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然掀开被子的瞬间,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入温暖的漩涡。唐骁带着鼻音的呢喃裹着困意袭来,呼出的热气拂过她后颈:“去哪儿?”沙哑的尾音像被揉皱的纸。
他睁开眼的刹那,眼底残留的雾气被温柔点亮。骨节分明的手固执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别走!”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却承载着七年的惊涛骇浪——曾经在无数个深夜咽下的挽留,此刻终于破茧而出。
微然,别走!
林微然心口猛地一颤,重新窝进他怀里。胸腔传来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麻,一下又一下,像擂响重逢的鼓点。唐骁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胡茬扫过头皮的痒意混着温热的呼吸:“昨晚你在门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以为实验室的白炽灯把我照出了幻觉。这些年在梦里听过太多次,都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滴滴”——林微然丢在床头的手机发出低电量的提示,垂死般的低鸣在寂静晨光里撕开一道细口。林微然转身,昨夜凌乱的轨迹在地板上蜿蜒——滚到床脚的高跟鞋、纠缠成团的针织衫,还有手提袋倾倒后散落的口红与粉饼,像被风吹散的星辰。她伸手去拿充电器的动作凝滞在半空,晨光恰好穿透窗帘缝隙,将化妆包红绳上的铂金戒指照得发亮。
唐骁的目光也凝结在那枚戒指上,呼吸陡然停滞,那枚戒指内侧还刻着他亲手凿的“WR”,此刻微微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恍若送她那年平安夜的雪。分手那天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她摘下戒指重重的摔在他胸口,金属坠地时冷硬的脆响刺痛他的耳膜。两个人都说了决绝的狠话,而后转身离开,后来唐骁回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原来它在你这。”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唐骁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决堤。他俯身,轻轻吻去她眼角未落下的泪,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这一刻,仿佛时光终于停下了它残忍的脚步,将他们困在这满室温柔里,再也不愿前行。
身下的人微微瑟缩,肌肉瞬间绷紧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唐骁的感知。他呼吸一滞,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脊背,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绸缎:“昨晚弄疼你了?”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他立刻停下动作,修长的手臂灵活的调整角度,将她轻柔地托进更舒适的怀抱,下颌抵在她汗湿的发顶,带着懊悔的低语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对不起,太久了……生疏了,下次不会了……”
林微然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炽热与愧疚,恍惚间记忆的齿轮倒转回八年前的清晨。那时的阳光也这般温柔,透过纱帘在米白色床单上编织出细碎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雪松与暧昧气息。她浑身酸痛地从宿醉般的疲惫中苏醒,轻哼声惊动了身侧的人。唐骁猛然撑起上身,晨光勾勒出他好看的下颌线,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局促,那双含着星河的眼睛里盛满心疼,像个闯了大祸的孩童,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对不起,我没经验……弄疼你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唐骁的声音像是裹着团化不开的蜜糖,却又浸满了自责,在晨光里轻轻颤动。
唐骁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抚过她泛红的脸颊,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仿佛触碰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很疼吧……”他俯身落下的那个额头吻,僵硬得如同初次飞翔的幼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局促,却又饱含着最深的温柔。
林微然被他这般紧张又无措的模样,搅得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心跳漏了一拍,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耳尖,整张脸烧得滚烫。她慌乱地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满含歉意与深情的目光。可心底那股暖意却如同春日里融化的溪流,潺潺流淌,将整颗心都泡得柔软。尤其是听到他那句“下次”,羞涩如同涨潮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全身的勇气,声音轻得像羽毛:“谁允许你想‘下次’了?”尾音颤巍巍的,带着少女的娇嗔,话一出口,便忙不迭地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藏住自己的羞涩与慌乱。
