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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就在这儿

八月初,邹叡才和同学出门旅游,他们计划从云市一路向南去玩一个星期。邹柏青最不放心,开始还不大愿意让她去,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每天早晚都要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到一个新地方了第一时间报住宿位置。

第三天中午,他们正在吃午饭,座机响了。

薛慈一个大步跳过沙发,来到电话前。

“不是小叡。”邹柏青说,“她早上打了电话的。”

“是她。”薛慈看了来电显示,没拿起听筒,而是按了扬声器。

“外婆?妈?”是邹叡的声音。

薛慈说:“怎么了?我们在吃饭。”

邹叡一听是他,立刻气势汹汹,“薛慈,你那破电话丢哪儿了?不用你干脆丢垃圾桶去!”

“在床上,你给我打电话啦?”

邹柏青不放心,也凑到电话前大声喊:“小叡?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之前借了我同学一本书,她今天要,我没在家,让薛慈下午给我同学送过去。”

“什么书,送哪儿?”

“在我床头柜上,送到东站附近,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薛慈不乐意,下午外面三十七八度呢。“急什么啊,明天早上送行不?”

“人家急着要,我有什么办法,你五点到啊,到了我再给我同学打电话。”邹叡在外边玩,那头听着吵吵闹闹的,“我挂了。”

薛慈吃完饭,回家睡午觉,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打的,还有一条短信,是刚才发的。

【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两百块钱,我之前借同学的,回来还你。】

薛慈一愣,她什么时候借了别人钱?借钱干嘛?

问她又不说,就说等回来了再告诉他。

薛慈睡了个午觉起来,就带着书和钱出门了,这会儿正是最热的点,他还没走到公交站就流一脸的汗,路上还转了一趟。等只剩两站的时候,他给邹叡打电话,也是没好气。

“马上到了,你同学在哪儿?”

“你就在公交站等着,她马上就来了。”

公交站光秃秃地立在路边,连棵遮阴的树都没有,薛慈只能硬晒。他站了几分钟后,背着太阳蹲一边去了,拿书遮着脸,旁边不停有人上车下车。过了几分钟,又一个人过来,就站在他旁边,他余光瞥了一眼。

咦?这鞋子邹叡好像也有一双一样的。

薛慈拿开书,顺着脚往上看,阳光刺地他不得不眯起双眼,看到那人的脑袋上裹了一件衬衫,整张脸都包在里面。

他疑惑地慢慢站起来,似有所感。

那人一把扯下头上的衬衫,顿时一顶乱糟糟的头发飞在空中,有的贴在脸上。

薛慈腾地一下站直,“你?”

邹叡有气无力的扯出一个笑,“呵呵呵,是不是很惊喜?”

今天早上六点多,邹叡和同学在云市火车站排队,买去往下一站的车票。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她了,一摸包里钱没了。十五张百元大票子丢得干干净净,早上从宾馆出来还在,估计是在车站丢的,现在就剩裤兜里还有三十多的零钱。其他三人票都买好了,商量着一人匀两三百借她,先买票到了下一站再说。可是按计划接下来还要去两个地方,大家都是算着钱带的,给了她到时候都紧巴巴的,玩不好吃不好。况且邹叡心情全无,没心思去玩了,于是借了七八十买了张上午九点的硬座回了江城。

她不想让邹柏青和邹纬知道,所以电话里没和薛慈说,怕他露馅儿了。她们虽然不会骂她,但难免要叨叨两句的,本来邹柏青一开始就怕她在外面不安全,现在不正好落人口实了,以后她出远门更担心了。再说连邹叡自己都心疼丢这么多钱,何况邹柏青呢,肯定背地里偷偷心疼了。

“你别告诉我妈和外婆。”

“那你怎么跟她们解释今天就回来了。”

“我先不回家,我在外面待三天再回去。”邹叡想好了,在那种几十块钱的便宜小旅馆睡两晚,实在不行也可以在网吧待几晚上凑合一下。“两百算我借你的,到时候还你。”

“何必呢?”

“你借不借?”

