽过丽娘一同朝外走去。
“国公爷您到底要做什么?”丽娘被人拽来拽去手臂疼得厉害,可她也不敢造次,只能颤着声音问道。
崔真一把捂住她嘴,将她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是他会错了意误以为圣人瞧上了丽娘才闹出这档子事,好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他可不能让丽娘将这事给说出去,否则怕是小命不保。
“闭嘴,今日这事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小心你的性命!”崔真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威胁。
“妾身不敢,妾身半个字也不敢泄露。”丽娘缩了缩脖子,心中开始后悔应下英国公的举动。
二人一前一后的跪在殿外。
李翊本就被这些没完没了的奏折搞得心烦,又碰上这事心中更是烦不胜烦,他想揉一揉眉心刚一抬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定是从方才那舞姬身上的染上的,让冯士弘打来一盆清水,他洗过之后却仍能闻到香气,也瞧着外头跪着的人越发不顺眼。
“冯士弘传朕旨意,英国公御前失仪罚俸半年。”
当冯士弘将旨意告诉崔真时他哀嚎一声,跪在他身旁的丽娘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连英国公都被罚了俸禄她这等卑微的舞姬怕是会小命不保,想到这个丽娘险些晕倒过去。
可二人在外跪了半天丽娘也没有接到自罚她的旨意。
眼看家宴就要开始,皇室宗亲们都陆续到了,他们二人跪在外头异常打眼,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寿安长公主与驸马来时就看到英国公与一婢女跪在甘露殿外心中很是好奇,在家宴上便问了出来。
李翊坐在主位,从他这里朝外看去正巧可以看见跪在外面的二人。
轻轻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崔真。
起初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时他还当是有刺客混了进来,但在看到崔真的神情时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定是他搞的鬼。
竟胆大包天的敢往朕身边塞人。
见寿安长公主问起他眼都不眨地说道:“英国公瞧上那个舞姬了,想求朕恩准。”
“竟有此事!”
寿安长公主很是惊讶,毕竟英国公夫人乃是长安官眷中出了名的悍妇,将英国公盯得紧紧地,成亲十余载也不见英国公身边有旁人,膝下三子一女皆是英国公夫人所出。
寿安一向耳朵软,见此情形不免要为崔真求情,“英国公难得有求与您,又逢佳节,圣人何不成人之美?”
李翊笑了笑未置可否,只是看着外头跪着的二人。
“既然皇姐求情那便让英国公起来吧!”
冯士弘努力憋住笑,从殿内走出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崔真。
听冯士弘说完崔真只觉五雷轰顶,这真的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这要是让他娘子知道了他该如何是好,他赶紧扯着嗓子朝着里头喊:“圣人!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哎呦!您可别喊了,圣人言出法随怎能轻易收回,要我说您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非要整这一出。”
冯士弘也很是无奈,这英国公先斩后奏将他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倒好!
他惋惜的摇了摇头,圣人还未登基时他也是见过英国公夫人的,那真是一位飒爽的奇女子,毕竟很少有人拿着棍子追着英国公打。
冯士弘拍了拍崔真的肩膀,在心中为他祈祷英国公夫人能手下留情。
家宴来的都是一些皇室宗亲,原本先帝子嗣众多,只可惜死的死留下了的也没几个,除去寿安长公主一家之外,其他人都是见过那尸山血海的场面,对李翊都很是惧怕,只要李翊不发话他们人大气都不敢喘。
原本有个陆润在气氛倒不至于如此,可他如今被圣人禁了足连过年都不得出来。
好在有几个年岁小的不惧怕李翊,正叽叽喳喳的朝着要去外头看火树银花。
李翊虽将家宴改到了元正宴后,但政务繁多又加之冬日白昼短,家宴进行到一半天色就暗了下去。
建阳王乃是圣人堂兄已年过不惑,他府上的小孙女不过三岁稚龄,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溜到了李翊身旁。
“圣人,去看。”
李翊低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站在他脚边,伸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你想去看吗?”
“想!”小团子乖巧的应了一声。
下头的建阳王见自家小孙女被圣人抱在怀中心中一惊,但见圣人并未有动怒的迹象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能得圣人喜爱也是喜事一桩。
“既然想去那便走吧!”