唐骁先是一愣,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随后反应过来,红晕如同涨潮般迅速爬上脸庞,从脸颊一路烧到耳垂。他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支离破碎的音节:“我……我不是,我是想说……”他手足无措地绞着手指,像个被当场抓住的孩童。最后,他干脆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把发烫的脸藏在她颈窝,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起一阵战栗。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既怕弄疼了她,又怕被她发现自己此刻的窘迫与慌乱。
林微然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带着雪松气息的胸膛,听着那擂鼓般紊乱的心跳透过骨骼与肌肤传来,像是受惊的鸟儿扑棱的翅膀。他手臂环着她的力道有些僵硬,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烙在她腰间,反而让酸痛都化作了酥麻的痒意。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心口画着圈,蹭过紧实的肌肉线条时,她睫毛颤得厉害,闷在他怀里挤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下次……你轻一点,真的很疼……”尾音像被风卷走的叹息,消散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
唐骁垂眸望着蜷缩在怀中的人,她泛红的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脖颈到锁骨的弧度都泛着薄粉。他喉咙发紧,喉结滚动着吞下满胸腔的热浪,郑重地点头时,发梢扫过她发烫的额头:“嗯,记住了。”颤抖的手指托住她后颈,当柔软的唇瓣相触的刹那,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她睫毛扫过他脸颊,像羽毛撩拨着平静的湖面,而他尝到了她唇上残留的薄荷糖味道,混着空气中浮动的暧昧,甜得让人眩晕。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起来,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这一刻,时光仿佛都为他们停下了脚步,而他们沉浸在这份青涩又美好的羞涩里,不愿醒来。
此后连续几日,林微然总能瞥见唐骁窝在淡黄色的沙发角落,膝头摊着一本厚重的硬皮书,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里,他时而皱眉,时而在便签纸上飞速记录,专注得连她走近都未察觉。
“你在看什么?”林微然踮着脚凑过去,发梢扫过他肩头,带起若有若无的茉莉香。远处看去,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走过细看,插图上复杂的血管纹路间,下面写着“神经分布与敏感点”,她挑眉伸手,却被他长臂一揽跌坐在腿上。唐骁滚烫的呼吸掠过耳畔,胡茬轻轻蹭着她泛红的耳垂:“我在研究怎么样不让你疼。”
唐骁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带着笑意的声音混着温热气息钻进耳蜗:“你不是说下次要轻一点吗?我得抓紧研究下理论,尽快实践。”
林微然起初没听懂,片刻过后脸“腾”地烧到耳根,但是更好奇他看的是什么书了,犹豫了一下,伸手翻到封面——《人体解剖学》。
林微然倒吸一口凉气,唐骁突然将书倒扣在沙发,双手拖住后背将人调整个方向,横向抱起朝大床走去,眼底跳动着狡黠的光:“现在,是不是该检验下学习成果了?”
新一轮的朝阳为昨夜的缱绻画上完美的句点,而环宇的事业版图却在这明媚日光中迎来崭新的篇章:展会上接连拿下的几个大单,让整个公司沉浸在喜悦和欢腾之中。新城传媒的市场一部与三部,关于环宇项目的交接也顺利完成。
在这场万众期待的庆功宴上,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香槟气泡在高脚杯中欢快跳跃,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人群中,林微然身着一袭淡紫色晚礼服,像朵优雅绽放的鸢尾花。作为项目负责人,她被同事们团团围住,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她向来酒量不俗,可架不住同事们热情相邀,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双颊渐渐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朦胧迷离。
江晨宇攥着香槟杯伫立角落,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他望着林微然摇晃的背影,喉结不住滚动,终于在她险些撞上桌角时,如离弦之箭般穿过人群,稳稳托住她纤细的腰肢:“你还好吗?我送你回去吧。”颤抖的指尖隔着绸缎轻轻用力,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这一幕如锋利箭矢,精准射中唐骁的心脏。他握着威士忌杯的指节泛白,琥珀色酒液在杯壁撞出细密涟漪,倒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作为研发部掌舵人,他早已习惯用理性的铠甲包裹自己,此刻却被江晨宇眼底炽热的关切灼得眼眶发烫。唐骁大步穿过人群,刻意与林微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冷淡的声线裹着冰霜:“不用了,我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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