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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乘凉

涂良听后略微低下了头,看着手里散发热气的甜汤发呆。

见到涂良这副模样,孙娴心里感叹一声,女儿和桑梓关系真好。

而后她走近涂良,拍醒涂良,把涂良从神思中拉回来,她笑着继续说道:“你这段时间怕是见不到她了。”

涂良回过神,听到孙娴的话,愣愣地点头回道:“噢。”

孙娴低头勾唇轻笑一声,然后嘱咐道:“行了,不说这事了,你先喝吧,等会儿还有饭,吃好喝好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嘛?”

“嗯。”涂良点头赞同道。

孙娴说完后就转身走进灶房继续做饭。

涂良坐在木凳上,放下手中的汤碗,左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束亮眼的光束打在地面上,在光线后方,从涂良的视角望去,那里有一颗大树,大树下绿荫成片,与光线互相对立。

树下是各样姿势躺卧的人们,有站着倚在树干上的,也有直接躺在绿茵地面上的,还有两人成对互相依靠的。

有小孩子跑过来,在树下嬉笑一片。

涂良出神地望着这幅画面,托腮的手略微收紧,而后又放下左手,沉下心不再想七想八,专心喝温暖的甜汤。

甜汤是真的甜,是那种清甜中夹杂中一丝清爽的凉意,很适合夏季饮用。

汤水顺着嘴唇滑入肚子里,涂良的肚子发出哐当哐当的水声。

将甜汤细细品尝后,汤水已经被一扫而空,碗也已见底。

涂良起身,拿开木凳,留出空来,端起木碗走进灶房。

穿过门帘,涂良看见孙娴悠闲地坐在后方等待米饭煮熟。

注意到涂良的动静后,孙娴抬起原本因无聊而望着地面的头。

涂良走到灶台边,放下木碗,木碗碰到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

涂良将视线转移向孙娴,略微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对上孙娴的目光,开口询问道:“娘,你想什么时候上山啊?”

孙娴眯起眼笑了笑,而后说道:“怎么?小阿良是迫不及待上山了吗?你不是今早就上去一回了吗?”

涂良放下方才抵着下巴的手,双手缩进腋窝里,交叉环抱在身前,想了想,迟钝地解释道:“我就是想有个明确时间,好心里有数,今早急着回来还没好好逛逛呢。”

孙娴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后,给了涂良一个准确的答案,“大概三日后吧,你行吗?”

她抬起头将问题丢给涂良。

涂良得到一个准确的回复后自然点头同意了。

两人谈话的时间里,米饭也已经煮熟了。

孙娴起身,走到一旁,拉起锅盖,锅里的热气瞬间扑腾起来,拥挤在这个小小的灶房里。

孙娴将盖子放在一旁,拿出木筷夹了夹一粒米饭,米饭碎成两片。

孙娴打量两眼过后,说道:“饭好了,你可以拿碗筷盛饭了。”

涂良点点头,而后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将筷子沾沾水洗洗后,端着木碗走到灶台边,空闲的手拿起铲子,铲了大概两次后,第三次又给碗里添了一点点米饭才停止盛饭的动作。

涂良端起碗筷走出灶房,将碗筷摆放好在桌子上,然后走进灶房端菜。

双手各端着一盘小菜,走出灶房,平放在桌子上。

这时,孙娴也端着菜盘子出来了,她端的小菜已是最后几盘菜,所以涂良看见后就没再动,而是拉开木凳走进去坐下。

端完菜后,孙娴又回到灶房盛饭。

涂良静静地坐在木凳上等着,略微侧头看向灶房的门帘,一边还用手拿着筷子敲木碗,顿时发出清脆的敲击碰撞声。

孙娴穿过门帘,手里拿着碗筷走了出来。

涂良见此便收回视线,低头夹菜吃饭。

孙娴在她对面拉开凳子坐下,两人双双低着头,沉浸在这正午的吃饭时间。

涂良低头拿着木筷夹起对面的一道小菜,夹了一下菜叶子后便收回木筷,将菜叶子放进碗里。

孙娴见此,抬起头用拿着筷子的手托腮,轻轻笑了笑,道:“你咋就不爱吃菜杆子呢?”

