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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虽说婆媳闹得不大愉快,到底是刘家的种,添新丁总是高兴的,刘老娘说起来还是面带笑容,并不觉得委屈。

杜衡看了看她提着的肉,道:“月份日见大了,吃食上要留心,别吃的太油腻荤腥,孩子大了将来不好生。”

刘老娘叹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可玉珍她这阵子就好口吃的,不给吃就闹。唉到底不是她一个人吃,也不能饿着了,我回去再劝劝她。”

杜衡点头,也不好再多说,又问了刘老爹的情况。刘老爹身体一直不好,得常年吃药维系,刘四得这阵子常在镇上干活,没来找自己拿药,他便想拿些药去。刘老娘只说一切都好,不必拿药,面色却似有隐情。

杜衡知道他们是不想麻烦自己,午后就和舒佑拿了药去刘家,刘老娘照顾儿媳不在,屋里只有余青青在照看。杜衡看了刘老爹的情况,眉头便皱了起来。

刘老爹的咳疾因年轻时积劳而成,身体底子已经坏了,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病,到如今想治好已不可能,只能用药吊着,要不是杜衡时常送药,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刘老爹躺在床上,看到杜衡便坐起身来与他说话,装作无事的样子。杜衡将药交给余青青,嘱咐他如何服用,余青青应下,拿了药就去煎上。

“阿衡啊,你不必来送药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撑不了多久了。”刘老爹苍老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拖下去,我遭罪,你们也遭罪。我现在啊只等着四得和青哥儿成了亲,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杜衡握了他的手,道:“刘伯你放心,有我呢,一定把你治好。”

刘老爹叹道:“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也活够了,就是对不住四得,他才多大,成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唉,往后我不在了,还得劳你多照看照看他,他是个实诚孩子,不像他大哥心眼子多,都是我带累了他……”

杜衡心中感慨,点头答应了,喂刘老爹吃了几粒养身药丸,扶他躺下歇着。他看得出来刘老爹已时日无多,他虽是医者,却也没有手到病除的法子。

见杜衡叹息,舒佑便想试试,虽不能完全治好,多少能用灵力帮刘老爹缓解一些。杜衡叫他不要勉强,舒佑说没事,给刘老爹渡了灵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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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覃与镇上药商已商议好,定了酒楼见面,一早杜衡就和舒佑下了山。管事的对杜衡的药很满意,定了每月的量,他们会派人来收,如此一来每月就有固定的进账,再加上卖药丸给人看病的钱,寻常的吃穿用度足够,还能攒下来不少。

管事的走后杜衡又和薛覃坐了一会便各自忙去了,吴道善死后吴家又乱了,那帮亲戚个个都盯着这块肥肉,想来分一杯羹,等着薛覃的事有不少,杜衡也不多打扰他。

与舒佑走在街市上,耳边听着喧哗热闹,杜衡心情放松下来,看到果肆里有卖寒瓜的,便去买了一个。

寒瓜又叫夏瓜,还有个别致的名字,叫做青门绿玉房,绿皮密理,果瓤脆嫩,味甜多汁,夏日吃来最是清凉解暑。不过这东西十分昂贵,脑袋大小的一个就要七八十文钱,杜衡买来却毫不犹豫,这么热的天,能让舒佑和母亲妹妹吃上一口,怎么也值了。

舒佑没见过这个,只觉这么一个滚圆的大绿球,又沉又大,吃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抱着看了看,小心放进杜衡背上的竹篓里。

“回去拿刀切了再吃。”杜衡又买了几个杏子,两人边走边瞧,又遇上了上回的算命先生,看到他们就饶有兴趣看过来。

杜衡知道了舒佑的身份,怕他又当街说出什么来,拉着舒佑绕开一些,不与他照面,舒佑却听见那算命先生的声音传来:“印堂发黑命中有劫,小心大祸临头呦。”

舒佑回头,只见那算命先生高深莫测一笑,似乎已将自己看透。

什么大祸临头,我又没做坏事没害人,怕什么。

舒佑按下心中不安,与杜衡一道走了。

看到寒瓜,杜若那叫一个开心,她也就是小时候吃过一次,那会家里日子过的好,杜仲也只是买了半个,尝了个鲜罢了。田宁则是见都没见过,好奇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寒凉,刚吃了饭,一会儿再吃,不然要肚子痛的。”

田桂芝拿了盆倒水把瓜放在里面浸着,一会吃起来更清凉可口。买这个定要花不少钱,虽然肉疼,但这么热的天能吃上一口寒瓜,搁谁心里都舒坦,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午后最是闷热,杜衡懒得动,拉着舒佑在屋里睡一会,虽说窗户都开着,能有些风吹进来,仍难抵燥热,躺了一会后背都濡湿了。杜衡拿了蒲扇帮舒佑扇着,虽然热一身汗,他还是不想和夫郎分开。