“不借,走,回家。”

“不回!”邹叡赌气,“不借算了,大不了我晚上睡桥洞去。”

“哪座桥?选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晚上带你妈来看你。”

公交车来了,薛慈在前面上去,以为邹叡没钱肯定会跟着上来,滴了两次卡后,回头一看,她竟然转身往反方向走。

薛慈赶紧跳下车,追上她,“你说你...”

看到邹叡红着的眼眶时,他一下子闭嘴了。

邹叡从早上丢钱到一路回来的火车上都在强忍着低落的情绪,一直憋着。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让他借点钱都不愿意,她难受的一下子憋不住了。

“我不是不愿意给你借钱,你要是想买什么想吃什么,我直接给你钱了。”薛慈拉住他的手臂,不让她继续往前冲,“我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跟我回去吧。”

“不想回。”邹叡抽抽搭搭,抹了把眼泪,“外婆平时都不在自己身上花钱,考完试她给咱俩一人一千红包,肯定是攒了好久的,我不想让她...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止不住了,薛慈身上没纸,拿她自己的衬衫往她脸上擦。

邹叡先一把挥开,过了两秒也是没办法,脏就脏点了,擦了眼泪擦鼻涕。

“你先借我,这次我肯定还,老赵还给了我一千块钱在家里,回去就还你。”说完感觉求人的语气太浓了,邹叡又放下句狠话,“你不借你等着吧。”

“......行行行,借借借。”

车站附近多的是旅馆拉客的人,他们跟着去看五十块的旅馆,走过大路转进犄角旮旯的居住区。房间在楼上,楼梯又窄又矮,薛慈上楼的时候都得弯着腰,好不容易上来了,就是阁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门一打开又破又小又黑,一股陈旧发霉的化纤味儿,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脚都不想迈进去。

邹叡进去看了一眼,虽然不满意,但又很纠结,“这么便宜的价格,要不将就一下算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蟑螂,说不定还有老鼠。”

邹叡立马走出来,算了,她就是吃不了苦的人。

带他们来看房的男人语气很不好,“你不要乱说哈,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的,再说就这个价钱你们还想住豪华大酒店啊。”

“那我们不住。”

那男人更加凶神恶煞,“你们两个毛娃儿有身份证没有?什么关系?你出去其他地方看看,正经旅馆还不接待你们。”

薛慈到底是本地人,根本不怕他,带着邹叡就往楼下走。见留不住他们了,男人在身后说话越来越难听。薛慈更加打定主意,还是得稍微住好点,她一个人住外面,安全的环境最重要。

已经六点钟了,邹叡中午就在火车上吃了碗泡面,现在肚子饿得开始叫。他们坐公交离开车站附近,往城中心去,吃了些东西后,又去看了两家宾馆,不是房间就是价钱不满意。

邹叡觉得不对劲,怎么越来越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薛慈,你是不是想把我带回家?”

薛慈冷笑一声,把剩下的钱掏出来给她看。“刚才我说随便吃碗面,你还要多点一份肉,咱们吃饭都花了四十多块,我还要给你留点钱在身上用吧,那剩下的只够住一晚上了。我明天还要再给你送钱,住太远了,我明天出门来回又是半天,外婆她们肯定会怀疑的。”

更重要的是,离家近一点他才放心,万一有什么问题,他能快点赶过来。

“你早提醒我,就不点肉了。”邹叡有点理亏,出去玩了几天吃的全是小吃,一点硬菜都没有。“你,你记我账上,我回去还你。”

最后在大学周围的一家经济型连锁酒店,选了最小的房型,但条件算可以了。一张一米五的床,独立干净的卫生间,还有衣柜桌子电视空调。邹叡觉得一百一晚还是有点贵了,花自己的钱就是心疼。

薛慈看好这家,下楼就是一条美食街,她吃饭也方便,从家里过来也不算太远,坐四十分钟公交就到了。

拿到房卡,他们坐电梯上去,邹叡想到钱又伤感了,丢了一千五不说,现在还得花钱住外面。

“别叹气了,我不要你还。”

“哈?”

