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两只盯向自己的眼睛。
这一幕要是放在人身上肯定要被吓出一身汗，而小丧尸只是也直勾勾地盯回去。
那双眼睛离他并不远，而且也恰好是在四块农田拼合起来的范围内。
小丧尸一秒也没犹豫，直直就朝那两个红点的位置伸出了手。
“咔咔咔......咯嘣咯嘣......”
奇怪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小丧尸都还没碰到实物，空间里就又出现一声清脆的“叮”。
【叮——恭喜您完成首次孵化
获得奖励：500点积分，通用宠物粮x5，通用进化果x1】
声音刚落，小丧尸就感觉自己的手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可丧尸没有触觉，他只能大概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砸得往下落了一点。
他只手指一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东西抓好。
他本来是想去触碰那双眼睛的，可是现在他左手抓着东西，右手又没了，只能这么干巴巴地盯着那两个红点看。
那红点一开始也是盯着小丧尸的，可显然，那东西没有丧尸这么好的体力，到了后半截，它就睁一会儿又闭一会儿的，看上去就是那两个红点忽隐忽现。
太阳的幻影总是准时出现，它并不像是正常世界里那样每天一升一落，而是在天空中先出现一个很小的光斑，然后随着时间推延不停扩大。
丧尸的眼睛对光线并不敏感，所以等整个空间都已经笼罩在明亮的光线下时，小丧尸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长相奇怪的生物。
它个头不大，最多也就只有小丧尸的手臂那么长，身上应该是有一层毛发。
至于为什么说应该，就是因为它身体表面糊着些灰色的东西，看起来一块一块的，也分不清那具体是毛发还是它身上的什么部位。
它也不动，就这么呆在距离小丧尸最远的土壤角落，那两个红点也不见了，乍一看就像是一块七歪八扭的石头。
小丧尸看了一会儿，试探着朝它挪了一步——
“嗷呜呜呜！”
那灰团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后逃，它先是被土壤的边缘绊了一下摔了个大跟头，滚进白沙里后刚站起来又腿脚发软地摔下去，整个过程中发出的叫声异常惨烈。
“......狗、狗狗。”
听到声音，小毛团抖了一下，又嗖嗖往后退了两步。
小丧尸想追过去，可他刚一动，小毛团的嗓子里就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全身都在发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小丧尸不得不停下。
他不会说完整的句子，也不会太多的发音，只用黑漆漆的眼眸盯着毛团，发音清晰地喊：“狗狗。”
灰团子站在原地看了小丧尸许久，终于，它不抖了，它伸出前爪、往右边迈了一小步。
小丧尸立刻眼珠一转，视线继续像钩子一样粘着它。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灰团子又炸毛了。
它个头本来就不大，伸出的那条小爪子更是跟根小棍子一样，又细又短，大概是难以支撑住它身体的原因，抖着抖着就再次摔下去。
僵持了很久后，灰团子先扛不住了。
它把四肢曲起，像是挤压一个弹力玩具一样，身体连带着两侧的长毛往内凹陷，然后噗的一声响，它身体前面忽然就弹出一团东西来。
是它的头。
它的脑袋非常大，已经和它整个后半截身体差不多大小，只是这脑袋上没有毛，两粒大概是耳朵的东西紧紧贴在侧上方，也没有嘴，眼睛只是两条缝，整个脑袋就像个皱皱巴巴的肉球。
它朝着小丧尸往左边歪了歪头，而面前的小丧尸愣了两秒后，也跟着它歪了下头。
突然，小丧尸的脑海里响起道声音。
[呃......宿主，这个丑东西......是哪来的？]
“嗷嗷，嗷，田。”
他一开口，面前的生物就像受到了巨大惊吓、把脑袋啪地一下又缩了回去，因为动作太猛还连带着在地上滚了两圈。
系统呆滞了半天，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孵化度......3%？]
它望着灰团子，快要疯了：[才3%这家伙破什么壳啊！这样子根本就是没长好啊，连站都站不起来！]
系统之前还想着只要宠物孵化了就能弄清之前的雷暴、自己的宿主身体为什么会恢复等等一系列事情，可谁知道这蛋才孵化了一丁点就自己提前破壳了。
现在都别说从这家伙嘴里问出前因后果了，把它养到能鉴定出是什么生物都要费不少功夫。
一想到即将撒出去的积分，系统差就要当场崩溃。
它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空间里拿出个东西放到小丧尸面前。
[您先拿着，我去换牵牛花种子。]
那是面直径大约二十厘米的圆镜子，镜子被一圈黑白相间的坚硬物质裹着边，镜面像是积了层薄薄的水一样，一晃就产生了几道波纹。
【阿尔忒弥斯的镜子（碎片）：月之女神的镜子碎片，蕴含着月亮的力量，不过因为是碎片所以效果大打折扣。】
小丧尸看不懂文字，只觉得这东西亮闪闪的挺好看。
因为系统没有实体的缘故，它交给宿主的东西大多会悬浮在宿主一臂之内的位置，小丧尸这会儿手里还拿着之前的奖励物，所以就没去接镜子碎片，只是就这么盯着看。
“沙沙......”
