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小九疑惑地看向半空：“系统？”
系统赶紧说自己没事。
可现在小九没刚来空间裂缝时那么好糊弄了，听系统这么说后他也没应声，就只仰着脑袋，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上前方。
系统只好老老实实交代：[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仔细一点、先发现开花临界点的能量异常，说不定那些花就不会这么浪费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的太阳花会突然变成2级，还出现了个debuff效果。
也还好这debuff对小九和饕餮都没影响，不然当时他们俩几乎就是跟太阳花贴着，离得那么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当时，系统发现不对劲时还在给红鱼浇水，它根本走不开。
发现异常后它只能赶紧扔了团红雾过去、提醒饕餮快点把那些花给弄出来。
小九看不懂字，但他一看饕餮急慌慌地在那边刨土边朝他叫，就也跟着立刻弯腰开挖那些异化的太阳花。
小九一开始还记着收获花卉的“动作轻柔”准则，可他动作一慢饕餮就嗷呜叫，反复几次后他也反应过来了，直接大力出奇迹、把花一口气全拔了出来。
这么一通搞，那当然是几乎所有的太阳花都报废了。
整整二十株花，只有最开始挖的那株幸免于难，勉强达到了普通品质，其它的全部受损。
于是那一轮种植只得了1150点积分，完全是血亏。
系统每每想起来只觉得心在滴血。
要是好好收获的话，那一波售得的总积分说不定就能上万了！
小九没法理解系统那一堆碎碎念，他还有好多词听不懂呢。
他仰着头问：“系统，万？”
系统：[这个是数字啦。]
小九眼睛亮晶晶的：“数？小九、数！”
系统这下子哪还记得纠结积分，只马上温声细语地给自家宿主说起数字是什么，又要怎么用。
正当小□□着念“一”时候，系统摁着的那道大裂缝里，突然传来了一点异样的波动。
一股怪异的气息，悄悄从缝隙里飘了出来。
这气息的存在感很弱，一出现就引得周围的红雾翻涌了一下。
它似乎察觉到这些红雾不好惹，于是在从裂缝里钻出来后只停留了一瞬、而后就迅速隐匿了下去。
这里本来就光线朦胧，能见度有限，所以当它紧贴着那道地面上的巨大裂缝缓缓移动时，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影子边移动边悄悄撕咬旁边的红雾，在这不停的撕咬下，它的颜色就变得越来越浓郁，连轮廓也逐渐清晰。
在某个瞬间，它忽然抖了一下，离的近的几缕红雾立刻就被它吸了进去。
这影子停滞了一瞬，而后猛地拉长、变形，终于稳定成了个清晰的人形。
它偏头、抬手，像是颇为满意似的转了转手腕。
它这是状态恢复了。
人形影子小心地朝四周散开神识，很快它就感知到了什么。
它卯足力气飞快一蹿，直直朝裂缝边缘的某个方向冲了过去。
而那个位置，小九正结结巴巴地跟着系统念数字。
那人形影子快如闪电，在距离小九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它的脸上立刻咧出一个狰狞的笑。
——只要再近一点、更近一点，它马上就能夺取那个孩童的肉.身！
就在它狂喜着冲出裂缝时，一张大嘴倏地凭空出现。
“嗷呜。”
那嘴中途截胡，直接把它吞了。
人形影子在那口利齿间发出不甘的惨叫，可那嘴的主人只打了个激灵，咕噜往下一吞，愉快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好吃！
狻猊凑过来问：“你吃什么了？”
饕餮：“嗷呜。”
狻猊：“千年修为的神识碎片？你的库存还有呢？”
饕餮：“嗷呜呜。”
狻猊“哦”了一声：“也是，你都这样了......等等，不对啊，既然你以前的东西全没了，那这神识碎片从哪来的？”
变成半个人形、正趴着睡觉的横公鱼被吵醒了，他一边拍着自己脸上的沙子一边迷迷糊糊问：“你们在说什么？”
狻猊开始左右横跳：“嘿，就不告诉你，你哭啊，你哭吧，哭也没用，嘿。”
横公鱼：“......”