她知道干妈车祸是没有任何赔偿的,之前有没有存款就不知道了,所以她一直悄悄担心钱的事。怕薛慈上了大学生活困难,又知道邹纬肯定不会不管,担心她养两个孩子负担太重,都想好要去勤工俭学了。好在邹纬前段时间说了,薛慈小叔走之前留了一张卡给他上大学用的,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应该是够的。

邹叡小心翼翼地问他:“小叔给你的钱够吗?”

薛慈没瞒她,说了一个数字,这笔钱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一笔小巨款了,大学四年生活费学费肯定是够的。

“果然是你亲小叔啊。”邹叡有点酸,以前小叔还在的时候对她也很大方的,走了之后音讯全无,电话也不打一个。“亏我还想他呢。”

“他走之前和我说过,高考后让我从卡里取两千块钱给你,是毕业红包。”

邹叡叫出声:“真的?”

“嗯。”

“真的吗?”

“嗯!”

“确定两千吗?你没贪我的吧?你什么时候给我?”

“......”

邹叡心情大好,进了房间,书包一丢,把自己往床上一甩,滚了两圈后又赶紧爬起来打开空调,然后在房间一一查看。

“住酒店就好像还没回家一样。”

“你本来就没回家。”

“我是说像在外面旅游的感觉。好了,你赶紧走吧,待会儿外婆要打电话问了。”

“你一个人住不怕吧?”

“怕什么,我才不怕。”邹叡打开电视,还沉浸在住酒店的兴奋中。“再说了我怕又能怎么样,你又不能留下来陪我睡。”

“......”薛慈语塞,“那我走了,你晚上别出去了。”

他下去刚好赶上车,九点过就到家了,回家看到邹柏青和邹纬都坐在客厅看电视,他走进去打了招呼。

邹柏青问他:“小叡给你打了电话吗?”

“啊?”薛慈慌了一秒,“没有。”

“平时九点钟就打回来了,现在都九点二十了,那我打过去问问。”

薛慈怕她电视看得太入迷,忘了这回事,于是摸出电话假模假式地看了眼。“哦,她给我发了短信,说还在外面玩,太吵了,晚一点点打电话回家,让我告诉你们一声。”

见她们松了口气,他连忙说自己回家洗澡了。回去关上门,还特意走到卫生间里去打电话,响了四五声才接。

“又干嘛?”

“你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外婆她们等着呢。”

邹叡果然看电视看得入迷,没同学在一旁提醒还忘了,“哦。”

“别看的太晚了,早点睡。”

“别管我。”

“行,你说话算话。”

他又出钱又出力又担惊受怕的,再多说一句话他是狗。

凌晨一点,薛慈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震个不停,他赶紧接起来。

“喂,你睡了吗?”

“嗯。”

“我不敢睡,我感觉有鬼,真的,我好像听到哭声了。怎么办啊?”

“喂?薛慈?”

有鬼而已,不是大事儿,他丢了手机,继续睡去。

次日中午,薛慈吃完午饭就借着去书店的理由出门了,赶着两点前到酒店办续住。

邹叡昨晚估计是真没睡好,眼头下有一杠青灰,拿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看我也没用,我又不能半夜跑来陪你。”薛慈逮到机会冷嘲热讽,“你要真这么怕,回家睡好了。”

邹叡哑口无言,“你赶紧走吧。”

薛慈真连房间都没上去,就离开了酒店。

邹叡没放在心上,也换了身衣服,出门到楼下的网吧打游戏去了。打起游戏来就忘了时间,等她感觉肚子饿了,一看时间已经七点钟了,期间薛慈也没发个短信给她。

她走出网吧,进了一家烧烤店,点了一堆烧烤,等的空隙给家里打电话,是邹柏青接的。

“喂,外婆,你们吃饭了吗?”

“正在吃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回来。”

“今天出门忘记带万能充了,我怕晚上回去手机没电了,你们会担心,就先打电话了。”

“这么乖啊。”

邹叡声音巨大,“我妈呢?”

“在吃饭呀。”

“就你们俩吃啊?”

“还有小慈啊。”

“哦,你们吃的什么?”