想到某个同意娘一般小孩心性的小娘子,李翊心想她定也会想看吧,左右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李翊一应下又是一群小团子围了过来,他们本是围在寿安长公主的驸马陆黎安的身边。
陆黎安一向温和待谁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所以孩子们都愿意围在他身边。
可孩子们毕竟是孩子不如大人想得多,谁能带他们玩他们便会缠着谁,本就一群天真稚子,李翊对他们也多了几分宽容,任由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的跟在他身边。
这下宗亲们都被这一幕惊掉了下巴,圣人何时有过如此和蔼可亲的一面。
李绥安也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无意间扫到圣人腰间的荷包,只觉得熟悉万分,她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虽然形制颜色大有不同可她却知晓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想到圣人待昭昭的不同,会有这个包也不奇怪,她悄悄将自己的荷包给藏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荷包千万不能被圣人给瞧见。
李翊带着一众人乌泱泱的朝承天门走去,承天门是离长安百姓最近的地方,如皇帝登基、册封太子等大典皆在此举行。
待众人登上承天门李翊便下令开始。
绚丽的烟花在天边绽放,艳丽的景象引得他身边的小萝卜头高声欢呼。
忽明忽暗的烟火将李翊的脸映的也多了几分绮丽,他远远的望向孟府所在的位置,也不知她瞧不瞧得见。
忽然他觉得衣摆被人给拽住,低头一看还是建阳王的孙女意娘,她正仰着头说着什么,可烟花声太大让人听不清,李翊索性将人抱起。
“圣人可有许愿?”意娘甜甜的问,话语中尽是孩子的天真。
冯士弘在一旁听见也有几分好奇,像圣人这般无所不能的人也会许愿吗?
寿安长公主听闻笑着凑了过来,“是啊,圣人许个愿吧!”
李翊从不信这些,想要的他都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譬如这皇位,岂是一个愿望就能得到的。
眼下他也只是随意一笑,“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罢!”
“只有这些吗?圣人这是为天下人许的,不为自己想一想吗?”寿安无奈一笑,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冷情冷肺的弟弟。
李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那便昭昭如愿吧!”说完他便将怀中的意娘放下转身离开。
希望某个小可怜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可以事事如愿。
“昭昭如愿?这算什么愿望。”寿安看着李翊的背影摇了摇头。
算了,他是天子想要什么没有,她何必纠结一个于小小的愿望,寿安刚要转过身就见箭矢飞射而来,狠狠地没进身侧的柱子中,承天门上立刻乱做一团。
“有刺客,护驾!”周云岩厉喝一声。
李翊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乱了起来,那箭射来的方向正是他方才站着的位置。
顷刻间漫天的箭矢裹挟着火光飞射而来,承天门外火光四射,周围围了不少百姓,皆被这一幕吓得四处乱逃,金吾卫迅速反应过来将贵人们护在身后。
又一队人马朝着刺客的位置飞奔而去,兵刃出鞘的声音打破了节日的喜悦,只留下对死亡的恐惧,隐藏在百姓中的刺客纷纷现身。
“记得留活口。”李翊冷眼看着下头的刺客一一倒地朝着周云岩吩咐道。
烟花的硝烟味逐渐被浓重血腥气给掩盖住。
本该喜庆热闹的新年却被一场刺杀给打乱,甘露殿内灯火通明,李翊面无表情的听着的周云岩的复命。
“圣人,他们在牙中藏了毒,被抓到时便立刻服毒自尽了,属下从他们身上搜出的令牌与箭矢都和七月上清宫行刺之人一般无二。”
“下去吧。”李翊挥手让人下去。
上清宫一时与今日之事都是他临时起意,知晓他行程之人必是亲近之人,提前知晓了今日的安排才能提前在承天门外安插人手。
见冯士弘欲言又止的模样,李翊指了指他道:“有话直说。”
“圣人奴才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不知道就别说。”
冯士弘一愣,可又不能真的不讲,只能赶紧告罪。
“圣人,长安近来流言四起,都言圣人有意过继平阳王世子。”
“你怀疑是平阳王所为?”
冯士弘惶恐的低下头,“奴才不敢。”
李翊心中冷嗤,就凭平阳王那些本事,此事绝非他能作为,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派人盯住今日在场的所有人。”
“寿安长公主那边也要派人......”
冯士弘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翊一个眼刀扫过,吓到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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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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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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