按理说，听到这样明晃晃的排斥的话、横公鱼应该是要觉得难过的，可他看着一脸嘚瑟的棕毛小猫，只觉得整条鱼都有点麻。
他努力憋出两个字：“......好的。”
狻猊惊了，他不可置信道：“我听出来了！你在嫌弃！”
横公鱼移开视线：“没有。”
“你就有！”
小九听到他们的打闹声后就望了过去，可这视线在略过旁边的裂缝时，就立刻被什么吸引住了。
他凑过去、趴在裂缝边缘，歪头看了看后，朝里面伸出了手——
半个时辰前，在距离此处空间裂缝不知多远的一处角落，一个灵气稀薄的位面世界正摇摇欲坠。
这个世界即将崩溃。
可本该一片死寂的地方，却响起阵阵兵器交接的碰撞声。
空间内部的天空一片赤红，就像是着了火，可这红彤彤的天穹上却又亮着无数星子，美丽又诡异。
地面上，一个身材魁梧、壮得像座小山似的男人喷出一口乌紫的血，腿脚无力往前扑了下去。
然而在他一条腿刚刚跪到地上的时候，他怒吼一声，硬是拿手上的那柄金红大刀抵在了地上，勉强撑住了这具遍体鳞伤的身体。
这里太热了。
他吐出的那口血落到地上时瞬间就化成了一团水汽，然而后迅速蒸发成灵力，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这时，一颗星星从天幕坠落，在天边划出一道流光。
可这流光却没有消失，甚至还一点点往两侧扩开，就像拉拉链一样露出了后面的漆黑布景。
这是空间开始崩塌的征兆。
高大的男人看到了，他用力闭上了眼睛。
他粗喘着气，每呼出的一口气里都带上了浓重的血腥味，紫色的血不停从他嘴角淌出来，显然是内府受损、还伤得不轻。
而一个容貌俊朗，身着白衣的青年正负手站在几米之外。
“你这是何苦呢？”
虽然说着何苦，可青年那双眼睛里满是势在必得：“这秘境已经撑不了多久，若你束手就擒再好好求我，我说不定还会带你出去。”
男人挣开一双绿底金瞳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带我出去？”
他嗤笑：“你恐怕是只想带我的内丹出去吧！”
青年闻言只抖开扇子，朝着男人用力一扇：“哼，不过强弩之末。”
一股海浪般的气息随着扇风朝男人扑过去，这气息带着淡淡金光，立刻把男人掀得身体一晃，让他赤.裸的胸膛上又裂开两道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青年还想继续追击，可拿着扇子的动作却忽然一顿。
他眼神迷离，明显是在用神识和什么人说话。
很快，他回神，转了转手里的扇子：“这地方还挺有意思，你说要说我用上全力，能不能把你这一族所留下妖丹全都挖出来？”
男人目眦欲裂：“你敢——”
又一道金光砸过来，明显是比之前的光晕更亮。
魁梧男人被对方刚刚那番话气得气息不稳，根本躲不开。
被金光击中后他顿时脸色惨白，哇地一声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来。
这血肉在半空化成灵气，让青年看得眼里精光大盛：“没了灵力的妖丹连石头都不如，还不如拿个新鲜的！”
话还没落，他已经来到了男人一步之内，伸手直直朝对方的腹部掏去！
“砰！”
一声闷响，竟然是他的手被弹开了。
青年刚想后退，可男人已经反扣住了他。
男人膝盖撑地、举起那金红弯刀就砍向了青年的脑袋。
可青年也反应飞快，他的腰猛地往侧边折下去，软得就像条没骨头的虫一样，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他反手握住扇子，攥着扇柄就狠狠扎向了男人的肋间。
“咔咔——”
男人的身上立刻传来一种奇怪的脆响，就像是什么硬物碎裂的声音。
青年听到后顿时大喜：“居然真是命门！”
就和人类的心脏头部一样，命门是非人修者的死穴。
很多妖兽被捅了心脏、被砍了脑袋都不会死，可要是被伤到了命门就完了，就算是天赋异凛没立刻毙命、也会在彻底恢复前无力反抗。
青年眼冒精光，他趁此机会一手拿扇，一手插.进男人的伤口里。
他掰住了对方的肋骨，使出全身力气往两边一撕——
“啊！！”
魁梧男人痛得眼前发黑，生物的本能让他想逃走、想反击，可是插在他肋间的那柄扇子阵阵金光涤荡，让他只能瘫软在地任人宰割。
在青年残忍的撕扯下，男人的伤口里很快就露出一点莹润的光亮。
那光亮裹着血、透润如玉，还能明显看到里面有几点流光在缓缓流转。
青年大喜：“居然是千年的妖丹！”
就在青年要伸手去挖时，他们周围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了个声音。
“一......”