“青椒炒肉丝儿、凉拌黄瓜,还有个酸辣土豆片。”

邹叡继续追问:“好吃吗?”

“...你没吃过我做的饭吗?”

“哦,”邹叡绞尽脑汁又问,“那吃完饭干嘛啊?”

“吃完饭洗碗呗。”

说了这么多,薛慈始终没出个声儿,邹叡没劲儿了。“哦,那你去洗吧,我挂了。”

老板把烧烤装好给她,“二十。”

邹叡站在收银台结账,看到后面柜子上一排酒水饮料,指着一个小玻璃瓶,“老板,给我一瓶这个。”

“看不出来,你还喝酒啊,一共二十五。”

邹叡提着酒和烧烤回了房间,打开电视,坐在床尾的凳子上,一口小酒一口肉,美滋儿滋儿的。以前干妈和外婆两个人就爱这样,她有时候跟着抿两口,也觉得有味儿。

喝了一瓶的三分之一,邹叡有点上头,她本来给薛慈发信息,又懒得打字,干脆一个电话拨过去。

“我跟你说~你这人~有点太小气了,太记仇了。”

薛慈正和邹柏青在剥明早打豆浆喝的花生,看到她电话,下意识就找了个理由出去接了,听到她声音更是不对劲儿。

“邹叡,你不会喝酒了吧?”

“你-别-管,我-有-数。”

薛慈知道这肯定是喝不少了,她之前在家就总是跃跃欲试地叫他一起喝酒,想知道喝个大醉是什么感受。

“我现在一点都不怕鬼了,今天它再敢叫,我收了它。”

“你是在房间吧,你千万别出去啊。”薛慈觉得头痛,“我真服你了,你一个人喝什么酒啊,能不能消停点。”

邹叡恨恨地说:“好!”

然后不管不顾挂了电话,短信也不回了。

本来他看着邹孃就够心虚的,这种情况下还放她一个人,薛慈是真不敢。好不容易熬到快十点钟,她们关了大门,都去洗漱了。

薛慈把钥匙插进自家门里,再轻轻地从外面关上,不声不响地下楼梯。出了小区大门,她一路狂奔至大马路,公交车没了,只能打车去酒店。

到了房间门口,薛慈开始还礼貌地叩门,十秒钟没人开,他就开始狂敲。

邹叡拖拖拉拉地走过来,打开门后还笑嘻嘻地问他:“咦?你怎么来啦?”

“你说呢?”薛慈冷着脸挤进去,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酒瓶子已经空了一半,“你一个人喝了这么多?你疯啦?”

“哈哈,我发现我的酒量蛮好的,这样都喝不醉。”

还没醉?

门一打开,他就看见她脸到脖子根通红!衣服也穿反了!

房间里还弥漫一股浓浓的酒味,薛慈是真生气,他非常后悔让她在外面住,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她拎回家。

邹叡喝了酒,整个人脾气好多了,笑呵呵的,说起话来还有点软绵绵的意思。

“我一个人住真的有点怕,我想着喝点酒壮壮胆,就不怕了。”

“你怎么来的?打车来的吗?多少钱啊?贵不贵?这个不能算在我头上哦。”

“等等,我妈不知道吧?”

薛慈哼了一声,邹叡急了,摇他手臂,“我妈不知道吧?”

“她们睡了我才出门。”

邹叡松了一大口气,“那你待会儿还回去吗?”

没等薛慈回答,她忽然欣喜上头,“哎呀,你别回去了,咱们来喝酒,把剩下的都喝完。”

薛慈把酒瓶子拿起来,径直走向卫生间,倒进洗手池里,那动作丝滑到邹叡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好吧,反正我已经喝够了。”她喝了酒脾气是真好,也不跟他计较,倒在床上翻了个滚,从床头翻到床尾,慢慢就感觉到头晕,感觉自己像飘在床上。

薛慈把剩下的烧烤串全部丢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纸擦了桌子,转头一看她没动静了。

“邹叡?”他叫她。

邹叡说话的声音小了,“把电视关了,吵得我头晕。”

“现在知道晕了?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了?”

