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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棋盘边的承诺

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在地板投下浅淡的菱形光斑,傅桉就提着食盒站在了桑染家门外。

食盒是桑染去年送他的榉木款,掀开盖子,上层的桂花糕裹着细碎的金桂,甜香顺着缝隙往外钻;下层的新鲜鲈鱼用冰袋镇着,鱼鳃透着鲜活的艳红,鳞片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桑染开门时,正撞见傅桉踮脚往门内张望的模样,睫毛被阳光染成浅金,像只探头探脑的松鼠。

“进来吧,我爸妈早等着了。” 她忍着笑接过食盒,鼻尖先被那股清甜的桂香裹住。

客厅里,桑染爸爸正对着棋盘摆棋子,乌木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丈量着某种看不见的距离。棋盘是桑染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边缘被岁月磨出温润的弧度,角落里还刻着模糊的 “平安” 二字。

见傅桉进来,他抬眼扫了下食盒,目光在那罐黄酒上多停留了两秒,才抬手敲了敲棋盘边缘:“来得正好,昨天那局残局还没分胜负,输了可得罚你陪我多下两局。”

傅桉放下食盒,熟稔地到洗手间洗了手---连擦手的毛巾都知道是挂在右手边的蓝色款,那是桑染妈妈特意为傅桉准备的。他皮肤容易过敏,得用纯棉的。坐下时指尖先拈起黑子,指腹摩挲这棋子冰凉表面。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也是坐在同样的位置,同样这张棋盘前,桑染爸爸教他“落子无悔”的道理,那是他还是一个毛躁半大的孩子,输了棋就着急悔子。

如果说将“落子无悔”放进生活里,那么,对于傅桉来说,这一生唯一悔的棋子有且只有对桑染的放手又抓紧。

下棋的同时不忘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黎然:“干妈,这家的桂花是今早现摘的,用的陈年冰糖,您尝尝?” 傅桉递的同时用余光看见桑晏修已经在棋盘上落上一子,白子稳稳停在“天元”位,带着几分长辈的从容。

桑染妈妈咬下一小口,甜意顺着舌尖漫到喉咙,眼角的笑纹都深了些:“比上次那糖糕还合心意,小桉的心思就是细。”

等他又落下一子,桑晏修缓缓开口,“小桉,”桑晏修顿了顿说,“这些年在外边,也没少磨练棋艺?”

“偶尔跟公司的前辈下两局,谈不上琢磨。” 傅桉指尖微顿,黑子落在白子斜对角,姿态放得很低。桑染妈妈端来刚泡好的碧螺春,茶烟袅袅升起,恰好模糊了两人脸上的神情。

棋局渐渐铺开,桑染爸爸的棋路沉稳,每一步都像在布稳阵脚,白子如老将守城,滴水不漏;傅桉则显得灵动些,黑子像游兵,偶尔穿插迂回,却始终不越界。桑染爸爸落子极快,手指一松,棋子便 “嗒” 地敲定,眼神却盯着傅桉的手,仿佛在看的不只是棋局。

“你这步走的太急了。”桑晏修忽然出声,指着傅桉刚下的黑棋,“急于求成,就容易落下破绽。”

傅桉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果然发现自己为了抢占地盘,忘了护住后方。他耳根微微发烫,刚要说话,桑染爸爸已经拿起白子,轻轻落在他的棋眼上,语气平淡:“当年你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你 —— 做事只看眼前,不考虑后果。”

这话像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傅桉握着棋子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干爸说得对,以前是我太莽撞。” 他没有辩解,只是重新审视棋盘,良久才落下一子,这一次动作慢了许多,指尖悬在棋盘上方顿了三秒才敢落下。

黎然坐在旁边择菜,碧绿的青菜叶在瓷盆里铺展开,她时不时抬头看两眼棋盘,却始终没说话。

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棋盘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现在倒沉稳了些。” 桑晏修又落下一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知道顾着后方了。”

傅桉抬头冲他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释然:“摔过跟头,就知道哪步该走得稳当。” 他执黑子巧妙地绕开白子的防线,既保住了先前的地盘,又悄悄扩展了疆域,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桑晏修的指尖在白子上顿了顿,抬眼看向傅桉,目光里终于多了些真切的暖意:“这局算你赢半子。”

“是叔叔让我。” 傅桉立刻推辞,伸手就要收棋子,却被桑染爸爸按住手腕

“输了就是输了,我还没到要靠让棋撑面子的地步。” 桑染爸爸的手很温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不过下次可得拿出真本事,别让我失望。”

傅桉心里一热,重重点头:“您放心,下次一定好好跟您请教。”

桑染妈妈这时笑着插话:“行了行了,别光顾着下棋,鱼都快不新鲜了,小桉快教教小染怎么片鱼片。”

傅桉起身后,看见桑晏修把那瓶黄酒往他那边推了推,期盼中的黑子白子错落有致,恰好组成了一副算不上工整却格外和谐图案。阳光洒在酒瓶的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洒了一地的星星。

傅桉跟着进了厨房,系上桑染那条印着小草莓的围裙,从如何握刀、倾斜角度到片鱼片的力度,一步步说得细致。桑染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傅桉从身后轻轻扶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刀要斜着切,角度控制在四十五度,这样鱼肉才会翻出漂亮的花。” 窗外的阳光穿过氤氲的油烟,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暖意。