声音嘶哑，尾音拉得很长，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是个隐居老怪在叹息。
青年惊骇地停了手。
这里难道还有别的活物？
青年是凭借着法宝偶然来到这里的，刚一进来，他就发现这里灵气已经枯竭，他本以为是白跑一趟了，可没想到里面还有只苦苦支撑着的灵兽。
那灵兽虽然已有化形之力，可一直没有灵气滋养，已经非常虚弱了。
青年知道自己要是能解决这只灵兽的话就是捡了个大便宜，可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他警惕地朝四处观望，可忽然，他动作一顿。
他停滞了几秒后对着空气说话，面上带着不满：“这灵兽内丹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你急什么？要是这真有什么残留神识的怎么办？”
又一阵沉默，可青年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耐。
而正在他和那看不见的东西沟通时，他脚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簌簌......”
这奇怪的响动其实也挺吓人，可之前草木皆兵的青年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几秒后，青年做了个挥手打断的动作：“行了，我知道了。”
他低头准备继续去剥那灵兽妖丹，可却在一瞬间瞳孔骤缩。
——之前那化了形的灵兽，不见了！
在他的视野里，此时跪坐在原处的，是个身着粉蓝裙的女子，背影婀娜。
要是以往，青年可能早就上去逗乐搭讪了，可现在他却紧张得连额上都出了汗。
这即将陨落的秘境里突然出现了个女人，傻子都知道情况不对。
他下意识就想去握那扇子法宝，可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突然想起来，那扇子之前正插在那灵兽的命门上，现在灵兽不见了那扇子就也一起不见了。
青年惊骇不已，想也不想地就去抓腰间那保命的符篆。
可是，他手才一动，那个女子，就也跟着动了......
“啊啊啊别过来！滚开！滚！！”
青年突然双眼充血，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着一样，连滚带爬地往周围打出各种符篆。
他身上的符篆不多，甩完了所有库存后又奋力挥手，看那姿势应该是在使剑。
可......
他的手里哪有剑？
他明明两手空空。
重伤倒地的魁梧男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诧异。
这前一秒还要剥他妖丹的人类怎么就突然发了疯？
可他也顾不上探究原因，只拼着仅剩的那一口气、一把抓住了插在身侧的那柄扇子。
他手才刚摸上去，瞬间就被那金光烫掉了一层皮肉。
他咬紧牙、手上猛地发力，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把那柄扇子往外一拔！
紫色的血喷涌飞溅，化成的团团水汽很快就在他周围蒸成了灵气。
他脱力地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这伤对全盛时期的他来说，其实只不过是月余就能恢复的程度，可他本来就内里亏空许久，如今再受到如此重创......
恐怕，是再也无力回天了。
他认命地叹出一口气。
而远处，那人类青年已经癫狂地大笑着、不断地撕扯自己的皮肤，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
青年的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最后，就只剩下破风箱子似的哧哧声。
当连这点响动也终于停止的时候，气绝的青年已经只剩下一身骇人的红肉，他身旁地上，到处都是被他自己撕下来的皮。
而此时，那柄被扔到一旁的扇子里钻出一缕模糊的影子，能大约能看出是个人形。
影子看也不看地上那形状凄惨的青年，只顺着最近的一条空间壁裂缝钻了进去。
“簌簌、簌簌......”
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魁梧男人挣扎着掀开眼皮一看，这才发现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出了一朵花。
花朵艳丽、形状如碗，它中间的花蕊是种明亮的橘黄色，可却像是一堆虫子一样、正挤作一团对着天穹之上的太阳缓缓蠕动。
这景象本该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可他却只眼都不眨地盯着看。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那花朵后面，有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那手很小，明显是孩童才会有的尺寸。
小手肤色青灰，冷得就像块石头。
可男人却觉得，它触碰在自己脸颊上的时候，却是如此温暖。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
那时这里草木繁盛、流水潺潺，午后阳光正好，他和同族正互相依偎着在阳光下小憩。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幸福的了。
在美梦中，他的身体倏地化作了一堆白色的光点。
而空间里却响起了一声清脆的——
【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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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空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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