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晏保宁一进府门便朝着季云罗的怀抱奔去
“肩膀还疼吗”拍了拍她的后背,季云罗关切问询,拉着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早不痛了”
也就那晚被狠狠捏着着实有点痛,平日忙起来她自己都忘记自己受过伤
“这次做得很好”晏峥对着晏怀竹道
破获大案的消息比他们一行人要更早抵达都城,晏峥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的儿女都是顶优秀的人
“快进去”一家四口说说笑笑走进内院
“父亲,求亲之事解决地可还顺利”晏保宁关切问道
“那厮胆子倒是挺大,竟求到陛下面前,不过保宁放心,已妥善解决”晏峥简短总结
“陛下怎会不知他打得如意算盘,你走后第二日那厮早朝当着文武百官面向你父亲求娶,妄想让陛下赐婚,你父亲立马回绝,说除非你愿意,否则绝无可能”季云罗补充细节,但愁容依旧紧锁眉头
这样一来,都城中想要和晏家结亲的门户都要掂量几分,是否有胆子得罪三皇子,越环此计虽然鲁莽,但也达到了他的目的,若是无人敢向晏家求亲,就算他晏峥文官之首又如何,能拦他一次,拦不了数十次
晏保宁也没想到来去不过十几日,发生了如此大事
“一辈子不嫁又如何,家里又不会少我一口饭吃,父亲母亲何必担忧”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季云罗佯怒地点了点她的头
晏保宁不以为意,她从不觉得女子及笄后就要相看人家,成亲生子
若是夫妻和睦也就罢了,若是那人是个不堪托付的,便是士之耽兮,由可说矣,女之耽兮,只能磋磨时光,一辈子困在宅院罢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告诉季云罗,装作困极了的模样,赶忙回到自己院中
在家中休整几日,一切又回到往日模样,她和陶辰依旧要早起进宫伴读,只是没了姜暮晴
“表姐以后都不会来了,父皇赐婚,她要在家准备待嫁”被围住的越嫣眼含笑意说到
“婚期这么快就订好了”陶辰有些震惊
“恩”
“只是因为四皇子披了一件衣服给她?”即使她对姜暮晴做事不满,但如此草率的赐婚缘由,她心里有些隔应
“是也不是,姜家不知什么原因惹得父皇不快,大概父皇也是想接机敲打姜家”
“那你呢,保宁,你想嫁给我三皇兄吗?”越嫣话头一转
“......”
“那你想做我嫂嫂吗?”
“我不想,公主,我对你的皇兄没什么想法”晏保宁打断她
陶辰一头雾水,想想那个不堪入目之人,急忙道
“公主殿下想和保宁常见面多宣她入宫就是,干嘛一定让保宁当你皇嫂,你说是吧,保宁?”
晏保宁只当越嫣好奇,也许是她听说了越环的事才有此一问
越嫣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到每年一度的秋狝
熬过了酷热的暑气,都城的气候四季不甚分明,冬夏格外地长,秋季不过一探头就被紧逼的冬代替
青枝早早将晏保宁平日衣物换成加厚带毛领的
“今年我要跟去秋狝,你帮我记得准备好一应用物,大概这一两日就要出发去围场了”
陛下好武,每年都要组织一场大型秋猎,邀请文武百官携家眷参与,同时设不同奖赏激励年轻人,晏保宁不太喜欢狩猎血腥场面,往年晏峥都会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推辞,只带晏怀竹前去,今年情况特殊,她只能跟着去
果不其然,天气骤然变冷,第二日陛下下旨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前往围场秋猎
“你第一次参加秋狝,紧跟着我”晏怀竹这次格外重视地嘱咐,他可不想再看见晏保宁倒地一次
“我应该要跟着公主才对”她和陶辰这两个陛下亲定的小跟班定然要时刻伴越嫣左右
晏怀竹沉默
“宫里行凶的刺客还没有找到,我让护卫都在你左右,你也要小心些”
“不会再有刺客了”晏保宁肯定道
“哦?”