变故发生在两周后的雨夜。

桑染正在外地拍戏,凌晨三点的剧组化妆间还亮着灯,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 “妈妈” 两个字让她心头一紧。黎然从来不会在凌晨给她打电话,接起电话,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撞进耳朵:“小染,你爸突发心绞痛,已经被救护车拉去医院了……”

她急得手抖,刚要打开订票软件,傅桉的电话先打了进来,声音沉稳得像定心丸:“别慌,我在医院了。叔叔刚做完检查,医生说暂时稳住了,你别急着赶回来,路上不安全。”

桑染赶到医院时,天刚蒙蒙亮,雨还淅淅沥沥下着。急诊室走廊的长椅上,傅桉正靠着墙打盹,身上披着桑染妈妈的驼色外套,领口沾着些许雨水,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惊醒,眼里的睡意瞬间褪去,起身快步迎上来:“来了?叔叔在观察室输着液,阿姨刚靠着我睡着了,我让护士加了床小被子。”

原来傅桉接到桑染妈妈的电话时,正在工作室改影视后期的设计图,鼠标还停在未完成的帧上。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垫付了医药费,帮着办手续,跑前跑后找医生询问病情,直到凌晨才在长椅上歇了口气。

“我给叔叔买了温热的小米粥,放保温袋里还热着,等他醒了就能喝。” 傅桉打开随身带的帆布包,拿出粥盒,又掏出分好的药盒,“医生开的药我都按次数装好了,早中晚各一次,剂量写在便利贴上贴盒盖上了。”

桑染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雨珠,心里又酸又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辛苦你了。”

这时观察室的门开了,护士说病人醒了,桑染爸爸躺在病床上,看见傅桉,虚弱地笑了笑:“麻烦你了,孩子。” 傅桉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来,垫上靠枕:“叔叔说这话就见外了,您好好养病,别的都不用管。”

接下来的几天,傅桉几乎把工作室搬去了医院。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病房,手里的保温桶里装着不同的早餐 —— 小米南瓜粥、蔬菜鸡蛋饼、虾仁馄饨,都是按着医生说的清淡养胃款;中午变着花样做营养餐,鲈鱼汤去了刺,青菜剁成碎末拌在粥里;晚上就守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机调成震动,随时等着里面的动静。

桑染妈妈要回家拿换洗衣物,他主动开车送,还顺便把家里的绿植浇了水,窗户打开通风,连桑染忘收的阳台衣物都叠得整整齐齐。这天下午,桑染爸爸精神好了些,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突然说:“小桉,把你那棋盘拿来,咱爷俩下一局。”

傅桉眼睛一亮,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折叠棋盘 —— 那是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连棋子都用绒布包着。两人在病房里摆开棋局,桑染妈妈坐在旁边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桑染靠在门框上看着,心里满是安稳。

“你这步走得险啊,不怕我断你后路?” 桑染爸爸落下一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傅桉挠挠头,耳朵微微发红:“跟叔叔学的,兵行险着才有机会。” 说着故意露了个破绽,让桑染爸爸的白子顺利连成一线。桑染爸爸放下棋子,指尖摩挲着棋盘边缘,突然叹了口气:“六年前你走的时候,我还跟你干妈说,这孩子太冲动,没担当。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傅桉手里的黑子顿在半空,眼眶微微发热:“干爸,过去是我不好,让您和干妈担心,也让小满受了委屈。”“不说过去的事了。” 桑染爸爸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很轻却带着分量,“小满这孩子,看着坚强,其实心软得很,受了委屈也不爱说。以后她就交给你了,我和她妈也放心。” 这时桑染妈妈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苹果核已经挖干净,眼里闪着泪光:“以后常回家吃饭,干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按你以前爱吃的甜度调。”

出院那天,阳光格外好,把连日的阴雨都驱散了。傅桉开车来接,特意把后座收拾得干干净净,铺了柔软的坐垫,还放了靠枕。桑染坐在副驾驶,转头看着后座相视而笑的父母,又看了看专注开车的傅桉 ——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而有力,手腕上还戴着当年她送的那块手表,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到家后,傅桉忙着把行李搬进屋,轻手轻脚地放好,生怕碰着桑晏修。黎然拉着桑染进了厨房,压低声音却难掩笑意:“你看小桉这孩子,心思细,有担当,比以前成熟多了,这才是能过日子的样子。” 桑染点点头,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傍晚时分,傅桉在厨房准备晚餐,番茄牛腩在砂锅里咕嘟作响,香气漫满整个屋子。桑染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背上:“在想什么?” 傅桉转过身,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指尖带着番茄的酸甜气息:“在想,什么时候正式上门提亲,得把彩礼清单列仔细了,可不能委屈了你。” 桑染的脸瞬间红透, 刚要开口,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爸爸的声音:“提亲可得好好准备,我这棋盘还没跟你下够呢,想娶我女儿,先赢我三局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混着厨房里的咕嘟声,格外热闹。

窗外的夕阳把客厅的地板染成暖黄色,餐桌上的番茄牛腩冒着热气,棋盘静静地躺在角落,旁边放着没吃完的桂花糕,甜味还在空气里飘着。桑染看着眼前的一切 —— 爸妈眼角的笑意,傅桉忙碌的身影,屋里暖融融的灯光,忽然明白,那些曾经缺失的时光,那些辗转的遗憾,正在被这些琐碎而温暖的日常一点点填满。而傅桉从不用豪言壮语,只用清晨的桂花糕、雨夜的守护、病房的陪伴证明,他给她的,不仅是迟到的道歉,更是往后余生岁岁年年的安稳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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