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小道上突然窜出一辆飞驰的马车,鞭子飞舞,像条毒蛇般扫开一条道路,旌南楼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莹白的手臂上迅速出现一条血痕。
陆恪小心的查看旌南楼的伤势,看到一长条往外渗血的伤口后,眸中戾气横生。
从袖口中取出两枚飞镖,利落的甩向马车,飞镖精准的落在马的两条前腿弯处,马俯车坠,车上的人跌落下马。
“何人敢当街损毁齐大人的马车!”男子阴狠的扫视一圈。
周围的百姓纷纷跪下,诚惶诚恐的俯拜。
只有旌南楼四人无所动作,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看来是你们啊!”男子朝后方招了招手,“将这群贼人抓到官府去,听后发落。”
原本随行的侍卫拿着长枪朝四人围来。
旌南楼因为失血,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出声,“你这也太草率了吧,凭什么认定就是我们,你自己当街纵马,也不符合当朝律令。”
男子嗤笑一声,“什么律令,你还当是旌澜铮在当皇帝吗?已经变天了,这块地现下属于郑国,郑国可没有这样的律令,倒是你们……”男子上下打量了四人一圈,“不知道哪里逃出来的难民,跟我讲律令,在此处,我们老爷的话就是律令!”
“哪来的狗啊,叫的这么难听。”卫景星掏了掏耳朵,“哦,原来是你这只走狗啊,主人都没在身边,也敢叫的这么凶。”
旌南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男子气的脸都绿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抓起来!”
侍卫听令,从腰间拔出剑,迅速朝四人行进。
姚凛拇指挑剑,剑出半鞘,侧身挡在旌南楼身前。
旌南楼站起,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刃,严阵以待。
陆恪站在旌南楼身后,一只手护住旌南楼,一只手拿着短刃,眼底都是不耐烦。
卫景星朝自己握拳的右手吹了口气,主动出击,直接掀翻距离他最近的侍卫。
半柱香不到,八名侍卫在地上七横八竖的躺着。
“轮到你喽,走狗~”卫景星故意阴阳怪气的拖长尾音,朝男子扬了扬拳头。
男子脚下抹油,迅速逃走,还不忘嘴硬:“你们等着!”
“我们就在这等着,谁不来谁是小狗!”旌南楼朝男子喊道。
姚凛皱眉瞥了旌南楼一眼,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陆恪暗中收回捏在手里的飞镖,“你在此地等我一下,我去买些伤药。”
旌南楼点点头,随意的坐在地上,时不时朝自己的伤口吹气。
等男子彻底消失在街尾处,两侧的商贩才敢起身,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走来,手里拿着一朵乡间随处可见的牵牛花别在旌南楼的耳后。
“姑娘的面相看着是个有福气的,这是阿婆送你的见面礼。”阿婆皱皱巴巴的手像是乡间的梯田,一道连着一道,一边挨着一边。
说完又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了。
旌南楼刚想开口,被一旁的妇人打断:“那个人是个疯的,就靠卖些草药过活,平时疯疯癫癫,满嘴胡话,不用管她。”
妇人说话完全没有避开阿婆,说完看了一眼旌南楼,“我说姑娘,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敢惹齐大人的手下,我有个表姐在齐家做活的,听她说齐家那小儿子亲今日到镇子上,齐大人的夫人特地派了他最信任的手下来接呢!”
旌南楼配合的瞪大双眼:“这样吗?这可怎么办?你表姐认识齐大人的小儿子吗?能不能帮我们求个情呀?”
“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哪有什么求情的面子啊!不过我听我表姐说了一嘴,好像叫什么……”婶子思索了半晌,“齐……对……齐云天!就是这个名字!”
齐云天,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旌南楼挠了挠鬓角,抬头对上姚凛果然如此的神色,突然心至福临,似乎是那天大半夜骚扰自己的男子。
旌南楼苦恼的挠了挠脸,早知道这样……自己可能还是会在那个时候放他一马吧。
旌南楼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边陆恪顺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轻巧的跃上房檐,几个轻巧的起落,瞬间追上了男子。
陆恪顺着男子逃跑的方向尽头看去,紫黑的檀木牌匾,上面板正的写着齐氏府邸的字样,厚重的大门两旁立着威严的石狮子,两座石狮子口中含着翡翠,翡翠外绕着一只用金丝缠绕而成的老虎。
陆恪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运功,飞身至男子前方。
男子跑的气喘吁吁,在看清陆恪的脸之后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怎么?现在想过来求饶了?晚了!”
