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妈：“大家不要理她！这个脏太婆又被我们抓到偷东西，又开始打滚骗赖。都不要理她，我们会处理她的。”
街坊大嫂甲：“喔~~是她啊~~一贯偷鸡摸狗，抓到了就睡到地上打滚！”
街坊大嫂乙：“是的，是的。”
街坊大嫂丙：“算了！算了！她不正常，莫跟她计较了。”
街坊大嫂乙：“啊？她哪里不正常啊？脑阔？”
街坊大嫂丙点头：“嗯，说是被她男人打疯了。”
街坊大嫂甲：“她哪里不正常了？我看她每天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买菜算账会算的很！”
街坊大嫂丙：“听说是打疯了之后，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街坊大嫂甲：“我看她是装疯！”
街坊大嫂丁：“我看到她在菜场买鸡蛋的时候，偷别个鸡蛋的！聪敏得很！我看不像疯子！”
街坊大嫂乙：“是的，是的。我人明明待屋里，我晒到窗台高头的生姜，她都能摸起走。”
街坊大嫂丙：“哎——，总是小偷小摸的，又爱骂人。也是讨嫌！”
街坊大嫂乙：“是不是她因为她爱骂人，他男人就打她，把她打疯了啊？”
街坊大嫂丁：“说不定是偷东西被人抓到，就装疯卖傻捏？”
看到人越来越多，张大妈挥手，试图驱散人群：“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做饭吧。别看了，别看了！”
街坊大嫂甲：“诶？！这地上的吖是么回事啊？”
红梅看着不断围上来的人群感到非常害怕，站起来往家的方向逃跑。
红梅跑到家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红梅感觉后脑发飘，手脚都不受控制，左脚拌右脚跌到地上。
红梅强撑着爬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抱住膝盖，头一点点埋了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梅感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红梅抬起头，天空已经是墨蓝色，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
两个袖章大妈，一人端了一碗简单的饭菜，站在她面前。
张大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给。”张大妈把饭菜往红梅手里塞。罗大妈端着碗要往屋里走。
红梅一下反应过来，冲到门口挡住了门拼命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们不是要饭的！”
两位袖章大妈，愣在原地。
半晌，罗大妈：“我们不是……”张大妈拉了拉罗大妈，眼神示意她先走。
两位袖章大妈端着饭碗走远。
红梅转身进屋，路灯光从窗户照进来。
二姐坐在地上正在抹眼泪，老四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红梅拉起二姐的手，两个人相对无言泣不成声。
“哭什么呢？！”大姐进门，一屁股坐在床板上问道。
“你们煮饭了没？”娘跟在后面进来，疲惫的瘫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这块石墩子是之前大姐特意捡回来的，白天可以当凳子坐人，夜里可以用来抵门。
二姐哽咽得根本说不出话。
红梅抽抽搭搭地回答：“没，没有。”
大姐：“为什么不煮饭？你们不是把纸都卖了么？”大姐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红梅强忍眼泪，一抽一抽的回答：“纸，都，丢了。”
“都丢了？！”娘一下站起来，大喊：“那么多纸都丢了？！你们干什么了？”
老四被吓醒，哭着扑向红梅。
“俺们去跟前面婶娘，说了会话……”二姐深呼吸，强忍住抽泣：“俺们回来就丢了。”
娘又饿又累，已经没力气再发火，靠在门板上身体慢慢滑落坐到地上。
大姐努力克制着，一言不发去门口把刚捡回来的纸壳拖进屋，塞到床底。然后喝了2瓢水桶里的凉水，幽幽的说：“关门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说完就躺倒在床上。
红梅把老四放到床上，和二姐一起把娘扶到床上。
红梅正要把门关上，听到张大妈的声音：“诶~~！等一下！不要关门！”
昏黄的路灯下，红梅看到张大妈拖了几个大纸箱小跑过来，罗大妈也抱着一叠纸壳跟在后面。
张大妈跑到门口，把纸箱靠在墙上对红梅说：“你家的纸箱，我们给你拿回来了。给你靠在这里哈！”
罗大妈也过来，把手里的纸壳放在门口：“呐，这也是你们家的。我也给你要回来了。”
红梅心情复杂，看着两位大妈不晓得该说什么。
大姐和妈妈强打精神下床，走到门口。
大姐：“谢谢您两位了！您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些纸的啊？”
张大妈：“哎哟！你们白天不在，那个脏太婆，疯疯癫癫地跑来，拿走了你家的纸箱，硬说是她捡到的！”
罗大妈：“你家这个小的，抱着腿求了半天，她就是不给。真缺德！”
张大妈：“嗯，那个脏太婆她脑阔不清白，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啊！”
娘默默抱住了红梅的头，眼泪滴落在红梅头上。
红梅低着头没有说话。
大姐抑制住胸中的气浪，尽量平静的说：“谢谢您两位，您家是好人！”
张大妈又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布袋递给红梅，红梅看到里面好像是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吓得把手背到背后，摇着头往后躲：“不要！不要！”
张大妈蹲下，笑着说：“这是林奶奶给的工钱，就是那个帮你说话的奶奶。她说要你明天去她家搓煤球。这是给你的工钱。”
红梅：“工钱？”
张大妈：“对！先付你工钱，你明天去搓煤球。”张大妈把布袋往红梅怀里送了送。
罗大妈也笑着劝道：“是的！这是给你的工钱！拿着，拿着！”
红梅还是不敢接，双手依然背在身后。
二姐从娘和大姐之间挤出来，看着袋子里的馒头，说：“俺替她去可以吗？”
张大妈：“啊？……啊，嗯——”
罗大妈：“可以，可以！你们两谁去都可以。”罗大妈从张大妈手里拿过布袋，交给二姐：“来，拿着！拿着！”
“我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去！我可会搓煤球了！”二姐紧紧抱着布袋，馒头的热透过布袋传到肚皮上，二姐的肩膀慢慢放松。
看到二姐收下馒头，两位大妈如负重任。
张大妈：“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拜拜！”
红梅的娘早已泣不成声，抽泣着用棉袄袖子擦眼泪。
大姐向两位大妈道谢：“谢谢您两位了！两位费心了！”
张大妈：“没事，没事！拜拜！拜拜！”
罗大妈：“拜拜！拜拜！莫哭，莫哭。早点睡。”
大姐：“您两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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