薛慈关了电视,回头一看她睡得像个吊死鬼。头在床外面仰着,因为姿势的原因,原本宽大的短袖贴在胸前,有明显凸起。他在原地站了几秒,走到床边上,一把扯过被子盖她身上。“躺好。”

邹叡掀开被子,“不冷。”

...

薛慈关了灯,往那把软椅子上一靠,打算今晚就这么凑合了。

他没睡意,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房间内的轮廓渐渐清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他不动了。就在他以为邹叡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半坐起来。

“你听!”

“什么?”他问

“有声音。”邹叡爬到床头,把薛慈也叫过来,两人耳朵贴上去。墙那边传来一阵闷响,还伴随似有若无的细细哭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薛慈听了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没有,你赶紧睡觉!”

“你是不是聋啦?”

“...”

薛慈懒得和她说,在她肩膀上推了一把,她从伏在床头变成趴在床上。

邹叡想爬起来,刚起一半又被他按下去,反复两次,她哪怕喝醉了也有点火。但是她现在发脾气和平时不一样,她在床上翻正身体,又往起爬,“有本事你再推我一次。”

薛慈笑了,发现她喝醉酒真的有点蠢得可爱,伸手就推。

他手一伸出来,邹叡就两只手用力抓住他,一把将他扯得趔趄,倒在床上。她爬起来,扑在他背上。“你真当我好惹啊。”

薛慈动了动身子,邹叡立马更用劲儿压住他。

“邹叡!”

“叫什么叫!”

他本可以使劲儿翻过来,但这床又不宽,他们两个都人高马大的,薛慈怕把她掀到地上了,只是轻轻动了下肩膀。

“下来。”

“你想动手就动手,你说停就停,有这么好的事儿?”这么一闹,邹叡那股头晕又来了,她抵着脑袋在薛慈的肩膀上撞了几下,然后就搁那儿了。

薛慈不动了,也不吭声。

邹叡轻轻抓他头发,“说话呀。”

但他僵在那儿,像具死尸。

她的手反复插进薛慈的头发里,像是在玩超市里的大米。

手上动作不停,邹叡心里隐隐觉得怪异,又说不清哪里不对。但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膨胀,像快要出锅炉的爆米花,马上就要炸开,已经压不住香味了。

“你怎么不理我呢?”

邹叡完全卸了力道,趴在薛慈身上,她现在的一切行为完全是凭着心情和本能的指引。

她突发奇想地在他耳朵边轻轻啃了一口。

薛慈腰部猛地一颠儿,腹部死死地往床上贴。

邹叡看不见他耳朵红透了,只感觉很烫,她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你洗了澡来的吗?”

薛慈忍了又忍,最后喉咙里咳了几声,呼出一大口气,把手伸到背后护住她。

他利落地转了个身,邹叡就从他身上掉下来了。他本来应该起来坐到那把椅子上,可是舍不得。

薛慈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安慰自己,躺一下没什么的,就躺一下。

“这个被子就不香,没我自己的被子香,也没你的被子香。”邹叡转过脑袋,蛄蛹着往薛慈那边蹭了蹭,“我有点想回家了。”

她的脸散发着热气,眼睛半睁半闭,薛慈伸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低低地回应着。

“那就回,明天醒了我们就回去。”

“那我躲在你家里吗?”

“好。”薛慈的手鬼使神差地停留在她脸上,大拇指不停来回抚摸,“我把你藏起来。”

邹叡也学着把手伸出来去摸他的脸,“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去东市,我以后想家了怎么办?”

“你说过的,家就在这儿,不会跑的。”

她的手顺着薛慈鼻梁往上滑,蒙住他的眼睛,“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薛慈把她的手拿下来,扣在自己手里,“我也在这儿,不会走的。”

邹叡昏昏欲睡,又舍不得睡。她最后挣扎了一下向前,把脸贴过去,感觉一下子舒服多了,闭眼之前含糊地说了最后一句,“好,你在家里等我。”

薛慈微微侧过头,一个十分轻柔的吻印在她嘴角。

“只要你回来,就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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