说罢一甩袖子,就接着往府门去。
“求饶?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陆恪语气嘲讽,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枚飞镖射向男子的腿弯处。
男子吃痛倒地,抱着腿干嚎,“你做什么……”
一枚飞镖精准的划过他的嘴唇缝隙。
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两侧嘴角流向咽喉。
男子一边痛呼一边咳嗽,一双肥硕的眼睛惊恐的看向陆恪。
“本来不想找你麻烦的,谁让我答应了别人,要护公主周全呢?”陆恪把玩手中的飞镖,淡漠的眼睛落在男子身上片刻后勾起一抹笑容。
映在男子眼中像是地狱中向他索命的恶鬼。
陆恪从腰间抽出短刃,“你说,从哪里开始好呢?”
“要不就从你伤她的手开始吧。”话落,利落的割断他右手的经脉。
“反正也废了一只手了,这只留着也没用,你说呢?”男子痛的说不出话,疯狂摇头后退。
“别逃呀!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利落的割断他左手经脉,紧接着是两条腿,最后割断了他的舌头后将人丢入齐府院中。
“你该庆幸,她们在等我。”陆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此刻,旌南楼坐在地上描摹着牵牛花花瓣上的纹路,在描到第三遍时,陆恪终于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医馆距离此地有些距离,路途上耽搁了。”陆恪将药膏取出,小心的撕开破损的衣服,上药包扎,动作娴熟。
卫景星抿了抿嘴,“非得在这包扎吗?我们不能先去旅馆吗?”
“不必浪费那个钱,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陆恪收好药膏,头也不抬的说道。
“此处有陆氏族人?或者你有什么朋友在此处?”旌南楼好奇的问道。
陆恪没答复,抬头看了眼,微笑道:“来了。”
“什么……”旌南楼转头,就看到了一群带着武器的人浩浩荡荡的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他们只是路过,对吧?”旌南楼闭了闭眼自欺欺人道。
陆恪但笑不语。
一群人在距离自己一丈的地方停住了,为首的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双眼炯炯有神,五官硬朗。
“有人报案说你等在此处伤人。”浑厚的声音从男子的嘴里发出,“本官黄洋镇县尉谭言,现需几位配合。”
男子说话彬彬有礼,行动上却不容置疑,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们便提刀上前,他足足带了两个小队,每个小队八人,周围屋顶上还藏着诸多弓箭手。
旌南楼举手做投降姿态,陆恪抬手拦住了要动手的卫景星和姚凛,任由官兵将几人包围,押送至府衙。
“进去。”旌南楼被推搡着进了地牢。
牢里不见天日,**和血液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旌南楼捂着鼻子后退,背部抵在铁门上,回头,官兵已经锁门,笔直的站在两侧。
“看什么看!”旌南楼被推的踉跄了一下,腰间多了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自己。
抬头,陆恪眸中寒光尽现。
“你这是什么眼神,管你们是什么人,进了这可没那么容易出去,更何况……”狱卒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眼神在旌南楼和姚凛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回到陆恪的脸上。
“也不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物,别以为封了嘴,别人就查不出。”狱卒阴阳怪气的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好好待着吧你们。”
说完将四人分别关在四个地牢中。
手中的武器全被收走,旌南楼坐在稻草堆砌的床榻上,随手揪了一根稻草在手里甩着,无语的笑了,从我穿过来到现在,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只有一次在正常的床榻上休息,还只休息了三个时辰不到,以为今天能正常住店了,没想到又到了地牢中。
陆恪拨弄手上的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见旌南楼回头,他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串由油纸包好的糖葫芦递给旌南楼,“方才一起买的,想来今夜已无餐食,你吃这个垫垫肚子,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旌南楼犹豫了下,“你也还没吃……”
陆恪径直将糖葫芦塞在她手里,笑的温柔,“我不爱吃甜食,本就是买给你的。”
陆恪笑的耀眼,眼中像是有满天繁星坠入其中。
旌南楼此刻也化作了群星中的一枚,隐藏在他的眼眸中。
旌南楼接过糖葫芦,就地坐下,小口小口吃的格外认真,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食。
陆恪紧挨着她坐下,嘴角含笑,看着她吃。
铁门隐匿在两人中间,远看像一条鸿沟中连着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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