涂良沉默不语,一心吃饭,夹起菜叶连带一点米饭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脸上的腮帮子一会儿鼓一会儿陷进去。

孙娴见涂良没回答后,便收回笑容,低头专心吃起饭。

这餐午饭,两人的交谈甚少,基本都是在于饭桌上夹菜时互相碰撞产生的对话。

吃完饭后,孙娴收拾碗筷,涂良擦桌子。

涂良拿起巾帕在桌面上一扫而过,刷刷地擦着,然后再从桌角一点点地擦到正对的另一个桌角那里。

待桌面整洁光滑后,涂良才拿起巾帕,站着伸出手臂用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涂良放下手臂,转了转手臂,看了看上面的汗迹,这是她擦桌子外加天气炎热才流下的汗,肯定不是她身体弱的原因!

心里肯定地想道,涂良将擦桌子的巾帕浸水洗了洗,然后拿出巾帕,用力勒干巾帕,然后把巾帕放在木架子上。

而后涂良走进灶房,帮孙娴清洗剩下的碗筷。

锅里的水是热的,涂良卷起袖口,伸手握紧碗筷,把碗筷在热水里来回清洗后,才拿出碗筷放在干净的灶房上。

清理好碗筷后,便是夏日难得的午后休息时间。

由于夏季过于炎热的天气,到了正午吃完饭后都会午休片刻,以此来恢复体力,当然,也可以自愿继续去下地干活。

涂良心里倒是有点这种想法,可孙娴直接制止了她。

孙娴劝阻道:“你上午都那么累,现在还不好好待在屋里休息休息,这么快就出去干活,你是真不怕累坏身子啊。”

有了孙娴的话,涂良也停止了这个想法,乖乖地躺在小床上的竹席上休息。

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涂良一只手搁在空中慢慢地扇扇子吹风。

半晌,她又突然起身,靠着墙壁,静静地神思着。

而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下地穿好鞋子,走出家门准备外出逛逛。

走出家门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手里还拿着蒲扇,不过转而想了想,觉得也不错,就一直带着扇子边扇风边游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太阳愈发浓烈,涂良迫于无奈只能拿起扇子顶在头上,避免太阳的烘烤。

涂良又走到拿出曾经乘凉的树下,找到曾经熟悉的位置,就地坐下,背靠树干。

有树荫罩着,总算没有难受了,涂良又拿下扇子,继续扇风。

她微微眯起眼看向四周,四周的人也很多,都是来这里乘凉的。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微微睁大眼睛,敛下眸子,细思片刻后,她还是决定起身去望望她。

这里四处环荫,大树伸出的树干互相串门,那棵树的树叶可能延伸到别家去,最后的结果就是笼罩出了一块荫地。

地面都是树叶繁密的影子,只有几许阳光穿过叶子射在里面,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如同一颗夜明珠般照亮四周。

她想见她所想的那个人,就需要穿过中间连接的那条小溪。

涂良走到小溪边,溪上是一条由石子铺接而成的路,她看了看后,便毅然地踏上第一颗小石子。

脚与石子上的接触平稳,涂良还是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溪流早些年曾冲破了这条石子路。”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她下意识想回头,但忍了下来,湍急的溪流冲击着石子,她的两只脚还站在上面。

小心行事,还是不要回头为好,涂良心里这样想道。

身后的人继续解释道:“现在这条砌成的路是后面村长找人补的,你可以放心地走在上面。”

骤然听到村长这个称呼,涂良还有点恍惚,她的眼睛愣了愣又眨了眨,而后她又回过神来,继续前进。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曾经都有过先例,谁敢保证现在砌成的这条路就不会被冲破呢?

出于这个心理考量,涂良还是不敢分心,小心翼翼地穿过这条石子路。

待终于到达岸边,涂良紧绷的状态才稍微松了松,她松口气,而后转身看向对岸那个突然声的人。

对方的声音在涂良耳中其实十分熟悉,但她还是不敢猜测。

现在,终于可以确认她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了。

当她转身看向对岸时,对面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错,对面正是昨天和她一起挑水的大嫂。

她记得,大嫂的名字是叫吴珊。

对上吴珊的目光时,她的眼睛微微怔愣片刻,而过笑着招手说道:“你好啊,吴嫂,谢谢你方才的解释了。”

吴珊笑笑,而后道:“小事,你待在这边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穿过溪水去那边呢?”

听到这句话,涂良再次愣神,她这才意识到,自从她来到这里,吴珊可能就已经关注起她了。

涂良打招呼的手臂顿在空中,她回过神,放下手臂,声音如中间隔开她们两人的溪水般清澈甘甜,“我就是见到这边有个熟人,就像见见她。”

“哦,是这样啊。”得到涂良的回复,吴珊也放下了好奇的心。

而后,她道:“那,没事,你继续找你朋友去吧。”

她摆摆手让涂良继续她的行程。

涂良闻言转身背对吴珊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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