小丧尸顺着声音的方向低下头，看见那个灰色的团子正在走路。
它迈着树枝似的小短腿正往这边挪，大约是太虚弱了，腿落下的时候都颤颤巍巍的，果不其然，只才走了两步就又摔在了地上。
系统刚好也回来了，见状叹了口气：[宿主，您把手上的袋子打开吧。]
单手不好操作，小丧尸只好把手里的东西先全部放在地上，而后按照系统说的把那个浅褐色的袋子打开。
袋子里装着五块小丧尸拳头那么大的立方体，以及一个比立方体小一圈的紫色果子。
立方体拿出来后呈偏灰的浅草绿色，棱角圆润，硬度一般。
小丧尸没有嗅觉味觉，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看灰团子那有些兴奋的样子来看，这东西应该闻起来挺香。
他试着把方块递过去，灰团子不敢接，只呆着不动。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就会把东西扔过去，或者放下后自己走开，可小丧尸就只拿着不松手，一边还直勾勾盯着它看，双方明显是又僵持上了。
这一次依然灰团子先扛不住食物的诱惑。
它把脑袋弹出来后，腿不动、脑袋拼命往前够，才刚刚能碰到个边边就赶紧啊呜一口把那方块给叼了过去。
大概是有了食物的原因，灰团子好歹是没那么惧怕小丧尸了，于是等小丧尸又凑近些后，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嗷，嗷？”
[唉，它肯定还没长牙，您帮它把那宠物粮给掰成小块吧，我去换点水出来。]
小丧尸伸手过去的时候灰团子还挣扎了一下，但在意识到自己抢不过以后就放弃了。
之前灰团子啃了半天，可草绿色的宠物粮上一点凹痕都没有不说，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一看就是毛团子硬啃把嘴给啃破了。
他们没有容器，小丧尸就把掰碎的宠物粮放在手心，小心地去接系统从半空中倒出来的水，等粮食在手里泡发泡软以后再递给灰团子。
这一次，灰团子没有再躲开。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生物还就只是个胎儿，按理说一点宠物粮的碎渣就能吃饱，而灰团子却食量惊人，一口气就吃完了整整五块粮食。
系统看着它意犹未尽舔嘴巴的样子，忽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眼看着小丧尸要问怎么换宠物粮了，系统只能艰难地开口：[宿主，等一下再喂吧，咱们先种花。]
它真的好怕这家伙把积分全吃光，还是赶紧先把花给种了吧。
小丧尸从来都是系统说什么他做什么，系统一说他就回到农田边，仔细听着脑海中的声音。
[您先像种红薯那样挖一些坑，对对，这样就可以了，不用挖深。]
灰团子也不闹，只跟着小丧尸往前走了两步后就趴了下来，没有毛发的大脑袋朝着农田的方向，似乎是在看着小丧尸捣鼓土壤。
系统的种植流程其实都大差不差，都是埋种子、盖土、收获。
因为自带了buff的原因所以不用担心浇水量，种前也不用松土，甚至在整个过程中作物都不会长虫，比起一般的种植过程省事多了。
可也有个唯一的缺点——无法控制发芽率。
之前种稗草的时候，那些草籽发芽率倒是达到了99%，可稗草毕竟是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大军之一，发芽率高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要种牵牛花了，系统就告诉小丧尸，牵牛种子直接种也行，但要是把种子泡上一会儿后再种的话，发芽率就会更高一些。
[您决定吧。]
小丧尸看着手里的那捧种子没说话，他本该安分地等待一个明确的指令，可突然，围绕在他周身的红雾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抬起头：“嗷，种。”
正在系统高兴地说着浸泡种子要怎么操作时，一直悬在半空中的那块镜子碎片随着细微的空气流动旋转了几度。
好巧不巧的，镜面上涟漪似的波纹反射了一些细碎的日光，正好投射在了灰团子的身上。
银白色的碎光下，灰团子的脑袋抖了一下。
它疑惑地张开嘴，原本光秃秃的牙床上，竟然冒出了一小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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