舒佑热的难受,从他身边挪开一些,人却又挨过来,叫他无奈又好笑,推了某人一把:“热得很。”

杜衡笑,加大力气扇扇子:“我给你扇,你睡一会。”

舒佑的确有些困倦,风凉凉吹在身上,他打了个哈欠,还是习惯性靠在杜衡怀里睡了过去。

夏时打盹不过片刻工夫,睡久了头晕脑胀更不舒坦,舒佑和杜衡没多久就醒了,出门去透透气,杜衡寻思着得空去买个竹躺椅回来。他在文老爷家里见过,天热时搁在树荫下,躺在上面乘凉打盹儿都好,不像在屋里那么热。

“来吃瓜了。”

田桂芝把寒瓜拿出来,把刀在水里涮了涮,在杜若和田宁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小心切了下去,只“呲啦”一声脆响,瓜被劈成两半,露出里头粉红多汁的瓜瓤来,汁水充沛,有些都流到了桌上。

一半瓜被切成几份,一家子一人一块,咬进嘴里清甜多汁,别提多爽口。田桂芝本想留着另一半明天再吃,但见杜若和田宁一副没吃够的样子,干脆都切了,趁新鲜都吃了,省得放坏了可惜。

舒佑吃了三块,只觉这瓜这么贵果真是有道理的,见瓜中有不少黑色的种子,他问杜衡能不能用种子自己种出来,往后就不用花那么多钱去买。杜衡笑道:“怕是不好种,要这么容易就能种出来,这玩意儿也不会那么贵了。”

但想到自家小夫郎的本事,他也来了兴趣,和舒佑一块儿将种子埋在屋角,浇了水,看能不能顺利发芽。

夏日多蛇虫,有人会抓毒蛇毒蝎去卖,蛇胆最是值钱,还能入药,杜衡往年也抓过,但这事危险,他有老有小还有夫郎,不敢轻易拿命去赌,但村里有不少人以此为生,一到晚上就点了火把去寻。做的人多了难免就有马失前蹄的,杜衡几天就收了两个被蛇咬伤的,一个跌落山崖摔伤了腿的。

他虽会医,但毒蛇咬伤命悬一线,送来晚一点就踏进了鬼门关,就是他也没法子,好在有舒佑暗中以灵力救治,两个人都救了回来。

外人不知,只当是杜衡医术精湛,对他更是感激敬佩,给了诊金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得走了。杜衡见舒佑耗费了灵力脸色苍白,心疼不已,不愿他再辛苦,舒佑只是笑着钻进他怀里:“我没事,你亲亲我就好了。”

杜衡满心柔软,何止是亲,简直想把他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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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宁暂在杜家住下,一心干活想要报答,砍柴浇地打鸡草挖野菜的活儿都包了,田桂芝拦都拦不住,只能让杜若多帮着她些。

这天杜衡和舒佑下地,田宁和杜若进山采金银花,对两个小姑娘来说虽是干活,也跟玩差不多了,有了伴儿更是乐不思蜀,在山里越走越远,除了金银花还摘了覆盆子和桃金娘,都不用洗,吹去上头的灰就往嘴里送。

眼看日落西斜得回去了,田宁又砍了捆柴背上,两人开始往山下走。

山林寂静,林中除了蝉鸣再无别的声响,她们一路说说笑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们走脚步声便响,她们停脚步声也停了。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安。

“快走。”杜若低声道,两人都加快脚步。

身后脚步声果然紧跟着响起,两人心更慌了,杜若回头想拉上田宁赶紧跑,田宁却让她快走,将背上柴火取下,抡起来就往身后树丛砸了过去。

只听“哎呦”一声,树丛中传来惊呼,田宁抓了跟粗木棍就砸了过去,直打得那人抱头逃窜,直喊救命。

杜若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忙让田宁别打了,那人不是别人,竟是郑元舟。

“停手停手!怎么好端端的打人?”郑元舟躲避着木棍,不慎脚下一绊跌坐在草堆里,想起来又被藤蔓绊了一下跌倒在地,那叫一个狼狈。

田宁放下木棍,没好气道:“那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谁跟着你们了,我也要下山……”郑元舟满心委屈气愤,将竹篓里散落的药材捡回来,起身却发现脚踝疼痛,竟是扭伤了。他心道晦气,从竹篓里翻出活血化瘀的草药捣碎了敷上。

“下山那么多路,怎么偏偏在我们后头走?”田宁有些心虚,但那种情况下,她小心谨慎些,自保也没什么,将柴火又捡了回来,辛苦砍的柴火,可不能浪费了。

“我……”郑元舟想解释又说不清楚,只能憋着吃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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