“这是秋狝,天子同行,我若是再有三长两短,这不明摆着有人算计晏家吗”晏保宁转念一想,姜暮晴待嫁家中,婚期定了来年开春,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跟来
“万一她想报复我,我还是跟着阿辰吧”不由打个哆嗦,再来一箭她可吃不消
“报复?”晏怀竹面上一冷
“你别告诉父亲母亲,上次我本来差点被姜暮晴推进池塘,谁知她留有后手,又给我来了一箭”
“竟还差点被推,晏保宁,你真能瞒”晏怀竹气笑
“天道好轮回,她也自食恶果了,我不想你们担心,过去了就过去吧”
“到了到了,快下车”晏保宁不想和他多谈论上次的事,催促道
各家住处早早被安排妥当,晏家的营帐紧挨着越嫣和定国公家
晏保宁本想去找越嫣,却被告知今年她不住在此处,说是要替她阿兄守着,搬去了从前越瑾的帐子
沿着一排排营帐,她开始熟悉环境,秋猎围场设在龙脉的山脊下,纵三十里为屏,横五十里做障,外围以荆棘为篱,没百步设一哨岗,以合围之势占据整个山脚
“陛下召见,姑娘我们回去吧”青枝焦急唤住慢悠悠闲逛的人
“不应该是明嘛”
“不知道,公子在等着姑娘呢”
晏保宁小跑着回到自家营帐
“怎么回事”
“侍者说明日大雨,故而陛下提前召见众人”晏怀竹解释
山脚下的风呼啸而过,穿紫色官袍的大臣按照阶品依次排列,家眷子女分立左右
禁军整齐列队,密密麻麻的人群都等着东边华帐内的天子,晏保宁站的腿麻,终于听到皇帝亲卫队从远处传来的重甲铿将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整齐下跪行礼
“众卿家不必拘礼,天气转凉,钦天监回禀明日大风急雨,故而今日先行召见众卿家到此”
刚刚严肃的气氛瞬间缓和,又听道
“往年秋狝孤皆备金雕弓,想来儿郎们欢喜,不曾想过女郎们是否欢喜,今岁幸得嫣儿提醒,孤想儿郎头筹者赐金雕弓,女郎头筹者可向孤讨一个心愿,众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既如此,三日后辰时在此兽骨为证行赏,散了吧”宽大的衣袖扫过围栏,武帝来去匆匆
“陛下意思应当是此刻开始就可以狩猎了吧”晏保宁低声问向晏峥
“是,保宁,你跟紧怀竹,不必抢夺头筹,林中猎物不乏凶猛者,安全最要紧”晏峥不知道她没法和晏怀竹一起,晏保宁也不想过多解释
“知道了父亲”
晏保宁回到帐中换上猎装,背上弓箭动身与越嫣,陶辰汇合
“阿辰,去年你只差我皇兄一只獐子,今年头筹必是你”越嫣兴奋道
陶辰调了调背后的弓,漫不经心道“年年如此,好没意思”
往年她都带着陶柒一起,今年只她一个,不过好在有个新手晏保宁来了,她可以带她一起
“保宁,往年你怎都不曾来”越嫣夹紧马肚,与她们两人并排
“我身体不好,母亲怕我受风病倒”晏保宁不会告诉她们,她是因为见血就发晕才不来
“你若老在家中将养对身体也不好,不如趁此机会锻炼锻炼,保不齐回去更能抵御风寒”陶辰想来也是,晏保宁看着就单薄一片,刚好这次带她强身健体
说笑着,三人的马已经进了林子,停下交谈时能听到树林飒飒声,陶辰抬弓搭箭,流云坠地般一箭将一只隐藏在草丛后的野兔穿脖而过
晏保宁下马,提溜起软趴趴的兔耳,兴奋感让她忽略了看到血时的头晕
“阿辰,教我教我”她将兔子放入马上口袋,激动地摇着她的胳膊
又听一声破风出箭声,越嫣朝远处射出一箭,只是准头偏了一些,没能射中
“当初学习骑射,我该认真些的”晏保宁瞧着这两人颇为娴熟的箭法懊恼道
“现在也不迟,这三日我们好好教你不就成了”
猎场有专人每年养这些野物,专供秋狝围猎,三人还未向林中深入又看到远处有一雏鸡从草中拍打着笨重翅膀飞出
“挽弓瞄准”陶辰指挥晏保宁,偏过身帮她摆正体位
“眼随箭走,出箭”
晏保宁手指摩挲着箭羽,瞅准时机,箭头落在那雏鸡脚下,惊地它跳脚又煽动翅膀飞走
“准头不错,多试几次肯定可以”
“恩,我多练练”
一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晏保宁在两人指导下收获颇丰,不过大多都是雏鸡,野兔,她们没入林子深处自然没有见到其他野兽
等到天色暮沉,越嫣回了营帐,陶辰跟着晏保宁,刚进营帐便吹起狂风,豆大的雨珠哗啦啦落下,外头的脚步声来去匆忙,不时有哪家传来要布巾的吩咐声
“钦天监算得准,看样子这雨明日也不会停”晏保宁刚对狩猎来了兴致,就被这雨浇灭,她不想淋着雨去林子里
“下着雨才有趣呢”陶辰和她观点不一,将手头烤红薯掰开分了一半给她
“你放心好了,明日大家都会出去,去年也下了一整日的雨,我还和别人抢射同一只獐子”
晏保宁将冒着热气的红薯递进口中,口齿含糊
“披着蓑衣,也看不清,有什么趣儿”
“这些养在围场的野物机灵,下了雨反而放松警惕,保宁,你常待在舒适的地方,偶尔也要试试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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